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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下来嘴顶着(葵与狼川)


方才那场面,不论放在哪里都是稀奇的。罗京还没来得及走,旁边队伍里就有人叫住她,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刚刚那个男生玩游戏输了的惩罚。
罗京抹了把脸,故作正经道:“他比较热情,喜欢鼓舞他人。”
丁斯润跟着帮腔:“嗯!他乐于助人,心有大义,慈悲为怀!”
乐于助人、心有大义、慈悲为怀的某人,现在已经一头扎进体育馆附近的花坛里,把自己伪装成一株蘑菇了。吕一哲转悠了四五圈,才终于找到他。他扒开灌木丛的枝叶,说:“你躲这——”
吕一哲话都没说完,当头就被飞出来的拉拉队手花砸了一下。
他“哎呦”一声,后退半步,还未站稳,另一朵手花也被丢了出来,“啪嗒”一下打在他腿上。
吕一哲弯腰将道具捡起来,重新走到花坛边。这回他没扒开灌木枝叶了,而是在花坛的石头边边上坐下,好声好气地劝道:“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吕一哲,我迟早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话音落下,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秦淮臭着一张脸走出来,怨气冲天地在吕一哲身边坐下。
吕一哲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替他摘掉落在脑袋上的叶子。他说:“唉,那大不了就算你完成任务了嘛!不用转场去下一个项目了——”
秦淮打断他,愤愤地道:“你看不起谁啊!”
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讲,吕一哲笑了笑,应和道:“好吧,好吧。”他打开相机,打开刚刚录制的视频的界面,对秦淮说:“你要不要看看?”
秦淮没好气地说:“看什么?”
“你的录像呀!”吕一哲把相机塞到秦淮手里,道,“你看看嘛,还把你拍得挺帅的嘞!”
秦淮半信半疑地睨了他一眼,低下头,摁下相机上的播放按钮。
小显示屏里的画面动起来,响起一些嘈杂的笑声。秦淮扁了扁嘴,接着往下看,就见视频中的自己像一具刚出土的木乃伊,挥舞手花的动作比木头人还僵硬,配合他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和颤抖到快哭出来的声线,简直令人捧腹。秦淮看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吧!我就说很有意思的!”吕一哲骄傲地说,“我敢说,你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了!”
秦淮把相机怼回他手里,没好气地讲:“是啊,这么社死的日子,下辈子我都忘不掉了。”
安静片刻,吕一哲忽然说:“你笑了就好了。”
秦淮盯着远处的树尖尖,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意思?”
“枭遥休学以后,你心情一直很不好吧?我们都看得出来。”吕一哲说,“羽毛球你也不打了,散步你也不散了,每次去你教室找你,你都窝在垃圾桶旁边发呆……”
秦淮忍不住辩解道:“什么叫窝在垃圾桶旁边?只是卫生角恰好在我座位后面而已!”
“哦,好吧,”吕一哲重新说道,“每次去你教室找你,你都窝在卫生角旁边发呆——”
秦淮:“……算了。”
“我们是真愁啊!你小子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抑郁了怎么办啊!”吕一哲活像个老母亲,一下一下拍着膝盖,语重心长地道,“所以就想着,趁运动会把你拉出来,放放风,溜达溜达,别整天蹲在你那个垃圾桶——哦不是,卫生角里……”
秦淮长长叹出一口气。
“其实没什么的,”他说,“只是天气热了,懒得动。”
吕一哲点了点头,也长长叹出一口气,道:“你最好是啊——不过其实我也挺想看你社死的。”
秦淮刚到嘴边的感谢话生生停住了。他干笑了两声,一拳打在吕一哲肩膀上,怒道:“滚!蛋!!”
吕一哲哈哈大笑,跳起来躲开了。
【作者有话说】
吕一哲,一款非常暖心的可爱小朋友。

第80章 大雨
之后的几天,时含沙不怎么来教室里坐班,基本都让值日班长负责管纪律。如此,学生们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甚至都有人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摆在桌面上看动漫——不出意外,最后被从窗外经过的郝主任给没收走了,还喜提一份三千字检讨书。
吕一哲还是坚持不懈要拉着秦淮一块儿出门,要他一同见证罗京和丁斯润的社会性死亡时刻。丁斯润对此表示强烈抗议,但最终抗议不成,还是戴着她那顶爆炸假发去和陌生人搭讪了。几个人从见面起就开始笑,一直笑到临近傍晚各回各班才停下。秦淮真心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腹肌都要练出来了。
虽说有校级活动,可晚自习还是不能少的。白天都是自习,除了任课老师们偶尔会来讲题,其余时间都是空的,抓紧一些的话,晚自习前就能把作业写完。但秦淮怕自己晚上没事做,无聊,就留了些不用动脑子的作业——例如誊抄错题或者订正古诗词听默写这一类的——手上有事情干,就不至于再胡思乱想了。
吕一哲其实说得不错,枭遥走了,他的情绪就一直不太高。说实话,秦淮自己也说不清这算什么——算失落吗?算不上吧……难过?不知道,应该也不算吧。如果用矫情一点的话来说,大概就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枭遥一块儿带走了一样。
他拿起放在桌角的水杯,拧开,喝了一口温水。
不想这些了。
/////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罗京和丁斯润作为班委,去学校的阶梯教室里开会了,四人小组就剩下了秦淮和吕一哲。秦淮想着,反正吕一哲的视频素材也拍够了,也不用再溜出去了。
可听着玻璃窗外传来的操场的音乐声和广播声,他居然有些坐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在外头玩疯了。
秦淮将手中的圆珠笔在手指间转了几圈,纠结几番,最终还是放下笔,从桌兜里拿出了吕一哲的相机和摄影证——这是昨天晚自习的时候吕一哲拿过来的,说是他最后一天有比赛项目,可以戴着号码牌下去,这些东西就放在他这里,秦淮要是想下楼,可以带着它们名正言顺地走。
他把摄影证往脖子上一挂,走到讲台旁登记完,便大摇大摆出了教室的门。
好巧不巧,刚一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时含沙。
时含沙手里抱着一沓卷了边的卷子,秦淮扫了一眼背面的大题,想起来这是今天早上刚收上去的作业。
见到秦淮,时含沙有些意外地“诶”了一声,而后看了眼他手里的相机,说道:“你去给同学拍照啊?”
秦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时含沙点了点头,笑着调侃:“今天的理由还挺像样的。”
闻言,秦淮瞬间明白过来,脸颊一红,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老师……”
时含沙却不以为意地空出一只手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行啦!老师知道你们坐不住,这两天钻空子逃自习的可不止你一个——下去玩儿吧,注意安全噢!”
闻言,秦淮点头如捣蒜,眼睛都不敢抬,飞快说了句“谢谢老师”,就“咻”地一下跑走了。
下午一两点,正是一天最热最晒的时候。秦淮贴着树荫的区域走,躲着太阳进了体育馆。
他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这里视野好,基本能看清楚整个操场,而且现在这个点,这里晒不到太阳,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秦淮整了整衣领,抱着胳膊望着跑道上穿着各色运动装的学生们,思绪又渐渐飞远去——以前他也是坐在这里,身边是怎么撵都撵不走的枭遥……啊,怎么又想到他了。
秦淮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低下头,开始捣鼓手里的相机。
吕一哲的这个相机并不是什么非常专业的设备,没有特别显眼的特别突出的长镜头,就是比较轻便的款式,按键也不复杂,基本摸索摸索就能弄懂,而且去年秦淮也借用过,对操作还算熟悉。他打开拍摄模式照着旁边的草丛试拍了几张,而后摁下回放键,查看刚刚拍下的照片。
其实几棵半死不活的草也没什么可拍的,他就是单纯没事儿干。
翻阅照片时,他没注意是前一张还是后一张,直接摁了左边的按键,画面跳转,显示出内存卡中存储的第一张相片。
这是一张模糊到认不清人样儿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姿势怪异,几乎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若不是看背景是在学校的操场,秦淮差点儿就该以为这是什么鬼片儿的截图了。他记起来,这是去年运动会时他给吕一哲拍的,当时这照片被他本人看见以后,还破防大叫了半天,说这死样儿绝对不是他。
这么久以前的照片了,吕一哲居然还存着,也没转出去。
回忆起趣事,秦淮的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继续翻到下一张。
这张照片延续了上一张的风格——极致的随机抓拍和抽象构图。秦淮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拍成这个样子的。
不过进步也是有的……比如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知道怎么开运动模式了。当然,在他的手里,开或不开运动模式,只会影响“丑得清晰还是模糊”这一个因素。
画面里,罗京的马尾辫高高甩起,两只胳膊抬着,跟在空中抓什么似的,十指用力地蜷起。她整个人跳得极高,小腿肌肉因用力而紧紧绷起,线条阴影硬朗得感觉能一脚踹翻八座石狮子。秦淮记得,罗京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满脸嫌弃挡都挡不住,还非说这不是她。
想来也是,就秦淮这个拍照技术,大概也没有谁看到他拍下的照片会愿意承认那是自己。
再后面几张都是罗京,有站着的、坐着的、喝水的、擦汗的……都是吕一哲拜托他拍的。
“哔——”
听见吹哨声,秦淮下意识抬眼往远处看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闲人以后,这才重新低下头,继续摁动相机上的按钮往下翻看。
翻过几张戴着奖牌的学生们的合影之后,秦淮的动作顿住了。他垂着脑袋,盯住屏幕上的画面,一双眼忽然失了神,变得水亮亮的。
显示屏里,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学生——皮肤白得近乎病态,在阳光下那么刺眼;直顺的头发被风吹起,几缕遮眼睛,几缕又翘起来,削弱了几分阴郁,显得鲜活许多;白净的校服整整齐齐穿了一套,拉链从底下拉到顶上三分之一处,很规矩。照片里,光线太强,人物看不清脸,五官都被阳光模糊去了。
秦淮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半晌没动。
忽然,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下雨了”,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像石子儿般砸下来,毫无预兆,来势汹汹。
夏天都过去了,这雨却还是和七八月份的一样,不讲道理。
面前屋檐外的水泥地显现出一颗颗深色点痕,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雨点紧挨着落下,彻底将地面涂成了深灰色。秦淮抬起头来,眼睛里也正下着一场被染灰的大雨。
操场上的学生们捂着脑袋边笑闹边逃窜,偶尔能听见几声狼狈的大叫。主席台上的老师拿着麦克风宣布运动会暂停,让带班老师将学生们领回教室,等雨停再说。
大雨。这是一场榆海少见的大雨。

第81章 遍布离别的夏天
缺少锚点的日子过得那样迷糊,几场考试几次假期,转眼教室里就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平日里再闹腾的学生也不作妖了,课间时教室里趴倒一片,全都在补觉。
秦淮也不例外。
课业压力越来越大,感到吃力的同时,他又清晰地从自己的成绩条上看到自己与他人的差距,难免在有些时候的晚上焦虑得睡不着觉。可再怎么样也是要学的,秦淮想,再熬一熬就结束了,总不能在最后的这几个月里前功尽弃吧。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老师们拖堂的时间越来越长,所有人都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一小时来用。于是,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睡眠不足的孩子们个个儿像是吊着一口仙气才能睁着眼睛坐在教室里。时含沙好多时候看得不忍心,却又不能做什么,只好多给学生们买点吃的,口头鼓鼓劲。
高考的前一个星期,秦淮病倒了。
他不是个容易生病的人,可往往这样的,一病起来才不得了。最紧张的复习周里,他连着发了三天的高烧,却谁都没告诉,也不请假,更没去医院,硬是靠着一板退烧药撑了过去。
考完试的那天,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全是来接孩子的家长。秦淮很晚才出学校,出来时,手上还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那里面是他高中三年以来所有的书,重得要三个人合力才能勉强抬起来。
“考完试,淮淮就是个大人了!”徐华乐呵呵地关上后备箱,狼狈地扯着POLO衫的领子抹了一把热汗,道,“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大餐!淮淮想吃什么?随便提!”
秦淮虽然退了烧,但病还没好透,这两天仍旧没什么胃口。可听见徐华这话,他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低着眼抿了抿唇,道:“我想想。”
“好!那你慢慢想!不着急!哈哈!咱们不着急——”
晚上,徐华开着车,带全家人一起到了东街。秦淮说,想来这里的“桐乡人家”吃。
小饭馆儿生意很好,屋内坐满了,就在门口的空地上摆桌椅招待客人。秦淮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了,转了两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位置。
这桌客人刚走,桌面都还没有收拾。反正也不着急,一行人就坐着,打算先点菜。
徐华站起身来,招了招手,喊了声:“服务员!点菜!”
话音落下,立马有人接了句“诶”,接着,一个穿着围裙的小姑娘着急忙慌跑了过来,把手里的菜单放到桌面上,道:“吃点儿什么?”
秦淮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那服务员有所察觉要向他望过来时,他才收回目光,呆呆地抠了抠手指头。
他纠结似的绞着手指,半晌,等那小姑娘拿起菜单要走了,他才终于鼓足勇气似的,问道:“你们老板娘今天在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忙弯下腰连连道了两声歉。秦淮没料到这事儿会这么发展,也跟着一愣,而后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
事已至此,他觉得,现在也不太适合再接着追问。于是秦淮没再说什么,低头管自己看手机了。
徐华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多都是秦淮和秦漾爱吃的。两兄妹口味相似,不吃鱼不吃虾,也都比较清淡。徐华和秦家驹两个大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孩子们的碗里夹菜,秦淮兴致不高,吃得慢,面前碗里的肉和菜就跟一座小山似的,刚矮下去一点儿,就又堆了起来。
账是徐华和秦家驹去结的,不出所料,两人在收银台前你拉我我拉你,正抢着买单。秦淮本来不想上去掺和,反正现在家里就这两个大人,这样的场景往后肯定更多,他要是开口,以后估计每一回都要把他喊去做决定了。可他站在饭馆门口吹风的时候,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大大咧咧地说:“哎呀!稍等哈,叔!我再算算。”
于是秦淮就这么鬼使神差地重新进了饭店的门,走到了收银台前。
查燃还是一套休闲打扮,宽松T恤配五分大裤衩,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一个松松散散的丸子——从前秦淮在这饭店里第一次正式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收拾的。
余光看到有人来,查燃下意识招呼了一声,接着抬起头。
在对上秦淮的目光的那一瞬间,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外,接着,她又很快笑了。查燃站起身来,张开手向后梳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刘海,道:“秦淮?”
听见这老板娘喊出自家小孩的名字,徐华和秦家驹顿时停下互相拉扯的动作,齐齐看向秦淮,用眼神无声地问:“谁呀?”
秦淮解释了一句:“这家的老板娘是我朋友的姐姐。”
“噢——”
两个大人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又开始推搡,继续争辩“由谁来买单”这个问题。秦淮看他们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查燃。
查燃也正看着他,似乎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她把手里的计算器归零后放到一旁,问道:“你是不是想来问我枭遥的事情?”
秦淮点点头,应道:“嗯。”
他以为,查燃是枭遥的亲人,平时看起来关系也很不错,应该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查燃有些无奈地扁了扁嘴,对他说:“过去这么久了,具体的我也不好说,爸爸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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