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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这个被空山老祖丢出玉城的倒霉蛋,就是十步宗的莫饮剑。
这还让他怎么忍?!
偏偏前来救他的白不簪还咳嗽两声,小声提醒:“少主,是‘欺人太甚’,不是‘骑人大肾’。”
“什么欺人人/妻的,本少主管不了了!”莫饮剑猛地捶地,乌刀出鞘,“空山爷爷!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过去,不然、不然我就——”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撒泼,风中卷来一片落叶,啪地拍在莫饮剑的脸上。一道浑厚遥远的话音从空中飘来,却没有人能看到说话的人身在何处:
“……你这浑小子,真是冥顽不灵。罢罢罢,就再给你一次进城的机会。五丫头,你来替老夫教训他。”
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五十弦浑身一震,来不及应声,莫饮剑转首瞪了过来。看到她从车窗里钻出的脑袋,莫饮剑磨了磨牙:“什么灵不灵的?你让我过去,就万事皆灵啦!老祖,你怎么就不信,挖你人参的明明就是这家伙啊!”
“……”
五十弦脆声答应:“晚辈知道了!老祖放心,我boss一定能把他揍清醒!”
阿珉:“?”
又是一阵风过,卷起了车帘,露出阿珉背窗而坐,神秀毓灵的身影。莫饮剑抬头张望,嘴上骂骂咧咧:“波斯?什么波斯?谁敢揍本少主?本少主才要揍得你满地找牙呢!”
这一眼,就对上了阿珉的背影。
后者恰好回目远眺,眼眉微压,一派清冷气色。半节瘦竹是阿珉的发簪,乌发垂落,雪纱如雾,只是一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凌然傲然之中,叫人不敢逼视。
莫饮剑整个人都一激灵,双唇无声地一碰,脏话尽数吞回了肚里。
白不簪看出自家少主的失神:“少主?”
窗帘已经飘了回去,又掩住了那张惊艳无匹的脸。
莫饮剑这才渐渐回了神,口中却还在喃喃:“……天仙。”
“——本少主刚才,看到天仙了啊。”

第086章 道相歧
和其他城池相比,玉城简直就不像供百姓生活的地界。走近了看,他们就发现,偌大的玉城竟然是一座封闭森严、城墙环护的禁地。
高耸古朴的城墙远胜过之前所见,居高临下的投掷武器时刻蓄势待发,警戒着所有的外来者。随着马车行进,投石器和滚木便源源不绝地朝他们冲杀而来,宛如对考生的第一道考核。
商吹玉虽然有些惊讶,但反应奇快,驾着马车左窜右躲,避开第一重机关。此时高墙之上又是箭雨齐发,车内四人各自有了行动,或从车门、或从车窗四散而出,五十弦一手携上穆青娥,秦鹿步法缥缈,阿珉更是气定神闲,万千暗器难近他分毫。
混乱中唯有马匹嘶鸣,被商吹玉引着躲去箭雨稀疏的偏僻。同时,阿珉身形一飘,凌空踏箭,青衫曳出一条犹如流电的影,反而逆着箭雨向城墙掠去。
“哦?”空山老祖含笑的话音响起,听上去颇为赞许,“你们这队,倒是有点意思。”
箭雨骤停,仿佛故意给阿珉断了后路。
但他的身形犹未停滞,顶着莫饮剑发光的眼睛,阿珉睬也不睬,一脚往他头顶借力一蹬。
白不簪遽然变脸:“你怎么敢?!”
却被莫饮剑一手拉住,目露惊痴:“她、她、她……她踩我!”
此时一声破空,商吹玉压着阿珉的脚步,从后方拨弦射箭——秦鹿亦从一旁杀出,身法穿梭,轻灵如雾。
“不错、不错。”
阿珉引开了绝大多数的暗器,秦鹿便趁机直上,杀他个措手不及。
空山老祖的大笑声渐渐远了,但在秦鹿堪堪踩上城墙,即将一袖挥开戍守的官兵之时,老祖道:“——开门,让他们进吧。”
玉城自古以来就是流犯逃窜、恶人横行的苦寒之地。本地人要想生存,自幼就得学得凶神恶煞、目无法纪;外地人要想落脚,更是只有投靠“鸦”和十步宗之一的去路,否则就等着被当地人生吞活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因为它的臭名昭著,“天玑”被派到这里,都似削了威风,常年托病不出,就连盟主大比这等要紧的差事,也匆匆托付给空山老祖这位声名远扬的老前辈。
好在空山老祖的确名副其实,有他坐镇,玉城考核经历大半年,竟也没有传出什么噩耗。反而是临近的宣州、明城频频出事,让玉城更显得稳定可靠。
走进城中,众人便更加理解了玉城的“特产”。
在这里,所有人都磨刀霍霍。每一步都有可能触发什么机关,一旦露怯,厄运就会接踵而至,仿佛一套连环杀招,非得把外人都赶尽杀绝一般。
“你们可留意些!”五十弦好心提醒,“玉城民风淳朴,什么钱袋啊首饰啊都要收好,坑蒙拐骗那类小事,官府可懒得管。”
说着,她还专门看了秦鹿一眼:“那种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小姐夫人也很容易惹人注意。”
秦鹿笑吟吟挑了挑眉:“哇哦。”
不过五十弦也没有说谎。
走进城里,连凤曲都能感受到那些垂涎欲滴的眼神。难怪空山老祖将门槛设这么高,没点武功进来这里,绝不亚于刀下鱼肉,任人分食。
他们五人个个年轻,一看就武功不俗,换到外边只会引人忌惮。可进来明城地界,投向他们的目光竟还这么虎视眈眈。
「了不起。」凤曲啧啧,「莫饮剑真有本事,在这种地方,还敢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说曹操曹操到,阿珉还没来得及回应凤曲,就听身后一道明显端腔拿调、压沉了嗓子,故作低沉的话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环佩琳琅的脆响。
阿珉蹙眉望去,只见一顶小巧的红珠金冠跃然眼前,来人比他矮了些许,但察觉到这份差距后,他就立刻抬高了头。
阿珉低头看看,对方的那双脚也踮了起来。
五十弦被他吓得不轻,破口大骂:“莫饮剑,你有病啊!”
红衣金冠的莫饮剑才不理她。
一会儿不见的功夫,他的胸前又多了一串青白玉璎珞,腰封上金丝缠珠,挂满了名贵珍稀的珠宝翠玉。
竟然比刚才还要花枝招展,好像特意给谁展示一样,整个人都像个行走的宝器匣。
“穆天仙!在下十步宗莫饮剑!我爹说,身为男儿要内外兼修,文能出口成章,武就盖世豪杰!他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取‘鲸吞未饮海,剑气已横秋’之意——”
穆青娥歪了歪头,打量那个殷勤地朝着阿珉耸动的背影。
是她听错了吗?
那家伙刚才管倾凤曲叫……“穆天仙”?
阿珉寒声打断:“滚。”
莫饮剑愕然瞪大了眼睛,大叫:“你——你真厉害!女扮男装是吗?竟然连声线也仿得如此之像!!”
阿珉:“……”
白不簪看得双耳羞红,急忙上前拉开了自家少主,垂首致歉:“抱歉,少主他不善交际,还请少侠……”
话语一顿,白不簪的目光落在了阿珉腰上的佩剑。
传闻中的穆青娥分明是个医师,怎么可能佩剑?
白不簪双眉一攒,抬目审视片刻。对方的身量体型都有几分眼熟,虽然还显清瘦,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女儿身。
倒更像是……那天穴外偶遇的……
“少主,快别丢人了!”桑拂看得眼皮直跳,也上前来拽人,“快走快走,快跟人道歉,对不住啊,吓到你们了。”
她就不像白不簪那么客气,提上莫饮剑就押着回走。
莫饮剑犹且不甘,挣扎着回头喊:“天仙!你轻功好生玄妙,能不能跟我比上一比?你听我说,我师门是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意!我就是内外兼修、文武双全的那种人啊——天仙——!”
阿珉:“………”
连日养伤,都被穆青娥的补药精心伺候着,又不出门见光,他的皮肤的确养得有些白皙如玉,精神也日渐转好。
但……怎么说都不该被认成女人吧?
凤曲大笑:「他还内外兼修文武双全呢!」
阿珉:“你不也女扮男装貌若天仙?”
「……」
才反应过来的商吹玉蓦地变了脸色,气到结巴:“他、他敢轻薄老师?!我要杀了他!!”
商吹玉握弓的手颤抖不停,秦鹿已是忍俊不禁:“莫非是被踩了那一脚,踩得正中心上?”
五十弦:“噗哈哈哈老娘能笑他一辈子!!!”
旁观了全部闹剧的观天楼人这才开口:
“诸君的私交我们概不过问,接下来,贫道会对玉城考核的规则稍作讲解。”
众人微敛神色,静等后话。
“玉城的考核共分五轮,每过一轮,就能向前行进一座县城,待到五轮之后,四方大侠都会在玉城中心的观天楼汇合。彼时,‘天玑’大人就会颁发信物,如今诸位所在的孝陵,正是第一轮考核之城。”
五人相视一会儿,穆青娥问:“第一轮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只需要五位各自回答四个问题,就可以进入第二轮。阁下不必忧心,本轮考核绝无性命之虞,答案亦无对错之分,只要从心而答即可通过。”
这话让几人更加狐疑。
如果真这么简单,莫饮剑怎么还被欺负得那么凄惨。
五十弦带头道:“该不会要按照我们的答案又分出什么幺蛾子吧?”
她是熟悉玉城地貌的,这里到处都是绝崖峭壁,县城与县城之间都是铁锁独桥,越往里走,县城就越分散,且都各自孤立,难以沟通。
怎么看都很适合空山老祖借题发挥。
但说话的观天楼人仅作引导,说罢就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随他们猜疑。
五十弦轻啧一声,把穆青娥交付到阿珉身边:“我先去看看情况,要是出了事,我就大叫,你们再来救我。”
穆青娥问:“我们不能一起接受问答吗?”
“答案不同,分到的考场便有不同,这是关乎下一轮试验的抉择。诸位从明城来,心中或有忧虑,不过,空山老祖亦对盟主大选极为用心,还请大家至少相信他的名誉。”
此话说得有些谦卑过头了。
可也相当恳切,至少穆青娥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商吹玉道:“左右都在玉城境内,就算分散也是临时。”顿了顿,他又看向阿珉,“我会和老师选择一样的答案。”
换作凤曲,大概就会笑脸以对了。但阿珉连个眼神都不多给,反而拨开五十弦,把她推回了穆青娥身边:“我先去。”
“诶?boss……”
道人行了一礼,侧身道:“请随贫道来。”
阿珉对空山老祖的印象不差,至少比对偃师玦要好上不少。
前世他虽然也不曾拿到玉城的信物,却是唯一输得心服口服的一场。空山老祖用他的宗旨说服了年少的阿珉,将刚刚在武功上大有进益的他的心性也带到上一级台阶。
那时,空山老祖面对杀到最后一轮考核的他,问:“你为何要来参加盟主大比?”
阿珉如实回答:“我要面圣,要让扶桑人救我师父。”
他的确只此一个心愿。
空山老祖也认可了他的诚实。
“可惜,可惜……”他只是叹息,“你是孝徒、是高手、是名侠,是你愿意成为的一切。可惜,你唯独做不了盟主。”
道人的身法极佳,一路披风穿行,轻快无匹。
阿珉前世已经走过一遭,知道必须每一步都踩在道人踏过的地方,否则就会踩中机关,被迎面杀来的暗器耽误脚程。
他跟得极紧,毫无差错,很快就随道人穿过了整座孝陵。
途中无数居民翘首期盼,发现他没有疏漏之后,都露出了不甘和惋惜的眼色。他们无比期待着这些考生遭殃,这样,他们才能群拥而上,落井下石,从外来人的身上劫掠钱财和食物。
玉城风气如此,阿珉也无甚感想。
道人倏然转回身子,向后一飘,稳当当落在一柱石上。
那根石头是驻在悬崖边上,勾连铁桥的基石。崖下烈风呼啸,卷起黑袍猎猎。阿珉扫了一眼这座横亘在悬崖之间,却错综复杂的巨桥。
桥并不止通向一个出口。
它从半路分叉再分叉,直分出数不清的岔路,连通了肉眼难以企及的无数的彼岸。
道人开口:“考核开始之前,先向您确认一件事。”
“假如在接下来的桥上您将遇到一个正面迎战的敌人,您是希望他比您更强,还是比您更弱呢?”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询问。
阿珉垂眼,心中问:“怎么选?”
「诶?你选就好啊。」
“这是你的考试吧?”
「这是‘倾凤曲’的考试啊!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阿珉叹了一声:“我选强者。”
道人点一点头。
“如果您已明知强者比您更强数倍,您竭尽全力也不过和他同归于尽,是战,还是退?”
“战。”
道人便引他走上了那座吊桥。
凤曲还是初次这么兴致勃勃地旁观,所有压力都堆在阿珉身上,让他理解了此前阿珉的心情。有种……虽然忧心,但也期待的感觉,特别是由阿珉接手这具身体,几乎比他自己还让人放心。
但阿珉显然不这么想,他的心情一直沉重,跟随道人时,每一步都慎而重之,唯恐行差一步。
越是接近下个岔路,阿珉的呼吸都不觉变得轻了不少。凤曲能感受到他逐渐紧绷的肌肉,不禁好奇:「难道真会给你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现在还有几个是你不可战胜的敌人?」
“……不是。”
「那是怎样?」
阿珉无奈地磨了磨牙:“如果都照我的心意前行,那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走到最后,又是末路,难道玉城的信物还要拱手让人吗?”
话到后半句,显然带了些情绪。
凤曲却静静地没有反应。
他越安静,阿珉的心跳也越急。眼见下次抉择就要来临,阿珉沉声命令:“下次你来选。”
「我就不。」
“就说这是你的考试!”
「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我们又没区别。」
“……”
阿珉的情绪不是冲着他来的。
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恐惧。他好像认定了自己的抉择只会招致悲剧,所以格外依赖另一个倾凤曲的回答。
仿佛坚信着,换了另一个倾凤曲,就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凤曲太了解这种逃避的心情了。
就像他也总认为换作阿珉,一切就能更变得顺利。
「别担心,」凤曲道,「我们是一样的。」
“如果您发现自己的敌人是自己从前的恩人,再向前一步,他就会被您刺于剑下。是战,还是退?”
阿珉已经不再寄希望于凤曲了。
他犹豫要不要说出和前世不同的答案,但那样就像是曲意逢迎一般——倾凤曲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会退。”
凤曲的话音同时在颅内响起:「会退哦。」
阿珉:“……”他磨了磨牙,“学人精。”
“那么,假如对方对于天下而言又是一大祸害,除您之外,无人再有希望将他斩杀呢?是战,还是退?”
「我的话,当然会选择——」
阿珉垂眼静默。
他的声音和凤曲的回答一齐响起:“……杀了他。”
前世的他走火入魔,屠戮众城,彻底沦为百姓眼中的大患之后,这个问题便在他的梦中反复忆起。
商吹玉固然是个难缠的劲敌,可要杀他,也绝非易事。
到了那一步,除却商吹玉,天下能伤他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但真正帮上商吹玉的,却不是任何一个名震江湖的前辈或者名侠——而是那天突发奇想,想要徒步走去决战场地的他。
他们决战于半步巅峰,四下云雾飘渺,围观的人都只能蜷缩于山腰甚至山脚,或者攀上相邻的高山竭力遥望。
阿珉——倾凤曲便从山脚一路向上。
穿过了顶礼膜拜、战战兢兢的人群,一张张或惊或惧、或怒或怕的脸庞闯进他的眼中。
一颗石头却从静默的人群里飞出。
孩子的哭骂倏然响起:“混蛋……魔头……你还我娘亲!还我爹爹!!”
群情哗然。
有人安抚、有人辩解、有人求饶、有人痛哭。
有人如同被火种点燃的柴木,短暂的寂静后,他们掀起沸天的怒火:“魔头!!恶种!!滚出我们的大虞!!!”
“……”
他一弹指,投石的小孩便猝然倒地,声息全无。
再弹指,喧闹的人群七窍流血,五脏俱裂。
“倾凤曲,你还不知悔改?!”碍眼的白发世子打断了他的屠戮,倾凤曲啧一声,敌不过他的怒视,暂且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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