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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柔弱不能自理(小狐狸菌)


秦闻州顿时一悚:“短命?老大你是说……”
“嗯。你没发觉N对小裴的监管很松散吗?尤其是最近这一年,小裴都没有接受过封闭式实验,差不多每个月都能准时来我这一趟。”楚夭垂着眸子,言语之间似乎对N十分熟稔,“我了解N,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还有实验价值的小白鼠。裴灼编号027,属于特级实验体,没有重大缺陷不可能被放任到这种程度。”
“……”秦闻州被话中隐含的意思所震慑,神色近乎空白,“重、重大缺陷是……是指……”
“猜测而已。”楚夭掀起眼皮,用烟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那什么表情,要哭丧还太早,先偷到血再说。”
“老大。”
“嗯?”
“……没什么。”alpha眨了一下银灰色的眼睫,重新露出那副没心没肺的神色,“老大,有没有血液采集器啊?”
夕阳笼罩的房间里,alpha低头亲了亲怀里的omega,银发落下来,柔软地和黑发纠缠在一起。
爆炸的前一天,故事书上已经画了19颗爱心。
还剩一颗迟迟没有集齐,是因为裴灼最后的心愿很奇怪,两只火柴人手牵着手,将末页的一个词圈了起来。
“永恒。”
彼时秦闻州不明白“永恒”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好像懂了一点,但两个火柴人走散了太久,久到其中一个火柴人几乎要褪色了。
没关系的,结果怎样都无所谓。秦闻州想,他会陪裴灼一直走下去,等到实现所有愿望的那一天,再亲口问一问裴灼:“027今天会想见001吗?”
Omega一定会回答,想。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满天星子。
裴灼睡得有些头疼,本能地抱住枕头蹭了蹭,蹭到一股淡淡的黑巧克力味。
omega对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依赖性会更大一点,尤其在身体欠佳的情况下。他在枕头里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太过容易疲乏,应该补充一点维生素。
黑巧克力本人不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没得使唤。
Omega带着一点莫名的起床气,绷着嘴角,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这是楚哥的房子,于是稍稍调整了一下表情。
推门,正巧撞上楚夭。
楚夭:“?”
楚夭:“你的脸抽筋了?”
“……睡僵了。”裴灼放弃了表情管理,恹恹地垂下眸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没有睡醒的不爽气息,说话依然很有礼貌,“楚哥,你这里有维生素d吗?复合维生素也行。”
“有。”楚夭说,“正好我要去拿碘伏,等会儿啊。”
“碘酒?”裴灼眨了一下眼睛,直到楚夭都进到储藏室了,才反应迟钝地转了个身,趿拉着拖鞋跟进去,“楚哥,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小秦。过来帮我拿一下这个……人呢?”
铺子里没开灯,黑黢黢的。
alpha安静地靠在白天吃过泡面的桌子旁,凝固成一动不动的影子,似乎晕过去了。
“秦闻州?”裴灼猛地掀开门帘,走了两步才想起灯的开关在帘子旁边,回过头摸索几下,又喊了一声,“秦闻州?”
“……哎!”alpha微弱的声音响起,听着却有些奇怪,似乎精神抖擞的,声源的位置也不对,像隔着什么,十分遥远。
灯“啪”地亮起来,裴灼终于看清了那团影子。
黑色双肩包被放在凳子上,一头歪歪地倒向桌沿,圆圆的脑袋似的东西赫然是桌面上摆着的一只绿皮西瓜。
裴灼:“……??”
“我在,在呢在这。”alpha从窗户里翻进来,“我在屋顶上清理杂草。你醒啦,楚哥呢?不是说去拿碘伏了吗?”
“……还在储藏室。”裴灼上下打量着他,“你哪里受伤了?”
秦闻州神色一顿,遮遮掩掩地指了指心口。
“胸口?”裴灼神情微凛,上前抓开他的手腕,想看得清楚些,“怎么衣服都没破……?!”
Omega猝不及防被扯了过去,栽了个结结实实,鼻尖贴上紧实Q弹的胸肌,被强买强卖地塞了一大口巧克力味。
没有撞疼,显然是有预谋的。
裴灼:“。”
裴灼闷在怀里,含糊地威胁道:“里、最好素尊的受伤了。”
“真的,没骗你。”alpha憋着笑,肩膀制不住颤抖,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用力嗅了嗅,装可怜道,“我辛辛苦苦打通关了游戏,一转头发现你居然睡着了,心里受了伤。伤得特别重,不信你听听,都不跳了……要蹭一点信息素才能好……唔噗!”
裴灼挣脱出来,轻轻地给了他一拳。
Alpha“哎呀”一声,作势要晕倒在地,正好楚夭拿着碘伏和维生素出来,见状挑了一下眉,问道:“需要急救箱吗?”
裴灼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用了楚哥,我们闹着玩的。”
秦闻州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歪,成功蹭到了薄荷味信息素,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裴灼悄悄踩住了脚。
秦闻州:“!!!”
秦闻州可怜兮兮:“裴灼……老婆……呃!”
裴灼不动声色地用力碾了碾,对着楚夭依然一副很乖的样子:“楚哥,碘伏要用在哪?”
“右手?”楚夭也不太确定,“杂物间里的梯子太久没用了,小秦去搬的时候被木刺扎了手。我眼神不太好,你帮他挑?”
“好的楚哥。”裴灼拿过碘伏和针,转向惊恐的alpha,漆黑的眸子亮起一星狡黠的光,“我来帮你挑。”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大晚上的,空空荡荡的旧商业街上响起一阵短促的惨叫,蛛网轻颤,遗弃的模特倒在蒙灰的玻璃上,活像闹鬼。
片刻之后,三人并排坐在屋顶,西瓜切成片放在盘子里,还配了好几瓶冰镇汽水。
秦闻州张嘴:“啊——”
Omega臭着脸叉起一块西瓜,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我的手被你扎红了嘛,没法叉西瓜。”alpha心满意足地嚼巴嚼巴着西瓜,一边好不可怜地举起手指,“你看,楚哥你看看……”
“嗯、嗯嗯。”楚夭拧开汽水瓶盖,瞟了他一眼,“确实严重,再晚两分钟就愈合了。”
“楚哥——”
裴灼听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你恶不恶心。”
“这有什么?”秦闻州有理有据地反驳道,“你不也经常‘好的楚哥’‘谢谢楚哥’,楚哥楚哥楚哥……唔!”
裴灼忍无可忍,叉起一块西瓜堵住他的嘴,开始搜肠刮肚地找理由反驳。
“因为我是omega,”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性别优势,以及周老板当初说过的话,“omega就是可以对alpha撒娇。”
秦闻州:“?”
秦闻州心碎了:“原来你知道omega可以撒娇??”
“嗯。”裴灼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在楚哥面前的行为就是个标准的乖巧omega,肯定道,“楚哥很喜欢我的。”
Alpha的好胜心在此刻占据了上风:“楚哥也一样喜欢我。”
“什么意思?”omega喝了一口汽水,冷冷地睨他,“难道你喜欢alpha?”
“我没有,我的性取向很正常。”alpha对天发誓,“但楚哥和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楚夭差点把刚喝进嘴的汽水喷出来。
裴灼没能在言语方面占领高地,拎着汽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alpha,脚底踩着的瓦片发出“喀嚓”轻响。
“……不是,”秦闻州立刻怂怂地缩回去,“我的意思是,下次凶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我……”
“好了,”楚夭及时出声打断两人没完没了的较劲,“要吃肉干吗?我带了点上来。”
“要。”
“谢谢楚哥。”
须臾,两人的嘴巴里都塞了肉干忙着嚼嚼嚼,屋顶重新恢复了和平,夜风温柔起来,吹拂着玻璃瓶上的水汽。
后半夜,裴灼睡了。
楚夭借秦闻州的黑镯子给陆谦拨了个通讯。
刚接入频道,陆谦的抱怨连珠炮似的弹了出来,内容从加班制度形同虚设、给不靠谱同事善后的难度堪比上坟,到实验体24小时连轴转会增加基因损伤概率,慷慨激昂地高谈阔论一番,最后还小小地攻击了一番某秦姓同事没有夜生活。
“嗯,嗯嗯。”楚夭听了一会儿,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小陆,这么晚还打扰你。”
陆谦像是一下被掐住了脖子。
“老、老大?”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你吗?真的?!啊、不不不不打扰!我还没睡,真的,我在吃小龙虾呢……老大你都好几年没给我打电话了,我一下子没听出来、呜…我没哭、呜……”
楚夭好脾气地哄了半天,才转入正题。
“死者确定全部都是N的实验体?编号……?嗯,我知道了。那四架无人机……嗯好,监察局就算怀疑也不能怎样,特别执行部临时征用合规合理,还轮不到他们置喙。”
“……对了,你找实验室递个化验申请,不要惊动风停……嗯,小秦会带着化验样本过来,就这个月,那枚假钥匙也会一起带来。好,好……嗯,早点睡,挂了。”
黑暗里通讯的光闪烁两下,归于寂静。
招呼已经打好,能不能顺利采集到血液样本,就要看某人糊弄男朋友的本事了。
第二天一早。
裴灼的房间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闷响、撞击、挣扎,仿佛有人在分l尸。
楚夭连睡帽都没来得及摘,迅速赶到,担忧地敲敲门:“小裴?小秦??”
“……没事!楚哥,没事。他……滚开……”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拖拽声,门把手咔哒转动,稍稍开了一条缝,隐约能看见omega微肿的唇瓣以及被揉乱的头发,还有浓重的、有点发苦的巧克力味。
有人进入易感期了。
楚夭顿时了然,退后半步,贴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身后的门被重重拍了一下。
“楚哥!”裴灼隔着门叫他,听起来正在和某人努力做斗争,“有没有……alpha抑制剂!”
“没有,我没有易感期。”楚夭叹了口气,转身握住门把手,“要我帮忙打晕他吗?”
门板后又是一声猛烈的“咚”!
半晌,omega的声音响起,咬牙切齿的:“没事楚哥,我来处理就行……他、打不过我……唔!”
楚夭有点担心,捏紧了门把手,片刻之后又松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易感期而已。他想,这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没什么不可以的。
卧室门外重归寂静,不会被人听见什么没有礼貌的动静。
裴灼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转身面对从刚才开始就拼命想黏上来的alpha,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扑倒在了门上。
醉信息素的症状开始显露,他咬着牙喘息两声,靠着门板慢慢滑了下去,被alpha的影子笼罩其中,像开在墙根里的一朵细弱小花。
“你……嗯……”
黑巧克力味浓郁得呛人。
和主动释放信息素不同,只要腺体没有损伤到近乎报废,易感期的alpha就会被动散发信息素,通常持续3-7天,用来吸引与自己相契合的omega。
这时候的信息素不带有镇压的意味,反而可怜巴巴的,充满着躁动不安,一般来说会激起omega十成十的爱心。
尤其是高匹配的omega。
裴灼溃不成军,被迫张开嘴,在近乎窒息的深吻中微微颤抖,舌尖到牙根都被粗暴地舔舐了一遍,呜咽被堵回去,眸子里泛起水雾,视线开始模糊。
宛如暴风雨中的小舟,被滔天巨浪裹挟着颠簸,摇摇欲坠。
易感期。
他有些模糊地回忆起来。好像是自己唯一对001稍微宽容一点的时候。
毕竟,易感期还要配合实验的alpha实在是太可怜了。
昏暗的治疗室内。
易感期的001钻在床底下缩成一团,眼泪哗哗流,哽咽道:“薄荷味、疼……好疼……”
裴灼醉信息素醉得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爬进床底下把人扒拉出来,想了半天,试探着摸了摸001的腺体。
001立刻抽噎一声。
再摸摸。
001转头又要钻回床底下,被裴灼拽住衣服,拖了回来。
“哪有alpha像你这么爱哭的?”
omega说话冷冰冰硬邦邦的,也不客气,但效果极佳。
001一下子收住了眼泪,抬起湿漉漉的银灰眼睫,像条落水小狗,磕磕绊绊地解释:“薄荷味……不喜欢、我……碰……我难受、疼……”
“那是平时不让你碰。”裴灼顿了顿,实在有点受不了那可怜兮兮的黑巧克力味信息素,扯过床上的被子,把两人罩在一起,试图聚拢自己的信息素,“这样呢?好点了吗?”
001的眸子微微一亮,抬起袖子胡乱地擦干眼泪,试探着抱住了薄荷味本体,没被推开。
然后得到了一个很轻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吻。
鼻尖相碰,唇瓣柔软得宛如云朵,被子底下omega的眼神也不像平常那么冷,是朦胧的、温柔的,仿佛云层后面的月晕。
“哪里疼?”
“都、都疼……”001哼哼唧唧,“好多针……扎在这里、那里……疼……”
于是他又获得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Alpha被迷得七荤八素,胆子大起来,轻轻勾了勾对方的指尖,得寸进尺地问:“薄荷味,标记、可以?难受……想、薄荷味……”
裴灼沉默了一会儿。
“不、不可以?”001失望,“薄荷味不、不愿意……啊呀……”
被子压下来,把两人卷在一起。
“就这一次。”omega在他耳边悄悄地说。
突然舌尖微微一痛。
裴灼蓦地回神,把人推开,后知后觉地尝到了口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他怔了怔,用受伤的舌尖轻轻舔过上颌,刺痛更加明显,一跳一跳地刺激着被信息素浸染的神经。
他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抬起眼眸,冷冷地一勾嘴角,一把拎起稀里糊涂的alpha,随手摔在床上,单膝跪上床沿,捏住对方的下巴。
“你说过……”
Alpha依然被易感期支配着,看不懂气氛,偏头贪婪地蹭了蹭omega的掌心,低头从指尖吻过手腕,又一路往上,顺势将人拉回怀里重新抱住。
裴灼:“?”
酝酿好的情绪全泡了汤,他被alpha抱在怀里亲来亲去,像个大号的薄荷味棒棒糖。
“你说过不会在易感期弄伤我,”omega显然非常不满,但气势全泄光了,这话听起来简直像在撒娇,“我的舌头被咬破了。”
“……什么时候?”秦闻州嗓音全哑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保持着一丝丝理智,“我不记得了。裴灼,老婆,宝贝……你让我临时标记一下,只要轻轻咬一口就行……”
裴灼顿了顿,在接连不断黏糊糊的亲亲攻势下努力地思考。
“在离婚之前,”他说,“你嫌弃我不会生孩子的那天晚上。”
“……??”秦闻州差点当场离开易感期。
“我没有!”他冤得六月飞雪,“不可能,我才不是那样的alpha!”
“就在那天晚上。”omega打定主意要把这口黑锅扣在他头上,“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现在你把我弄、伤了……唔嗯……”
“那你也把我弄伤,”alpha吻着他,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就扯平了。”
时隔六年的信息素比当时更加成熟、浓烈,山呼海啸地将所有逃跑的念头吞没,沉底,禁锢,最终臣服于荷尔蒙无可撼动的控制。
犬齿刺破皮肤,薄荷味和黑巧克力的信息素在后颈的腺体里交融,omega被扣住手腕,挣脱不得,唇齿间溢出一声细细的呜咽,眼睫浸透汗水,扇动着,仿佛被雨水打湿飞不起来的蝴蝶,伏在地上轻颤。
临时标记的烙印宛如一朵后颈上盛开的花。
秦闻州吻着腺体上渗着血的齿痕,又亲又咬的,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令人上瘾的信息素,眼底浮现出狂热执着的痴迷,似乎要将被汗水打湿的omega嚼碎吞下,渣都不剩。
“裴灼,”他沙哑道,“我是你的alpha了。”
…… ……
晚上的时候,楚夭贴心地送来了一壶水和一包维c片,方便两人补充水分。
开门的是秦闻州,腰上系着件皱巴巴的衣服,锁骨下方有一道明显的新鲜抓痕。
“楚哥,”他随意地靠在门框上,有种微醺的醉意,银发泛着潮湿的气息,身上混着淡淡的薄荷味,“昨天吃剩的西瓜还有吗?”
楚夭神色微滞。
他忽然发觉自己捡来的不太聪明的小实验体原来已经长大了,变成了混小子。
而另一只被吃掉的野生白鼬……
秦闻州挑眉,动了一下,挡住他的视线:“裴灼在睡觉。”
嚯。楚夭想找一个比重色轻友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崽子离窝的感觉,没找着,把水壶和维c片往混小子手里一塞,去拿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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