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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的剧本不对劲(云初棠)


梁煊握住杯子的手抓紧:“大师有办法?”
“此法会对殿下造成不小损伤,且,天意如此,殿下不如顺其行之,对殿下,”惊芜大师停顿片刻,“利大于弊。”
“若孤执意呢?”
“操作不慎,殿下恐会痴傻。”
这样的后果,梁煊承担不起,他坐在这个位置,不仅仅代表自己,若他真成了傻子,会有太多太多人因他受到影响。
“孤会再考虑考虑。”
梁煊喝完杯子里的茶,问:“不知大师有没有办法,让孤知晓,那个存在用孤的身体做了什么。”
以另一个人肆意妄为的性子,梁煊毫不怀疑,一有机会,对方会对阿槿下手。
京郊偏僻处的宅子、拿阿槿衣服做那种事……这些仅是他知道的,那些他不知道的呢?
惊芜大师起身,从屋里拿出一些香料:“殿下将香料点燃,那人出现时,便不会被压制。”
“多谢大师。”梁煊接过香。
“切记,不可过量,”惊芜大师叮嘱,“若长时间用,另一位也会受到益处,壮大自身,出现时间增加。”
“孤记下了。”
从护国寺出来,梁煊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先去了京郊处的别庄。
仔仔细细将庄子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没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稍稍放下一颗心。
“殿下去做什么了?”一连几天没见到人,谢云槿心中奇怪。
从与梁煊相熟,对方便没有这么不声不响消失过,谢云槿不禁有些担心,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梦里的未来,谢云槿不敢放松,直接进宫。
他有太子给的腰牌,可以随意出入东宫,见他来,梁煊诧异了一下。
“阿槿怎么来了?”
“殿下一直在宫里?”顾不上礼仪,谢云槿走上前,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确定梁煊无事,才彻底放下一颗心。
天知道,来的路上,他想了多少种不好的可能。
“去办了点事,今日刚回来。”护国寺离皇宫有些远,一来一回要两三天,处理京郊别庄也花了些时间,算下来,梁煊有七、八日不再宫中了。
“什么重要的事啊,”想想自己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谢云槿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抱怨,“殿下不在的几日,我每天都在想,殿下去了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孤的不是,下次不会了。”本能的,梁煊不愿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被谢云槿知晓。
梁煊道歉道得如此快,把谢云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怪殿下的意思,殿下也不需要跟我道歉。”
“阿槿不怪我就好。”
见谢云槿气呼呼来,被太子殿下三言两语哄好,高公公心中直乐。
两位主子好好的,他比谁都高兴。
天知道,那天晚上,他被黑着脸的太子殿下叫进屋,看到太子手中的衣服,心中有多震撼。
他眼神一向很好,轻而易举看出,被自家殿下团在手中的,是谢小公子的内衫。
太子从小便不喜外人近身,前两年,皇后选了几名家世清白的宫女过来教导太子人事,当晚就被太子送回去了,太子的精力多被消耗在练武场,偶有需求也是自己解决,从不找旁人。
一开始,高公公不理解,皇子知晓人事后,身边怎么也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不说和殿下差不多年纪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就连才十三岁的五皇子,屋里也有人。
只他们太子,一直不松口往屋里收人。
皇后送了几次人,拗不过他,索性不再管。
后来无意察觉太子对谢家公子的心意,高公公才知道,殿下为何不肯。
只可惜,谢小公子一团孩子气,半点看不出太子心意,幸好,现在有点开窍苗头了。
屋里淡淡麝香味弥漫,高公公往窗户边瞟了眼,窗户被打开了。
结合被太子团在手中皱巴巴的衣服,屋里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高公公低头上前:“殿下可要叫水?”
梁煊绷着一张脸:“嗯。”
高公公麻利去叫水。
“殿下手里的衣服,要洗吗?”
梁煊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又很快反应过来,将要掉落的衣服重新抓住:“孤自己来。”
“殿下怎可自己动手?”高公公不赞成。
“好了,你出去吧。”梁煊不欲多言。
高公公眼尖看到太子蔓延到颈边的绯色,识趣退下去。
梁煊心情复杂洗干净手中衣服,可惜衣服被揉得太皱,不好再穿。
若沾了自己东西的衣服被阿槿穿在身上……
梁煊喉结滚了滚。
衣服洗干净晾干后,不知抱着什么心情,梁煊没有扔掉,而是放到柜子最里层。
“殿下,你之前让小夏子给我送了几箱子东西,说是赔罪礼,好端端的,送什么赔罪礼?”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梁煊思绪,他脸上的表情罕见地凝固了一下。
赔罪礼。
梁煊又一次不受控制想到那天晚上的事。
他对阿槿的衣服做了那样的事,虽然发生的时候,他并不知情,但,不能否认,做这件事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对阿槿如此亵渎,他应当赔罪。
真实理由不能如实道出。
谢云槿察觉到他脸色变化,和颈边隐隐浮现的红色,凑近了些:“殿下难不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独属于阿槿的气息突然靠近,梁煊心思浮动,喉结重重滚了一下,身体往后移。
谢云槿不依不饶追上去。
不得已,梁煊抬手按住谢云槿肩膀,阻止他继续往前靠,声音微哑:“阿槿就当是孤让你担心的赔罪礼。”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只是殿下脖子和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谢云槿担忧伸手去探:“殿下生病了吗?好烫。”
梁煊条件反射抓住他的手:“没事,有些热。”
梁煊没说的是,若阿槿继续往他身上凑,可能真要出什么事了。
好在,谢云槿没继续往前,而是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心跳有些快。
谢云槿感受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不知为何,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到梁煊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好似要将他吞噬。
危险气息浮动,谢云槿小动物直觉启动,确定梁煊没出任何事,匆匆告辞。
梁煊怕自己的反应吓到他,没有留人。
入睡前,梁煊吩咐高公公点燃从护国寺带回来的香料。
淡淡檀香充斥鼻尖,梁煊陷入梦境。
奢华大殿里,黄金打造的笼子摆放在大殿正中间,地面铺了一层洁白绒毛地毯,黄金笼里,一抹纤细身影背对他倚在榻上。
似有所感,黄金笼里的青年回眸。
是阿槿。
只穿着一层什么都遮不住轻薄纱衣的阿槿。
乌黑长发散在身后,一对白色猫耳立在头顶发间,雪白肌肤上,层层叠叠红痕交织,一眼便能看出,青年经历过什么。
视线下移,梁煊看到一条毛茸茸尾巴。
尾……尾巴?
梁煊瞳孔地震。

第22章
极度震撼过后,梁煊目光中带上一丝自己不曾察觉的火热,这样的阿槿,他几乎要移不开视线。
内心最隐秘的渴望猝不及防呈现在眼前,梁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愣愣看着前方。
黄金笼子里的谢云槿动了动身体,毛茸茸尾巴跟着动了动。
视线不知觉被吸引,梁煊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控制不住想象毛茸茸尾巴的触感。
谢云槿睁开眼,发现自己又一次做梦了。
这次的梦中地点与之前不同,他伏在榻上睁眼,入目是空旷大殿,与纯金制造的精致笼子。
而他自己,不出意外,身处华丽黄金笼中。
腿上传来毛茸茸触感,谢云槿低头,看到一条毛茸茸尾巴垂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
尾巴???
谢云槿瞳孔剧缩,难不成这次不是预知梦,而是普通梦境?他变成了什么精怪?
手往后探,摸到尾巴,虽然触感逼真,但不难分出,尾巴是假的。
谢云槿不自觉松了口气。
低头细细打量自己,熟悉的轻薄纱衣,不同的是,腰间系有一根细细的带子,顺着带子往后,与尾巴相连。
——尾巴是绑在腰间的。
抬眸,注意到站在笼子外的梁煊,谢云槿了然,他没有变成什么精怪,这次的梦境和之前一样,只是地点变了。
奇怪,梁煊怎么站在那里发愣?
也好,谢云槿不打算打断他,目光落到其他地方,打量四周。
黄金笼所在的,是一座空旷大殿,里面除了他所处的笼子,再无他物,谢云槿无法分辨出这是哪里。
他试探着站起来,发现脚踝处依然戴着细链,细链一端没入毛茸茸地毯,不知伸向哪里。
手腕上没有东西。
衣服仍然不能见人。
没等站直身子,谢云槿再次伏了回去。
他还是趴着吧。
梦里梁煊怎么就热衷给自己穿这种不能见人的衣服呢?
再看还站在原地发愣的男人,谢云槿一口恶气呼出来:“你看什么看?!”
他的声音惊醒了梁煊。
梁煊走到黄金笼边。
黄金笼很高,大到足够谢云槿在里面活动,侧边有一道可容单人通过的小门,门是虚掩着的,上面没有锁。
推开门,梁煊钻进笼里。
男人很高,逆着光走进来,谢云槿需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不知为何,谢云槿觉得今日的梁煊和之前有些不同。
不等他细究,观棋声音将他从梦中唤醒。
“世子,世子。”
谢云槿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轻轻呼出一口气,起身,知书取来衣服为他穿上。
看了眼天色,谢云槿奇怪:“天还没亮,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知书脸色有些着急:“老夫人院里来人说老夫人晕倒了。”
“怎么回事?”套上最后一件衣服,谢云槿顾不得将衣服打理好,边整理边往外走,“祖母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昏迷?”
路上,谢云槿遇到同样得到消息的侯夫人。
“娘,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侯夫人隐晦打量了一圈四周:“到了再说。”
很明显,侯夫人知道内情,谢云槿心中着急,不免显露出些许端倪:“祖母不要紧吧?请大夫了吗?”
“世子您放心,老夫人晕倒第一时间已经去请大夫了。”前来报信的侍女开口。
祖母昏迷,谢云槿无心再想梦境的事,到了祖母院子,意外发现长宁侯已经在这里了。
长宁侯的院子离老夫人住处更远,为何长宁侯比他们先一步到这里?
谢云槿心中闪过狐疑。
老夫人依然在昏迷,等了一会,大夫终于赶到,细细给老夫人看过,道:“老夫人无大碍,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才昏倒了。”
怒火攻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怒火攻心?
想到先他们一步出现在院子里的长宁侯,谢云槿拧眉,总不能是被长宁侯气的吧?
老夫人与长宁侯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将侯府掌家权交给侯夫人后,便独居在一边,少理外事,是什么事,让她气到昏迷?
大夫为老夫人扎了针,天蒙蒙亮的时候,老夫人终于悠悠转醒。
看到一屋子脸色焦急的人,老夫人摆摆手:“我们都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谢云槿不肯,来到床边,握住老夫人冰凉的手:“祖母,您把我吓坏了,让我在这陪陪您。”
“知道你孝顺,祖母真的没事,你一宿没睡吧,瞧这小脸,都变白了,听祖母的,回去歇一歇,歇好了再来,祖母绝对不赶你。”老夫人心疼看着唯一的孙儿。
拗不过老夫人,谢云槿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在隔壁歇一会,有什么事祖母叫我。”
“好,好。”
长宁侯始终没说话。
离开时,谢云槿不带感情看他一眼,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则有七、八分确定,祖母被气晕一事和长宁侯有关。
谢云槿从梦中醒来,梁煊的梦还在继续。
只是,他无法控制梦中的身体了。
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事态发展,做不了任何改变。
他看到自己将阿槿按在软榻上,看到轻纱垂落,与玄色外衫交织在一起……
视线一转,他的意识被困在另一个自己身体里,温香软玉在怀,眼前却是带着恨意的脸。
从梦中醒来,梁煊脸色沉得吓人。
高公公惯例伺候他起身,被太子脸色吓到,大气不敢出。
这是怎么了又?
“备水,孤要沐浴。”梁煊披上外衫起身,湿意明显,不清洗无法出门。
“是,是。”高公公垂眸退了出去。
梁煊走到点香位置,香炉里的香料已经燃尽了,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和惊芜大师说的话,淡淡杀意蔓延。
那些,是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么?
是已经发生过的,还是仅在心中所想?
不管哪一种,梁煊都无法容忍。
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一天没见到阿槿,做了那样梦还有感觉的梁煊隐隐松了口气。
高公公从外面进来:“殿下,谢小公子告假了。”
梁煊第一反应是自己不堪念想被发现,谢云槿躲着自己,继而反应过来,那只是个梦,阿槿不应该知道。
放下批到一半的公务,梁煊问:“原因?”
“谢小公子遣人来说,府里老夫人生病,他想在家陪老夫人几日。”高公公将自己知道的说出。
“也好。”梁煊捏捏眉心,知道另一个自己做的事,他怕自己会在谢云槿面前露出端倪,不见面也好,正好,他先弄清楚那个梦、以及另一个自己的相关事宜。
还要认清自己的心。
“你去太医院,让陈太医给老夫人瞧瞧。”
“是。”
谢云槿派人去东宫告假,老夫人很不赞同。
“你看我都好了,只是晕倒一会,大夫也说没事,槿哥儿别耽误正事。”
“我哪有耽误正事?”谢云槿撒娇,“现在最要紧的是祖母的身体,娘,您说是不是?”
长宁侯没在老夫人院子待多久,借口有事先离开了,老夫人把一众来探望的姨娘庶女打发走,只留下谢云槿母子。
“槿哥儿说的对。”侯夫人感念这些年在府中老夫人的帮衬,真心拿这位老人当母亲尊敬。
“祖母放心好了,殿下很好说话,不会为难我的。”
谢云槿说着讨喜的话,没多久就把老夫人逗得喜笑颜开。
见老夫人眉眼间郁色散去,谢云槿浅浅松了口气。
他单独问过大夫,大夫说,老夫人的病不要紧,但得少受气,再来几回,恐对身体有影响。
待在老夫人院子里,谢云槿没有刨根问底祖母因为什么气成这样,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原因,而是先让祖母心情好起来,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
没多久,小夏子与陈太医到了。
先与两位夫人问好,陈太医给老夫人把脉。
谢云槿托腮看着,开口:“祖母,我就说殿下人很好吧。”
先前老夫人一直担心谢云槿因为她请假惹太子不快,眼下太子不但没说什么,还派太医过来,可见很看重谢云槿这个伴读。
老夫人心中宽慰。
陈太医给出的结果和之前府里请来大夫说的大差不差,开了些调养方子,让老夫人保持心情愉悦就行。
谢云槿亲自送陈太医出去。
“多谢陈太医专门为我祖母走一趟。”
“世子不必言谢,救死扶伤是为人医者的本分,况且,殿下亲自开口,我怎么也得跑一趟。”
谢云槿又谢过太子,想到什么,叫住打算回宫的小夏子。
“小夏子你等一等,我有东西给殿下。”谢云槿小跑回自己院子,取出一个小盒子,交到小夏子手里。
小夏子没问是什么,妥善收好。
回到东宫第一件事便是将东西呈上去。
刚被安排到谢云槿身边做事的时候,第一次收到谢云槿给太子的东西,小夏子先拿给干爹高公公看,高公公给了他一个爆栗。
“以后有点眼色,小公子的东西,直接交给殿下就行。”高公公语重心长嘱咐。
“可,万一东西有问题……”凡太子吃的用的,无一不是确定完全安全才会呈到他面前,若东西有问题,他们如何担得起责?
“你不用管,按杂家说的做就是。”
“殿下与小公子私交这么好吗?”小夏子喃喃。
“要不杂家怎么费尽心力把你放到他身边伺候?”高公公提点他,“你只管安心把人伺候好,其他不要多想。”
“是,干爹。”
高公公满意点头。
小夏子为人是木讷了些,胜在听话,也没什么小心思,不然,高公公还不敢把人放在谢云槿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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