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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离弦)


看出他表情怪异,贺繁不及深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一道笔挺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乔遇身后。
是个青年模样的人,打眼看去长相周正,可一边脸上贴了个用米奇图案创可贴固定得乱七八糟的纱布,多少有点违和跟滑稽。
不知道为什么,还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出来干嘛?”
乔遇回头冲这个男人没好气道,眼神不自在地往贺繁那边虚虚一扫。
那男人被凶了也不言语,定定看着门口的贺繁两秒,瞳孔很细微地缩了一下,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齐仰山。”
贺繁怔了下,但随即明白过来乔遇说的“被人跟踪”是怎么一回事了,礼貌地伸手回握,“贺繁,乔遇的朋友。”
乔遇在门口纠结了半天就是不想让贺繁看见齐仰山,才说要追人家,就把前男友领回家来,怕贺繁误会,这会儿不免气恼。
“谁管你是谁!”乔遇又刺了他一句。
齐仰山被当众下脸并没回嘴,只眼看着乔遇,姿态很低却有种坚定的执拗。
“你没事就行,那我回去了。”贺繁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转身要走。
“别!”乔遇一把拉住了他,“小繁哥你进来坐会儿吧,我我找你有事说。”
察觉到他眼神语气和手上的力道都在向自己传达求助,贺繁脚步停住,朝齐仰山略一颔首就进了门。
乔遇还抓着贺繁的小臂,对齐仰山一扬下巴,语气颇不耐烦,“我有客人,你是不是该走了?”
齐仰山站着没动,嘴角扯出个勉强又讨好的笑,“乔乔,你这一棍子下手太重了,我到现在眼前都花,还想吐,你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吧,不然我真可能晕在街上。”
贺繁听来,他语气已经介于好声好气,与低声下气之间了。
乔遇承认自己在看清人后虽然收了力道,但高尔夫球棍毕竟是金属做的,齐仰山脸上都见血了,搞不好还真会得脑震荡。犹豫了下,不情不愿地指着一个小房间说:“那你进那里面把门关上,别让我看见你。”
齐仰山说了声谢谢,便照他说的做了。
门一关上,乔遇就把贺繁拉到沙发跟前,按着他坐下,“Alex,不好意思,怪我害你大老远跑来一趟。”
说完折返回厨房开冰箱,抱着果汁可乐,还有一大堆贺繁叫不名字的饮料回来,一股脑往茶几上堆,“小繁哥,你热吗?你喝水。”
贺繁看他内疚得五官皱成一团,没有拒绝,拿起瓶苏打水打开喝了一口,安慰他就当饭后活动一下,也明白他说找自己有事只是为了让齐仰山识趣离开。
乔遇觉得贺繁一定奇怪为什么齐仰山会在这,也不管人在屋里能不能听见,立刻解释:“小繁哥,不是我神经过敏,这几天就是他在跟踪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来温哥华,也没打算理他的,就是我一下车感觉身后有个人影,拿高尔夫球棍抡过去了,他这里被我打出血了。”
乔遇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边脸颊,“他说没买医疗保险,去趟医院得倾家荡产,我就带他上来包扎一下,正打算赶他走呢你就来了。”
作者有话说
齐乔这对只是用来推进江代出跟贺繁认清感情,解开误会的这一过程,不会有任何程度的插足,大家放心。PS:齐仰山不是渣男。

乔遇一口气解释完方才始末,贺繁还没等说什么,客厅斜对面的小房间门一下开了。
见人出来,乔遇以为他要走,冲他伸手一指大门:“慢走不送。”
齐仰山却没挪脚,视线掠过坐着的贺繁落向乔遇,轻言细语地问:“乔乔,你有冰块吗?我这脸肿得没法出门了。”
乔遇见他挨打的那边眼睛都比另一边小了,冷着脸起身走向冰箱,从冷冻层拿了根棒冰给他。
“冰块没有,你拿这个将就吧。”
齐仰山接来棒冰,拿在手里看了看,唇角轻轻勾起,“你还是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
“关你什么事,进去敷,快敷快滚!”
听齐仰山用这种对他很了解的口气说话,乔遇瞬间恼了。
都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还说得这么暧昧干什么?还来找他干什么?难不成离婚了?
又一想觉得不可能,要是真离了,见面第一句齐仰山就会说了。
再说就算离了又怎么样,能抹去他爱上别人,娶了别人,还有了爱的结晶这个事实吗?觉得他乔遇会欢天喜地再上赶着倒贴一回吗?
见乔遇脸色难看,眼角泛起了红,齐仰山意识到自己不该提以前的事,毕竟那些时光里相较于乔遇给他的,自己让乔遇体会的,恐怕只有失望,疲累和伤心。
“乔乔,对不起,你别生气。”
齐仰山本能地上前一步,抬手想要捧住他的脸颊哄他。
“别碰我!”乔遇一把挥开齐仰山的手,人往后退了退,“齐仰山,你想干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跟踪我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带你上来只是帮你包一下伤口,你还没完了是吧?”
齐仰山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无力地攥成了拳,没顾忌当着贺繁这个外人的面说:“乔乔,两年多没见,我很想你。”
乔遇闻言愣住几秒,跟着瞠目欲裂地对着齐仰山张口就骂:“你有病啊齐仰山!当时说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和我当过真,说再也别见面的人是你吧?你是失忆了还是被人夺舍了?现在说你想我,想我什么?想我傻,想我好骗,想我能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还用上全身力气发狠地把人往大门那边推,一直推到门口拉开门,“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问你是怎么找着我的,希望你立刻马上从老子眼前消失!”
齐仰山高出他半个头,但怕伤着他,不敢对抗使力,被推得连往后退,“乔乔,我......”
“别再叫我乔乔,乔乔不是你配叫的!”
乔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目呲牙,最后猛一把将齐仰山推出门外。
“砰”地一下关门,连一旁的贺繁都被这摔门声震到了。
乔遇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大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心口回来了。
“怎么气成这样。”贺繁无奈地说。
但想到乔遇遭到过那个叫齐仰山的背叛,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愤怒,也并不想同情门外那人什么。
让贺繁看到自己暴躁失控的一面,乔遇这会儿觉得有点羞臊。可是一想到齐仰山惺惺作态地说想他,又实在忍不住脾气,干脆放弃在贺繁面前表现自己的沉稳可靠了。
他挠挠一头刚染的粉毛,沮丧道:“对不起Alex,让你看我笑话了。”
贺繁耸肩,“没关系,反正你也看过我的。”
乔遇愣了两秒,一下笑了出来。
笑完又偷偷背过身去,轻轻抹了把眼睛。
“我知道我不该讲什么大道理。”贺繁试着温声宽慰,“但恨的那个才是过得最辛苦的。”
乔遇抿着唇,目光垂落到脚尖,“我知道的,小繁哥。”
他人生第一场恋爱以被劈腿抛弃难堪收场,但说心里话,他谈不上多恨齐仰山,张牙露爪不过是想提醒自己,别犯贱,别回头,你必须要放下这个人了。
要说恨,恨齐仰山倒不如恨自己当初的年少任性,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男人,非死乞白咧逼着人跟自己好,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打动了他,妄想他能等自己留学回来,一起安家立业,一起白头到老。
而事实是乔遇后知后觉,发现在被自己纠缠的那两年里,齐仰山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也从没跟他承诺过什么。所以他连恨都不能理直气壮,顶多是算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其实有时候想想,齐仰山遇上他也挺倒霉的。为了一份酒吧唱歌的工作,养活自己和有精神问题的老妈,被自己这个老板的弟弟威胁骚扰,不得不忍着恶心接受他一个男的,要陪他哄他,假装爱他,还要和他上床,也是怪不容易了。
现在不管因为什么找来吧,一下挨了自己那么重一棍子,要再打偏一点可能就瞎了。
他俩怕是这辈子八字犯冲,互相为劫,谁都没有让谁好过。
乔遇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说:“但是你放心,小繁哥,我是不会和他藕断丝连的,我已经朝前走了,我现在想追的人是你。”
贺繁闻言叹息,语气温和又认真地说:“你条件这么好,能供你挑的人很多,我不是个好选择。”
乔遇:“为什么不是?我觉得你也很好啊。你看你长得帅,性格好,就比我大了三四岁,多配我啊。虽然你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是学历和工作都有,还干什么像什么,是个潜力股,比齐仰山那个高中都没毕业,只能在酒吧唱歌的穷光蛋强多了。”
“而且你没有父母管你,连出柜这一步都省了,我就不用怕你家里.......”
说到一半,乔遇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一下住了声。
“对不起小繁哥,我不是说你没有父母是好事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没有家人,我正好做你的家人,在一起麻烦能少一点......”
乔遇觉得好像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可他真心没有阴暗的想法,忙又说:“我不是说你家人是麻烦,就是就是——”
客厅尽头蓦地响起几下敲门声。
跟着齐仰山的声音传了进来:“乔乔,是我。”
乔遇正凌乱着,一听他还没走,烦闷和焦躁瞬间又提升几倍,两步冲到门口大喊道:“干嘛?”
齐仰山的声音离得门很近,“乔乔,我外套忘了,可以进去拿一下吗?”
乔遇把一张秀气的脸都皱拧巴了,左看右看,在餐厅地上看见齐仰山的黑色连帽衫,才认出是自己几年前买给他们一起穿的情侣款,心里一阵难受,拎着帽子拖到门口,开了门。
“这回能走了吧!”
乔遇把那外套像丢垃圾一样往齐仰山身上一丢,整个身子挡在门口,丝毫没有再让人进来的意思。
齐仰山的下巴被衣服的金属拉链砸中,微微偏头避了下,又立刻转向乔遇试图和他说话。
乔遇却毫不犹豫,迅雷不及地把门推上了。
把齐仰山隔在门外后,乔遇气咻咻地在门口又虚比了几拳,才转身回客厅。
看到贺繁后眼里迷茫了下,摸着后颈问:“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说到哪了?”
被这一打岔,全打忘了。
贺繁笑笑,知道他刚才那些话没有恶意,“没说什么,你别想了。”
不过乔遇又想起来了。
“哦哦对,小繁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
贺繁:“好的,我接受。”
乔遇正想问那能不能也顺便接受他的表白,尽头那破门就又响了。
叩叩。叩叩叩。
乔遇知道外头还是齐仰山,握紧拳头火冒三丈高,冲门口大喊道:“你又要干嘛?”
齐仰山沉厚的嗓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一遍,又透过木门传进来,有一种带着沙粒感的独特温柔:“乔乔,你饿不饿?我看你家楼下有几家饭店开着,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上来?”
乔遇看了贺繁一眼,闭眼皱眉,朝门外使劲儿大吼:“不吃不吃不吃!齐仰山你有完没完?”
外面确实被他吼得没了动静,但贺繁看出来了,只要他留在这,肯定是没完。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贺繁按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走了他才不会一直敲门,你才能清净。”
乔遇也明白齐仰山是盯着他俩呢,还能说什么,羞惭又尴尬地唉了口气,“那好吧小繁哥,我送你。”
两人到了门口,不可避免地开了门,意料之中看到齐仰山还杵在外面。
乔遇横了他一眼就转对贺繁说:“Alex,你回去开车慢一点。”
贺繁从来习惯不掺和别人感情上的事,不是高高挂起,或者心冷眼漠,只是觉得个中是非难讲,旁人不可知其冷暖。
他不想评判乔遇这个前男友的对错与否,只是见乔遇不想面对他,便故意说了一句:“你锁好门早点睡,有事随时打我电话,要是急就直接报警。”
乔遇知道贺繁是说给齐仰山听的,忙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小繁哥。”
“你别出来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贺繁意思里明显要等乔遇先关上门再走,虽说他不觉得这个齐仰山的执着是带着暴力或攻击性的。
见乔遇就要关门,齐仰山忙又低低叫了一声:“乔乔。”
乔遇把门掩得只露一条缝儿,一根指头指住他咬着牙说:“再不走信不信我报警告你跟踪骚扰,让你被取消签证进黑名单,以后再也来不了加拿大!”
说完砰地把门关了。

齐仰山被乔遇关在门外,先是叹了口气,又朝贺繁投来视线。
贺繁略一点头致意,抬步朝电梯走去。
按了键等电梯的时候,还能听见转角另一边齐仰山在对乔遇说话。
“乔乔,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的手机号给你写在房间的小黑板上,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打给我。”
而后他似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往电梯那边走过来。
贺繁与他沉默地又碰了面,刚好其中一部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就一道进去了。
电梯缓缓下行,狭窄的空间里阒寂无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繁听见身后的齐仰山忽然问他。
想不到这人也有一样的感觉,贺繁不禁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记忆里,贺繁从没在乔遇的合照中见过齐仰山的长相,说是不想给他招麻烦,正脸全都用贴纸遮挡住,侧面和背影也都找的光线不清或构图精巧的角度。
可方才在乔遇家见到他的第一眼,即便他半个右脸被纱布挡着,贺繁还是觉得他眼熟。
“我看你眼熟。”
这话让齐仰山先说出来了。
贺繁记得乔遇说过,他们俩都是滨江人,在他哥哥开的酒吧里认识的,齐仰山没有来过加拿大,自己也没有去过滨江,又确定不是在锦阳或是首都见过,想了想问:“你去过平州吗?”
齐仰山眸子闪了下,“去过几年,在那边打工。”
想到齐仰山在滨江的职业是酒吧歌手,贺繁心里有了个猜测,又不是很确定,语气礼貌地问:“你在平州做什么工作的?”
“酒吧唱歌。”齐仰山说。
贺繁稍一愣,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和大致地段。齐仰山的表情一下从困惑到明了,语调上扬着问:“你是那个大提琴手?”
贺繁点头:“是。”
异国之地还能碰上,尽管已经记不得对方当时用的名字,也都不由吃惊万分。
在平州的那几年,为赚钱贺繁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
偶然一次机会,看到一家音乐酒吧招聘为歌手伴奏的大提琴手,在当时多数都还以吉他键盘这一类乐器为伴奏的酒吧里显得个性突出。
因为小时候的生活局限,贺繁没有考完大提琴的演奏级便不得已放弃。但他是有天分的,还肯努力,打工抽闲暇自学没多久,就把生疏多年的琴技拾起来,面试后成功得到了那份工作。
开始上班才知道,他是专门为一个声线跟大提琴很搭的歌手伴奏才被招进来的,一周五天,一天一个小时,但是薪资丰厚。
他记得那歌手常年穿着深色的连帽衫,戴着棒球帽,唱歌时帽檐压得很低,下台就连帽衫的帽子也会扣下来,不与任何人交流,也不接任何人的酒水礼物,唱完了就走,一身生人毋近的高冷。
贺繁也是不爱交际的性格,因此两人同事几个月,仅仅只是会见面点个头。
直到有天很突然地,贺繁得到消息说那歌手不在这唱了,店里会另外请风格类似的歌手顶上来。
但是之后来的那几个人都没能配合大提琴唱出那种厚重的故事感,反而会被伴奏抢了风头,贺繁几经调整自己的伴奏方式,舞台效果依然大不如前。
他也是辗转听酒吧经理谈起,说那歌手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辞职回了老家。
“世界真小。”齐仰山牵了下嘴角,露出这一晚上唯一真能称之为笑的表情。
他自小生活得不轻松,十几岁便离家打工为身患重病的妹妹赚医药费,接触过各种形色纷繁的人和事,是会识人的。
他看得出贺繁对乔遇很好,但那种谦谦君子又进退得当的关照显然是朋友一类的,不带另种性质,起初的戒备和敌意便逐渐卸下。
“确实是。”贺繁也莞尔。
在心里推算了时间,着实感慨那歌手回滨江以后会与他后来在异国的室友认识,相恋,就是那个他常常听乔遇提起,并在照片里见过轮廓与背影的齐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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