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柔弱不能自理(小狐狸菌)

收到一盘切好的西瓜，秦闻州关上门，回头就把团在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omega挖出来，叉起一块冻得冰冰凉凉的瓜，递到omega嘴边，充满爱意地道：“老婆，啊——”
omega哆嗦了一下，勉强睁开一只眼：“……秦闻州。”
“哎。”
“不准这么叫我。”他张口吃掉那块西瓜，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重新闭上眼睛，梦呓似的吐出这一整天来听到的恶心称呼，“也不准叫我心肝，亲亲，宝宝……”
“好的宝贝，要喝水吗？”
“宝贝也不准。”
Alpha面露难色：“那……男朋友？”
裴灼没吭声，往他怀里拱了拱，似乎对这个称呼比较满意。
就在困出泡的omega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alpha聒噪的声音又响起来。
“那你可以叫我老婆吗？”那声音听起来很快乐，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我不介意的。你也可以叫我心肝，亲亲，宝宝……”
“……秦闻州。”
“哎。”
“再让我听到半句废话，接下来的易感期你自己一个人过。”
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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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海星！（星星眼）

第37章 “……不讨厌”
Alpha的易感期持续了五天，不长也不短，刚刚好够折腾裴灼，把人折腾得像块被烤化了的薄荷味棉花糖，粘稠的柔软的，指尖一沾就拉成了细细的丝。
比起治疗室里度过的那几次易感期都要过分得多。
他怀疑001有渴肤症，一刻也不愿意分开，就连洗澡都要黏在一起，还在浴缸里打了很多沐浴露，好不容易洗完澡，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栀子花香，模糊了信息素的味道，不分彼此交融在一起。
楚夭担心omega的身体状况，第三天的时候，通过跑腿app下单了几支营养补充剂，让人挂到街口的树杈上，随后敲了敲门，通知秦闻州去拿。
这下可要了命了。
离开薄荷味一米范围后，alpha智商断崖式下跌，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上去脆弱又易碎，心神不宁地朝门帘后面张望，出门时甚至穿反了鞋，磨磨唧唧的，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最后迫于楚夭平静且不容置喙的眼神，他迈出门，一秒钟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炮弹似的冲进卧室，一把抱住omega。
“裴灼，”他悲痛地哽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可是从古董铺子到街口走一个来回也才八分钟。
“……”裴灼费力地从他怀里探出头，“你是不是有病？”
“是。”alpha理智全无，口不择言地想要留在薄荷味身边，“老婆，宝贝，亲亲，心肝，我病得好重……”
“宝贝想喝营养剂，”omega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往耳朵里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道，“你去拿。”
秦闻州：“？”
他愣了足足五秒，突然收起那副弱智样，沉着可靠地穿好鞋子出门去拿营养剂了。
裴灼倒回床上，思考。
原来95%的匹配度真的能把alpha当狗使唤。
狗皮膏药出门了，他终于有机会开窗通个风，顺便再洗个清净点儿的澡。八分钟时间冲个凉绰绰有余，于是忍着轻微的不适感爬起来，进了浴室。
裴灼确实很会掐时间，赶在六分三十八秒的时候穿好睡衣，一身轻松地回到卧室，进去之前还瞟了眼墙上的挂钟。
房间里很安静，alpha应该还没回来。
他放心地推开门，一眼看见床上鼓着个颤抖的被子包。
裴灼：“。”
裴灼：“……你在干什么？”
被子包掀开来，露出一只乱糟糟的银毛生物，潮湿的，脆弱的，手里还攥着一支营养剂。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alpha迅速上前抱住他，蹭了蹭信息素，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都蔫了两分，“窗户开着，房间里是空的……”
说着嗅到了裴灼身上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银毛顿时微微一支棱，像两只耳朵。
裴灼被发丝弄得有些痒痒，须臾，抬起手在alpha脑袋顶上抚了一下：“刚刚去洗澡了。”
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揉了揉，又揉了揉，穿过指缝的感觉像在抚摸丝绸，柔软的，温热的，带着好闻的巧克力味。
秦闻州安静地让他摸了一会儿，发丝间“滋”地冒出小电弧，不轻不重地电了一下裴灼的手指。
裴灼：“……？”
“我不是故意的，”alpha满脸羞愧，小声解释道，“你……不要再摸了，我现在有点控制不好天赋。漏电的电压很低，不伤人，但还是不要摸了。”
又回头捡起那支营养剂：“给你拿来了，老婆。”
裴灼撕开包装，叼在嘴里滋溜吸了两口，视靠枕如无物，径直在alpha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来，质问道：“你刚叫我什么？”
“男朋友。”alpha乖巧。
“嗯。”
两人一躺一坐，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阳光和香樟树的味道。
过了会儿，alpha逐渐焦躁不安起来，频繁地扭头看向窗户，但还是征询了一下伴侣的意见：“可以关窗吗？你的信息素被吹得好淡。”
“不可以。”裴灼懒洋洋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这样呢？”
“这样我就要亲到你了。”
Omega笑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冷淡的笑，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弯起的眸子里泛着柔软光芒，仿佛融化的雪里映着天上的月。
他仰起头，在alpha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很快，这个吻被粗暴地吞没，浓郁的黑巧克力味覆盖了栀子花和香樟树的味道，裴灼有些窒息，下意识用力抓住他的头发，企图得到片刻的喘乂息。
“……秦闻州，”他感觉到alpha的吻落在下颌，轻啄着往下，在锁乂骨旁稍稍停留，紧接着衣扣微微扯动，似乎被牙齿轻轻叼住了，“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你问，”alpha没有停下来，反而将他抱起来抵在床头，继续以这个暧昧而危险的姿势亲吻，“我听得见。”
“哦。”裴灼说，“你见过我基因病发作，也知道我需要那种蓝色的药剂救命。是吧？”
秦闻州动作一滞，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我只有22支药剂，买不起更多的。”裴灼把想了整整两天才琢磨好的真假掺半的说辞抛出来，试探着问道，“用完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秦闻州没有说话。
他知道裴灼想问的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须臾，他用指尖拨弄了一下omega纤长的睫毛，把人抱紧了一点，问道：“我是你的alpha，你想要我怎么办？”
裴灼被问得一怔。
所有预设好的答案都在001不按常理出牌之下成了废稿，但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半晌，慢慢地开口：“你攒点钱，帮我买块墓地。墓碑要用白色的大理石，字体要手写的，上面要刻‘裴灼’两个字。”
“嗯。”
“旁边最好有树，四季常绿的树，再放几样老物件。”
“嗯嗯。”
看起来是欣然接受了。
裴灼莫名不高兴了一下：“你会找新的omega吗？”
“新的omega？”秦闻州茫然，“为什么要找新的omega？”
“alpha都会找新的omega。”
“可是我没有空。”alpha眨了一下眼睛，理所当然地道，“我要陪着你，不然白色大理石脏了谁来擦？树叶子掉了谁去扫？你那么爱干净，又只有我这一个男朋友。”
裴灼心脏“怦怦”跳起来，越跳越快。
“我有很多男朋友，不缺扫墓的，”他嘴硬，“你可以去找新的omega。”
秦闻州被他的发言震得闭上了嘴，沉默片刻，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宝贝，不会撒娇可以不撒娇。”
“……”裴灼甩开他，拉上被子把自己遮住。
偏偏还有人贴上去听：“老婆，你心跳得好快哦。”
裴灼拉了拉被子，慢慢拉到下巴的位置，露出脸，不满道：“你的称呼能不能统一一下？”
“不能。”alpha连人带被抱住，快乐得仿佛一只小狗，“裴灼，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嗯、嗯嗯……”
“你呢？”
“……”
“你呢？”alpha执着得像个复读机。
Omega偏过头，耳朵微微泛着红，神情不自然地低声道：“……不讨厌。”

这间铺子虽然旧了点，但隔音不错。
楚夭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选了一首节奏轻快的音乐，慢悠悠地敲着键盘，给另一边的陆谦发消息。
双木成林：他也到F市了？
奔跑的小鹿：没有，老大的外勤申请又又又被驳回了
双木成林：好
奔跑的小鹿：一点都不好！F市出现大量实验体的消息被走漏了，监察局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三天内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
奔跑的小鹿：我加班都快加吐了，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眼睛一睁就要用安魂曲筛选异常QAQ哥，救命啊！
楚夭充满同情地发过去两个字：加油。
然后弯腰在右手边的柜子里摸了摸，摸出一桶酸辣粉味的泡面，撕开。
奔跑的小鹿：等等！
奔跑的小鹿：哥，你实话告诉我，F市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屏蔽区？用异能好不方便啊！
楚夭挤酱料包的手一顿。
F市确实有很多屏蔽区，小小的，如果全部圈出来，拉远了看就像一张被子弹射得千疮百孔的地图。
屏蔽区不仅会屏蔽卫星信号，还会屏蔽具有定位和排查功能的精神类天赋。不过这个屏蔽区一般不会给市民带来太大的麻烦，顶多导致光脑信号不好，范围很小，走两步走出去就行。
不然他也不会躲在这个偏僻的小城这么久。
至于由来嘛，说来就话长了，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N尚未成立的时候。
目前来说，F市是一个很和平的城市，就是治安不太好。
烧水壶日常罢工，楚夭拿起来用力拍了两下，再插上电，满意地看到指示灯亮起。
他擦了擦手，回到电脑前，开始回复陆谦。
双木成林：屏蔽区是历史遗留问题，当地监察局都不管，你别管
奔跑的小鹿：好的哥。哥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双木成林：下次
奔跑的小鹿：？
正当陆谦准备发表长篇大论谴责一番某人毫不掩饰的敷衍，对面头像一灰，下线了。
奔跑的小鹿：QAQ
楚夭关掉电脑，趁着五分钟的泡面时间修好了一只搅拌机，用切下来丢在冰箱里的西瓜皮榨了个汁。
他端着这杯清热降火的东西去敲门，敲了一会儿无人搭理，于是给放在门口了。
房间内，omega几乎失去了意识，在粘稠潮乂湿里挣乂扎着，永久标记的冲击如同潮水，无止尽地冲刷着海滩，一浪比一浪更加凶猛，更加声势浩大。
“唔……”
几分钟后，裴灼颤了颤眼睫，勉强找回了神智：“水……”
耳边很快响起卧室门开关的声音，冰凉的玻璃质地物品被递过来，贴在唇边，散发出清爽的味道。
裴灼晕晕乎乎地喝了两口。
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味觉鸡飞狗跳地抗议起来。他顿了顿，睁开眼，嗓音微哑中带着淡淡的鼻音，不管说什么都像在讲情话。
他说：“你拿的什么猪饲料？”
“啊，很难喝吗？”秦闻州拿回来尝了尝，“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你去找一个觉得好喝的omega当男朋友。”
“不要。”alpha立刻放弃了这杯绿色的神秘果汁，用水壶里剩下的水冲泡了一杯酸酸甜甜维c，继续把人扶起来，“老婆，喝水。”
Omega靠在怀里，就着他的手慢慢喝，补充了一会儿水分。
须臾，哑声问道：“你的易感期还有多久？”
“不知道，大概还有一到两天。”秦闻州有点紧张，“你不要我了吗？后面两天我可以忍一忍。”
“……”裴灼瞟了他一眼，“你能忍个屁。”
那就是会陪自己过完易感期的意思了。
Alpha的理解能力一向很优秀，于是松了口气，又快乐起来。
紧接着后面跟来一句：“我让楚哥帮忙买的抑制剂应该今天就能到，记得打。”
秦闻州：“！！！”
黑巧克力味骤然一散，变得恍恍惚惚。
“你不要我了吗？”他碎碎地问。
裴灼：“？”
裴灼觉得001这种生物实在脆弱得难以理解：“你易感期没打过抑制剂？”
“你不要我了。”alpha自说自话地下定论。
“……”
“我要吊死在窗外，”他忧伤地说，“被抛弃的alpha不应该苟活于世。”
“你去，”omega十分冷静，“这里是一楼，窗台高度不够。”
秦闻州心碎：“。”
“你……很反感抑制剂？”裴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在alpha逃走之前把人抓住，“那之前的易感期你是怎么过的？”
“我忘了。”alpha睁着无辜的眼睛，大说瞎话，“我失忆了，你知道的。”
他才不会告诉裴灼自己之前的易感期是和几十斤薄荷味糖果一起渡过的。
事关alpha的尊严。
裴灼顿了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挺蠢的问题。
而且001不愿意打抑制剂也很好理解，以前易感期的时候还要注射很多药物，潜意识里难免会感到恐惧。
他默默松开手，没再追问，也没继续提抑制剂的事：“我要吃泡面，加一根火腿。”
“宝贝，能不能吃别的？”
“为什么？”
“烧水要三分钟，拿泡面要一分钟，泡泡面要五分钟。”秦闻州计算，“四舍五入我就离开你一个小时了。”
裴灼：“。”
裴灼拉过被子盖上：“见不到泡面，我就让你离开24小时。”
Alpha迅速泡泡面去了。
三十秒后，他折返回来问：“老婆，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泡面？”
“番茄浓汤。”
番茄浓汤面很快就泡好了，里面还加了两根火腿。
“它不酸，我加了一点点的醋。”秦闻州把泡面叉子递过来，“你尝尝，不好吃我再泡一碗。”
裴灼尝了尝，又吃了一口火腿。
他觉得001似乎可以晋升为泡面汤底了，就算没有面也很好吃，总是含着一份别出心裁的滋味。
“还行。”他抬起眸子，“你要尝尝吗？”
Alpha摇着尾巴贴上来，两人一起分吃掉了这碗面。
易感期结束的第二天。
秦闻州醒得很早，给还在睡觉的omega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楚夭在储藏室等他。
“易感期过了？”
“过了。”秦闻州接过那个装着血液样本冷冻手提箱，“这几天一直和裴灼待在一块儿，‘蝉蜕’修复作用加快，现在差不多能使用一个小时的异能。”
血液采集器使用起来很方便，趁着omega昏昏沉沉的时候抽取血液并不是什么难事。出于某些原因，楚夭不方便去见陆谦，便帮忙将血液样本冻存起来，等秦闻州易感期结束，让他自己送过去。
“你和陆谦约在什么地方？”
“市区的蛋糕店。”秦闻州准备顺道给裴灼买两个栗子塔回来，上回omega在咖啡店好像点的就是这个，“老大，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甜的。”楚夭抽了口烟，“附近有超市的话，帮我捎点沐浴露，都被你俩用完了。”
“好的老大。”
“送完血液样本尽快回来。不然小裴醒了找你，我还得帮你打掩护。”
“好……”
储藏室半掩的门忽然微微摇动了一下。
谈话戛然而止，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门被缓缓打开，露出熟悉的身影，甚至脸上的睡痕都没消去。
“你们认识？”omega眼神茫然中带着三分木意，“你……没有失忆？骗我的？”
目光转了一圈，很快落在那个手提箱上。
“血液样本？就为了这个？你们……”他的声音开始不明显地发抖，似乎在竭力克制，遮风避雨的桃源此刻轰然崩塌，堆积起来的谎言像一把刀扎入心脏，细听之下还有一点哽咽，“你们串通好的？”
秦闻州终于反应过来：“裴灼！”
可惜晚了。
门外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好像从未来过。

里面有他的全部家当。
楚夭也跟了出来，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裴灼的反应会这么大，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用烟斗敲了敲秦闻州的肩膀：“除了失忆，你还瞒他什么了？”
“没别的啊。”秦闻州用力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心里生出几分没来由的焦躁，“老大，箱子你先拿着，我出去看看。”
“小裴应该还没走远，”楚夭接过手提箱，随口问道，“他最近复制的天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