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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只是灯玄突兀的发言,使得一刃瑕突然多了一个存活的机会。
众人都不再做声,而是在脑中飞速盘算。
看守分发纸笔,灯玄最后道一句:“小僧先谢过诸位。”
华子邈见他写下了自己的法号,不由得着急:“说不定把一刃瑕投出去就结束了,你何必非要牺牲自己呢?”
他一边说,一边问凤曲:“小凤,你也劝劝他。”
凤曲一时无话,只得低头沉默。
连他在内一共四个叛教者,就算之前已经出局两人,一刃瑕是最后的叛教者,场上也还留有一个他,游戏当然不会结束。
起初只是不得不的欺骗,后来连他自己都习惯了秦鹿拱手相让的“问灵”身份,险些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
事到如今,说不定也是他坦诚的时候。
“昨晚守灵守了我吧?”秦鹿忽道,“叛教者应该在疑惑,为什么信教者都这么少了,守灵不去守楚扬灵,现在还不露面解释。”
场中寂静,只听他含笑解释:“很简单。因为楚扬灵才是掌教者。”
一刃瑕的眼睛猝然瞪大:“什么?”
他们正是因为谢昨秋第一天说秦鹿是“掌教者”,而秦鹿和凤曲都未反驳,才在昨晚需要淘汰信教者时放过了秦鹿。
在他们的计划中,即使今天一刃瑕出局,他们也已经淘汰了桑栩、谢昨秋和楚扬灵三个信教者,只要在白天发言里找出最后一个,晚上将其淘汰,这局游戏就是叛教者大获全胜。
一刃瑕也皆因为此才会搁置对凤曲、秦鹿的怨气,听凭同阵营者的摆布。
“这是一个轮次游戏。”秦鹿道,“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保下一刃瑕,换得叛教者再苟活两天;或是得过且过,等到明天被好人揪出原型呢?值得思考,对不对?”
凤曲:“……你能听懂吗?能听懂教我一下。”
阿珉:「不能。」
但他们都能听出,秦鹿这番话是说给那个隐藏中的叛教者听的。
灯玄已经表态愿意牺牲自己,投给灯玄,说不定还有保住一刃瑕的一线生机。保住一刃瑕,就意味着叛教者还能有两晚机会,代价就是在投票之后暴露自己的身份。
凤曲犹豫再三,还是写下了“一刃瑕”的名字。
华子邈也飞快落笔,和灯玄一样的大义凛然。
待到票数归齐,看守宣布:
“一刃瑕三票。”
凤曲心中一沉。在座一共七人,一刃瑕三票,岂不是意味着……
“灯玄三票。”
……嗯?
看守道:“秦阿露弃票。”
“我猜灯玄大师还有人要谢,所以决定做个平票,多留一轮发言。”
秦鹿笑眯眯开口:“顺便欣赏一下有人大吃一惊的表情,总觉得会很讨喜。”
凤曲:“……”
秦鹿此举明显有些伤人了。
他在暗示,他能精准把握所有人的心思,所以想平票就能平票、想推谁就能推谁——也唯独由他来表这么张扬的态,还能叫人一边咬牙一边不敢反抗。
在座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被他玩弄最狠的就是一刃瑕本人。
这位刀尖舔血的职业刺客已经变了好几次脸色,再等几息估计又要动手。
但灯玄在秦鹿说完话后,倒是双手合十,低首轻笑:“秦姑娘还和早年一般仁慈。”
凤曲皱起眉头。
连灯玄也和秦鹿有过过去吗?
这家伙怎么跟谁都认识?
阿珉冷不丁道:「前世怂恿商吹玉和我决战的多半也是秦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
所以他在第一眼看到那头白发的瞬间,心里油然而生的杀意没有半分掺假。前世的确就是秦鹿和商吹玉两人拦下了他的复仇大业,否则他何至于暴毙朝都,若是没有这两个家伙……
“你该不会真想推翻大虞吧?”
「……」
阿珉没有回答。
凤曲却可以想见,失去手指、失去眼珠、失去且去岛……几乎一无所有的自己,沦为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但即使屠遍海内,也绝不可能感到欣慰。
阿珉对商吹玉的仇恨几近于无,对秦鹿也止步于不爽。他不过是嘴上不肯放过,实际并没有太执着前世的仇怨。
这两个曾经费尽心思和力气阻止了他,目的只是守护天下苍生的人——若是早些遇上,他们三人本就该志同道合。
“数年前,秦姑娘阻止过小僧和谢公子的复仇,让小僧得以悬崖勒马,不至忤逆师命。时至今日,却也是秦姑娘给了小僧这样一个亲手‘报答’宿敌的机会。小僧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灯玄说罢,秦鹿便含笑投下了他决定性的一票。
看守宣布:“第三天投票出局的考生是,灯玄。”
一刃瑕的面上一松。
却听看守继续:“请将您决定带走的考生名字写于这张纸上。”
众人的目光再次变了。
一刃瑕的游戏并未因此继续,因为几日不发一言的灯玄的身份,竟是有权带走一名考生的猎灵。
灯玄收起他悲悯的神色,那双眼睛流露出凉薄的杀意,犹如佛教金刚,执笔如杵,居高临下地看向了一刃瑕:
“……小僧曾对师父许诺,此世绝不杀生。今日借此一笔,聊以慰藉,但绝不是只有这一笔而已。”
他不能杀一刃瑕,因为师命在上,不容违抗。
可亲手以猎灵身份带走仇家,绝对更胜于作为投票者之一的快感。如此“聊以慰藉”的发泄,足以让他郁结稍纾,不至积成心魔。
一刃瑕眼眉微沉:“你一个和尚,口气却大。”
灯玄淡道:“觉恩寺的债,才刚开始清算呢。阿弥陀佛。”

灯玄带走了一刃瑕,考试还在继续。
两个看守带离灯玄和一刃瑕的瞬间,华子邈腾地站了起来:“没有结束?”
无人应答。
只有云镜生的手指在桌面漫不经心地画圈:“还早呢。”
似乎只可能是叛教者胜利了。
信教者只剩云镜生一人,只要叛教者在今晚淘汰掉云镜生,明天早晨就能迎来结局。
所以……今晚行动的叛教者,会是身为内应的他,还是另一个叛教者呢?
“原来如此。”邱榭敲敲桌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秦、阿、露——原来如此。”
凤曲浑身一紧,抬眼看了过去。
这一眼却更让他身体发寒,邱榭叫着秦鹿的化名,可目光竟然是盯着他的。而他上一刻本能似的抬头,仿佛是对邱榭所猜的最好的侧证。
秦鹿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慢条斯理地梳理鬓发,金色的眼眸左右逡巡,含笑问:“是不是可以散了?”
华子邈急问:“等等,我们不再商量一下明天的处境吗?”
秦鹿反问:“还需要商量吗?”
他说谎连草稿都不用打,而且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叛教者只剩一个,信教者还有两个,掌教者还剩问灵和引灵。我们已经赢了。对不对,邱少侠?”
华子邈被他带得思绪混乱:“诶……是吗?有道理?”
邱榭则温和地一笑:“不错。”
秦鹿和邱榭都是一样的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华子邈被两人的笑脸哄得轻飘飘的,哪怕总觉得有些不好,还是第一时间抛开了那些不安的直觉。
没有人反驳秦鹿的见解。
他说的就是对好人阵营而言最理想的情况:
问灵凤曲和引灵华子邈,再搭上两个信教者,叛教者再怎么努力也已经无济于事——毕竟他在夜晚只能淘汰一个,而明天的白天就是叛教者的死期。
唯一还惦记着“内应”身份的凤曲:“不对,有点不对。”
阿珉:「没人想听你说不对。」
“但是……”
「可以了。」阿珉说,「你都活到第三天了。」
凤曲:“……”他迟疑了一瞬,“你该不会很嫉妒我活这么久,巴不得我赶紧淘汰吧?”
阿珉:「嗯。」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这么坦诚相待。
当第四天如约而至,枯等一宿只等来了一碗药,被告知今晚还没到内应行动轮次的凤曲:“我就说有点不对!!”
除了他,场上果然还有其他的叛教者啊!
阿珉只以轻啧回应。
比起承认凤曲真有几分脑子,他宁可是秦鹿又使了什么歪招。
但追究原因都没意义,当务之急,是确定昨晚被淘汰的是谁。
凤曲在心里祈祷一万遍别是秦鹿,可想到极可能是另一个叛教者的邱榭——偏偏看守没有宣布游戏结束,就说明云镜生还在。那么,被淘汰了也不影响游戏继续的,怎么想都只可能是秦鹿了。
凤曲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出门直奔会谈的房间而去。
身后却是某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熟悉的话音带笑飘来:“小凤儿,这么着急出门作甚?”
凤曲猛一回头,正想答应,笑容却凝在脸上。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换了衣服,紫金冠、青玉带,折扇悬系的白玉坠更是莹透细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好似准备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整个人翩翩若仙,烨然生辉。
——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是秦鹿原本的男声。
再往后的邱榭推门出来,留意到两人的动静,邱榭无奈地一笑:“……秦世子,别来无恙。”
他没有掩饰脸色的憔悴,便如预判到今天面谈的结局,邱榭颇为体面地对二人抱拳一礼,深躬道:“二位,先请吧。”
云镜生今天也没有再踩点,她甚至比三个男人先到。
看见秦鹿的男装,云镜生也没有反应,而是轻车熟路给自己倒一杯茶,仿佛对三人的到来没什么意外。
凤曲左右环顾,不可思议地看向邱榭:“你淘汰了子邈?”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可能。
明明秦鹿也说过,真正的胜负不在于阵营,更在乎自己队伍的分数。既然邱榭和华子邈,就如他和秦鹿一样阵营对立,那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当然是淘汰华子邈不在的信教者阵营。
只要牺牲掉最后的信教者云镜生,存活的华子邈、胜利并存活的邱榭,就能拿下足足三分。
“因为被世子殿下吓住了啊。”邱榭叹息着笑笑,用近乎钦佩的目光看一眼秦鹿,“昨天世子一席话,真让我以为世子是信教者,子邈是最后的掌教者,想着最后赌一把呢。”
他说的是秦鹿昨天刻意强调楚扬灵身份的环节。
那副态度,确实很容易让善于多想的人顺着思路深挖下去。
邱榭自嘲道:“要是换成倾兄,说不定就不会被蒙蔽了。”
凤曲:“?”
凤曲:“邱兄,难道你在说我笨吗?”
邱榭十分无辜地摇头:“绝无此意。”
秦鹿在旁低笑:“换作是他,始料不及的就要变成我了。”
对谈间,两名看守走了进来。
就如众人预想的那样,他们宣布了华子邈的淘汰,并允许从凤曲开始进行发言。
凤曲已经发无可发,邱榭早就坦白,今天理所当然是让他出局。
只不过,他知道,在邱榭出局之后也不会结束。
因为场上仍然留下了一个问灵、一个信教者,和一个内应。
“还需要发言吗?”邱榭笑问,“不然就直接投票吧,我还得去找子邈和扬灵赔罪,他俩估计要恨死我了。”
秦鹿道:“听听问灵的意思。”
邱榭笑容更盛:“都最后一次会谈了,还要把他扮成问灵?我们从第一天就知道倾兄不是,他不适合这种需要说谎的游戏,说谎时太爱眨眼了。”
凤曲委屈地眨眨眼睛:“我有吗?”
邱榭点评:“很严重。”
凤曲只得一叹:“我是内应,模仿了问灵的身份。如果真问灵不是阿露……大人的话,我大概早就暴露了。”
“那也未必,子邈还是一直都相信的。很多人都会笃定你不擅长撒谎,所以再蹩脚的谎言也能全盘接受。”邱榭顿了顿,失笑道,“但有的人谎话说多了,哪怕金盆洗手说一句真心,也可能没有听众。”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又投向了秦鹿:“既然倾兄也是内应,那昨晚大可由我淘汰掉最后的信教者,也省得今晚还要倾兄再动一次手。秦世子偏要把游戏推迟到今天,是还有什么考虑吗?”
如果昨晚就让邱榭淘汰云镜生,那么今天就是两队一起胜利。但因为秦鹿突然把自己解释为信教者,才让邱榭误以为场上只剩华子邈一个掌教者,于是选择了淘汰华子邈。
从结果来看,这件事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秦鹿只是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眉宇舒展,眼眸明亮,长发没有尽数挽入发冠,而是垂下如丝如绦的几缕鬓发,把在手中,由日光倾落,透出隐隐的雪色。
“因为小凤儿之前被你和楚扬灵的矛盾吓一大跳,不给他一个解释的话,本座怕他晚上做噩梦。”
邱榭应声弯一弯眉:“我还担心您是要帮谢昨秋报仇呢。”
秦鹿颔首:“也有。”
凤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诶?我?噩梦?”
秦鹿眸光一定,微笑着看向云镜生:“除此之外,也是有关沈呈秋和偃师珏的事。”
一切残缺的线索都在今天逐一补全,拼凑成一个渐趋完整的故事。
邱榭曾经主动向凤曲提起的“沈尚书”也非偶然。因为凤曲在宣州的表现太像和饥荒有过牵连,他才会出言试探,以为凤曲说不定是当年贪墨案下某个官员的后代。
不过在试探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因为凤曲对“沈呈秋”毫无印象的表现侧证了他的清白,也让邱榭大松一口气。
至于这个沈呈秋,实则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就像云镜生和偃师珏曾向凤曲展示的那一折戏——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科考入仕的清官,背无荫庇,皆靠自己寒窗苦读、发奋图强。
只不过,在他任职期间,曾经执掌幽州。
坐落在幽州的明烛宫适逢门派倾轧,连自家宫主都被屡屡暗杀,只能闭门关山,尝试送走宫中晚辈,希望保留一点火苗。当时即将被送走的孩子里,就包括了首徒邱榭和宫主之女楚扬灵。
这对师兄妹在逃难途中一度受尽磋磨,幸被沈呈秋赴任的轿子所遇。幽州地穷人蛮,江湖气重,历任府衙都不敢干涉这些绿林草莽,唯独沈呈秋新官上任,得知此事当即一手揽下。
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却硬是花费四年,在那片惊涛骇浪的江湖中保住了明烛宫这一点文火。
“沈大人之于我们有大恩。”邱榭面带戚戚,“他是大虞最好的官员,因为在幽州治患有功,也得到了襄王赏识,回朝之后一路高升,位列六部尚书。当时,他才不过而立。”
凤曲听得扼腕,对沈呈秋了解越深,就越觉得天妒英才。这样心怀苍生的人竟然薄命至此,怎么想都觉得惋惜。
“彼时明烛宫指天发誓,将来沈大人有任何需求,我们举宫上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邱榭话语一顿:“扬灵也将这一誓言牢记心中,可是……”
可是沈呈秋后来的敌人是偃师家。
“不是说他受到襄王赏识吗?”凤曲问,“难道连襄王也不能保护他?”
邱榭摇头:“沈大人被治罪的时候,襄王已经过世多年。莫说襄王,那时连先帝都……总之,时过境迁,只有沈大人还抱守初衷,因此更被视作异类。”
凤曲听懂了邱榭的故事。
听上去,就是沈呈秋对明烛宫有恩,但他惹上明城的时候,明烛宫还是选择了蛰伏。楚扬灵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对明烛宫有了怨言,甚至决定离家出走,亲自前来明城——不知是真的为了盟主大比,还是只是想为沈呈秋平冤。
“至于谢昨秋,他可能是沈大人旧日的学生之一。但这个名字多半是他现在捏造的,因为此前我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秦鹿这才开口:“他叫‘平安’。”
凤曲怔怔地看过去:“你们认识得这么早?”
“秦世子知道也是正常的。”邱榭道,“秦世子……应该也算是沈大人的学生之一吧?”
凤曲身体一僵,下意识想问为什么连秦鹿都没能保住沈呈秋。下一瞬,他便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也不过刚刚束冠的年纪,沈呈秋死于饥荒末尾,那时的秦鹿至多不过十四五岁。
这个认知更让他心绪一沉。
秦鹿总显得运筹帷幄、老谋深算,这份从容不逊于凤曲见过的任何一位长辈。因此他总会忽视,秦鹿真实的岁数和阅历并不比他多出多少,只是秦鹿见过太多诸如宣州“捉妖”、明城饥荒、幽州门派之争和沈呈秋这样的人的下场,才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沧桑稳重。
……甚至有些可怜。
秦鹿不知道他一个眼神就藏了这么多的感慨,兀自接过邱榭的话头:“亦师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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