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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景十一月)


枪头太过锋利,直接划破了崔淮的衣裳,冰冷的枪尖抵在他的后背。
崔淮站在崖边,稍稍一动,崖边的尘土簌簌滚落。
他回头,身穿黑衣的男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伯怀的护卫反应得快,两步掠过去,攥住了崔淮的左右手。
谢虎大惊:“啊!瘦猴这是什么意思!?”
谢清遥也不清楚。
宋伯怀也懵了:“不是,你.....你你这.......为何是你?难道这便是令夫的计谋,派你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出来行刺是吗?
你这般清瘦,令夫不怕你被他反刺吗?
胡闹呀!”
“你少他妈废话!”沈星河急了,勃然大怒般的朝着宋伯怀嚷嚷:“你流之辈我没见你厉害多少!一路了,你都发现不了这个奸细吗!”
崔淮目光一震。
他看向护卫:“把他缚了!”
由于过于激动,手里的枪头往前一顶。
“啊!”锋利的枪尖划破了崔淮的背,他痛叫:“宋伯怀!你想做什么!”
宋伯怀:“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看向沈星河:
“你问他,我现在也在问他想做什么!”
宋伯怀纳闷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沈星河对着崔淮大叫:“跪下!跪下唱征服!”
“什么?”崔淮根本听不清楚,他被护卫反绑住了,面对着万丈悬崖,他紧绷着脸:“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他妈让你跪下唱征服!”
他大叫。
回音回荡在山峦。
“唱征服!我让你跪着唱征服!”他双眼猩红:“唱啊!唱!”
崔淮跪下了,面对悬崖:“我不会唱!!!”
“那你学狗叫!你学狗叫!叫啊!”他大吼。
谢清遥的眼眸骤然一颤。
崔淮:“你到底什么人!宋伯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谋害我吗?你以为我死了,你能活?啊————”
“噗嗤。”锋利的枪尖戳了他屁股一下。
崔淮血流如注。
沈星河气势汹汹的大叫:“现在他妈的是我跟你对话!你他妈要么给我跪着唱征服!要么给我学狗叫!”
在跪着唱征服和跪着学狗叫之间,崔淮选择了后者。
“汪汪。”他叫了两嗓子。
“我听不到!你大点声!叫啊!你不是很会叫的吗?啊?当初你就是这么叫着才讨好的那府尹啊你!你很会叫啊你!大声叫啊!”
护卫甚至觉得沈星河在开黄腔。
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噗嗤笑了。
宋伯怀无奈负手仰头:“这太荒唐了!这简直太荒唐了!”
他看向沈星河:“你稍安勿躁!我有话要问他!可否容我问他一问......”
“你问我!问我就行!这老梆子的事我门儿清!”沈星河脚丫子踩在了崔淮的脑袋瓜。
崔淮顺势倒在了地上,伤口钻心般的疼,交织着恐惧与羞辱,他大叫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宋伯怀,我没得罪你!你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宋伯怀甚至没有在听崔淮说什么,眼前的沈星河,似乎比崔淮更危险。
宋伯怀担心沈星河下一刻不知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于是很配合的问沈星河:
“他为何甘当大漠人的奸细?”
“老梆子想架空皇帝!所以他跟大漠人勾结!天下乱了,他的机会就多了!”
崔淮双目一震,急忙辩驳:“没有!我没有!你别听他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沈星河看向崔淮,目眦尽裂:“老梆子你敢想不敢认?怂蛋呀你?
这么怂蛋也敢想架空皇帝?
凭什么架空皇帝?凭你的鹰钩鼻子吗?”
他弯身,又给了崔淮两撇子:“你怎么不想征服宇宙去啊?那么爱征服,你不会唱征服啊你?唱啊!唱!给爷跪着唱征服!”
“先容我再插句话。”宋伯怀探头问崔淮:“崔淮,你想架空皇帝?是这样吗?真的吗?”
崔淮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在这样的情景下,拥有一个这样宏大的理想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以及可笑。
连宋伯怀的护卫都忍不住的嘻嘻笑着,有个护卫轻声“嚯”了一声,探头看着他:
“真有志气,瞧瞧人家,好家伙,小小的侍郎,大大的理想。”
周围人笑声更大了。
崔淮刚要张嘴,被沈星河一脚踩了后脑勺,崔淮的下巴撞在地上,磕了舌头,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问他没戏,他是个怂蛋!他敢认吗他!”沈星河激动得看着宋伯怀:“你直接问我!我对这老梆子门清!”
那要是这么个事,宋伯怀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崔淮想杀宋伯怀,自是为了讨好上意,这他倒是知道。
他眼眸流转,又问:“首辅李荣,可曾暗中授意于你,暗算于我?”
他想知道,李荣,有没有对他下杀心。
“李荣那老杂毛也活不了!但先解决这个老梆子的事情,那老杂毛还真看不上这老梆子!
所以老杂毛不可能授意于这老梆子。
这老梆子前前后后无数次谄媚那老杂毛,斟茶倒水那就不必说了。
还有一回,老杂毛的儿子娶亲,给这老梆子忙够呛!
他见了老杂毛的儿子,是又送礼又送钱,还跪下把头磕,人家儿子都不拿正眼掸他!给他气够呛!
老梆子在外头受了窝囊气,回去拿下人出气!
一个小丫鬟给他洗澡,老梆子坐在木桶里故意找茬,把小丫鬟薅过来,活活浸水里溺死了!
你说他是不是个变态!!!
tui,tui,tui!”
宋伯怀嫌弃的看着崔淮:“噫,宵小鼠辈,无羞恶之心,枉为人也。”
“你甭跟他之乎者也的!他听不懂!没文化!他,就靠舔,就靠谄媚上级,一步步舔上位的!
这老梆子跟你在一起,一准是装个清官模样吧?
他看透你啦!宋大人,他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这老梆子跟你在这装清官呢他,实际上他一肚子坏水儿!
他心里阴暗,自己舔上来的,又想报复别人,以折辱别人为乐!他变态呀他!”
崔淮整个人都慌了,这种事情,甚至关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清楚的事情,这个黑衣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118章
“老梆子就是个变态,老变态!”沈星河墨色的羊皮靴子踩在了老变态的后脖上,说着话,弯身又戳了老变态肩胛骨一下。
老变态浑身痉挛的惨叫。
沈星河:“学狗叫!学狗叫我就放了你!学狗叫啊!”
崔淮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听得沈星河说能放了他,下意识又出声:
“汪汪!”
这次崔淮的叫声变大了不少,一连叫了数声:“汪汪汪汪汪汪。”
但沈星河没有放过崔淮,他又用枪头戳了崔淮的腰眼,这一下,刺得不轻:
“啊————”
崔淮惨叫着抽搐,他惊慌的大叫:“宋伯怀!我若死了,朝中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你放我一马,我......”
“他没人儿!”沈星河声调盖过了崔淮的声响,两只眼睛血丝根根分明,目光凌厉而凶狠。
看得宋伯怀心里一哆嗦:“你......你别激动,放下武器…….”
沈星河语速极快:“跟他结党的人都是一群墙头草,知道为什么吗?”
他眼神透着阴森的光,不待宋伯怀回答,他自问自答了。
沈星河:“因为这老梆子逮谁折辱谁!比他低的他就折辱,比他高的,他就当舔狗!
他对上唯唯诺诺,对下重拳出击。
谁给他卖命?
就说他勘察水利遇到意外坠山!或说他里通外敌畏罪自杀!总之他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头爆发出诡异的笑容,一脚踩在了崔淮的背上,手里拎着锋利的枪头:“没人给他报仇!你相信我,我无所不知!”
他咧嘴发出咯咯的笑。
锋利的枪头划破崔淮背上的衣裳,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崔淮的后背被鲜血染透。
他的叫声咒骂声,缭绕在山峦。
最终他开始求饶:“放了我,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依你!求你!你拿我当条狗放了,汪汪汪汪汪汪汪。”
“真是一条好狗呀你!”他激昂大叫,顺便背刺崔淮。
崔淮惨叫着。
谢虎和谢清遥远远走来。
谢虎一嗓子拔了老高:“瘦猴!你干什么呢!”
沈星河抬眼望着谢清遥:“你别想用他!”
他两只眼睛猩红着,脸颊染着血花:“我就看上好大儿了!他挡我好大儿的道,我就让他死!”
谢清遥想回应他,可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喉咙滚动得厉害,谢虎要上前阻止,被他抬手拦住了。
崔淮趴着的方向看不到谢清遥那边,他无助的大声问着:“谁是好大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啊!!!”
枪头扎进了崔淮的后膝,贯穿了他的膝盖。
滋出的鲜血渐了宋伯怀满脚,惊得宋伯怀倒退三步:
“能不能先冷静一下,我想知道你和他何仇何怨?
若是想动刑,我带了人手,你何苦亲自上阵!
你这么瘦的身量,你举个这么大的枪头当心划伤你自己啊!
再者,你为何这般暴虐恣睢......
啊呀......嘶.......”
宋伯怀眼睁睁的看着枪头拔出,粘连着血肉,又朝着崔淮另一边膝盖利落刺进去。
这场面太过于血腥了。
宋伯怀与护卫们震惊的看着沈星河和崔淮。
沈星河浑身是汗,他一遍遍的回忆着原文,崔淮都曾经对谢清遥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些文字交织在他的脑海里:
【崔淮震怒,反手一掌扇在谢清遥的脸上,崔淮满脸鄙夷的望着谢清遥:是我把你这废人从深山老林带到这花花世界,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么?
坐在轮椅上的谢清遥低垂眉眼,声音极轻: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崔淮不阴不阳的笑了笑:让我仔细想想,一条办事不力的废狗,我该如何罚呢?】
【崔淮的案上放着一株线香,线香慢慢的燃烧,他坐在案前,享受的望着跪在自己对面的谢清遥。
谢清遥两只手撑在地上,双膝钻心般的痛,使得他的冷汗染透了衣衫。
谢清遥近乎于麻木而抽离的垂眼,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两条削瘦的腿因得跪得太久而产生的颤栗。
丑陋的颤栗,他却无法自控。
崔淮享受的望着谢清遥:少将军啊,你的腿在抖什么呀?是害怕了吗?还是膝盖疼了啊?
疼也没办法,你忍忍吧,这香烧完了,你才能起身......哦,对了,你起不了身啊,哈哈哈哈哈,太讽刺了,你名叫谢清遥,这辈子却也再起不了身了。】
【崔淮冷凝着脸,望着谢清遥:你爬一爬,再给我学学狗叫,这件事我便既往不咎。】
每每想起一句,便是一枪落下。
最终,当他想起崔淮给李荣进言导致了谢老三跪在地上学狗叫。
崔淮为了上位,不单对朝中文武百官投其所好,甚至对于官员的子女喜好也了如指掌。
崔淮偏偏选中谢家子女之中最要面子的老三,令其受此大辱。偏偏是让谢老三看着他最崇拜的二哥如何被人拷打凌辱。
好一招杀人诛心。
当他想起,谢清遥那万般凄绝的长夜,将他紧紧抱住,如孤魂野鬼般的无依无靠。
他终于忍不住了,悲愤的高昂头颅,仰头凄喝一声,将枪头高高举起。
苍穹如火映照着他的身影。
夕阳的余威照耀着他手中的枪头,光芒刺目。
锋利的枪尖精准落下,贯穿了崔淮的脊柱。
致命的一击。
崔淮不动了。
他将枪头拔出,立在旁边,他没有筋疲力尽,沉默的薅起崔淮的后衣襟,朝着老地方走。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崔淮往前拖行,地上,生生拖出一条猩红的血痕来。
他喘息着,岣嵝着背,忽而想起什么,蓦然之间停驻,回头去望向那屹立在原地的枪尖。
风声鹤唳,枯草摇曳,唯那杆枪头,傲立原地。
苍穹日暮,山川大地,世间万物在他眼中化为虚影。
遥遥对望。
那半臂高的枪尖,却显得那么的高大,雄壮。
他的眼睛雾蒙蒙的,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叨着:
【公爹,我这也算给老二和老三报了折辱之仇了吧。】
【崔淮死了,这世上,再无人会折辱了他谢清遥!】
黏稠的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枪尖坠落。
像泪一样。
沈星河从容的回过身,攥着崔淮的后衣襟朝前走。
谢虎朝着沈星河走过去接手:
“他老道!你不会搞谋杀,你会搞虐杀呀你!
这是在干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我铲子都没拿!
本来二爷是打算问完话,把人直接推下山的!你这弄得我还得跟你挖坑!
这满地的血!我这怎么收拾呐!啊?!怎么不说话!
杀红眼了是吗?你有两下子!带你去战场吧?你想虐杀谁虐杀谁,事后坑都不用挖,去不去?”
月下,林里。
星河,坑里。
所有人在高处站成一排,眺望着在坑里刨土的沈星河。
他爆发出狰狞的笑声,森寒的笑蔓延在山峦,在黑夜里,笑得人毛骨悚然。
他两只眼睛闪烁着戾光,飞速的刨坑。
“五血啊!五血!喷他Q!”他大叫着,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五血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虎咽了口唾沫,看向谢清遥:“二爷,这人,这就算疯了是吧?”
谢虎没有在耍贫嘴,他是认真的在询问谢清遥。
因为沈星河坚持要自己动手,谁来帮手骂谁,格外亢奋,没有理智可言,连夏氏都被吼了一嗓子。
老马坐在地上观察很久了:“我看不像是癔症和失心疯啊?癔症和失心疯比这个正常多了。”
宋氏轻声道:“乖宝会不会是被什么大仙附身了?这山里可还真说不好。
我和叶公子那日扯大闲,他说他老家山上有五大仙,胡黄白柳灰,最喜在山中修炼,他说他还看见过狐狸绕月.......”
辛老:“你别胡说!”
谢虎:“不是,真有这种可能,狐狸绕月,他他老道挖坑,可能都是在搞什么神秘的修炼。
瘦猴可能真在修点什么,我听宋大人说,他确实比咱多知道点东西。”
宋伯怀此刻反而很安静,他两只手竖进袖筒里,轻声问蹲在自己身旁的谢清洲:
“哪个是你们家长工?主人做这种事长工不来帮手吗?
不懂规矩的东西。
不如我把长工带走,帮你们调教调教,嗯?”
谢清洲抬头冷冷看他一眼,蹲在地上埋头吃粽子。
宋伯怀疑惑,看向谢清遥声音更轻:“小老三怎么好像比以前更混了,至少以前还知道喊我一声宋世伯。”
谢清遥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星河。
谢清遥其实并不知道崔淮是谁。
起先,他也疑惑为什么沈星河拎着枪头去找崔淮。
直至他让崔淮学狗叫。
他曾听花嬷嬷说过,她的亡夫生前曾与她讲,当日于死牢审讯途中,李荣曾去后院歇息,一个官员疏通各路,换了个近前斟茶的机会。
之后回来,李荣便提审了谢清洲,让他跪下学狗叫。
谢清遥不知道这个官员是谁。
此刻,他有了答案。
他的宝宝啊,无所不知,像一个战士一样,拎着枪冲过去,替他去报仇,却不忍揭穿他的伤疤。
任由旁人笑他暴虐恣睢,他也不解释。
但,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或许,那才是至关重要的原由。
他看着沈星河整个人几乎像是疯了一样,他晃晃荡荡的,笑得很大声,直至,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他哭了。
他晃荡的撒开了手中的铁铲,仿佛下一刻就要摇摇欲坠。
他脑海一片空白,朝着沈星河那边奔跑过去。
“星星!”谢清遥扶住他。
他神情恍惚的抬起眼。
月辉将他们身上洒了一层银白的霜。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黑瞳中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却反而是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沈星河情绪亢奋了太久,像是拉满的弓弦,伴着这一声“过去了”,这根弓弦才肯放松。
他两眼一黑,倒在了谢清遥的怀中。
沈星河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再度昏厥。
谢清遥横身抱着沈星河朝着家里跑。
众人手忙脚乱。
谢虎先把杨如的尸体扛走,拎着铲子去挖坑,走时候表情很难看的抱怨他这一宿别想睡了,因为要毁尸又要去草地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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