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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鱼七彩)


“重要吗?魔教所有的长老们都随着千机岛一起消失了,剩下的虾兵蟹将不足为惧,日后只管无脑缉拿就好了,何必这般多虑伤脑子。”
宋祁韫紧皱的眉头难以舒展,“可魔教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在。”
沈惟慕:“谁?”
“新教主。”

第128章
宋祁韫说完就观察沈惟慕的反应,发现沈惟慕竟堂而皇之地将一块香炸五花肉塞进了嘴里。
今早村长家杀猪,他帮忙炸了些五花肉,白开霁趁机包了一包带走。他定然将那包香炸五花肉揣进怀里了,刚才喂沈惟慕吃粥的时候,被沈惟慕顺手“偷”走了。
“你不能吃这个。”宋祁韫朝沈惟慕伸手,令他交出那包香炸五花肉。
沈惟慕眨着水润的黑眸,无辜地看向宋祁韫:“我就拿了一片。”
宋祁韫理解为沈惟慕刚才只从白开霁那里偷了一片,这一片既然已经吃到他嘴里吐不出来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下不为例。”
等宋祁韫走后,沈惟慕淡然地从被窝里掏出一包香炸五花肉,兴冲冲地吃起来。
宋祁韫做的清淡菜虽然好吃,但架不住天天吃,口味单一,让人难免觉得寡淡。论香必须是油炸的肉最好吃,让人欲罢不能。
白开霁发现怀里那包五花肉没有后,第一时间来找沈惟慕,便闻到了房中残留的淡淡肉香味儿。
“若说出去,你肯定会挨骂。”沈惟慕建议白开霁最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开霁踌躇半晌,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告诉尉迟枫,以免沈惟慕的身体出什么差池。
在寻尉迟枫的路上,白开霁遇到了宋祁韫,被宋祁韫拦住了去路。
“明知他贪嘴,你还带那等诱人的吃食去他屋里。这次幸好他只吃了一片,否则定不饶你。”
宋祁韫说罢,横了一眼白开霁才走。
白开霁:“???”一片?明明是一包!
幸亏他没主动坦白,吃一片都惹得老大这么生气地警告他,若被知道沈惟慕吃了整整一包,岂不是会扒了他的皮?
白开霁谁也不敢说了,忐忑地守在沈惟慕身边,只希望他别因为吃了他的香炸五花肉而影响身体。
平静过了一夜后,见沈惟慕的精神比前一日似乎更好些,白开霁终于松了口气。
早上用药完,屋里只剩下沈惟慕和白开霁。
沈惟慕就对白开霁招手,白开霁赶紧凑过来,让沈惟慕有事就吩咐。
“我想吃香炸大鱿鱼和糖醋排骨。”
白开霁忙摇头表示不行,要等他身体好了才能吃。
沈惟慕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盯得白开霁不敢直视他,偏头躲闪他的眼神儿。
“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
“我伤得很重,武功尽废,没几天活头了。”沈惟慕声音轻轻的,眼睫半垂,透着几分凄楚。
“不不不,你听错了,这不是真的——”
“还多亏了你忙活,弄来了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才吊住我一口气,续了我几天命。”沈惟慕接着道。
白开霁住嘴了,沈惟慕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他再强行解释也没用。
白开霁红着眼眶,轻轻握住沈惟慕的手,劝他放宽心,不要多想。
“尉迟先生的医术很厉害的,老大还托人去求两位有名的神医来为你医治,你福大命大,一定会痊愈的。”
沈惟慕苦笑一声,“你当清楚你这话不过是在安慰我,我这身子很可能朝不保夕。”
白开霁愧疚地垂下眼眸。
“我都要死了,难道还不能吃两口自己想吃的东西?你知道我有多嗜吃,这点愿望还不能满足我吗?”沈惟慕声音轻轻的,却如蛊惑人心的魔音入了白开霁耳里。
白开霁不过犹豫片刻,便立马眼含泪地表示,他一定为沈惟慕弄到他想吃的菜。
他兄弟只想在死之前吃点好的,这愿望他一定要满足!
半个时辰后,沈惟慕如愿以偿地吃到了香炸大鱿鱼和糖醋排骨,然后他接着跟白开霁点了下午的菜以及空闲时间吃的小零食。
但凡白开霁表现出一丝犹豫,沈惟慕就装虚弱卖惨,感慨自己快死了就只有这点需求却还得不到满足。白开霁马上缴械投降,应允沈惟慕的所有需求。
如此安静过去了三日,沈惟慕每天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美味佳肴。
为了避免被宋祁韫等人发现,沈惟慕装作自己无法接受武功尽废的事实,只要求自己一个人呆着,或只允许白开霁一人进屋。
第四日晌午,沈惟慕吃着香喷喷的烤山鸡时,被突然闯进来的宋祁韫抓个正着。
宋祁韫凝眸质问白开霁:“怪不得你这两日频频点菜,点的都是沈二三曾经爱吃的菜,且还不愿与我们同一桌吃饭。”
白开霁差点立刻滑跪给宋祁韫道歉,幸亏他好兄弟能顶事儿,先一步跟宋祁韫对上了。
“你不用怪他,是我威胁他的。我都要死了,就想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等到了阴曹地府,我不至于做个饿死鬼,也不至于留有遗憾。听说鬼只能记住自己死前的记忆,若真如此,我还能不时地回味你做的佳肴了。”
沈惟慕用同样“死前心愿”的招数对付宋祁韫,这招数虽然老套,但很有效。他又成功说服了一个!
此后,煎炒油炸的菜沈惟慕都可以吃,但辛辣是底线,尉迟枫和宋祁韫都不允许沈惟慕碰,说是刺激性食物实在不利于沈惟慕的身体恢复。
尽管沈惟慕痊愈之路很漫长,甚至可以说渺茫,但大家都希望沈惟慕能恢复健康。
“我瞧他这几日进食的状况良好,人也算精神,是不是有痊愈的希望?”宋祁韫在尉迟枫把脉之后,悄声询问。
尉迟枫缓缓叹了口气:“脉象情况依旧不乐观,但他的胃口确实好。倒奇了怪了,正常人若如他这般脏腑内伤,该是受不住他这样大鱼大肉地吃,他却可以。”
“天生的饕餮。”宋祁韫也想不到什么其它理由来解释,“从前他的饭量就与我们不同,想必是他的脾胃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悍许多。”
尉迟枫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儿,千人千样,各有千秋。”
大家在大桃村继续驻留了几日后,宋祁韫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催他尽快回京复命。
沈玉章在得知沈惟慕伤重的消息后也来了信,没有大家预料中的愤怒和斥责,只交代大家辛苦了,不必特意留守照顾沈惟慕,尽可以办自己的事去,他已经安排好人手来接管沈惟慕了。
大家看到这封信后心里都不是滋味,本以为沈府尹会骂他们几句,没想到他宽宏大度,半句抱怨都没有。满京城人谁不知,沈惟慕可是他最疼爱的幼子!
宋祁韫有官命在身,的确不能在这地方久留,尉迟枫便提议他们先回去复命,他留下来陪着沈惟慕。
沈惟慕一听厨子走了,岂会同意,马上表示他要跟着一同回京。
“你身子伤重,不宜车马劳顿。”
“坐船可以。”沈惟慕思路清晰。
“这主意好,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他们与沈玉章派来的人汇合,安排了大船停靠在大桃村的码头上,坐船返回京城。
半月后,船靠近了京城码头,沈玉章和郑成梁亲自到码头迎接,查看沈惟慕的伤情。
沈玉章玉面清冷地上传,双目红肿地下船,带着一群人小心稳妥地将沈惟慕带回了沈府。
早有各方神医和宫中的太医圣手等候在沈府,共同为沈惟慕诊治。
起初几日,神医和太医圣手们都悄悄叹气,连连摇头,感慨沈小公子的希望不大了。
沈玉章日日面对,日日听大夫们说这些话,便日日心如刀绞,偷偷地哭。尽管他时常用煮鸡蛋敷眼,来试图掩盖他哭肿的眼睛,沈惟慕还是轻易察觉到了他的情况。沈惟慕便控制脉象,让大夫们的诊断不至于太吓人。
实际他的身体脉象依旧很“破烂”,但于他而言不算什么问题。只需要功法运转到了足够的时间,便能自行恢复。
当沈玉章从神医们口中听说沈惟慕有希望了,眼睛终于不再红肿,他主动和皇帝请命,欲与大理寺联手共同铲除清月教余孽。
赵不行和康安云听说这消息后,急忙来求沈惟慕。
“教主,我二人虽不知千机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教主在,清月教不可灭啊!”
赵不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长老们都死在了千机岛,尤其是八长老多变,他那么厉害,武功高深又狡猾多变,怎么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请教主慎重决断,岂知千机岛之事不是又一场考验?”
那场天灾除了仙魔没人能活下来。
沈惟慕嗤笑质问赵不行:“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你的旧主人死吧?”
“属下不敢,属下的主人只有教主,但是——”
赵不行心有不甘,他跪在地上斗胆跟沈惟慕讲了心里话。
“清月教苦心经营多年就这样没了,教主身为老教主的独子,清月教的唯一传承,却不做任何挽回,恐怕会寒了属下和众人的心啊!”
“清月教作恶多年,早是江湖毒瘤,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敢把手伸到朝廷,扯到国舅身上,便注定会自取灭亡。这是大势所趋,你以为凭我一人之力便可力挽狂澜?
我这个教主,不过白担个名头,这些年清月教上下事宜何曾受我指挥过?如今清月教将亡,你们倒想起我来了,想让我负责,真敢想啊。”
宋祁韫将啃干净的鸡腿骨敲在赵不行的脑袋上,“你算什么东西,寒了你和教众的心,又如何?”
赵不行跪在地上,暗暗攥紧拳头,羞愤地红了脸。
“既然你觉得清月教教主的名头如此重要,也理当担责,那从今天起清月教教主就是你了,你大可以现在就走,打出一番天地给我瞧。”
“属下不敢。”赵不行再度磕头。
康安云见状,几度欲言又止,随即也跟着跪下了。
他不明白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公子为何对清月教一点感情没有。老教主可是他的父亲,清月教是他的根啊!
从前清月教确实有一些人不服管,来频频挑衅公子,确实都该死。但肃清这些人后,公子便可以掌权清月教,创造自己的天下了。
康安云始终想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放弃这一切?仅因为清月教惹了众怒,会被朝廷讨伐吗?不,公子绝不是这种遇到点困难就被打倒的人,凭公子的才智完全可以解决这一切。
公子定然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放弃了斗志。他打算自生自灭,随波逐流,不管尘世间的一切了。
这种情况在一些重病的病人身上很常见,康安云觉得向来话少的自己在这一刻很有必要好好鼓励公子。
“属下等只认公子是教主,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公子请放心,所有的麻烦和苦难都只是暂时的,公子慢慢调养身体定会痊愈。属下等会为公子赴汤蹈火解决一切阻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接下来应对朝廷剿灭的事儿就交给属下和赵不行来办。属下以性命作保,定会为公子保全清月教的主力!”
康安云说到激情之处时,声音慷慨激昂,铿锵嘹亮。
门突然被踢开,宋祁韫等人站在门外,满面阴沉地看着他们。

赵不行和康安云在见到宋祁韫的那一刻,立刻去观察沈惟慕的态度。
他们跟在沈惟慕身边与大理寺打交道已久,早就料想过有一天身份可能会暴露。
公子的态度决定了他们的态度,是对打还是逃跑,他们全看沈惟慕的意思。
“二三,我没听错吧?你、你是清月教教主?”陆阳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沈惟慕。
“这怎么可能,二三肯定知道我们要来,故意在跟我们开玩笑吧?”白开霁懵了一会儿,讪讪地笑了下,转头不确定地问宋祁韫,“老大,我说的对吧?”
宋祁韫没回应,只静默地凝视沈惟慕,等他的解释,也在观察他的反应。
现在的情形,非一两句简单的解释就能糊弄过去。
从前他对沈惟慕曾存有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怀疑,这一刻都在他脑海里都化成一缕缕丝缠绕起来,越缠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疑团滚了出来,狠狠撞在他心口上。
宋祁韫不确定沈惟慕一定是清月教教主,但假设沈惟慕是清月教教主,再反推过去所有的疑点,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尉迟枫与宋祁韫的态度一样,都面容严肃地看着沈惟慕,等待他的解释。既然那话是从沈惟慕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口中说出,不管玩笑与否,他们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都不想相信与他们并肩共事、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竟是江湖司一直直以来最想缉拿和绞杀的头号江湖大魔头。
这一时刻,屋里的气氛像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和陆阳都看着沈惟慕,等他的解释。
康安云和赵不行也看着沈惟慕,等他的态度。
沈惟慕敛着眸,轻轻吸了下鼻子,然后抬眸,目光越过众人对他剑拔弩张的注视,直直地落在白开霁手提的食盒上。
食盒里飘出的若有似无的香气,勾得沈惟慕漆黑水润的眸子闪闪发亮。
“你们带了荷叶糯米鸡和五珍脍?”
众人:“……”
现在是谈食物的时候吗?不过食盒里的菜还真被他猜对了!
尉迟枫温和笑问沈惟慕:“这会儿还只想着吃呢,你就不怕我们真以为你是清月教教主?一刀了结了你?”
尉迟枫在潜意识里认为,能在这种时候从容想吃食的沈惟慕,不可能是清月教教主。
白开霁和尉迟枫也都跟着笑了,他们的想法跟尉迟枫一样。
或许早有沈府的人提前通报了,沈惟慕和康安云故意跟他们开玩笑。
宋祁韫却不这样认为,沈惟慕行事从容胆大,非凡俗之辈。他即便是清月教教主,此刻也会有这样的从容淡定。
宋祁韫与沈惟慕相视,目光如衡量谎言的尺,牢牢禁锢在沈惟慕的双瞳上。
“我不是清月教教主,你们也不可能了结我。”
沈惟慕的意思,他不死不灭,不可能被他们一刀杀死。
但这话在尉迟枫等人听来却是沈惟慕内心赤诚,愿意相信兄弟们信任他,这反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之前还在怀疑他。
宋祁韫在听到沈惟慕的回答后,略略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沈惟慕刚才没有说谎。
“我猜对了,沈家早有人提前通报了,二三在故意做戏吓咱们呢。”
白开霁哈哈乐,去拍了下沈惟慕的肩膀,怪他不该开这种玩笑吓大家。
宋祁韫却笑不出来,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需要解释,正当宋祁韫要一一质询沈惟慕的时候,沈惟慕又开口了。
“我刚把清月教教主之位传给赵不行了。”
此话一出,室内一阵寂静。
被点名的赵不行如芒在背,冒了一脑门子冷汗。他想辩解,却又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辩解他是否接替教主之位没有意义,终归对方知道了他们清月教的身份,肯定会对付他们。
赵不行的手慢慢放在腰间挎刀上,随时准备应战。
白开霁和陆阳瞧见赵不行的动作,自然懂他的意图,也都摸向了他们各自佩戴的刀剑。
剑拔弩张的气氛再度回归。
尉迟枫吃惊地问:“也就是说,在今天以前,你一直都是清月教教主?”
沈惟慕点头,目光落在食盒上,琢磨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吃上菜。
白开霁和陆阳在听到这句话后,同时抽刀,与随后举刀的赵不行和康安云形成了对阵之势。
“真没想到你竟是清月教教主!把我们骗得好苦!”
“拿我们当猴耍儿很有意思吗?”
白开霁和陆阳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先后对沈惟慕发出诘问。
他们面上刚强,实则心里都十分难受,他们宁愿承受被敌人杀死的痛,也不愿被兄弟背叛。
这段日子,他们兄弟一直掏心掏肺地对待沈惟慕,把他当珍宝一样呵护,岂料到头来竟是个笑话,是个谎言!
“我不骗人,也不屑耍猴,你们俩还是少动脑子为好。”
食盒被白开霁粗暴地丢在地上。沈惟慕担心五珍脍的汤会洒出来,连带着对白开霁和陆阳的语气也不友善了。
“你什么意思?骂我们蠢?”白开霁本就愤怒沈惟慕骗他们,如今再听他阴阳怪气对他说话,更恼怒了。
他剑指沈惟慕,痛心疾首。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跟他废什么话,从前的兄弟情义不过是伪装,当不得真,做不得数,别走心。”陆阳护在白开霁身边,提醒他最好及时剥离掉多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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