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以为,那曹操,如何?”
薄唇依然微微翘着,斜飞着的眉下,一双眼深邃的似能洞察人心。
孙瑜只是步步逼近了过去。
“我只是觉得那曹操本应是个聪明人。”
他行至塌边,利落的反手扯落了系的一丝不苟的腰带。宽袍散开,小麦色的胸膛便随着他的移动若隐若现。
他凝视着他的眼,一瞬不瞬。
他挑起他的下巴,从上至下望着他。开口,语气中的不羁与锋利未加掩饰。
“……怎么和某些将军一样,就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应当做些什么呢。”
接着,他掐住他的下颌,咬上了他的唇。
两人仅剩的衣物都已丢到了一边。
大半年没见,孙瑜已经想惨了面前这人。
他将他扶坐在自己身上,用唇舌撕咬他胸前那早已微红挺立的乳首。听着那人来不及咽下的呻吟溢出唇角,一声重似一声的喘息,告诉他怀中人亦同样焦急。
他握住他的分身,准备将他送上极乐的巅峰。
那人望着他,环在他肩上的手愈发用力,腰肢已经有了动作。
一切的因素,都使得他握住他要命地方的手,动的更快。
忽然,一阵清晰的扣门声响起。
“禀大都督,诸葛瑾,张昭求见。”
浑身的燥热冷下来。
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不论被谁打断,心情都是极为不佳的。
“妈的!”
因此,在周瑜听到这声响亮的骂人话时,丝毫不觉得意外。
其实他倒也是很不爽的。
只得叹了一口气,取过衣物披上,随手将发挽了一个髻。
“将军,瑜很快便回。”
孙瑜目视着那现在本该躺在床上的人衣袂带风的走了出去。
好死不死非要在这个时候拜会……
重重坐回榻上,低头苦笑着看了看还很有精神的东西。
唉,兄弟,想咱俩做主公的时候,哪受得到这份闲气。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周瑜总算是转回了来。
面上却是些忧虑之色。
“何事?”
孙瑜本不想再谈公事,却还是问了。
“无事,不过还是那曹孟德。老臣们主降者甚重,这是来此寻同盟呢。”
他只是皱了皱眉,便停了话头,扯住孙瑜复又躺了下去。
“别废话了。”
那双修长有力的腿缠上来的时候,孙瑜的感觉立刻回来了。
再次赤裸相对,孙瑜发现那人的分身却还是坚挺的立着。
不由得有些想要偷笑。
这副样子出去面见那些老臣,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重新将微热的手心贴上那物,有力的捋动,不多时,便觉那人在怀中一阵颤抖,白色的液体喷了很远。
强烈的视觉冲击自然使他变得更为亢奋。
近乎粗鲁的放平那人身体,探到身后密穴,便迫不及待的深入一指。
叩门声忽然再次响起。
“大都督,程普黄盖,韩当,祖茂求见。”
“咚”!
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响,周瑜的拳头砸在了塌旁的矮几上,震得那上面香炉都晃了几晃。
起初孙瑜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回过神,发现身下人几乎是将外袍甩在了身上,风一般的旋出门去时,才确认了他的愤怒程度。
外堂。
当四名老臣看到大都督衣冠不整,满面怒气的从内室中冲出来之时,本准备好了的说辞却都哽在了喉咙里。
更可怕的是,周瑜在冲着他们微笑。
“各位所来还是为曹军一事?”
半晌静默。
“大都督我们只是来禀报一下顺带请战大都督若是无暇不必顾忌我们请您三思末将告退。”
此番,周瑜回来的要更快了一些。
两个人却都没有什么情绪了。
看着那人颓丧的坐在了自己旁边,孙瑜也不禁也有些头痛了。
想要安慰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不急于这一时。”
说罢,将手伸出,覆在那人手上,描摹他掌心纹路。
“公瑾曾言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以为此生,永不再会拥有的来日方长。
周瑜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的吻上来,灵活的舌翻搅着他的口腔。
本以为彻底熄灭的情欲竟又有些升腾了。
对此人,从来都是这样。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小小的斗室内春光旖旎。
孙瑜眯着眼,看那人坐在自己腰上,有力的挺动,汗水随着他的脖颈,胸膛直流而下,沾着滑腻的肌肤,闪着光芒。
他轻轻浅浅的呻吟着,用眼神诉说着此刻的意乱情迷。
“大都督……”
迟疑的一句话从门外传来,接着叩门声应然而起。
“鲁肃……鲁子敬大人携客求见。”
孙瑜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只见塌旁的一个花瓶被立时丢出,砸在了门上。
那小厮的声音终于止了。
当周瑜第三次将衣裳穿戴整齐后,那个依然赤裸的躺在榻上的人缓缓的说了一句。
“公瑾……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恨曹操。”
另一个已经下了地的人亦轻轻道。
“此番,他若敢来,见一个杀一个。”
接着,孙瑜见他深深吸了口气。
“一个不留。”
第二十二章 飞蛾
诸葛孔明初次见到东吴的大都督之时,他正于案几上抚琴。
墨黑的发只是半束着,指下琴音叮咚,却是一曲《广陵散》。此曲难度颇大,几个泛音要求力度拿捏的不重不缓,否则便会有滞涩之感。
只是这曲被他一番演绎,却是刚好,连贯磅礴不说,倒似因奏曲之人心绪平静,使得琴音亦舒缓了很多,淡了这曲中原有的杀伐气。
人道“周郎顾曲”,原倒是未曾在意,今日一见,个中滋味是亲身领略了。
不禁对面前人的尊敬又添了几重。
当即正了正冠袍,也不待鲁肃引荐,便持扇躬身一礼——
“刘豫州帐下诸葛亮,求见大都督。”
周瑜的琴音止了。
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凤目便盯着自己。
挺鼻薄唇,象征着他的坚忍。瘦削却棱角分明的轮廓去了几分女子气,面色虽苍白了些,却隐隐从颊边透出一丝红来,映的他更是顾盼生辉。
周郎之美,冠盖江东。
孔明一时竟有些恍惚。
周瑜的眉毛却微微纵了起来。
鲁肃见了此情此景,忙笑道:
“几日不见,公瑾气色倒是愈发好了,”一边执了孔明的手,拉他到旁侧的客位上坐下,一边略略躬身,对周瑜一礼——
“深夜造访,公瑾勿怪啊。”
周瑜的脾性他最是清楚,看他今日状况,怕是刚为什么事动过气,还是谨慎些为妙。
“子敬无需拘礼。诸葛先生远涉江东,可还是为了曹军一事?”
周瑜亦不拖沓,直接切入了正题。
方才他与那内室中人几次三番的被打断,内火未散,只得依靠抚琴平复一下心绪,却见这前来叨扰的外客死盯着自己,不禁又有些光火。幸而鲁肃打了圆场,他自然也想早点结束这会面。
抗与不抗,降与不降,他心中自早已有了打算,普天之下,他只在乎一人之想法,他人的,又何须赘言。
孔明见他如此爽快,料想自己也不必拐弯抹角,亦直接道:
“亮见江东上下,均有意归降,不知将军何意?”
周瑜却已倒了杯清茶与自己,他缓缓的晃动着手中茶水,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足下何意?”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鲁肃却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果见孔明轻轻摇了摇羽扇,慢慢道——
“亮听闻江东有美女二乔,若都督有心归顺,不如力劝你家主公将此二女献出,以保江东之安,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语毕,他紧紧盯着周瑜,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素闻江东周公瑾性情刚烈,此番被自己一激。怕是本有动摇,也能一心抗曹了。
“这……你这……”
鲁肃却已惶惶然离了席,先面向周瑜抱拳一礼,却又回头指着孔明,面上一片为难之色。
“孔明你怎能胡言!……你有所不知,这江东二乔……早已,早已是先主公与公瑾的发妻了,你怎能……”
孔明脸上自然立时现出一副大为悔愧的表情。
他正欲起身道歉赔礼,周瑜却伸出一只手,示意不必了。
那风神俊朗的人将目光从茶杯上挪开,挪到了孔明脸上。
玩味的表情就如此浮现,却还似带了一丝诚恳。
“先生何必想此法激怒于我。”
视而不见孔明脸上隐现的尴尬,他淡淡的续道。
“劝我将孙家江山放在女人的肩膀上,却不知先生此来,置孙吴究竟于何地呢?”
孔明此刻方才知道,他小看了眼前这人。
有了这人,自己前番的许多担心均为多余。
这孙吴,有如此的领帅,便够了实力与北方曹家分庭抗礼。
“哈哈。”
将本遮住面的羽扇放下,目光再也不闪不避,望着面前这人。
“那容亮再问一次,都督对此事,究竟……何意?”
语句末尾咬了重音,连鲁肃也能听出这语气中的不可推拒。
周瑜却还是淡淡的。
接着他忽然笑了。笑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眯了起来。教人看去,自觉春风拂面。
他就如此微笑着,轻轻说——
“操来,自送死尔。”
直至客人已去,周瑜已径自入了内室的门,躲在屏风后偷听的人才似乎有些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