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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下来嘴顶着(葵与狼川)


他说话的的尾音颤着,即使表面镇定,秦淮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忍不住想到,如果是以前,这个人大概已经埋在袖子里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秦淮扶着床撑起身子,顺势在床沿坐了下来。他垂眼看着枭遥,又很快低下头,作出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揪着袖口的衣料褶皱,问道:“你要什么机会?”
枭遥说:“和好的机会。”
秦淮忽然有些想使坏,于是他说:“如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枭遥一愣,也扶着床站起来,顺势在床边坐下。他的眼睛彻底红了,眼眶快要盛不住眼泪,就快要憋不住了。
“你不要我了。”他说。
秦淮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道:“是啊。”
枭遥忽然抓住他的胳膊,迫使秦淮正面向他。他伸着脖子靠近,一滴眼泪滚下来,“啪”地一声砸在秦淮的袖子上。
他恳求一般地追问:“真的吗?”
秦淮不作声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谁能对着一个为他哭得很伤心的人说狠话,秦淮也做不到。他看着面前这个人,一时间所有关于他们之间的记忆都涌了上来,直冲得他脑袋发昏。
见他不说话,枭遥大概有些着急了。他又向秦淮靠近一些,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也不晓得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不敢再冒进。秦淮看着他,鼻子泛起酸来——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还为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苦恼着。
“你想要怎么和好?”秦淮看着他,开口道,“你……你知道我……你知道的吧?”
你知道其实我们做不成朋友吧?
枭遥也看着他,像是愣住了,半天没有动作。
秦淮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点破这件事。他大概是太冲动了,因为太久没见这个人,他已经成了个什么都想不明白的蠢货了,说话连脑子都不过了,净闹一些笑话。
他推开枭遥,站起身来,道:“算了……”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秦淮被一股力拉扯着向后摔去,一阵天旋地转,连眼都还没来得及睁开,一只宽大的手掌就覆了上来,将他的上半张脸捂上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紧接着,秦淮感觉有人靠近,近到呼吸都喷在他的鼻尖。那么近。
一颗心擂鼓般地狂跳起来,可是几秒钟后,什么都没发生。
他听见枭遥说:“求你了。”
又是这句话。
秦淮顿时有些恼火,心想这人是真没有眼力见,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他用力扯开枭遥遮在他眼前的那只手,接着向旁一拉,腰身一转,瞬间将两人的位置上下对调。他用另一只手摘掉枭遥的眼镜,随手丢去一旁。
随便吧。
秦淮俯下身去。
不管了。
他闭上眼,生涩地贴上枭遥的唇。
柔软的触感从唇瓣传来,直叫人心跳快得飞去天边外。
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一种青涩的鲁莽,没有控制好力度,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就只是唇瓣与唇瓣贴了一下,也算一个吻。
“这样了你要是还不懂,我就把你捆起来埋土里当肥料!”
秦淮从枭遥身上跳下来,硬邦邦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开门出去,跑走了。
枭遥还愣愣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一整张脸红得像刚被人扇了两巴掌——实际上也差不多,秦淮结束那个吻推开他的时候,就正好着急忙慌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好半天过去,他才撑着床缓缓坐起身来。他呆滞地伸手在枕头旁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
疯了吧。
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墙。
疯了吧……
他抬起手,指尖在自己的唇瓣上碰了一下。
方才那种奇妙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唇上。
枭遥把脸埋进袖子里,又哭了。
/////
这一下子,行李也没收拾,什么正事儿都没干。秦淮站在路边,绝望地扣着旁边一棵树的树皮。
他大概是发神经了。
他绝对是发神经了。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干这么荒唐的事情。什么意思?把七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压着亲了一口!疯了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差对着老天爷大喊大叫了。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条河,他大概真的会跳下去的。就算不淹死,也好歹把他的脑子浇冷静一点儿。
秦淮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去。
房间里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只有他那只行李箱还立在门边。秦淮臊着一张脸把东西收拾好,便拿上换洗衣物去走廊尽头的浴室了。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有的是巧合,有的则是他自己作的。秦淮站在淋浴头下,心里乱得连水温都调不好。
算了,做都做了,敢作敢当!
秦淮一边冲着热水,一边哄着自己,硬是给自己洗了半个小时的脑,这才作罢。
之后几天,秦淮硬着头皮和枭遥正常相处,也不多提那天的事情,不知道是在犟什么。他不提,枭遥也不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简直比刚见面时还要尴尬,甚至连谭休休都看出来了,趁着周围没人,还要拉着秦淮问一句:“怎么了?”
秦淮心里有事儿也不能说,就只好答一句:“没什么。”
大年三十当天,谭休休和她爸妈都在果园,一家人就寻思着在住宿区把年夜饭给张罗了,反正人多,也挺热闹。秦淮的外公和谭家关系不错,想着过年也图个喜庆氛围,就将秦淮家里的人也约了过来。除此之外,谭休休在平坛还有几个朋友,也一并要来。
这下子,这顿年夜饭的排场是小不了了,少说也得坐个六七桌。于是,一群人从上午就开始准备,大人负责买菜做饭搞卫生,小孩儿则负责乖乖坐着等饭吃——当然,要是能帮着打个下手就更好了。
厨房里热火朝天,掀帘子一进去,热浪就扑面而来,大冬天也能把人弄出一身汗。秦淮一直忙活到下午,这才得了空,拎上外套从屋里出来,打算透透气。
身上汗还未消,直接吹风怕是要着凉。秦淮将厚外套披在肩上,能挡一些寒气,也不至于把汗闷着。他走到不远处,离院子的篱笆门有些距离的地方,而后就近找了一棵树,站在后头点起一支烟来。
然而,他才吸了一口,一只白净匀称的手就从旁伸了过来,将他指尖正燃着的香烟取走了。
秦淮转头一看,是枭遥。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要去抢,却被对方一抬手躲过去了。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还我”,就见枭遥将那支烟叼进嘴里,咬在齿间,而后吸了一口。
秦淮的脸一下子热起来。他梗着脖子,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枭遥大概不会抽烟,吸了一口,就全给咳出来了。他说:“你喜欢这个?”
秦淮皱着眉从他手中把那支烟夺过来,丢在地上踩灭了,道:“不喜欢。”
枭遥扶着树干,很不理解地问:“不喜欢你还抽?”
“关你屁事。”
秦淮骂完,抬眼看着他。
下一秒,枭遥俯身下去,在秦淮的脸上轻巧地啄了一下。
“我想了好几天,我觉得我应该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说,“所以呢?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什么和好!和个屁的好!这人根本就没明白!哪有朋友会亲来亲去的!反正关羽和张飞不这样!
笨啊!笨死了!
秦淮咬咬牙,抬手在枭遥肩膀上捶了重重一拳。
“蠢死你算了!想不明白别跟我说话!”
【作者有话说】
妈呀之前太着急把章节内容传错了!已火速修改完毕!!
斯密马赛…╥﹏╥

第87章 两千七百多天
院子不算小,只是人多,都聚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儿挤了。秦淮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碗里还堆着其他人给他夹的肉菜,一直没空过。
屋子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院子里看不见,只能听,于是音量就开得很大。不过开得很大也没用,饭桌上几个老头儿喝了点酒,正中气十足地谈着天,再加上还有一群精力永远用不完的小朋友,又笑又闹的,吵得什么都听不清。
桌上的酒有白的有啤的,秦淮跟着几个年轻人一块儿喝了点儿。他自认为酒量不错,刚毕业那会儿总是有很多饭局,而每有饭局必然要喝酒,他连喝带灌,也还是全场最后醒着的几个。但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才几瓶啤酒下肚,他竟然就已经有些头晕。
秦淮撑着下巴,下意识拿起手机,点开聊天列表中的一个消息框,作势要打字,可输入法键盘弹出的一瞬间,他又愣住了——他要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呢?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黑色头像看了好一会儿,而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熄屏,重新放进上衣口袋。
人就在隔壁桌,差不多得了。
秦淮扯了扯嘴角,仰头喝净面前玻璃瓶里的最后一口啤酒,而后站起,跟桌上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从院子的篱笆门出去,朝左拐,就是一条走进小林的窄道。逃出人群以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冷了许多,那种闷得头晕的感觉也随之散去不少。他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冰凉潮湿的空气灌进肺里,在气管里润了一趟,又重重地呼了出去。
秦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晚上十点二十七分,这顿年夜饭少说还要再吃一个多钟头。他不是一个很孤僻的人,却也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一时半刻还好,一下子一晚上,属实让他有点儿犯头疼。可眼下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家里人都在,更不用说还有一群半生不熟的客人需要招待。现在能出来透口气儿,已经很不错了。
小林子里,砂轮打火机一声脆响,细碎的火星子烧成火苗,暖光照亮他的那双眼。秦淮叼着一支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他盯着那团跳跃的火光,发了片刻的愣。他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在这样一片淡橙色的光前为另一个人唱着生日歌。那首生日歌唱得有点儿跑调。
身后传来踩雪的声音,秦淮下意识放开手里的火机。火光灭了,他转过身去。
他听见那个正一步步靠近他的影子开口说:“外头冷吧。”
“嗯。”
秦淮含糊地应了一声,背过身去,将含在唇间的那支烟点燃了。他吐出一口烟雾,听见那个人又朝他走近几步。
“能借个火吗?”
闻言,秦淮缓缓转头看去——枭遥已走至他的身边,站在几乎与他并肩的位置。
白天下了一场雪,夜晚的晴空因此被洗得格外干净,月光都显得那么亮。枭遥的五官线条在时间的打磨下变得更加精致,此时铺着一层朦胧的月影,格外好看。秦淮不禁有些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别过脸去,说道:“会抽烟吗你,就借火。”
听见这话,枭遥闷闷笑了两声。
他离得实在是有些太近了。这一笑,院子里的吵闹声都显得那么远,仿佛这一刻,他周边只有这一声笑是真实的。秦淮不住将身子背了过去,只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好吧,”枭遥笑着承认道,“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秦淮还是没看他。他道:“哦,那你说吧。”
“我得想想,从什么话题开始,”枭遥佯装困扰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笑着,说,“这么多年,你过得好不好?”
过了很久,秦淮说:“挺好的。”
枭遥又问:“你的小猫呢?”
秦淮接着答:“也挺好的。”
“有好好吃饭吗?”
“谁?我还是猫?”
“你和猫。”
“都吃。”
“可是你好像瘦了点。”
“你看错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掰扯着,大多都是枭遥在问,秦淮在答。直到有人没接话,安静片刻,枭遥忽然开口说:“我很想你。”
夹在指尖的烟不知不觉燃了很久,一长截烟灰被引力扯下来,落在秦淮的手背,烫得他下意识一缩手,将那只剩下一小半的烟丢进雪地,熄灭了。他怔怔地低头看着月白色雪堆里的那截藏蓝色烟嘴。
他说,他很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过了这么久,现在才跟你说这些事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枭遥苦笑着说,“我总是胆子太小,你知道的,我太容易哭。但我高二那年……那之后我就没哭过了。我总是想起你,有时候想想,我犯蠢的时候,你要是能在旁边骂我两句就好了。”
秦淮抬起眼,仔细地看他,很快,他得出一个结论:“你喝酒了。”
枭遥却并不接这个话茬,只是继续讲着自己那前后不搭的独白:“我不是故意要走的,也不是故意不看你消息。我看不到,淮淮,我看不到。我的手机被收走了,我后来也被带走了,不在榆海了。北春那边很冷,我找不到你。”
秦淮静静地听着。
“我总是想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你,”枭遥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哭腔,“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像个神经病,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你。”
思绪仿佛瞬间被拉回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夏天,那个竹影斑驳的楼道。那天他们还是两个身穿校服的高中学生,肩并着肩,尾指勾着尾指,一边流泪一边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扯着闲天。
“我真的怕,这个世界这么大,万一我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怎么办?万一就算我们见到了,你也已经不记得我了,我要怎么办?”枭遥似乎想上来拉秦淮的手,可他只是前倾了身体,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姿势几乎像是在祷告,“可是现在我又开始怕,万一过了这么久,你已经不愿意让我拉你的手了怎么办。”
最后一句,枭遥的尾调是下沉的,不像一个疑问句。
秦淮看着他泪湿的眼,半晌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枭遥会说这些话——坦荡地、直白地,哪怕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语序混乱,也要把这些话讲给他听。
“可是前两天,你已经亲了我的脸。”秦淮说。
枭遥道:“因为你先亲了我。”
秦淮的脸一阵发热:“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先亲了我,我就以为你允许了,”枭遥很委屈地看着他,说道,“允许我也可以亲你。”
秦淮扭过头,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眼睛,闷声说他:“不讲理。”
没想到枭遥上前一步,再次闯进他的视野里,道:“那你跟我说说,什么叫讲理。”
什么叫讲理?秦淮也不知道,他随口瞎说的。
可枭遥直直地盯着自己,仿佛他不说一个答案,他就不肯罢休似的。秦淮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出来这么半天,该回去了。”
然而,枭遥并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他又朝秦淮逼近些许,拦住对方的起势,说:“才五分钟都不到,他们不会来找的。”
秦淮一叹气,也不挣扎,破罐子破摔了。
枭遥追问道:“所以呢?你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吗?”
秦淮莫名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心又开始胡乱冲撞般地在胸腔里跳起来。
他问:“什么答复?”
“我说,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想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咻——砰!”
不远处的镇子上,有人在放烟花,一声接着一声响。
秦淮的脸颊忽然有些痒,他抬手一抹,才发现他的眼眶已盛不住泪水,任由它滚落了。
七年过后,时钟好像才终于继续走起秒来。那句早该在最青涩的年纪说出的告白,越过等待中的两千七百多天,在他们跌跌撞撞着长大以后,才终于传进耳朵。
喜欢不喜欢,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枭遥再次将主动权交到了秦淮的手里,只要他说不,只要他拒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作年少时的不懂事,一笔带过。
可是秦淮放不下。
不论他再怎么嘴硬,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还是放不下——因为放不下,所以即使知道不会有回复也还是给那个黑色的头像发消息;因为放不下,所以真的见了面之后,反而变得矛盾到自我厌烦。
有人十八岁的时候比谁都勇敢,到了二十五岁却变成了胆小鬼。
可是现在,有人从胆小鬼围起来的砖墙上抽掉了一块砖,阴恻恻的角落里透进天光,抽掉那块砖的人对躲在围墙里的人说:“外面天气很好,我很喜欢你。”
秦淮低着头,牵起枭遥垂在身侧的手。
枭遥的手比高中时更宽更大了,掌心也更厚,常年执笔的缘故,中指指节上磨出了一块茧,摩挲起来觉得粗糙。
“你现在是允许我拉你的手的意思吗?”枭遥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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