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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第一块石壁就是前朝四大门的图腾。
“照剑阁、凤仪山庄、危楼和太平山。”凤曲一一辨识,想起偃师珏曾说这里是剑祖委托偃师家所造的秘地,心下微沉,“师祖为什么要在明城打造这种地方?四大门应该没有哪家是在明城的吧?”
阿珉答:「总有他的考虑。」
凤曲心里打起鼓了。
他一向怕黑怕痛,还怕一个人独行。现在半推半就被塞进地穴,前不知去处,后没有退路,漫无边际的黑暗足以摧毁人的勇气,更何况他的勇气都没有太多时间来巩固。
“要不然……”凤曲试探着扭头打量紧闭的石门,话里带了些哭腔,“已经不能退回去了吗?”
「退回去能找到穆青娥?」
凤曲:“……”
凤曲只好继续前行。
坎坷不平的石壁上除了雕刻,也有彩绘,只是经年之久,彩漆脱落,难以复原最初的光彩之姿。但那些流畅的线条毫无疑问是在勾勒一个故事,从入口往深处去,就是剑祖倾如故想要说给后人的故事。
“不行,不能走神。”凤曲拍拍脸,“故事什么的以后再看,现在得赶紧走出去去救青娥。”
阿珉开口打断了他的自勉:「你往后看。」
凤曲缓缓转回头去,朦胧的光晕下,他才看见第一块石壁的背面,一一照应似的,刻有几个词汇。
照剑阁的背后是“如故”,凤仪山庄的背后是“瑶”。
而在危楼和太平山之后,分别是“未央”和“钟时”。
最最末尾,亘留着一只残缺的血手印,相比其他痕迹还很新鲜,像是最近几年才烙上去的。凤曲便想到,这哪里是一块石壁,分明是一块碑。
「前世我来过这里,也看过了他们的故事。」阿珉打破沉默,「偃师珏没有说谎,若能活着出去,你的武功必会大有进益。」
凤曲懵懵地问:“你来过?前世也是有栖川帮你开门?”
阿珉的沉默却更久了。
久到凤曲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阿珉道:「我自己开的。」
凤曲双腿一软,险险扒住了石碑才没摔倒。
脚下却跟着一绊,低头时,看到了一把竖插的断剑,剑上血霉红锈,可见年份悠久。但它并非随意插在石头或者地上,而是生生插/进了一把琴中。
除了剑伤,琴弦也断了大半,不过背板完好,相比起那把折剑,琴还算体面。
“难道这是……倾如故和商瑶吗?刚才你说是你自己开的门,那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必须要‘神恩’蛊人的血才能开吗?”
看过石碑上的名字,又见琴剑两大寓体,凤曲直觉将要探到某个秘密,更加不敢前进。
「是他们。」阿珉说,「前世我被淘汰,但来劈杀我的并非人偶,而是考生之一。那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一直下不了手,反而吵醒了我,于是翻窗外逃。」
“之后呢?”
「没能逃掉,被‘玉衡’捉进了偃师地宫。」
“……他做了什么?”
阿珉极平静地道:「他说他奉命寻找‘神恩’的下落,知道‘神恩’除却母蛊号令,就只在极度的情绪下才会发作。所以,他要把全体考生都逼到崩溃边缘,以察我们当中有无‘神恩’。」
凤曲大叫:“荒谬!大虞的人有千万之众,‘神恩’连母带子也就九个人,这样大海捞针,明明就是平添普通人的痛苦!”
「他有证据。」阿珉说,「我在瑶城和宣州留下的手指和眼珠,都是证据。」
“你的手指和眼珠——”凤曲话音一顿,眼睛蓦然瞪大,许久才颤抖着声线询问,“你的手指和眼珠……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已经懂了。
但那个可怕的猜想犹如洪水猛兽,凤曲避犹不及,怎么敢主动提起那种可能。他只能疯狂地摇头,不等阿珉答复,便急匆匆说:“这里太奇怪了,不行,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的脚步已经开始后退,踉踉跄跄,背心很快就要贴上石门。
阿珉却不准他再躲避:
「我以为这一世可以绕开,但,这大概是‘倾凤曲’绕不过的命运。」
“……难道你想说,我是‘神恩’蛊人?”凤曲怔怔问,“我会变成神智不清、滥杀无辜的歹徒,就因为我的身体里藏了一条小小的虫?我不相信。”
阿珉笑了笑:「以前我也不信。」
他说这是“倾凤曲”的命运;
他说他的眼珠和手指是“玉衡”戕害他的证据;
他说“神恩”会在极度的情绪下爆发……
可要怎样的酷刑,能把阿珉逼入“极度的情绪”。
一切阴谋和隐秘都先压下,凤曲心念电转,脱口而出的却是:“青娥!”
阿珉气笑了:「你就只惦记那女人吗?」
“她就是在明城被害的——”
「所以?你不想退回去了?」
凤曲又没了声音。
忽然,一时分神,手臂上一阵刺痛。
再拿夜明珠照亮,才看见石壁四周不止壁画,还攀附着数不胜数的生着尖刺的干藤。说是藤蔓,又显得干枯刺棱,说是荆棘,它们却无处不在、无处不生,横竖倒斜,仿佛天上地下都是它们的踪迹。
这些尖刺仿佛一排排的獠牙,一击得手饮到血腥,竟像生出灵智一般,贪婪而缓慢地朝凤曲伸来更多的荆棘。
阿珉道:「是血荆棘。」
血荆棘几乎是传说里才有的植物,只有前朝酷刑风行,才培养出这种令人惧怕的东西。它们的生长不靠雨水土壤,全都仰仗动物的血液。犹如蚊虫一般饮血成瘾,也如蚊虫一边无孔不入。
受困此处多年,难得沾上凤曲的鲜血,便如久旱甘霖,当然虎视眈眈、欲罢不能。
只这须臾的谈话,前方便已经布满了血荆棘。
它们如同蛛网一般横生枝节,堵住去路,只等凤曲自投罗网。
「‘玉衡’的地宫里也有这种植物。」
凤曲的心脏咚地一跳,几乎就要听出阿珉话里的调笑了。
阿珉也一言破开所有的试探,直白问:「你到底是闯,还是退?」
背心抵上了一片冰冷的石门。
抬起头,又是张牙舞爪、通体鲜红的血荆棘。
犹如猛兽的血盆巨口,亟待着他自绝生机。
——你到底是闯,还是退?
凤曲听见自己胸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
“我真的很怕痛啊……”
他知道,血荆棘只会是第一重关卡。
若是在岛上遭遇这种危险,众人都会一边叹息着首徒无能,一边争先恐后地助凤曲伐平前路;或者吹玉、青娥等人陪在身边,也会竭尽所能护他周全。
凤曲太清楚了,他是受降于爱意之中,厚恩环抱,越发地使他珍惜当下。自己毫无疑问是软弱的,就像倾五岳从倾九洲粉碎的怀抱里捡出他来,对他说,你母亲至死都深爱着你。
从那往后,倾凤曲再未挣脱过那个怀抱。
师父怜他孤苦、同门羡他出身。
外人赞他仪容、同伴付他后背。
可是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人能保他护他,前方的荆棘坎坷都是必由之路。是阿珉曾经历的,是他不可逃避的。
自今而后,是回报众多的关爱与恩情,向众生证明他是值得被爱之人的时刻。
第一道血口的痛觉还不明晰。
但等凤曲弓腰埋首,彻底深入到丛棘之中,凌迟一般的剧痛越发地烈,好像血口都随之沸腾燃烧起来,火辣辣的疼痛,把他的衣衫和皮肤分割成缕。
不多时,血荆棘的内里凝出一个血人,固执地从棘林中撕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来。
伴随着滚滚如雷鸣的噪声,仿佛群石滚落,气势汹汹。
凤曲脚步一顿,微微抬首,脸上豁然又被荆棘拉出一条血口。温热的血顺着额角下淌,阿珉的提示在脑海中响起:
「偃师家不是阵法大家,这里的古阵只求八门之人合,算不上玄妙。五行所属,商琴重火、地穴位土、断剑属金、荆棘为木……」阿珉话语一顿,「以你之血,化水成浪。汇此五行,初入穴的考验方能通过。」
凤曲在地穴之中不知天日,只有阿珉的教诲和漫长的疼痛相随而伴,跌跌撞撞、迷迷茫茫。
经过点拨,凤曲却也隐约悟出了什么。
他去提琴、掘土、斩棘、拔剑,最后撕开血痂滴下少年人的血来。
血润剑锋,剑起浪至。
五行俱成,更迭万象。
土石崩散,宛如地动山摇。
但在须臾之间,八方脱出八个等人高的人偶,身着彩衣、神情各异。有人须发贲张、面目狰狞;有人身姿婀娜、如仙如魅;有人骨挺神秀,冷面冷情……
这就是典型的八门之择。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①
阿珉便是经历此劫逃出生天,也得功法大成的。
阿珉问:「要退吗?」
凤曲的手掌被鲜血糊满,剑柄就变得滑津津的,几乎不能握稳。
可他张开嘴,出口却是:“我来。”
他不擅奇门遁甲之术,更别提推演的诀窍。
而他不擅长的东西,阿珉也不可能通到哪儿去。
就在他们两魂汇通的意识里,面对八门唯一可能做出的选择——
既然不退,就全闯过去。
凤曲的目光落在最近的老者人偶身上:“请赐教。”

“您的身份是‘内应’,本次拥有两个淘汰名额,请问您今晚要淘汰谁?”
短而薄的匕首在五十弦的掌中一转,脸上是自从进入这轮考试就不曾卸下的笑脸。
五十弦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对两名人偶一眨眼:
“除我之外,不就只剩两个人了吗?”
五十弦自诩一名精通各类游戏的顶级玩家,上至全息mmo,下到线下十来好友聚会的寻常桌游,只有她不想玩的,没有她玩不通的。
狼人杀这种风靡一时的常规桌游,对她而言等同于白白送分。
更别提对手都是些从未接触过狼人杀的寻常土著。
再聪明的大脑,也要臣服于她现代大学生的高熟练度。
人偶的笑脸未变,一把斧头递到了她的手上。
旁边两间比邻的房间,就是这场游戏除她以外唯二的幸存者——十步宗的少主莫饮剑,和他的护法白不簪。
“今晚将是您的主场。”
人偶如是说。
五十弦眉宇微扬:“哇,是真的要杀人吗?”
那她就更熟练了。
蹑手蹑脚绕去邻间,颇为倒霉的莫少主喝过药汤,再强的武功,此刻也只能躺床酣眠。
五十弦收起斧子,先折一节树枝过来,玩笑似的搔他的脚心。
莫饮剑睡得极沉,但被她如此折磨,眉心也缓缓拧起一个小结。
五十弦哈哈大笑,一脚踹上他的屁股:“莫饮剑,你也有今天!”
她和莫饮剑自是多年的死对头。
两派同在玉城,素日少不了兵戈相见的友好会晤。莫饮剑是十步宗的少主,她又是曲相和的养女,两人往往都抢在会晤的第一线。
只不过莫饮剑是真心实意地看她不惯,而她彼时只把一切都当穿书,自觉高贵,除了主角和戏份颇重的配角,谁敢和她争锋?
结果莫饮剑,一个翻烂全书都没露过几次面的二世祖,居然敢和她耀武扬威?
系统可是统计过,“五十弦”这个名字比“莫饮剑”的出场次数多了二十次。
高贵的二十次!
天命在我!
睡梦中的莫饮剑被她接连踹了好几脚,但也不可能爬起来和她决斗,五十弦踹着踹着,觉得自己真有些小人得志。
“算了算了。”五十弦把斧头一丢,恹恹道,“杀他又没赏金,还要被他爹追着屁股撵。万一他爹雇我大师兄来报仇,我可经不起师兄的钩子,轻轻这么一钻,一颗肾可就没喽。”
人偶问:“您要放弃这次行动?”
五十弦便反驳:“总不能非杀不可吧?你们把他搬走丢出去,罚他补考就行了呗。好了,我已经赢了,算算分数,我要找boss他们汇合去了。”
出乎意料地,人偶竟然挡在了房门之前。
它缓缓举起斧子,一板一眼地说:“要么淘汰对立阵营,要么放弃今夜行动,明天投票继续。请选择。”
五十弦柳眉一蹙:“强买强卖?”
这可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对狼人杀的规则烂熟于心,拿到“内应”身份,便揣摩着众人脸色,特意选了个叛教者模仿,以便最后一晚来个双刀狼,给原始土著一点炸鱼的震撼。
指她来炸鱼。
不过,当时“玉衡”可没说“淘汰”非得杀人不可。
有点难办了。
杀人不难,但杀完要怎么应付她那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的boss呢?
五十弦难得地沉思一会儿:“‘玉衡’杀的关我什么事。”
聪明极了!
五十弦一手接过斧子,高高地抡起。面朝莫饮剑质朴而幸福的睡颜,这个年方十六的二世祖,多年闭守十步宗,哪里知道外面的江湖如此残酷。
他以为世上最残忍的事也就是他爹为一串人骨项链杀了二十个人;
却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别人人骨项链的一部分。
五十弦啧啧着嘀咕一句:“下辈子去畜生道吧,最好当条哈士奇,姐喜欢那个比喜欢人类要多。”
莫饮剑听不到她的祝福,也不知道一把巨斧正在逼近。
却在寒光湛湛的斧头即将切断莫饮剑的脖颈之际,铮地一声琴响自窗外贯彻而来。五十弦不及设防,虎口顿麻,一丝警觉浮上心头,她即连纵三步,撤去五尺,方才立足之地赫然插/进一排银簪,根根尖细锋利,都是极品的暗器。
琴声未止,如潮拍石。
伴随着五十弦留在外边作为眼线的群鸦凄叫,那曲琴音尖厉如匕,刺得鸦群惊飞,犹如被刀剑追杀、绞成血沫。砰地微响,窗外簌簌飘落几根鸦羽,五十弦的眉头彻底皱了。
满是肃杀的琴曲已是司马昭之心,不把她逼至绝路不肯罢休。
五十弦以内力暂塞听觉,心中同样荡起杀意。
【推荐装备:地品武器·葬花刀(一刻钟)】
【装备说明:角色‘五十弦’的专属武器之一,由‘五十弦’使用可激发角色潜力,近身战力将短暂提升至原战力的500%(额外强化属性:攻击+10%、生命+52%、暴击+5%)
【兑换积分:300分(当前可用:1010分)】
【当前对战预测胜率:25%(装备武器后)
【警告!您正面临一对多战斗局面,如无必要,建议撤退!】
一对多?
Who?Where?When?
五十弦后背一寒,身体骤然拔高,一把巨斧果然从她身后破来,床上分明应该沉睡的少年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再一转眼,竟然高踞房梁,笑得春风得意,手中乌刀暗转:“敢让本少主当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说,这哈士奇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都是你这种诡计多端的凶婆娘?!”
五十弦:“……”
就是一种貌美如花,仗脸拆家,但还挺受欢迎的好东西。
要她当哈士奇的话,她愿意。
既然莫饮剑没睡,那窗外弹琴的敌人也明了了。无非就是莫饮剑的小跟屁虫白不簪,那闺女素有“狐面琴妖”的诨号,长得极美,曲子却极其的凶。
除了十步宗的一主一仆,两个人偶也不知发什么疯,齐刷刷地朝她上扑下跳,仿佛得了什么命令,势必要被她切成肉末做馅饼。
不过五十弦在宣州耗费巨大精力攒下的四位数积分也不是好惹的,一把地品葬花刀不能荡平敌凶,就再来一把——
丹田却是蓦地一痛。
五十弦喉口微甜,噗地喷出一口血来。莫饮剑见状大笑:“五十弦,你今天逃不掉了!这些人偶也是十步宗借给‘玉衡’的,有我当前,当然唯我是尊!现在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簪的琴曲只消一炷香就能叫你心神溃防、七窍流血,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承认,七年前空山老祖种的人参就是你偷了诬到我头上的,是不是?”
五十弦呸了一口:“你能知道是我偷的,不就说明了你也想偷吗?本姑娘快你一步,你自己被老祖逮个正着,活该!”
莫饮剑气得不行,提刀来砍。
五十弦便如蝴蝶翩飞,游离于双斧和弯刀之间,状似游刃有余,但被白不簪的琴声阵阵压迫,她也暗觉双腿虚软,渐渐使不上力。
莫饮剑没有唬她。
莫饮剑自是年轻,对江湖知之不多,哪怕听人以“魔教”咒骂,这小子其实也不太懂“魔教”意味着什么,暗地里还自觉很帅。
可白不簪就是多年的老手,她是十步宗宗主的得力干将,名为少主护法,实际辈分颇高,名声也比桑拂、莫饮剑二人响亮得多。连曲相和都赞过她的琴艺,说七弦之琴举世难出白氏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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