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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五十弦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把这里当成一个游戏、一本小说,更不可能把眼前生动的人们视作普通的角色。
凤曲伸出手,拂开她未干的鬓发:“你哭什么?”
五十弦啜泣着说:“我昨晚明明应该赶过来的,可是……”
“笑话,”莫饮剑道,“你五十弦杀过的人就少了么?这会儿哭哭啼啼的,从前怎么没见你悔过。”
五十弦又是泪如泉涌:“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次死的可是老祖啊!”
谢天朗这一生都没有开宗立派、生儿育女,五十弦和莫饮剑都自幼长在玉城,平日往来,和寻常爷孙也没什么分别。
五十弦也不知道自己何必哭得这么厉害。
她跟着凤曲等人的初衷不过是想苟一条小命,总不至于真对纸片人动什么感情。
可是朝夕相处的日子久了,当她听闻商别意惨死,倾凤曲重伤的结局,一瞬间感到的完全不是打败了成长期boss的爽快——而是极致的愧疚和担忧。
五十弦更不敢看秦鹿和商吹玉的眼睛。
商别意的死状……听说身首异处,不成人形。她根本不敢想象。
“我明明也算是‘鸦’的二把手,如果我再多留意一点,说不定就能阻止这些事。”五十弦轻声说,“我……你们打我骂我都好,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但是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抱歉,我——”
双方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
凤曲问:“我和曲相和注定不死不休,到那时,你能旁观吗?”
五十弦的肩膀缩了一下,这些天她几乎流干了眼泪,整个人潦倒到了极点。
凤曲的要求已经再简单不过了。
他只要她旁观,没有要求她也拔刀朝向义父。
但五十弦还是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话。
穆青娥柳眉倒竖,质问道:“难道你还想助纣为虐?”
面对穆青娥的控诉,向来伶牙俐齿的五十弦却毫无反击的余地,只能泪流满面:“他……那也是既定的剧情,是剧情要他那么做的!我知道我不该,可是、可是他养了我这么多年,能不能让我和他再沟通几句?”
“曲相和的罪行早就罄竹难书,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你要和他沟通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父亲他私下里也很亲切,他还会救助流浪的动物。小时候他教我武功,其他师兄都反应很快,只有我笨,可是他从来没有嫌弃我……”
穆青娥冷声打断了她:“那凤曲就该死吗?还是说商别意和空山老祖就该死?睦丰县的十几条人命都是你师兄的杰作,以你来看,到底是那些百姓该死,还是你师兄该死?”
五十弦哑口无言,眼里蓄起汹涌的泪水,再也说不出话。
凤曲叹一声,换了一个话题:“阿容呢?他们为什么要为难他?”
五十弦的表情却变得更为难了:“我稍微打听了几句,可就连九万里也明显被人吩咐过,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我只知道他们已经关了江容很久,而且就是奔着他是你师弟才下手的。”
“……果然怪我。”
“对不起,我没能和江容说上话,现在也没办法再回去。”五十弦腾地起身,苦恼道,“不然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去问大师兄,他虽然无条件服从父亲,但有时候也很听我的话……”
穆青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喝你的粥。”
这就是驳回了。
“你也别动什么歪脑筋,那一钩距离你的心脏只差一寸。听人说,要不是商别意……曲相和的刀该把你劈成两半了。他们捉你师弟,无非是为了威胁你或者且去岛,犯不着和你师弟过不去。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总不会出大错。”
穆青娥警告似的看向凤曲,后者没有做声,秦鹿反问:“你和十方会的人一路,有听说什么消息吗?”
穆青娥的面色变了刹那,她抿了抿唇,别开视线:“没有。”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奇怪,穆青娥又说:“只是讨论了关于考试的事,渐渐有些眉目。可惜老祖已经不在了,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处。”
秦鹿问:“讨论了什么?”
“……是阿枝暗示过的,那孩子跟我和凤曲有过一面之缘。凤曲应该也记得,阿枝提醒过这里的五轮考试都和五行相关,独木桥是‘土’,两人结对时是‘金’,之后三人经过的地理环境是‘水’。”
穆青娥顿了顿:“老祖年轻时曾是儒士,所以我们推测,这五道关卡其实对应着儒家的五德。”
秦鹿微微颔首:“这种设计倒不罕见。土对应信,金对应义,水对应智……”
穆青娥道:“第四道关卡,也就是我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应当主‘木’,也就是——仁。”
众人无一接话,只有秦鹿冷不丁地笑了一声。
在考察“仁”的地方发生了如此暴/乱,都不知道是老祖高瞻远瞩,还是天道都在嘲讽这所谓的“德行”。
凤曲还是放不下江容,以至二人的话里机锋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但很快,映珠奔进院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凤曲少侠,有客人递了名帖,说想约你过几日见面!”
一边说着,她双手递来了一封名帖。
凤曲还未拆开,就见封皮盖有一块名章。秦鹿余光望见,眉宇微沉:“是慕容麟。”
“‘天玑’?他找凤曲做什么?”
“不清楚,慕容麟从小孤僻寡言,我和他没什么往来。”
“凤曲,信上有说吗?”
凤曲正拆开信,展开信纸,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咦?”
信上并非他以为的客气寒暄长篇大论,而是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你都好吗?”
你都好吗?
凤曲自认和他唯一的接触也就是连秋湖上,可是他们连眼神都没对上过,这句话的含义似乎只是问候他的身体。
这也有必要和他亲自见面吗?
映珠满是担忧地送了一件披风过来:“少侠还有些发烧,不能病上加病,还是注意些吧。”
凤曲谢过她,鼻尖却嗅到一股冷香。
正是先前递给他的那方丝帕,不知何时又被映珠抽了回去,现在束在映珠的腰间。
留意到凤曲的目光,映珠眼神微垂:“这是别意公子的遗物,二公子叫我先收着。”
凤曲折好信纸:“过几天我再赴约。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安排呢?不用分神照顾我,我感觉已经大好了,至多再躺一宿,明天我就能去找曲相和。”
穆青娥:“得了吧,你现在连门禁都闯不过去。”
商吹玉也劝:“不用老师亲自出动,我今晚就去看看情况。”
五十弦哭道:“让我去吧,我去赎罪!我就算被大师兄打死也要把人捞出来!”
秦鹿跟着啧一声:“本座早就派了影卫去追,但连他们都碰了壁,何况是伤重的你?”
任谁听了都觉得江容大难临头。
凤曲恨不能立刻肋生双翼,丢下唠叨的众人直飞而去。
嘈杂中,映珠默默收拾好两只粥碗,又给所有人倒上热茶。接着,映珠软糯的嗓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抗议:
“是在说且去岛的那位江少侠吗?他的情况确实不好,但‘鸦’短时间内不会伤害他的。”
众人同时一顿,疑惑的目光扫了过来。
映珠抬起头,谦逊地行了一礼,一双笑眼里却丝毫没有从前的软弱。
连秦鹿的影卫都无法探得虚实的“鸦”,在她口中却像一个信手拈来的玩物,映珠重复了一遍:“一刃瑕受了暗伤,两相欢也很不好受,三更雪从来不以武功见长,如果没有江少侠作为要挟,他们就拿凤曲少侠毫无办法,所以现在都不敢对他做什么。”
凤曲难以置信地坐直了身体。
眼前这个条理清晰的少女陌生至极,他完全不记得映珠是这样的性子。映珠继续道:“这些是我亲耳听到的,不用怀疑。”
“……什么?”
“因为公子给我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为他收殓,不想紫衣侯的人也有此意。巧合遇上,我就多嘴问了几句,可惜现在不能对质了。”映珠说,“因为他们都死了。”
五十弦带头软了下去:“哈?这次带来的明明都是精锐——”
“映珠,”凤曲注意到的却比五十弦更多,“你没有自称‘奴婢’了。”
映珠微微一怔,接着笑眼弯弯,肯定地颔首:“别意公子说出了山庄就不用守那些规矩,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
凤曲茫然地看她一会儿:“让你和他走了,好像是件好事。可是,你一个人真的能对付那些杀手吗?”
“是啊,多亏了少侠救我。”映珠依然笑着,“如果不是少侠,我就不会认识别意公子,也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了。”
“……”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凤曲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但映珠的笑容似乎真心实意,让他挑不出差错,眼前还有江容的事叫他心烦意乱,一时也抽不出空余去观察映珠的异常。
最后由秦鹿一锤定音:“小凤儿继续休息,江容的事至少等你拿得动剑了再说。”
凤曲出神地望向屋外。
天色已然暗了,月亮又爬上树梢,秦鹿软和了语气,柔声说:“你昏迷了五天,别意的头七就快到了,那天是要‘返家’的。别让他看到你一脸的憔悴,也为之后的苦战养精蓄锐吧。”
秦鹿没有说错。
他现在还太弱了,如果不能杀死曲相和,就算立刻冲过去也救不了江容。也许商别意才是对的,单打独斗在这世道早就行不通,在某些时候,他也需要别人的帮助。
“虽然老祖说过不要丧礼,但商别意的总要操办。说起来,商别意应该留下了不少东西……”穆青娥拍拍脑袋,“伤员好好休整,其他人这些天都有得忙了。”
映珠笑了笑,伸手轻轻拉上商吹玉的衣袖:“别意公子的遗物,就由我和二公子负责清点吧。”
商吹玉眉宇刚皱,就被映珠一语堵了回去:“二公子,这里只有你姓商了。”
“……”
凤曲道:“吹玉,你就去吧。”
商吹玉只得松了口风:“我知道了,都听老师的。”
清醒后的第一天,好像只是为了击碎“梦”的侥幸。
叫他前所未有地确定,那些都不是梦。

第113章 儿时梦
中元夜残酷的战斗很快传出了玉城,“倾凤曲”的名字越发响亮。听说凤曲转醒,千里县的百姓自发送来了鲜花和补药,密密麻麻堆满十步宗的大门。
连带着十步宗上下也对这位贵客与有荣焉,平日的招待更是殷勤妥帖,一张张笑脸热情洋溢,反而令凤曲受宠若惊。
现在真有不少人期盼起自家少主能“高攀”了,莫饮剑却忙得脚不沾地,一连几日都没能亲自问候。
今天好不容易腾出空闲来见凤曲,却见阿绫坐在院里乘凉,淡淡说:“他出门赴约去了,你要追吗?”
莫饮剑磨了磨牙:“赴谁的约?商吹玉?秦鹿?难道是女的?穆青娥?五十弦?可恶,到底是哪个狐媚?”
阿绫:“……你还真把这里当后宫了啊。”
但她一向不喜欢和傻子说话,与其看莫饮剑在这儿表演跳脚,还不如支开这人。阿绫信口说:“是‘天玑’约见,你自己打听去吧。”
莫饮剑便怒发冲冠地走了,只留下一串叽叽咕咕的骂咧。
玉城的观天楼就在千里县郊,不过现任“天玑”实在低调,就连偌大的观天楼也显得没什么存在感。若不是孔清兰派人带路,凤曲自己恐怕又要迷失一阵。
在凤曲的印象中,观天楼的道人总是从容淡然,深藏不露。
但不知是慕容麟事先吩咐,还是空山老祖的部署分散了观天楼的人力,眼前的观天楼竟然门庭空落,长长的山阶无人清扫,积起了一层落叶。
领路的十步宗人朝他一礼:“小的就送您到这儿了。”
凤曲忍不住问:“空山老祖生前都在观天楼吗?”
领路人摇了摇头:“老祖有自己的洞府,远离城县,鲜少与人往来。他是考试开始之后才受‘天玑’邀请来此坐镇。”
凤曲了然颔首,又谢他一遍,这才举步上山。
不同于前三座观天楼的巍然华丽,分明是相近的城楼,这里却格外荒凉。门可罗雀、苍苔丛生。
慕容麟只邀请了他,所以凤曲也没有叫上他人,独自前来赴约。
走过百级山阶,观天楼的大门显出一角。属于大门的悠长缓慢的异响飘了过来,门缝徐徐张开,一道人影孑然而立,呼唤他:“你来了,灵毕。”
凤曲脚下顿了瞬息:“……阁下是叫我吗?”
慕容麟久等多时,见到他的衣影,立即迎了上来。
他和秦鹿描述的一样不善言辞,然而双眼里迸出激烈的光亮,看上去激动不已,却不敢伸手接应,只是迫切地望向凤曲:“灵毕,是我,阿麟。”
凤曲停在了最后几步阶上:“抱歉,我失去过一些记忆……你确定没认错人吗?”
慕容麟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儿时梦里巍峨的宫殿和发狂的男人,凤曲现在都已有了猜测。
虽然尚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倾九洲带出深宫,但毋庸置疑,他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就生活在那座宫殿。
而那个眼含血泪的男人想必就是他全无印象的生父。
慕容麟证实了他的猜测:“我不会认错……你和以前一样耀眼。”
凤曲一时语塞。
慕容麟侧身让出一条道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复杂的情绪,许久才细声细气地开口:“请进吧,灵毕。我愿意帮你找回记忆。”
凤曲却没动作:“……记忆吗。”
换做以前,他一定掉头就走了。
没有人希望他记起往事,否则倾九洲不会大费周章带他出宫,倾五岳不会让他隐姓埋名藏在岛上,有栖川野更不会支支吾吾、如履薄冰。
他自己也不是很想。
没有比逃避更轻松的事了,而且这一直是他最擅长的。
慕容麟焦急地催促:“灵毕,你不相信我吗?”
“……”
那倒没有。他就算不信慕容麟,也相信空山老祖的眼光。
「要走吗?」久违的阿珉开了口,「他拦不住你。」
“要走吗?”凤曲把问题丢了回去,“我不知道。”
一人一魂都不太愿意做出选择。
但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慕容麟已经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少年正鼓着双腮,眼中隐有怒火:“应灵毕!不要再躲了,这还是你教我的!!”
慕容麟的身材并不魁梧,反而非常瘦弱。
瓷白的皮肤因为怒意而泛起微红,但这更显得他的发火毫无威慑,只让人觉得弱小可怜。
凤曲的嘴自发地泄出一丝笑:“什么啊,阿麟又把自己急哭了,羞。”
话音未落,二人的面上都同时一怔。
脑袋里好像蒙了一层雾,那些刻意回避的梦境却如一折折戏,越是混沌,越是清晰。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跃出脑海,凤曲叫不出来,但脑内霎时间传来剧痛。
慕容麟急忙搀扶起头痛欲裂的凤曲,二人匆匆返回楼中,屏退外人,慕容麟担忧地问:“灵毕、灵毕,你还好吗?你说你没了记忆,那是怎么回事?”
凤曲开不了口,只觉四肢乏力,阿珉也和他一样深陷痛苦,久久不曾出声。
但在恍惚间,朦胧的视野中似乎有白雾聚起了一道长影。
对方迎面走来,看不清容貌,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
慕容麟的呼声紧在耳畔:“灵毕,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太子和帝姬吗?就是折炎和赊月,你还记得吗?”
“王爷,扶摇剑这回修补好了,可不能再断了!真不知你是怎么用的,以前好几年都没事,近两年怎么一会儿裂一会儿断的,你该不会又借给小剑仙了罢?”
被慕容济一语戳中心事,应淮致借喝茶飘开了目光,颇为心虚地呵呵一笑:“只是和九洲比试了几次。”
“你哪里能是她的对手,干嘛自取其辱!”
“可她要本王赢了她才肯下嫁,这屈辱非取不可嘛。”
“世子都这么大了,她还不肯放水?”
“不要放水、不要放水。灵毕大了是灵毕的事,我和九洲是我们的事。”
慕容济看他的表情更怜悯了。
堂堂王侯,弃了无数贵女不要,偏追着一个没心肝的剑客瞎跑。
孩子都已拿得动剑了,父母竟然还不曾拜堂,说出去实在令天下人耻笑。
应淮致问:“慕容,你这是在同情本王吗?”
“微臣更同情跟着你长大的世子殿下。”
“……跟着九洲腥风血雨的才更可怜吧!”
“有你们这种父母就是最可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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