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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末终一事)


正在这时,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到外地拉开,露出了方若琳那张娇艳明媚的脸来,南星却如遭雷击一般,蓦地怔在了原地。
隔着街道中的人山人海,他分明看到了车厢内的周祺煜,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短兵相接,撞出了一片不可思议的震惊,竟让南星一时忘了该如何收回目光。
“南星,南星……”
直到那辆马车完完全全淹没在人海当中,他才恍惚听到齐寒石在一旁唤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南星艰难地回过神。
他无比确定,方才那一瞥,周祺煜一定也看到了他。只是自己手里提着荷花灯,身边还站着齐寒石,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当众捉奸了一般,简直百口莫辩,打死也说不清了。

眼看着对方神不守舍的模样,齐寒石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星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大概是有点累了。”
“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落个脚,休息一下。”齐寒石善解人意地接过花灯,引着他来到街角的一家茶馆,干净利落地倒了一杯凉茶,递了过去:“今天的确闷热了些,兴许是中暑了。”
南星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抱歉,又扰了你的兴致。”
“这是哪里话!”齐寒石道:“刚好我也累了,正想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南星举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忽地想起刚在河边被意外打断的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河灯上写得是谁?”
齐寒石握住茶杯的手倏地一滞,整个人顿时不自在起来——刚刚放河灯时,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向南星坦白,可被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一搅和,竟把好不容易积攒而成的一点点勇气,散了个干干静静。
南星却铁了心似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他满脑子关于周祺煜的胡思乱想统统排挤出去。
“你若是不说,那我就猜猜看喽,”他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这姑娘我可认识?”
“都说了不是姑娘。”齐寒石满心无奈。
“胡扯吧你!”南星充耳不闻,继续问道:“是不是北街那个圆脸姑娘?之前在医馆时,她总跟我打听你来着。”
“别瞎说!”
“不是她?”南星自顾自道:“我一共也不认识几个姑娘,该不会是连盈盈吧?你们俩……”
“是你——”
“我……”南星话只说了一半,蓦地顿住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他清楚地听到齐寒石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重复了一遍,“我写的是你!”
“你……开玩笑呢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齐寒石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这句话经年日久,憋在他胸腔里几起几落,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你了。”
南星:“……”
一天之内,南星第二次如遭雷劈,他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寒石苦笑一声:“如此离经叛道,吓到你了吧。”
“不……不会!”南星强装镇定,“想必是齐兄一时没想明白。”
“我自己的心意,怎会想不明白。”齐寒石一字一顿道:“此前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对你是哪种感情,事到如今,已经再确定不过了。”
他忽然抬起一双发亮的眸子,虔诚地看着南星道:“只要你一句话,哪怕要我辞官随你去天涯海角,我也心甘情愿。”
“齐兄,我……”
齐寒石唯恐被他拒绝,连忙接过话茬,“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不能操之过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间就算天崩地裂,你都还有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他说完,将手伸入衣襟,取出一样东西,交到对方手中。
南星展开一看,竟是一份京城地契,不由瞪大了眼睛。
齐寒石道:“我入朝为官,在京城没处落脚的地方,实在说不过去。可日后我在军营,这宅子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房契地契都在这里,只能劳烦你帮我收着了。”
“这如何使得!”南星像是拿着块烫手山芋,本能地想要还给对方。
“又不是送你,连这点忙都不能帮么?”齐寒石喉头微动,咬了咬牙道:“南星,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一直想问你……都这么久了,你为何还要住在庆王府,留在他身边,该不会……”
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南星却好像福至心灵一般,飞快地反应过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哪样?”
南星沉沉地叹了口气,“王爷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帮忙,住在府上会方便一些,等事情解决,我就……”
说到这里,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尖锐地疼了起来——等治好了王爷的病,就怎样呢?大大方方地告别王府,辞官回家,从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不知不觉间,王府生活的点点滴滴,已经潜移默化成为一种习惯,融入了他的筋骨与血脉。如果离别就在不远的将来,他真的能够洒脱地挥手告别,轻松割舍掉这一切吗?
齐寒石似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原本滚烫的心顿时凉了一片,他近乎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呀!”
“寒石……”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也断然不会让你为难。”齐寒石的表情既悲伤,又坚定,一字一顿道:“我只盼你能够开心自在,只要你愿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陪在你身边……”
两人别过之后,南星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府,胸口憋闷地仿佛堵着块石头,压得他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于他而言,齐寒石是不折不扣的兄弟,先不论这其中的感情有多复杂,为弟兄两肋插刀,哪怕赔上性命,他也断然不会有半点犹豫。
然而,对方的忽然告白,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对于感情之事,南星虽然一穷二白,却也明白快刀斩乱麻的道理,可偏偏齐寒石的笃定,让他狠不下心来,生怕会因此伤到对方,连朋友都没得做——无论如何,还是先冷处理吧,也许拖个一年半载,事情就能自行解决也说不定。
可是另一方面,周祺煜呢?
经此一事,南星这才发现,周祺煜对他而言,是另一种特殊的存在,他既无法将他视作与齐寒石一样的兄弟,也全然做不到满不在乎,总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又偏偏让人割舍不下。
看到南星回府,王府负责值夜的门房快步迎了上来,“郁先生,您回来了。”
南星客套地打了个招呼,朝前走了几步,忽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道:“王爷回来了么?”
门房摇了摇头:“王爷傍晚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哦。”南星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不由在心中自嘲起来——七夕佳节,人家有美人相伴,自然乐不思蜀,亏着自己还想找他把荷花灯的事情解释一番,简直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第二天一早,南星简单梳洗一番,一脸憔悴地移步至前厅用膳,哈欠打了一半,却蓦地怔住了,因为他发现,昨晚夜不归宿的周祺煜,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吃着早餐。
他将剩下的半个哈欠艰难地咽了回去,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该如何开口时,忽听周祺煜率先问道:“郁太医昨夜同僚聚会可还尽兴?”
南星心下一沉,硬着头皮道:“还好……不过比不过王爷尽兴。”
周祺煜长眉一挑,“本王可没兴致去河边放灯。”
南星:“……”
果然都被他看到了!
南星顿时一阵心虚,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放!只……只是随便拿了一盏而已。”
“是吗?”周祺煜玩味地看着他,“本王只是诧异,你的寒石兄何时成了你的同僚?”
“……”
这下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星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齐兄既已入朝为官,自然算是同僚,倒是王爷,身边有若琳妹妹陪着,竟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放没放河灯,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周祺煜听完他的话,罕见地没有吭声,南星也终于得了空,可以安安静静地闷头吃面了。
两人间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南星只盼着能快点把碗里的面吃饭,好名正言顺地逃离现场。正在这时,他面前的桌案上忽然“啪”地一声,竟落了本书在上面。
南星十分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周祺煜板着一张欠俸脸道:“送你的。”
“送我?”
南星不由心中腹诽——他这模样哪里像是送人东西,分明是个找茬讨债的。
他随手将书接了过来,下一刻,眼睛倏地瞪大了两圈。
“扁……扁鹊的中藏经!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你从哪里搞到的?”
“不想要?”周祺煜道:“那就算了。”
“谁说我不想要!”南星将书一把收回怀中,“我就是好奇,好端端地你送我书……”
话说到一半,他又顿住了,低头看了看碗中的面条,这才想起今天是七月初八,自己稀里糊涂的,竟把生辰给忘了。
“殿下……”南星心头一暖,感动地差点哭了出来,“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你的?”周祺煜的神情有些松动,像是快要崩不住似的,用力干咳了两声,“怪不得膳房做了面条。”
装,继续装!
看你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南星抹了把鼻涕,反问道:“王爷若是不知,为何一大清早地送我古籍,竟还是孤本,千金难买,难道都是赶巧?”
周祺煜漫不经心地答非所问,“快吃吧,鼻涕都要掉碗里了,再不抓紧,点卯要迟到了!”
南星:“……”
作者有话说:
特别特别特别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给了我为爱发电的动力,继续加油,继续甜蜜哈!!

刚刚过去的这个七夕,对于将军府的方大小姐而言,有些一言难尽。
若说往年,七夕这天,她朝思暮想的煜哥哥,要么不在京城,要么被公务缠身,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方若琳思念归思念,心里却莫名留着念想,总觉得周祺煜心里是想着她的。
今年好不容易逮到人,被她生拉硬拽着去玉带河边同游赏灯,一番经历下来,竟还不如周祺煜不在身边——方若琳精心换上最漂亮的罗裙,还费尽心机化了大半天的妆,别说让对方心生爱慕了,竟连个正眼也没换来。
她素来知晓周祺煜的脾气,反正对外都是一视同仁的冷冰冰,看不出多大差别,但她心底一直坚定地认为,煜哥哥待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直到七夕那天夜晚,她坐在王府马车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周祺煜望向郁南星的眼神——那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专注,陌生得让人心疼。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姓郁的郎中恐怕没那么简单。
自从他搬进王府之后,有关两人私情的谣言甚嚣尘上,方若琳原本是不信的,只当是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的胡说八道,即便上次周祺煜因为郁大夫马车受惊一事大发雷霆,她也从未动摇过自己身为“准王妃”的自信。
然而,这一切却因为周祺煜的一个眼神发生了变化,方若琳蓦然发现,自己多年来坚守的精神支柱,竟在一夜之间濒于崩塌。
那天晚上,两人走马观花看完灯展,周祺煜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将方若琳送回将军府,正想着转身离开,却被对方一把拉住:“煜哥哥!我……”
方若琳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咱们的婚事,爹已经找人看过日子了,说是今年……”
“再等等吧!”周祺煜截口打断道:“今年朝中事多,我恐怕抽不开身。”
“你放心,婚事由我这边来张罗,不会耽误煜哥哥太久。”
“我说了再等一等。”
“可是……”方若琳还想再说些什么,周祺煜的耐性已然见了底:“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笼着一身清冷的月光,绝尘而去。
单单看他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方若琳便知是自己输了,可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大家闺秀,又是周祺煜的青梅竹马,怎会败给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郎中,竟还是个男人!
她不由攥紧了手中帕子,一股嫉妒之火自心底升腾而起,顷刻便将整个人淹没殆尽。
时间一晃进入盛夏,凡人头顶上的太阳越发热情起来。太医院狭小闷热的值房内,林谨如蔫巴巴地打了个哈欠,没型没款地往桌子上一趴。
因为此前青河馆的事,他着实消停了一阵,大概是忍耐到了极限,一颗躁动的心再也关不住,急着想要挣脱出去,放飞自我。
“喂——”他对南星道:“今日散职可有安排?”
南星本能地皱起了眉,“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天地良心啊!”林谨如拍着胸脯道:“我这不是对你心存愧疚,想要弥补么。”
南星白了他一眼,“愧疚我心领了,弥补就算了。”
“别呀!”林谨如道:“眼下李院判、黄贱人都回来了,咱们苦忙了那么久,也该翻身得解放了。”
南星:“那你想怎么翻身?”
林谨如长眉一挑,“这回咱得来个积极向上点的,为兄做东,请你去清风楼啃肘子,如何?”
清风楼的肘子和积极向上有个半毛钱关系,南星斩钉截铁道:“我不去!”
林谨如倏地垮下脸,“为兄我日思夜想睡不着,就盼着能吃上清风楼的肘子。”
南星:“这有何难,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那哪成!”林谨如将眉头皱成两座小山,“别人进出,要么三五成群,至少也出双入对,就我形单影只一个人,岂不被人侧目!”
南星甚觉稀奇——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奇人,竟也害怕被人侧目!
不过,谁让他耳根子软,林谨如软磨硬泡不过几句话,就说得南星缴械投了降。
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钱,再说周祺煜这两日不在府中,正好没人管,他陪着林兄出去撮一顿,倒也无妨。
林谨如素来嘴刁,只要是入口的东西,时常会挑三拣四讨人嫌,什么这个淡了,那个咸了,聒噪得让人直想揍他。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被清风楼一道酱烧肘子迷得五迷三道。
他拉着南星,在酒楼前厅寻了处空位坐下,转身招来店小二,如数家珍点了一桌子酒菜。
南星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从小清淡惯了,自然受不了北方硬菜的重油重辣,初到这里时,由于不服水土,连着上了半个月的火,很是受了一番折磨,好在搬到庆王府后,周祺煜还算体贴,专门找来一位徽州厨子,负责他的饮食。
不过眼下人在酒楼,也只能入乡随俗,林谨如将肘子啃得不亦乐乎,一抬头,却发现南星只顾着吃素,便夹了块最大的肘子,递到他的碗里,“你这也忒暴殄天物了,这么美味的尤物,竟然无动于衷。”
南星口是心非道:“我哪有林兄那么好命,实在是消受不起。”
“又非无齿之徒,有什么消受不起的!”林谨如反驳道:“你尝尝,肥而不腻,保证好吃,啊——张嘴,哥哥喂你……”
南星脸皮抽了抽,刚要开口拒绝,忽听清风楼内一阵喧嚣,食客们纷纷炸开了锅。
“怎么了这是?”
“听说是后堂包厢,有人犯病了?”
“快……赶快去请郎中!”
“要出人命了——”
南星与林谨如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他二人一个起身太急,险些碰翻一桌子的盘子碗,另一个脚上趔趄,差点当众摔个狗啃泥,一路连滚带爬,总算赶到了清风楼的后堂。
林谨如:“借过……让一让,郎中来了!”
围观人群一听救命的人到了,顿时稀里哗啦让出了一条路来,酒楼张老板崩紧一身五花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您二位是?”
南星:“太医院的,病人在哪?”
听闻两人是御医,张老板差点当面跪下——清风楼后堂的客人,非富即贵,各个都是招惹不起的主儿。倘若真要闹出人命,他这一身花枝招展的五花膘,哪怕被剐下来称斤卖,都够呛能陪得起。
“在……在厢房,二位请跟我来!”
南星二人紧随张老板,在酒楼后堂七拐十八弯之后,走进一间厢房内,只见地上躺着一人,面色青紫,冷汗淋漓,已然意识模糊。
林谨如只看了一眼,眼睛倏地瞪大了两圈,“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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