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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下来嘴顶着(葵与狼川)


“咳咳!”查燃重重清了两声嗓子,两手一抬,作出一副指挥模样,开口道,“预备——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哎?怎么就我一个在出声啊,你们唱啊!”
她说着,抬起一掌拍在离她最近的蒋玉明背上,差点把人扇吐血。
蒋玉明向前一个踉跄,堪堪扶住桌沿,这才没至于扑到蛋糕上去。他无奈地笑了笑,神情中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再来一遍啊!”查燃指挥道,“胡阿姨,你也出来一起唱!”
胡阿姨就是他们家请的住家阿姨,为人和善老实,更是做得一手好菜。听见查燃喊自己,她便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了。
“预备!唱!”
秦淮向来对唱歌这件事缺少底气,当初元旦汇演的时候他混在一整个班里,唱难听点也没人注意,可现在这屋子里数来数去也就六个人,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更何况,枭遥为了让胡阿姨也站进来就往边上挪了挪,现在可就站在自己旁边。
一想到可能要在他面前丢脸,秦淮就刺挠得不行,也不知道是怕丢了面子还是怎么的,内心挣扎许久,最终以一种“声若蚊吟”的音量开口了。
还没唱两句,身旁就传来一声轻笑。
是枭遥在笑。
秦淮不晓得他在笑什么,但听这动静总觉得是自己不小心跑了调惹了笑话,脸上就止不住一阵发烧,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就静音了。
这一遍的生日快乐歌听着饱满多了,颇有些“人多势众”的意思。查燃作为临时上任的控场主持人,表示这次的合唱非常完美,接着便把枭遥拉过去摁到椅子上,让他许愿吹蜡烛。
天早就黑了,关了灯,屋里除了蛋糕上那几簇跳跃的烛火和落地窗外淡淡的月光,再没有其他的光源。
枭遥垂眼看着面前的蜡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该许什么愿望。
他依旧戴着那副看起来没有度数的眼镜,镜片倒映着面前的烛火,从秦淮的角度看过去,几乎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给挡住了。摇曳的火光温柔地在枭遥的脸上晕开一片暖色,仿佛在这空空的夜里只有他一人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想着。
秦淮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羡慕,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羡慕什么。
枭遥低下头,闭上眼,片刻过后,吹灭了眼前的蜡烛。
蜡烛灭了,屋子又暗下来,只剩苍白的月光从旁的窗子里散进来,泛开微弱的光晕。
吹完蜡烛,重新将灯点亮,该分蛋糕了。
枭遥是寿星,切蛋糕这种事情当然就得他来做。场上总共六个人,枭遥拿着塑料刀虚空在蛋糕上比划了一下,确认好位置后,他果断将刀摁了下去,几次下来,一只蛋糕就这样被他平均地分成了六等份。
查燃当场锐评:“枭遥的眼睛就是一把量角器。”
这蛋糕看着好看,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没有那么腻。不过秦淮不是很习惯一下吃太多甜的东西,就将手上的蛋糕分了秦漾一半。
他们这里的小动作其实并不起眼,但枭遥还是看见了。他凑过来,小声问秦淮:“你不爱吃甜的?”
“没有,吃不下了而已。”秦淮答道。
“哦。”枭遥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
枭遥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开门进去最先看到的是一面飘窗。飘窗的视野很宽阔,但因为独栋的房子再高也不过三四层楼,更不用说这只是在二楼,因此眺不了多远,顶多只能看到后院和隔壁。
枭遥一开灯,屋里亮起来,飘窗的玻璃上映出了秦淮的影子。他收回视线,跟着枭遥走进房间。
在秦淮的印象里,枭遥的风格一直都很简洁——简洁的穿搭、简洁的学习笔记、简洁的文具……还有他那简洁到有些清奇的脑回路。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房间布置是繁琐的,甚至可以说东西又多又杂,只是整理得比较整齐,这才和“乱”沾不上边。
书桌旁的白墙上贴满彩色的动漫海报,桌上的收纳盒里也陈列了许多周边,秦淮细细一看,发现有好几排都是一样的。衣帽间半敞着,里面一半挂着衣服,一半放着大小不一的棉花娃娃——每个娃娃都有对应的动漫角色,甚至还按照他们的人物关系对应摆好了。而这些娃娃头顶的晾衣杆上挂满了尺寸迷你的各种衣服,估计是用来给娃娃们换着穿的。
秦漾根据枭遥的指引左看看右看看,不禁发出阵阵惊呼,兴奋得不得了。她一向喜欢这些东西,不过因为不太实用,所以即使攒下了钱,也一直没舍得买。
秦淮的视线最终定在了放在床头边上的一只落地架上。
那只落地架上挂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围巾被人平整地铺开,像是展示在博物馆里一样,一只架子,就摆了这一样东西。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那条。”枭遥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开口说道。
秦淮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并没有回应枭遥的这句话,也不回头,只是闷闷地说:“这次仓促,你的生日礼物我没来得及准备,下次补给你。”
枭遥上前一步绕到秦淮面前,嬉皮笑脸地问:“那我能自己挑吗?”
秦淮别过脸去,“哼”了一声,道:“想得挺美。”
片刻过后,他又转回头来,别扭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第47章 泪
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时间紧张,任务紧迫,各科老师一个两个都恨不得把所有能占的课都给占走,就怕这群学生连考试范围都没搞明白就稀里糊涂进了考场。
于是自习课和活动课没了,体育课也没了,到了课间,教学楼的走廊上也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不同教室里传出来的不同老师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日子过得特别充实,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题和背不完的要点,这学期最后的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快,几乎是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秦淮拎着笔袋和水杯从考场出来的时候,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应该是学傻了,他这样想。
等学生们都回到教室以后,时含沙将需要家长签字的回执单分发下来,说道:“这个告家长书和寒假安全须知你们回去让家长签好字,保存好,下星期返校的时候要交的啊。怕弄丢的自己回去多复印几份,总之我收的时候一张都不许少!”
一个学期相处下来,大家对时含沙已经臣服得五体投地,就连最皮的学生都自愿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指哪儿打哪儿。听她如此嘱咐,坐在底下的同学们纷纷应声,高声回道:“好——”
于是,假期开始了。
虽然还不算正式开始放寒假,但不用再早起贪黑地起床去上学,想想也是美滋滋,再怎么说也是能放松一下了。秦淮第二天直接睡到下午,难得是个自然醒。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惺忪着睡眼摸着扶梯下楼,准备去楼下洗漱,这就听见秦漾的声音从楼梯下幽幽响起:“你再不起来,我和琥珀就真的要饿死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她的话一般,小猫扯着个破铜锣嗓子,似喵非喵地“嗷”了一声。
秦淮扒在楼梯扶手上向下一看,正正好对上底下那一人一猫哀怨的目光。
他说:“琥珀不会自己找东西吃,你也不会?”
“不!会!”
秦漾说完,没好气地扁了扁嘴,抱起胳膊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了。
榆海这里初中放假比高中早一点,所以秦漾其实早就自己在家待了好几天了,说不会自己找东西吃,那摆明了就是为了跟秦淮对着呛瞎说的。秦淮耸了耸肩,走完剩下几节台阶,拐弯进了浴室。
这么冷的天,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比以前还要冻手。秦淮下意识畏缩了一下,而后才重新用指尖适应起这个温度。
小猫竖着尾巴慢慢悠悠从门外蹭进来,最后从他的拖鞋上踩过去,在他脚踝边绕圈圈。
平时上学的时候,琥珀都是徐华在照顾。虽然这位怕猫的中年大叔并不住在这里,但毕竟不放心孩子,也是要常过来看看的,如此,喂养小琥珀的重任便也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肩上了。
秦淮低头瞄了一眼。
小猫长胖了不少,从上面看下去,这体型都快成一个长着耳朵的球了。
“一会儿我出去买菜,你想想要吃什么。”他含着嘴里的牙膏泡沫,朝客厅的方向伸长脖子,口齿不清地说。
秦漾立刻接道:“肉——”
每次一问吃什么,秦漾都是这样回答,因此秦淮也毫不意外,迅速收拾完,又上楼换了一套保暖的衣服,便出门了。
下午去买菜定然是买不到特别新鲜的了,好在秦淮和秦漾对此并没有多挑剔,反正放进锅里倒点调料,吃起来都差不多。他边逛着摊位边挑挑拣拣,很快就买够了食材。
突然,不远处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秦淮抬头看过去,就见一摊位前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竖着手指,用南方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对那摊主骂道:“娘的!我就是在侬这里买的!还不承认!大家都来看啊!来给评评理!这个猪肉全都是烂的!我姑娘都吃进医院里去了!”
“你胡说!”那摊主高声反驳道,“我家不卖烂肉!”
这音色相当醇厚,一嗓子出来,辨识度极高,秦淮一下就想到了丁斯润。
他向旁挪了两步,隔着两排摊位,远远看见了那摊主的脸。
还真是她。
丁斯润那参差不齐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余下散开的碎发略显凌乱地贴在脸上;她身穿一件纯黑色的棉服,棉服的尺码有些偏小,穿在身上几乎可以说是捉襟见肘;身前系着一条亮红色的牛筋围裙,袖口上戴了两只红白色格纹的袖套,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右手还提了一把大得吓人的切肉刀。
她虽然说不上又高又壮,脸也长得乖巧,看着软弱又好欺负,可那架势不像是唬人的,切肉刀“砰”地往砧板上一剁,刀嵌进木头里,能把人吓一哆嗦。
丁斯润叉着腰道:“你要污蔑人,拿出证据啊!”
“证据?”那闹事的中年男人大手一挥,道,“侬做黑心买卖,侬还叫我拿证据?我家里那上吐下泻送进医院的闺女就是证据!”
“你放屁!”丁斯润上前一步,仰头驳道。
看她如此挑衅,那中年男人立即瞪着眼睛冲上来要抢砧板上的刀。丁斯润见状不妙,迅速先一步将刀拿走,紧紧攥在手里。
“侬个小姑娘还蛮有本事的嘛!”
那男人莫名其妙笑了笑,下一秒便突然开始发作——他瞪圆着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眼神看起来不像正常人,倒像个真的精神病,口中还叫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两手往前一伸,扒在摊位的台子上,竟想就这么爬进去。
他体型浑圆滚胖,动作幅度一大,脸上的横肉就跟着发颤,神态癫狂至极,一下就能让人联想到新闻里那种在街上乱捅人的罪犯。
所幸这人肥胖得几乎行动不便,半天都没能越过桌面进来。
丁斯润看着眼前如同疯子一般的人,心里一阵发慌,呼吸也不住加快,整个人从头顶开始起鸡皮疙瘩,一直麻到脚底下。
如果她刚刚没把刀抢过来,现在是不是已经被砍残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那男人放弃了这条路线,转身走开,居然打算直接从通道处冲进去。
一组摊位由绕着市场的承重柱架出来的两个半圈组成,一个半圈一个老板,两个半圈之间有一条供人进出的走道。一般来说,这条走道只有一扇半人高的木门做格挡,要说能防住什么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丁斯润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拎着刀从另一边的通道口跑了出去。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出言不逊——如果她没有硬着头皮摆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会不会不至于把这个人激怒成这样?可若是表现得很好说话,往往只能吃更多闷亏……要是真和对方正面碰上怎么办?她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丁斯润越想越怕,也顾不得那么多,闷头就往外面跑,想着到了外面大马路上,只要有地方躲,再想抓她就难了。
心里发慌,脚下的步子就难免不稳,她在路过一家熟食店时,不小心被一块翘起的地砖绊了个踉跄,好巧不巧摔在了从转角处出来的青年身上。
丁豪动作粗鲁地将扑在他怀里的人拉开,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切肉刀,粗声粗气地问:“你瞎跑什么!我不是让你帮我看着摊子吗?”
丁斯润堪堪站稳,拉着丁豪就要接着逃,但青年力气比她更大,反手一拽就又将她给扯了回去。
丁豪不耐道:“你搞什么!”
“来了个找茬的!”丁斯润甩开他的手,语速飞快地说,“你手机在身上吧?先报警。”
“我他妈尿个尿带什么手机啊!”
丁豪话音刚落下,那胖子就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丁豪上前一步挡在丁斯润前面,紧紧盯着来人的动向,还不忘偏头骂她道:“你哪里招惹来的猪头?”
丁斯润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说是找你来要债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丁豪推开丁斯润,而那胖子扑上来,将丁豪压倒在地。
丁豪个子不矮,但身材干瘦,被一个至少比他重两倍多的人重重推倒,显然难以还手。他两条腿费力扑腾着,却仅能用膝盖踢到对方臀部的软肉,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让那发狠的胖子更加激动了。
胖子正面掐住丁豪的喉咙,两眼发红,神神叨叨地念着:“是你杀的……是你杀的……”
因为呼吸不畅和充血,丁豪的脸涨得通红。他奋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忘咒骂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这里动静大了,围观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缺氧久了,丁豪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挣扎的力气也小了许多,渐渐昏死过去后,握在手里的刀便被夺走了。
那胖子拿了刀,整个人瘫坐在丁豪的肚子上,又哭又笑的。
丁斯润吓得大气不敢出,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此刻倒流进了大脑,手脚在一瞬间变得冰凉,眼眶却又酸又烫,泪珠不自觉就掉落了下来。
怎么办?
她求助般地看向围观的人群。
所有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是忧怖的,尽管有那么几个人看上去想上来帮忙,但依旧在犹豫。
想来也是,现场有刀具,要是盲目冲上去,万一一个不注意,刀就可能砍到自己身上。
怎么办?
丁斯润又将目光挪回到那拿着刀的胖子。
可要是没有人拉开他,丁豪随时都可能皮开肉绽。
虽然丁豪性格讨人厌,说话没素质,总是把事情搞砸,说要出人头地,结果生意赔了钱,只能回来帮别人卖猪肉,还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但……她再没有别的愿意站在她这边的亲人了。
“死了……死了……”那胖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骇人,口中胡言乱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用刀尖指着地上丁豪的鼻子,喊道,“我要给我女儿报仇!”
切肉刀被高高扬起,后又重重挥下。
丁斯润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扑过去,奋力用手推开那把即将切下的刀。
那把对她来说,大得吓人的切肉刀。
刀锋划过她的手心,一瞬间便深深割破皮肉。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冒出,顺着她白皙的手腕向下滴落,掉在地面上,融进了泛着彩色油光的污水里。
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她的眼像是决堤的坝,那些滚烫的泪水快要将她淹没了。
下一秒,那刀锋调转了方向,直直向她砍来。
丁斯润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死死盯住那还沾着她的血的切肉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最坏的决心。
然而,意料之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那柄刀没有砍进她的脸,也没有再伤害到她的什么部位,只是被横空伸来的另外几只手夺走了。
丁斯润愣愣地瘫坐在地上,有些呆滞地看向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
有屠夫打扮的大叔,有戴着金灿灿首饰的大妈,还有学生模样的青年……他们协力将那精神恍惚的胖子制服在地上,用难以掩饰的发颤的声音大声警告他。
丁斯润受了惊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才重新跳动起来。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连目光都难以聚焦,只是远远地投出去。
她突然在人群中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丁斯润努力眨了一下眼,再看过去时,终于将那人认清。
人群之后,秦淮僵直地站在那里,满面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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