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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高岭花失败后(昭昭宵宵)


炭炭变成了一只粉扑扑的大黑虎,猛地向前跳到中央,一声冲天的虎啸,一爪下去,惊呆了面前这群一晚上只伤不死的八方域人。
季云琅看向从刚才起就阴沉着脸站在后方的萨孤蛮,提了提剑,攻向他。
萨孤蛮早就想跟他一战,见他攻来,举起兵器迎击。
从前忌惮着骨龙,萨孤蛮没机会杀他,现在大好时机,萨孤蛮莽着劲儿想要他的命。
季云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江昼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大混战的场面,炭炭和季云琅都杀出了满身的血,而他们对抗的,是江昼亲自从八方域放出来,又指定到蓬莱岛上的那批人。
季云琅一边对战萨孤蛮,一边被四五个八方域人围攻,已然不敌,左右两侧的人借机制住了他,下一瞬,就见萨孤蛮高扬起兵器,狠狠斩向了他的脑袋。
江昼拔刀扔去,挡住萨孤蛮的袭击,一跃跳到战场中央,接刀斩掉了萨孤蛮一只手臂。
以此同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响动,季云琅挣脱束缚,抹了左右两人的脖子,似乎是闻到了锁灵链的气息,他皱了皱眉,看向前方,眼神空洞,茫然道:“师尊?”
正对上他的视线,江昼瞳孔骤缩,季云琅脸部上方,双眼位置横亘了一道深重的血痕,鲜血顺着脸流淌而下,暗紫的眼底洇了一片血红。
季云琅被毁了脸,也毁了眼,他看不见了。
所以对着胡夜的脸,叫了师尊。
季云琅闻出锁灵链的气息,确定了是他,突然松手扔了剑,向前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身后有人见他丢了剑,立刻要攻来,被飞跃来的黑虎一爪拍到了地上。
江昼不回头,提刀向后一扔,刚刚捂着胳膊躲远的萨孤蛮脑袋瞬间被砍掉,咕噜噜落了地。
江昼没去捡刀,揽上季云琅的腰飞身离开战场,季云琅伤口的血已经全流到他衣服上,浸透布料,黏上肌肤。
“师尊,”季云琅紧抱着他,问,“我们去哪儿?”
江昼不出声,回应季云琅的只有耳边的风声和明显急促、慌张的呼吸声。
江昼不知道去哪儿,他的脑子已经思考不了这些了。
季云琅说:“回家吧。”
江昼朝家的方向去,季云琅全身都是伤,每个伤口都在流血,家里有药,有床,他要给季云琅包扎,喂他喝药。
然而等他带着季云琅赶到家,看到的只有破损的大门和被洗劫一空的宅院,开满花的树被砍成半截倒在地上,他给季云琅做的秋千被劈得稀烂,所有的门窗都被砸坏,房间里面空空荡荡,连个茶杯都没留下。
院子的正中央,斜摔着他用来插花的那个花瓶,季云琅给他送的那枝花离开水已经枯萎了,被一把八方域最常见的兵器狠狠穿透,扎进地里。
那把兵器直直立在院中央,恶毒又嚣张地宣告着胜利。
他一直不出声,季云琅问:“怎么了?”
然后从他怀里出来,看不见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启步要往院里走,“到家了吗?”
江昼抓住他的手腕,又把他带回了怀里。
季云琅不解,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再从他怀里挣开了,脑袋搭在他肩头,用很虚弱的声音说:“身上很疼,我想躺一下,师尊,我们不进家门吗?”
听江昼不出声,季云琅又自顾自地把脸埋到他颈窝,开口给他道歉。
“你让我在家等,我没有,让我去劫亲,我也没劫成,云家突然多了很多守卫,我藏不下去了,只能下山,刚下山就碰到了那群八方域人,萨孤蛮早就想杀我了,我和炭炭脱不开身,跟他们打了很久……可是我明明守住通道了,他们怎么会全跑出来呢?”
听耳边江昼的呼吸重了,季云琅停了一下,突然猛咳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全浇到了江昼身上,捂着胸口痛苦道:“师尊,我……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让我做什么都……咳咳……做不好,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要是再也看不见了,你还要我吗?我……咳咳咳……”
他边说边咳血,江昼从现身开始就没有出声说过一句话,季云琅垂下眼,眼尾倏地落下两滴血泪,“师尊是不想理我了吗?我……咳咳……”
江昼终于有了动静,抬手抹掉他嘴角咳出的血,动作僵硬地给自己换了脸,变成师尊的模样,轻声说:“不回家了。”
声音在颤,擦血的手也在颤,江昼在究极的慌乱中连人带脑子彻底停住了。
季云琅每吐出一口血,那点鲜红就会落在他心口,一点一点染红他的眼睛,击溃他的神经。
等终于协调好了自己的肢体,江昼抱住他,呼吸很急,重复道:“不回家了。你还想,去哪儿?”
“……”
季云琅本来还想咳口大的,但是师尊突然抱他这一下抖得实在太厉害了,他不敢再往外吐血,生生压了回去,然后安抚似的拍了拍江昼的背。
季云琅感觉到了江昼的异样,他知道师尊很难受,在心疼他,他也同样心疼江昼,但还是开口,用伤后极其虚弱的声音说:“身上很疼,师尊,为什么不回家了?我想回家。”
他坚持问了,江昼就要答,先是模棱两可地说:“回家,没用,要给你治伤。”
“回家不能治伤吗?家里什么都有,你会把我治好的。”
“没有,”江昼说,“家里什么,都没了。”
“什么意思?”季云琅问。
江昼:“家,被人搬空,全砸了。”
“是那群八方域人干的?”
“嗯。”
季云琅垂下眼,不再追问。
江昼带他转了个身,要往别处去,想避开他的伤口抱起来他,却对着满身的血痕无从下手。
江昼正拼命从自己早就变得恍惚的脑子里想办法,就见季云琅抬了眼,眼眶红红的,眼角流出血泪,目无焦距地望向他的眼睛,自责道:“我没有看好那群人,让他们来了仙洲,还毁了和你的家,师尊,你不要生气,也别因为这个离开我,我会再找一个新家……我……咳咳……我也会想办法看好他们,不让他们再来仙洲……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咳血,语无伦次地哄着江昼,向他保证着未来,仿佛生怕江昼因为这个而厌弃他、离开他。
最后抬起那双湿红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都怪我。”
江昼瞳孔剧烈收缩,脑袋在那个瞬间“轰”得一声炸了开,强烈的心虚感笼罩住他,身体怔然站在原地,眼却不受控制地偏开,想要去躲季云琅的视线。
即便他知道,季云琅已经看不见他了。

季云琅失血过多,有些晕,又靠回到江昼身上。
他没有完全失明,但也差不多了,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的影,毕竟跟萨孤蛮打架那几下都是真砍,眼上这道伤,他是迎面对上的。
季云琅看不清江昼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因此他叹了口气,抱住江昼的腰主动开口道:“师尊,找个地方,给我治治伤。”
“好。”江昼很快回应了他,但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儿,还是季云琅给他报了一个地址,说:“仙洲有个地方,叫梅庐,里面住了不少医修,师尊知道吗?”
江昼:“不知道。”
他只在清霄门结识过几个医修,那是因为季云琅小时候打架偶尔受重伤,江昼给他喂药喂不好,只能去找别人。
“那过去吧。”季云琅说。
江昼还是想抱起他,季云琅笑了笑说:“不用,我能站稳。”
其实他站不稳,不然也不会整个人靠到江昼身上就起不来,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手背软软的,被一个毛绒绒的大脑袋蹭了蹭。
炭炭回来了,背着一刀双剑一共三把兵器送到江昼手里,江昼收起兵器,抱起季云琅,坐上了黑虎的背,然后拍拍它的脑袋,指了个方向。
黑虎“喵喵”一声,狂奔而去,背上两人稳稳当当地坐着,季云琅侧身靠在江昼怀里,想睡了,闭上眼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炭炭不是小猫。”
“嗯。”
江昼见他困了,从乾坤袋里掏出软绵绵的垫子给他枕到脑后,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睡吧。”
“……”
季云琅觉得江昼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能再绕弯,于是他主动开口道:“师尊,我要是现在睡了,会不会醒不过来?”
他不说,江昼没意识,说了,才终于开始怕,抽掉垫子,收好,“那你,别睡了。”
季云琅笑:“好啊,那你亲我,亲了我就不睡。”
江昼皱了皱眉,没动。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亲?
他没反应,也不来亲,季云琅呼吸重了几分,脑袋一歪,又昏昏欲睡:“好困……”
接着就感觉有发丝垂落在脸边,江昼低下头,碰上了他的唇。
季云琅满意了,仰头去回吻,微张开嘴,一只手臂勾上他的脖颈把他往下拉。
江昼怕亲得狠了他喘不过气,不敢太凶,季云琅却和他越挨越近,刚才虚弱到只能躺下的身体一点点坐了起来,变成了双臂环抱住他,吻得急了,肢体动作也大,身上已经凝固的伤又开始往外渗血,江昼鼻间除了季云琅的气息外就是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血腥气。
季云琅一定很疼,他想,疼成这样了,都还能有反应,真是年轻的小徒弟。
放在平时,江昼会好好和他亲热一番,但是现在徒弟这么热情,他却兴致全无,在季云琅的手要往他衣服里探时,江昼出手阻挡,然后结束了这个突然变激烈的吻。
季云琅微微喘息着,抱紧他不愿意松开,不让亲嘴唇了,就吻他的耳朵,“师尊,我好想你……从今天开始,我一天也不会和你分开。”
季云琅搂紧他,半个身子压上了他的腿,看不清,只能从江昼的脸颊开始吻,顺着寻到了唇,湿湿热热的,又碰在一起,轻轻蹭了几下,季云琅声音很柔,说出的话却让江昼微微睁大了眼。
“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和你亲,一天没亲,”他说,“我就去死。”
江昼抱住他,当即回道:“有时候,不在一起,亲不到。”
季云琅吻他的动作一顿,霎时冷了脸,推开他,变出自己的乾坤袋往他怀里倾倒。
噼里啪啦一顿响后,江昼眼前多出了大小不一的刀具绳索、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五颜六色的小瓷瓶、奇怪的药粉、长满倒刺的长鞭、微型的狼牙棒……不少触目惊心的刑具过后,倒出来一盏叶子做成的灯,小叶笼中依然闪烁着幽绿的萤火光芒。
季云琅看不清,以为自己倒出的全是能杀人的东西,随手捡起一个威胁江昼:“师尊,看见了吗?我要是想死,随时都能。从现在起,我每天都等你来亲,一天不亲,我立即死。”
江昼感觉徒弟是因为失血过多,刚才亲得厉害,又缺了氧,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他很后悔,刚才不该和季云琅那样大亲特亲,亲一小下就可以了,徒弟拎不清,他当师尊的也拎不清吗?
他拿下季云琅手里那个毫无威慑力的、亮晶晶的小叶笼,接过他的乾坤袋,把倒出来的东西一个一个装回去,身体前倾碰了碰他的唇,抛开脑子里的一切想法,哄道:“那每天都亲,你别死。”
季云琅笑了,弯起的嘴角都甜甜的,说:“好。”
江昼看着他弯起的嘴角,觉得可爱,像小孩子,紧接着又向上看到他脸上的伤,向下看到他身上的血,不觉得可爱了,心里很难受,小孩子才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季云琅一定很疼。
炭炭急速往梅庐的方向赶,路上江昼只能从两人的乾坤袋里翻,翻出些药品绷带之类的东西,先给季云琅简单处理伤口。
大部分药品都是从季云琅乾坤袋里翻出来的,江昼托着他一只手臂,边给他上药边问:“你经常,带这么多药出门?”
“对啊,我从小就天天伤,天天需要用药,师尊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江昼被他全身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弄得心疼不已,注意力全在伤口上,边撒药边随口回道,“你爱打架。”
季云琅突然挣脱手臂,打掉了他手里的药,阴着脸问:“什么意思?师尊说这话,是觉得都是我的错?小时候在清霄门他们骂我,我才打架,后来在八方域,他们要杀我,我才会接着打,比起责怪我,师尊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
药粉洒落,全落到了炭炭的绒毛上,炭炭痒,小幅度抖了抖身体,带得伤重的季云琅一个没坐稳,还沉着脸骂他呢,下一刻就扑进了他怀里。
江昼顺势搂抱住他,在他要接着骂之前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云琅冷笑,要从他怀里出来,手刚抵上他胸膛,就听江昼开口,“当年,送你去八方域。”
季云琅一怔,瞬间不动了,呼吸都缓下来,生怕听不清江昼接下来要说什么。
然后就没声音了。
他等不及了,问:“什么?”
江昼还不出声。
季云琅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一字一顿清晰地问:“当年送我去八方域,然后呢?师尊想说什么?”
又等了很久,仍旧没声音。
季云琅刚热了一点的心慢慢凉了下来,他不需要江昼说别的,他只要江昼哄他,跟他道歉,说当年虽然那么做了,但是师尊还是爱你的,心疼你的,只要江昼说了,他就能完全把心里这个坎儿过去。
他爱江昼,江昼想让他做什么都行,但是江昼不能对他冷漠、对把他送到八方域受苦这件事无所谓。
江昼到底懂不懂?
心彻底凉了,他冷着脸,用了力,要推开江昼,手却突然被握住,有温热的指尖点上了他掌心,一笔一划,痒痒的。
江昼给他写了三个字:等一下。
季云琅动作一顿,没从他怀里出去,说不出为什么,心口向外,又散发出了融融的暖意。
江昼是在哄他,知道他等得不耐烦了,主动来安抚他。
这也让他注意到另一个从没细想过的事情。
胡夜,是不太会说话的。
他原先只当是江昼为了伪装,故意给“胡夜”这个身份一个奇怪的特征,可今天,江昼从看到他满身的伤开始,整个人就陷入了明显的慌乱中,脑子更笨了,动作也不协调,甚至连出口的话都不加修饰,让那些停顿方式奇怪的字全都一个个蹦了出来。
所以胡夜不是装的,江昼也不太会说话?
他脑子想着事,一直沉默,江昼好像很怕他细想下去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急忙从乾坤袋里掏出糖来,喂了他一颗,然后季云琅就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吃这个。”
江昼说不出话,就拍拍他的脑袋,继续拿出药来给他处理伤口。
等炭炭带他们到梅庐时,季云琅身上几乎所有的血都被止住了,只有眼睛上的伤江昼不敢动。
梅庐位于山郊野外,四处分布着很多房屋,再向前是远山广阔,脚下有溪水潺潺,季云琅呼吸到这里的新鲜空气,听到耳边的流水声,心情好了很多,问江昼:“师尊,你觉得这里好吗?”
江昼抱他下了虎背,没有闲心去赏四周的景,要先带他去找医修看伤。
季云琅说:“东面山脚,最有钱的那家,他家屋顶上有颗大珍珠。”
江昼抬眸去看,一众简朴的小木屋中,的确有一个建筑鹤立鸡群,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盖起窜天的高楼,楼顶尖还托着一颗巨大的明珠,像是由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纯白剔透,向外散着点点灵光,从外形来看,毫不亚于五大派里那些昂贵的宝器。
知道他看见了,季云琅笑,“他做那个大珍珠,一半的钱都是我出的。”
江昼本来没懂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带着季云琅到了那座建筑的门口,守门侍童一见到季云琅就像见到了一锭行走的金元宝,见他伤成这样,更是两眼放光,招呼来三五个人把他请进楼,自己连滚带爬跑进去找主人。
刚一进楼,就闻到空气中浅淡的药香,炭炭已经变成了小猫咪,站在江昼肩头,此刻正好奇地四处看,“喵喵”两声请示江昼之后跳了下去,哒哒哒跑去了别的地方。
这群人动作很麻利,带他们到了楼里最好的病房,让季云琅躺下后,好几个侍童进进出出为他端上药,熏上香,又有几人站到床边,动作熟练地要为他脱下衣服。
江昼不太情愿了,阻止他们说,“我来。”
面前的侍童是一群半大的少年,男孩女孩都有,听他这话,不约而同冷了脸,叉起腰,扬起脑袋,甚至嘴角撇下去的弧度、瞪人时眼睛睁大的范围都一样,异口同声道:“你懂医吗?把病人伤口撕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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