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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只要有“太常”在身,无论子蛊对宿主的影响如何,都绝没有伤害她的可能。
但应赊月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照朕说的去办。”
祝晴止垂首领命而去。
这大概是新帝登基以来,都卫府接到过最麻烦的任务:
滋事的考生都听秦鹿差遣,知道城关不会轻易放行一大批人,所以数百号人都是分出数十路,从四座城门,在不同的日子、不同的时辰逐批入内。
待到最受天子关注的秦鹿也进了城中,其余人早就在朝都虎视眈眈,对朝天楼里孤零零的有栖川遥觊觎已久了。
青蛇盘桓在有栖川遥雪白的颈上,一同俯瞰观天楼下乌泱泱的人群。
铁衣白甲的都卫军竭力捍守着身后的观天楼,双方各执一词、争吵沸天。一边说对方寻衅滋事,另一边就说依规赴考,官府也不能食言而肥。
围观的行人则比参与的人还多,一双双眼睛好奇地张望,议论中还能捕捉到“倾凤曲”、“一刃瑕”这样声名大噪的江湖人。
“混了一半的大虞血统就是这样,做事虎头蛇尾,还自以为是。”
有栖川信不满地看着,”你在大虞也不压着点,叫她这么得意,还真当‘太常’是她自己凭本事抢到的。“
有栖川遥的呼吸沉了些,低道:“大虞情况复杂,陛下也有她的为难之处。”
“能有什么复杂?她都靠着有栖川做了皇帝,直接下令不行吗?”
“大虞的仇恨根深蒂固,还有诸多文武世家各路钳制,像秦鹿就是世族出身。这类人,陛下没办法轻举妄动。”
“除了世家……”
“除了世家,也有沈呈秋那样的人。您是忘了当年的沈呈秋又多棘手了?”
有栖川信的面上还有些愤愤,但每句话都被有栖川遥堵回,他只能讽刺一句:“小遥来了这些年,真是学得牙尖嘴利。”
有栖川遥面色不变:“信前辈也该试着冷静一点。”
“扶桑什么处境,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还说什么冷静。”
有栖川绫听得心烦,打断道:“别吵了,有人来了。”
她说的正是观天楼下,陆陆续续让出了一条道路的人群。
那些大张旗鼓的江湖浪人忽然散去两边,露出宽阔的道路。而从道路末尾,一辆马车缓缓驶近。
其中一只素净如玉的手慢条斯理掀开了窗幔,探出半张笑面:“哟,好热闹啊。”
有栖川遥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两名神使相视一眼,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秦鹿。
“那就是‘直符’的宿主?”有栖川信眯眼观察,“居然真是个瞎子。”
有栖川绫比他谨慎些许:“听说他一路都和凤仪山庄的人同行,还是小心为好。”
“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能成什么气候。”
有栖川遥道:“秦鹿有世子的名分傍身,本就特权无数,况且他们封地在临海边境,高/祖准过他们豢养私兵。”
“哦?那我倒想会会这个瞎子。”
有栖川信一擦鼻尖,有栖川绫来不及拉他,同伴已经跃下城楼,弯刀背在身后,大喇喇地迎向秦鹿。
而秦鹿有条不紊地下了车,摩挲着腕上青翠欲滴的嵌金玉镯,听见脚步,笑盈盈抬面:“这么重的步子,不像‘天枢’。阁下是有栖川神宫的使臣?”
有栖川信生得瘦削高挑,比秦鹿还要高出一个额头。见他并不魁梧,装束又极中性,蓦地一笑:“‘天权’,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这头白发也够妖异,难怪都说你魅惑人心。”
秦鹿嗤然回道:“扶桑摇摇欲坠,难道是因为你们也有一个白发的‘天权’,而不是有栖川神宫引起众怒,八方问责?”
“扶桑之事何曾轮到你来评价!”
“那本座来寻大虞‘天枢’,又几时轮到外臣置喙?”
“你——”
秦鹿的语气比第一句冷了千百倍,但面上还是那副滴水不漏的笑脸:
“区区败犬,退下。”
话音刚落,有栖川信顿觉面门一冷,他本能地向后一跃,弯刀提挡,一支扑面袭来的飞矢与他堪堪擦过。
马车的门帘一卷一落,又露出一个人微带不耐的脸:“和垃圾废什么话?”
秦鹿转首答:“你知道,本座向来脾气很好。”
那支箭矢是由商吹玉徒手飞掷,仍然让有栖川信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预想刚才的自己若是再慢半步,或者商吹玉是提前架弓……
且去岛的剑客、凤仪山庄的弓手、王族世家出身的谋士——过去百年,竟然又是这样相似的队伍吗?
但有栖川信在神宫侍奉多年,自然有他的能耐之处。
就在秦、商二人对答之际,有栖川信的弯刀破空而袭,直取秦鹿。商吹玉将他压下,反手仗弓一挡,刀弓迸出锐鸣,马车里再度杀出一者,惊人的刀光自上劈下,稍慢半息,就要把有栖川信当街斩裂。
有栖川绫急忙抛出绸缎,刀客和有栖川信的中间隔了瞬息,刀锋穿透缎面,光华如网,顷刻把这匹出名柔韧的绸缎绞如落花,纷纷扬扬。
四下行人一片惊呼,仓皇逃窜,都卫府乐见其成,又怕踩踏,不得不参与疏散。
一众江湖浪人趁势涌上,齐声高呼:“考试!考试!”
秦鹿于混乱中轻声一笑,微微仰首。即便被白布蒙着眼睛,城楼上的有栖川遥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好像再次撞上了那双高深莫测的金眸,而今闹剧,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他们所谓的考试,无非是讨一个名目名正言顺地杀到御前。
秦鹿会不会早就知道天子的真相?
这场以集齐“神恩”为目的的盟主大比,难道反而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有栖川遥心中闪过无数的怀疑:“你们至少也要拿到其余六城的信物……”
秦鹿笑问:“你不亲自来看,怎么确认信物的真伪?其他考官可都是亲自看过,本座也不例外。”
“……”
有栖川遥深吸一口气,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一阵疾风卷过,五十弦的刀势反被一缕剑光破开,好像滴水之柔,不偏不倚地牵走双方,唯有青石地面落下一道深逾数寸的伤痕,形同天堑。
有栖川遥的话语吞了回去。
剑风凝成一道瘦长挺拔的背影,一剑断开战局,他便纵上楼檐。
风口浪尖的倾凤曲终于在朝都现了形。
包括秦鹿、商吹玉和五十弦在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他站得太高太远,没有人能看清那张脸上的表情。只有长风中猎猎飘摇的衣袂,夕阳下无限拖长的倒影,使他像极了怪石里挣扎生出的一竿病竹。
“朝都观天楼的考试,就是我。
“明日午时,天笑山巅。人尽可战。”

第145章 少年愿
“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吗?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等应赊月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你甚至会被视为扶桑余孽的同党——
“到那时,秦鹿、商吹玉、包括我,我们谁都保不住你!”
来自应折炎的诘问字字椎心泣血,凤曲的手臂也被他反复摇撼。
但凤曲轻声反问:“折炎,你相信命吗?”
应折炎怔怔地瞪大了眼,刚想张口,凤曲紧接着说:
“扶桑会节节败退,赊月也会罪有应得,而大虞即将迎来一位明主,从此河清海晏,顺遂太平。”
那句“不信”就这样堵在了喉口。
应折炎呆呆地凝视许久,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那是什么话?难道这样的未来,非得要你牺牲自己才能得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照着这条路做,就一定会有那样的未来。”
“……”
一滴滴泪濡湿了凤曲的衣摆,应折炎扭头看向康戟:“你也同意了?牺牲灵毕,去换那样的未来?”
回应他的却只有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康戟嘶哑的嗓音:“小太子,我们别无他选。”
要杀应赊月,曾经要胜过紫衣侯,现在也至少要胜过有栖川神宫的那对姐弟。
而失去了空山老祖、商别意和倾五岳,断臂后的康戟更是元气大伤。偏偏凤曲身负“螣蛇”,即便武功盖世,到了“太常”跟前一样难下杀手。
除非他们能集齐四件宝物——然而最神秘的“歧路问鼎”始终在皇室手中,又成了康戟无法除去的路障。
“只有让赊月彻底相信我,我才能拿到‘歧路问鼎’的线索。也唯有这样,秦鹿、吹玉、和小野……大家才有希望摆脱‘神恩’的束缚。”
“或者你骗她,你不一定要真的做那些事!”
凤曲叹笑:“赊月可不是傻子。”
应赊月由来就是三人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关乎大虞和扶桑长达百年的仇恨,还有中间那么多血淋淋的罪孽,就让应赊月做她的皇帝,凤曲都不会插手这样混乱的朝局。
眼泪越发汹涌,淌过应折炎脸上陈年的刀痕,黝黑的眼睛倒映出凤曲决绝的神情,应折炎的悲痛越发尖锐,他拍打自己的胸膛,咒骂道:
“是我没用!父皇不适,我就该寸步不离地在御前侍疾,都是我给了应赊月可乘之机!”
一声声闷响在封闭的房间回荡,反而像极了战前擂鼓,他越是绝望,凤曲就越是坚决。
直到站直了身子,凤曲道:“希望你们帮我隐瞒这个决定,特别是秦鹿、吹玉和五十弦,还有江容……否则,他们要是有任何的异常,都骗不过赊月。”
应折炎拉住他:“拿到‘歧路问鼎’之后,你就会回来吧?”
凤曲只是看他。
“灵毕,应赊月已经疯了,她不是你记忆里的姐姐,她是扶桑人,为了扶桑她什么都敢做。如果发现你骗了她,她不会对你留情的,只要拿回‘歧路问鼎’,你必须立刻抽身!”
凤曲深吸一口气,却轻轻握住了应折炎拉他的手,而后一点点松开。
“一刃瑕、微茫、莫饮剑、有栖川野、叶随……如果你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我,就会是他们。
“而他们每一个都比我难缠,也比我无辜。”
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应折炎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徐徐跪下。
“假如折炎日后登为人主,对我尚有怜惜。只求太子殿下善待且去岛和江容,其余门派,或多或少都是身不由己,如能宽赦……”
少年虔诚垂首,朝他一拜,“但愿大虞七城十三叠,驱逐外敌,再不流血。”
二月廿七,朝都,天笑山。
春雷滚、马蹄急,风雨萧瑟、燕蛇惊行。四面八方的车旅浪人虬结如云,乌泱泱地蔓至天笑山上。
天笑山高逾千丈,耸峰入云。天笑意指雷电,山如其名,常有惊雷落地。层峦叠翠中,不久之前还横亘着旧日山火的伤痕,如今却被新帝下令栽植的箭竹杨柳覆去故迹。
濛濛细雨中,一缕刀光划破柳絮,絮花纷纷扬扬,好似大雪。
考生惊散,谁也没看清擎刀之人是从何地现身。也有人颤抖着拔剑抗衡,然而刀光所过,只听得叮里哐当一阵脆响,地上躺了无数猝断的剑锋,一张张惶恐脸庞的倒影从刀面掠过。
伴随着砭骨的疾风,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引走无数目光。
铜铃声碎,梵杖与长刀纠于当空,二者逆着长风一路西去,刀光越是下坠,越是被梵杖死死缠抵,为余下众人拼出一丝空余,得以逃出生天。
刀客现了狰狞的半脸,眉间一刃红疤无比耀目:“想上山,就胜过我。”
与他对峙的灯玄面色寂白,举杖的双手隐隐颤抖:“阿弥陀佛。一刃瑕,时至今日,你还想造下多少杀孽,你——”
一刃瑕不肯给他多话的机会,一击未得,又是一刀迭落。
他的刀长近九尺,锋如残月,在一刃瑕的单臂挥舞下依旧灵活轻盈,劈挑撩杀尽遂心意。
梵杖生生扛下数次刀劈,裂纹从中横生,摇摇欲坠。梵铃响如翻浪,层层不休。
一团剑光斜里刺出,华子邈双目嗔怒,大喝道:“邪贼,吃我一剑!”
一刃瑕当即弃了灯玄,扭身同华子邈厮战一起。一时刀光剑影,华子邈师承常山剑派,正气浩然,哪里招架得住一刃瑕专研杀人的路数。
刀花翻覆重叠,杀招层出不穷,很快,华子邈落了下风,灯玄提杖协助,一记金刚掌直印面门。
然而一刃瑕失去一臂,左右受胁,竟然临危不乱,口中一声清喝,层林深处,群鸦惊起。
不知它们刚刚食过什么,一片黑漆漆的乌云行来,越是靠近,越有一股怪异的腥臭萦绕不去。须臾,乌鸦带来的阴影便如牢笼一般罩了下来——
人们惊惶地提剑砍杀,一时间,乌羽交错蔽空,灯玄和华子邈的肉身更是受尽啄咬,疼痛难当,进退两难。
偏是此时,灯玄忽然听得华子邈惊异的呼喊。
他低下眼,双眸急颤,如此危急,他的梵杖中央竟然落下几点铜屑……双臂抖了刹那,一刃瑕也察觉这方疲软,刀光一乱,乘危杀来。
“铛——”
刀光映出灯玄怔忡的眼眉,耳边有人轻喝一声:“大师,退。”
不等转神,一只手掌轻柔地挥开了他。少女的背影纤长而英朗,她的刀不知从何而来,雪掌一翻,反而将一刃瑕的长刀逼退几寸。
她还吹出一声呼哨,空中缭乱的群鸦当即方寸大乱,不知该进该退。
一刃瑕眉眼沉肃,收了刀锋,用刀柄匆匆扫退华子邈。
华子邈胸上被他一砸,痛到极致,还想上前,却被五十弦出声制止:“你们往上走吧。”
“可是弦姑娘你——”
“去拦住凤曲,他才是最要紧的。”五十弦顿了顿,“我也有话和师兄说。”
一刃瑕斩钉截铁地否认:“我不是你的师兄。”
华子邈张口还想劝说,但被灯玄拉住。后者摇了摇头,周围都是慌乱的人群,有些打了退堂鼓,但大部分人还是陆陆续续向山上涌去。
华子邈只好道:“那你小心。”
灯玄把断杖收好,对五十弦颔首一礼。
山间柳风绵绵,絮雨萧萧,隔却经过的路人,五十弦擦了擦掌汗,低声问:“那场火灾……是谁做的?”
一刃瑕的肩背骤然紧绷,他对五十弦恨极怨极,可是罕见的对谈,让他不舍得轻易吓退了师妹。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他们说,是老三。”
“那你真的不肯回头吗?”
“……”
“师兄,收手吧。其实你肯定明白天子的异样,你……难道真的想把大虞让与扶桑?”
一刃瑕的牙关咯咯作响,答:“她是师父的主君,我不能辜负师父的遗愿。”
五十弦长长地叹息出声:
“那你有没有为小九想过?”
一刃瑕抬起眼,似乎有些不解。
“他才十四岁,哪里懂什么善恶是非,只是跟着兄姐做事。
“我们年轻时无路可走,不杀人就不能吃饭。但小九本可以做一个弃暗投明、忠义两全的好孩子,趁天下人还不认识他,就这样隐匿下去,一生太平无虞……”
一刃瑕道:“但我们背负着师门的仇恨!”
“那真的是仇恨吗?”五十弦问,“和三更雪朝暮共处十余年,他最亲近的不就是大师兄你吗?”
“……”
“那场火到底是报复我们,还是拯救我们……师兄,你真的听不到三师兄的祝福吗?”
原著里对于三更雪的描写稀少到只有几段字句,但五十弦对其中一句的印象很深:
「一个肯用二十年的蛰伏为相处数年的亲人报仇的人,对相处二十年的家人,又怎么会舍得赶尽杀绝呢?」
三更雪,偌大的大虞里寥寥能和秦鹿匹敌的谋者之一。
“他在说——
“‘一刃瑕’、‘九万里’都是很好的名字,别让天下人对它们只有唾骂,更别让‘鸦门余孽’取代了它。”
和僵持不下的一刃瑕不同,有栖川野戍守山阴一侧,他的剑下已经伤者无数,惨叫不绝。
但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人的伤势或轻或重,都只是阻碍行动,没有一个伤到致命。
这也是应赊月的命令。
他和一刃瑕奉命行事,要竭尽可能地阻却来人。在她看来,众喣漂山、聚蚊成雷,对方人多势众来者不善,所以半路中能杀几个算几个。
彼时有栖川野默不作声,但瞥见凤曲和他一样掀了掀眼。
有栖川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笛剑,下意识舔舔嘴唇。
他生平第一次开口抗旨:“不要。”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栖川遥更是大为惊异,用眼色警告他闭嘴。
但有栖川野继续说:“天笑山,不能死人。会打扰,襄王,和世子。”
独守天笑山的半年中,有栖川野无数次回忆着且去岛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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