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先生，你马甲掉了(紫藤十一)

“佩蒂莫里家族真这么强吗？”
“你不知道近期的几件邪恶事件？我给你细说说...”
“.....”
三角光道的目的是达成了，一号被围在中间，就这一人一句话就能用唾沫埋了他。确实挺无聊的。
都在拖延时间，老把戏，却有效。‘米桠’想做渔翁，但也要看其它人愿意不愿意。不管怎么样，算是不成文的默契吧，各方都将矛优先对准一号。
这具高年级魔法师的身体，虽然与它协和，可是力量太差了。‘修’在人群中找了个力量弱小不起眼的人，那人忽然挥动着魔法棒。
小小的火苗飞出来的时候，当事人都傻了一样的，盯着火飞向一号。但是离得远，中间又隔着许多人，火扑哧扑哧地砸在了一号脚边，冒着淡淡的烟。
场面有几秒时间的安静，随后瞬间闹哄开，像是导火线，将中央广场引向战场。
五花八门的魔法力量在空中活跃地乱打。
连一号都微楞了下，世界无奇不有，人类的品种还可以再细分细分。
银树将各种颜色的纤丝铺张开来，第一批被束缚的就是魔法师们。
这么一操作，好啊，光明神殿隔空全对准了魔法师们。银树看着这看看那，不行，魔法师们白等着挨打，于是又松开了魔法师们的束制，一时间，场面别提有多热闹。
然后，现场由莫明其妙的火苗开始到各式各样的力量相互碰撞，打得天空都噼里啪啦像是在放烟火。
越来越多的人被殃及受伤。
为现场的窘相拍掌两下后，一号双手环胸观看起来，时不时有人冲他砸个水柱、雷球什么的，银线迅速编了把伞，撑开来挡住四面八方的攻击。
“历史不断重演，人类因为异界者的参与，死了无数人。”
对于‘修’的说法，一号不作为评价。不过三角光道暗戳戳动手脚就没有资格，“异界者原本只是采集资源，对这个世界影响不大。本来你可以当只高高在上的吸血虫，非要插一脚，麻烦都是这么来的。”
“异界者必被清除！”
“想法差劲，行动逊色，发育不完善就别急着出来丢人。”
‘修’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力量爆发不出来的憋屈感，比在天上没有好多少，“低级的人类，十几年了还是高级魔法师。”
“那你真是眼瞎，在上面天天盯梢，看了多少个千年，挑了又挑，又开始嫌弃挑中的人。”一号顿了下，“看来，你不但眼瞎，还脑抽。喔不对，你也没脑。人类才有脑这东西。”
虽然不知道魔法世界对三角光道的限制有哪些，不过它被逼得寄居在人身上，可见天上也不好待。
被设计的目标对象还能空闲到唠嗑，三角光道和‘米桠’实在是看不下去，它们选择出击不再观望。
空气被紧抽了般，凝聚压力，向一处汇拢。
自然元素混杂不稳，魔法力量被压制无法施展。
魔法师们停了下来，他们从不解到着急地四处查看、讨论，想去阻止、挽救，却发现有层力量将他们束缚在原地。
格拉迪斯和乔舒亚各自领队带着人往边上移动，无论是对魔法师还是光明使者，都极为不利。事情转变得莫明其妙。
只剩下一号靠着灯柱在中央，活生生的靶子。他感受到空气在流淌，自然元素向着同一个方向流入汇聚到‘修’身上。
一位高级魔法师升级到圣魔法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现在事实就是如此。
‘修’像是无法满足的空空荡荡球体，它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力量，好像不仅仅是为了升级，更像是透过这具人类的身体，同时在治愈两千年前与米桠斗争中遗留下来的伤痕。
光明神殿作为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之一，乔舒亚·卡佩在离开天空之城前，已经被告知和交代一些事情以至于可以很好的实施，达到目的。
他将目光转到可疑人一号身上，然后又凝视‘修’，不敢置信地握紧了权杖，事情已经超出光明神殿所能掌控的范围。
‘修’身体被力量填充，快速地越级，使得他身体需要大量的消耗去撑住魔法元素的凝聚。
不仅仅是广场上的光明使者、魔法师，身上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向外释放。整个都城都被波及到，没有任何预告。
“等等！不要使用魔力！与熟悉的人组成队，不要分散。”越用魔法，失去魔法力就越快，格拉迪斯体会最明显，她急切地阻止身边的人。
“我们的魔法力量……神啊，它在流失。”
‘修’不断吸收自然界的力量，他成功地从高级魔法师一跃成为魔导师，然后直冲次圣魔法师，空气中的自然元素被挤压压扁，全都汇集到他的身上。
“谁听说过神需要反哺的？”一号面无表情，“能够创造从无到有的神，哪里还需要卑微的人类提供营养，三角光道你确定你不是条吸血虫？”
外界没有来人之前，它就掌管着这个世界，‘修’挺直着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它的菜园子，“愚蠢无知的闯入者，你们根本不懂世界的真正奥秘。”
“一名山寨土匪别指手画脚。”一号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都是盗窃者。”
原住三角光道看不上外来者，还是会分割世界力量的人类，清除！必须清除掉！
不够！高级魔法师在人族中是微不足道的，它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升级，这样才能对抗一号和他的生命树，以及最后裁除成了人类的‘米桠’。
要对付的家伙太多了，三角光道毫无感情地扫过所有人。
风骤起。
光明神殿众人却在第一时间将‘修’护在其中，奇怪的是从‘修’身上散发出寒冰的气息，又有暖暖的东西从他们身上溜走。
【它在吸收光明使者力量！比黑雾灵还要恶心，说得好听点就是无差别对待，绝对公平，啧啧。】
至少黑雾灵那家伙只吃使用黑暗力量的人，主打一个‘自愿奉献，你情我愿’。
好吧，半斤八两。
银树再次将声音传出，所以每一个人都会听到。它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光明神殿信奉的家伙和黑雾灵一个德性。
“它们不愧是对手，吃相都一样又俗又土。那棵树呢？” 一号说完，银树就将他保护在编织的方形体内。
借着越来越多人的恐惧和痛苦，偷偷摸摸从银树圈内透出来黑雾灵，呼啦啦地远离银树的主体。
【我有理由怀疑，你衍射了我。】
“风吹到的地方，不都属于大地。”一号纠正银树，“不是所有树都可以叫生命树。”
【没错。‘米桠’已经没有资格被命名为生命树。】
火红的线条圈定‘米桠’范围，锁住，别被这丫的又给跑了。
格拉迪斯·莫里森指着黑雾灵：“是它，偷袭西格奇奇的黑暗力量？！”
有佣兵大声喊，“在库贝，也是它。”
“莫里森校长，肯定是一浩在操控它！是他带来的邪恶。杀了他！”
“杀死一浩！”
“光明神殿是对的，一浩必须死，没有他爱尔休国不会发生这么多起黑暗事件！”
“一浩必须死，才能让人族重回到和平和安逸。”
在力量快速失去的焦虑不安状态下，人本能地想找一个可以指责攻击的对象来减轻内心的震撼和惊恐。
“比谁声音大就赢吗？摆好位置，没有实力少说话。” 一号指了指‘修’和‘米桠’，“另外，得有多傻白，才能故意不去感应这个世界正在萎缩。它们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毒瘤。”
越乱越有东西想趁机占便宜，黑雾灵就是其中一个。它借着大量力量的涌动，疯狂地吸收负面能量，大吃特吃，极为招摇。
那么一大团黑雾，不断胀大，实在是太瞩目。
【吃吃吃，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银树乐了，它也不向一号打招呼，二话不说，彩色丝线同一双手掌般，将黑雾灵一抓一捞塞了进去。
过程根本快到毫无反应，同时，简单到令人发指！
等众人都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后，现场已经没有一点黑色的气息。
这本来是件普大喜奔的大事，值得全国共迎庆祝。可是，没有人敢出声，反而个个跟冰冻了似的。
‘米桠’隔火观望。以它的计划，等一号与‘修’两败，它再伺机而动。
三角光道寄在人身上，是最强也是最软弱的时候，干掉人类的身体，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所以，它是怎么也想不到银树操作会这么溜，它可能也没有想到过，那棵该死的生命树会对黑雾灵出手。
每个人都惊恐地看到这一幕，黑雾灵怎么吞人的，银树用同样的方法，将黑雾灵强行吸了进去，是的没错，一口吞到树体里。
现在，亚特斯的人，可以说所有人的都看到了空中显现的，超级大树。
比起在废墟之地，银树的体积更大，将白光压了下去，漫天的银光闪闪，要有多美丽就会有多恐怖。
米桠怒气冲天，“给我吐出！”
【等煮熟的鸡蛋能返生了，你再来找我，懂？】
‘米桠’根本没办法，它现在打不过银树，恨不得再吸收一棵生命树，无奈的是，那样相当于同归于尽，会爆。
银树很坦然地开始了第六次升级，光明正大，当着本地住民们，优雅地展示出了异能与智能为一体的高端品种，特有的强大。
精神力将‘米桠’隔离开来后，米桠’像是被关在小笼子里的小可怜，一号满意地点头，“很适合你。不过，一把火烧了你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黑雾灵。”‘米桠’憋着气，恶狠狠地问。
“要不你以为我来亚特斯做什么？” 一号打着哈欠，“我又没有兴趣当猴子被观赏。”
“你会后悔的。银树控制不住黑暗的力量。”
“喔。”一号冰块脸，边点头边充满善意地提醒，“你还是先考虑下自身的安全，没有黑雾灵，你就没有了保护身体的树皮。”
一棵没有树皮的树，哪怕现在充当着人，也不会那么舒坦。
银树和三角光道在各自的轨道中升级。
‘修’以最快的时间升级成圣魔法师——也是三大陆唯一一位圣魔法师，它最快速地搜索到‘米桠’和一号的位置。
“来了。”一号将所有精神力铺开来，银树升级完后，再次使用土元素强行突破，开始第七次升级。
通身黑不溜秋的生命树，土元素随着水珠旋转在四周。
银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银线与一号做了个放心的姿势后，黑线控制不住地满天铺开，整个都城都被惊吓到。

“是它，一浩带来的树，我说得没错，是他和这棵树带来了灾难。”
“快，杀了一浩！他在操控黑暗树，再这样下去，会把我们全都吃了。”有人吓得带着哭腔说。
水珠链转得飞快，银树升级进行中。
远处，远观操控的‘米桠’不好的预感来得太快，一切发生措手不及。它终于知道一号和银树吞掉黑雾灵的自信心来自于哪里——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土元素。
银树升级，一号要守护在旁。
三角光道和‘米桠’与他，正好是两两抑制，所以早前谁也不敢先攻击一方。现在局面不同，等银树升级完，那它们才是真正麻烦的开始。
‘米桠’横着看了眼寄居在修身上的三角光道，两人斗得久，还真是搞笑地生出了点默契。
‘修’对众人说：“大自然所赋予的力量是时候归还，吾将会解救人族脆弱的身躯脱离痛苦和疾病。”
“说的比唱得好听。耗尽了这个世界的魔法力量也修补不了你两千年前的伤，一旦让你成功，这个世界也就到了秋天——要凉凉。”
“人类总是愿意奉献，信仰可成就万能。”
光明神殿的人对一浩指指点点，“该死卑鄙的人，还想挑拨我们。”
“只靠着信仰或是自然力量反哺的，只能被称作人，神会需要靠助外力？笑话。”一号冷漠地说。
“一浩，不可以亵渎神之名。”
“愚蠢也要有个限度，脑浆摇均匀了再说话。”一号抬头望向天空，第七次升级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慢，太慢了。
他打着哈欠，想好好睡个觉的欲望更加强烈。
发现他明显的症状，‘修’不带感情地说：“你的身体已经从内部开始败坏。”
一号懒洋洋地，但整个人有烦躁的倾向，和精神力者一贯冷静的性格不同，出现偏差。
“你要死了，外来者。”
“多说几次，就好像能咒死似的。你这层皮，和那边的那层皮，”一号抬手指了指‘米桠’，“你们谁都有可能先枯了焉了没了，也轮不到我。”
空中，巨大的银树枝桠开始转变颜色，七彩能量从树的每一个部位流淌而过。
出乎意料的，‘米桠’没有任何动作，哪怕黑雾灵没了，她暴怒后没有任何实质性行为国，就显得极为怪异。
很快，一号知道了答案。
远处，宫殿大门被快速地打开，从正门中间出来国王的马车，后面跟着众多的士兵，领头的是位骑士，手里捧着黑黑的木盒。
马车在靠近一公里外停了下来。
骑士穿过马车笔直地向一号走来。
一号打量骑士，是位眼睛发白的瞎子，但是动作熟练。
“一浩先生？”骑士试探着询问。
一号双手环胸，并没有回答。
静默中，几米远的国王指挥着人提醒。那边的士兵就冲着白眼男子喊，“是他是他，将礼物给他。”
骑士脸色难看了几分，停顿几秒后，他颤抖着将手按在盒子上。
一号突然好奇地问，“你认识我？”
骑士微微摇头，但他知道易浩，知道廷臣的下场，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那你在怕什么，身体抖成筛子。”
骑士不敢再耽搁，他默默地打开盒子。
第一眼，一号扫过一眼就看到里面居然是本书，而且是那本禁书——《维茨利·罗芬》。
看得多了，这几个字他还是能认的出来。可喜可贺，他自嘲地想。
对于现状，‘修’非常满意，“了解你的，仍然是你们异界者本身。”
“喔。”一号靠在灯杆上，“她想当渔翁，你是鹤还是蚌？”
“…… ”‘修’停顿了下。
一号说：“文盲真可怜。 ”
文化代沟，逼得三角光道闭了嘴。
也是没想到，堂堂魔法世界的顶流，被人族祭拜尊为‘神’的家伙，其实又呱噪能力又很渣。
“一本破禁书对你有什么用？等等。”‘米桠’突然发现自己的盲点，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要太明显，“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精神力者最怕什么？”
它极为愉悦地笑了起来。
来到魔法世界第一天，一号就在麦基图书馆见到过这本书的手抄本。当时是看棕发魔法师偷偷摸摸地藏着书，还不知道它是禁书。
他摸了下刺痛的眼睛，凝思。原来真迹在皇宫，而西格奇奇魔法学校图书馆里的那些居然全是手抄本。由没有魔法的普通人看守？这个世界的设定，普通人对某些邪恶力量有着限定作用，奇怪的世界。
“精神污染可以毁掉每一位最顶尖的精神者！哎呀，我为什么会忘了还有这个方法呢。是谁这么了解你？”‘米桠’好奇地问。
“既然你自诩聪敏，怎么会想不到，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在后面策划，你不是特意把我送到西格奇奇？”一号说：“本来智脑就有坑，现在变成了人，脑子还多了个洞。”
“啊，西格奇奇博物馆，真是怀念。奥萝拉·格仑瑟真得还活着，真是太棒了，这场试探值得。” ‘米桠’笑嘻嘻地玩着头发，又嫌弃地甩开，没有树枝好玩。
要相信奥萝拉·格仑瑟的人品，狠起来连她自己都杀，没有她都不出来的事。
“试探的结果呢？”
“天空之城很多魔法阵都是各个重要之地的转移阵，我只是好奇了很久，其中的一个到达会传到哪里。不过是让光明神殿的人加急复制出一个，没想到会是西格奇奇的博物馆内。哎呀，歪打正着，辛苦你了。我也看那个博物馆很不舒服，没眼缘。”
“你们倒是挺有缘分的。”一号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能撑多久呢，精神力受到攻击，先防住再来笑话我也不迟啊。”
“觉悟不错，以后不用思考了，你的机会所剩无几。”一号看着银树，继续把话题瞎聊，心里计算着两种力量的吸收和转化耗费的时长。
第二次！在森林里银也说过，这让‘米桠’很不爽的同时，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它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