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兴奋了,又开始狂亲,亲得江昼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后撤两步,靠到墙上,仰起头,跟他亲个尽兴。
一墙之隔,偷偷跟过来看热闹的云姝和林霄:“……”
热闹没看上,倒听了不少亲嘴儿的声音,由深至浅由远极近,不同的音效代表着他们在用不同的方式亲,眼看声音越来越不对了,两人默默退出洞穴。
林霄:“很恩爱啊。”
云姝:“很幸福啊。”
云琅还是轻易被暴发户骗走了,虽然今天没能看上江仙师的热闹,但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
这两人快成亲了,她很快就能独享一整桌的满汉全席。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孩飞奔过来,掠过门口两人蹿进洞穴,喊道:“大哥!嫂嫂!那边打起来了!要死人了——!”
季云琅都挂在江昼身上吃到第二根手指了,闻言大喊一声:“别动!”
琥生倏地停在门口,焦急道:“快点,那边在揍人,咱们的人快把那几个仙洲人打死了!”
本来江昼听到打架就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弄着季云琅,现在又听到不是自己人挨揍,更无所谓了,亲了一下季云琅侧颈的咬痕,提枪就要上。
他刚才让季云琅亲迷糊了,小小徒弟,边亲还边告白,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心思都变成了甜甜的话,一点一点往师尊耳朵里送,还磨着师尊要他,想跟师尊亲热。
然而江昼刚准备好疼爱他,季云琅就松了力,从他身上跳下去,边穿衣服边往洞外走。
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跟他说,消失在拐角时,江昼只瞥见一截光/裸的腰。
这是丢下师尊,多管闲事去了。
刚被玩通透,湿润润的,就这么走了,也不嫌难受。
江昼也难受,在家里待了片刻,出门,寻了过去。
季云琅和琥生急匆匆走了,江昼出门后不紧不慢去找他。
路过花田时,看到刚长的小花,顺手揪下两朵,藏进了袖中。
到了地方,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树荫坐下,从袖里拿出小花来玩。
他这个视角可以看到前方已经不打了,现场丝毫不乱,甚至有些平静,季云琅正跟几个动手的八方域人在旁边谈话。
这时候是饭点,那群年轻的五大派弟子坐在餐桌前,每个人都埋头苦吃,沉默不语。
他们本来不需要吃饭,五大派的弟子个个懂辟谷,加上体力强劲,精力旺盛,江昼甚至想过,他们可不可以觉也不睡,抓紧干活,最好在离开八方域前把这片荒地开垦出来。
后来林霄阻止了他,说:“大哥你要么给他们个痛快,要么就正常对待他们,不要虐待。不然等他们回去了,你就会多出一大群结仇的仙门弟子。”
江昼不怕结仇,也不认为自己这样叫虐待,这群俘虏的能力在这儿摆着,他只是人尽其用。
后来还是没让他们不停干活,因为林霄抱着他的腿哭喊,求他别这么干。
“修仙的也是人啊大哥!我以前就是没日没夜给少爷们当跟班,天天不闭眼,咱们修仙是不会熬死,但是会累啊!你这样还不如全杀了呢!”
他喊得太厉害,江昼后来说:“算了。”
他虽然让这群人休息,却没说过让他们开饭,八方域食物不算多,他们再馋也别想吃。
可现在他们吃上了,也不知道谁授意的,反正江昼没说过。
季云琅跟那几个八方域人聊完,转身径直朝江昼走来。
江昼正低头,手里的小花突然被抽走,紧接着听见一声冷哼,季云琅站在他身前,捏着小花看。
“刚种下,这么小的花都偷摘,换了别人,高低得关进沙牢教育三五天。”
江昼伸手,揽了下他的腰,问:“我呢?”
“你嘛……”季云琅被他揽近,垂眼,笑了,“你是我相好,不关你,先亲个三五下看看诚意。”
江昼不给他看诚意,把他带到腿边,问:“你让他们吃的饭?”
“怎么可能,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季云琅靠在他身上,拿小花往他头发上扎,“况且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儿有机会安排他们?”
扎好了,季云琅拍拍他的小花脑袋,在他身边坐下,给他指指不远处几个八方域人。
“是那几个厨师,他们说,最近这群人对他们态度很好,还主动帮他们摘菜,送他们新衣服……说起这个,他们的乾坤袋,你没收?”
“不需要,他们跑不了。”
江昼没小花了,抓起他的手玩,“而且人太多,全收了,还得让他们来领,会乱。”
季云琅笑,“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没准备杀他们。”
他捏捏江昼的手,继续道:“那几个厨师看他们态度这么好,等收完新菜,就顺便做了他们的饭,喏,第一顿,正吃呢。”
江昼不满:“我没说过,可以给他们吃饭。”
“你也没说不可以啊。”
“……”
江昼不玩他的手了,把他扔开。
季云琅又牵上他,接着说:“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有几个仙洲人嫌弃,当着他们的面把饭倒进地里,摔碎碗,骂得很难听。”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像是故意的,本来是我们占理,但是这几个厨师没忍住,火气上来差点把人打死,现在吃饭这些弟子,我来的时候,都吓红了眼,还有人商量着要不要一起上。”
江昼:“哦。”
“这不是好事,江昼,”季云琅捧住他的脸,严肃道,“五大派的这群人,既然不杀,那迟早要放回去,发生这种事,你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会怎么说吗?”
“爱怎么说,怎么说,”江昼面无表情,“他们活该。”
“但现在神医那边隔几天就有人能恢复记忆,找到在仙洲的家,八方域里迟早有一批人要去仙洲住。”
“一旦这里的事传出去,仙洲人对他们有了偏见,他们在仙洲,会生活不下去。”
江昼起身。
季云琅问:“去哪儿?”
“全杀了。”
“……”
他太冲动了,季云琅把他拽回来,安抚道:“也没那么严重,想把八方域跟仙洲连通,这种事本来就是必经的,你总不能逼到眼前了还装没看见。”
江昼皱眉,手里已经提了刀,“是他们先找事。”
“对啊,”季云琅把他的刀接过来,“碰见挑事的,我们私下处理了,没人知道,这样最好。可今天众目睽睽,打得那么凶,就算我们有理,现在也变成没理了。”
“不需要那种东西,”江昼说,“直接杀。”
“要是一直在八方域,当然不需要,可你又不是不清楚,江昼,大家都在往仙洲走,既然这样,就该懂得最基本的为人处世,你这个当老大的,总不能这点事都不帮他们处理好。”
他这话一出,江昼更不高兴了,“关我什么事?”
季云琅笑了笑,拍拍他头上的小花,“别生气,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没责怪你。”
“这样,你先不用管,那群五大派的人交给我,不能让今天的事在他们脑子里定性,起码不能让他们觉得错在我们。”
江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擅长这个,嘴皮子溜得很。
他往季云琅腰上捏了一把,问:“你一个人?”
季云琅笑,“当然不是,还有林霄,被揍的那几人里有他从前的老仇人。”
“人呢?”
“剩着半条命,被他带走了。”
江昼说:“他带走,会杀。”
“不会,他又不是傻子,那几人现在不能死,不然就真成我们弄死的了。”
江昼坚持道:“弄死也不怕,之前战斗,没少杀他们的人。”
“你也说了,之前是战斗,现在已经不打架了,连五大派都开始跟我们其乐融融。”
季云琅捏了捏他的手,“想在仙洲生活,江昼,就得互相给面子。”
江昼从来不给人面子,也不喜欢徒弟跟自己谈的这些话,他又朝季云琅腰上拧了一把,趁季云琅呼痛,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糖,僵着脸说:
“你现在闭上嘴,云琅,不然,太像爹娘。”
被江昼说“像爹娘”,就是已经很让他烦了,季云琅含着糖来亲他,江昼本来推拒,后来勉强接受了他的示好,在他屁股上重重掐了几下,松口道:“你随便吧。”
“嗯。”
季云琅知道他烦,又低头亲了他一会儿,轻声道:
“师尊,仙洲人这边我和林霄交涉,你去提醒咱们的人,现在起,再有故意惹事激怒他们的,能骂的尽量骂,实在忍不住想打的,晚上偷袭,不要明面上揍,会落人口实。”
“要是偷袭时被看到了脸,”季云琅幽声道,“那就杀了,别给他们出去乱说的机会,我们现在特殊时期,谁犯贱,谁倒霉。”
江昼觉得他又不像爹娘了,爹娘说不出这样的话。
“云琅,”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捏起季云琅的脸,问,“今天挑事的那几个,怎么处理?”
“他们居心不良,要杀,但是不能死在八方域,再等等吧。”
远远看到林霄回来,季云琅不在他身上坐了,跟他告别。
江昼抓住他手腕,不让他走,问:“什么时候见?”
“晚上啊,”季云琅勾唇,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天黑了要回家,师尊,我们谁先到家算谁赢,晚到的要乖乖伺候赢的人,用哪里都行……”
江昼今天没什么安排,就是找人通知几句话,一会儿就能回家,季云琅却有得忙,到家会很晚。
这话就差直接告诉江昼:知道你不满足,这不是有事吗?晚上回去好好让你满意,你现在就别抓人了。
江昼闻言果然松开了他,面不改色道:“我没那个意思。”
季云琅:“嗯。”
季云琅走了,想起他的话,江昼起身,去找八方域人聚堆的地方,心里酝酿着怎么说。
这种感觉很像当初爹娘要求他当上领主后制约八方域人,让他们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变成正常人。
现在江昼才知道,让他们变正常的最好办法不是当上领主制约,而是找神医看病。
不过神医忙得连轴转,人要一批一批送,剩下没排上号的,就只好先口头制约。
说来说去,还是要酝酿几句话出来,想着江昼就烦,这事也该让季云琅来的,他都有徒弟了,怎么还要亲力亲为?
后来他没憋出什么新话,把季云琅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听他讲话时,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瞅他脑袋,欲言又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头顶有什么东西。
不止一个人这样,江昼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不想了。
赶在日落时,他先到家,外面忽然刮了风,空气中浮起些湿润的凉意,天边也渐渐聚拢起了小片的乌云,这是要下雨了。
江昼踏入洞穴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在外面吹了会儿风,风携着细小的雨丝落在脸颊上,也带得他头顶两朵小花微微摇晃。
小雨淅淅沥沥,逐渐变大,他湿了衣服,这才回到家。
洞穴里很安静,家里一大两小三头凶兽最近热衷跑出去玩,八方域环境好,它们本来就开心,现在又碰上雨天,估计又要一整夜不回来了。
这样最好,江昼想,整个家只剩他和徒弟在,他们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季云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不想了,先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随后换了师尊的脸,坐到桌前,对着册子整理最近处理的漏网之鱼的名单,顺便等季云琅回来。
可到了半夜,季云琅还没影,听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江昼忽然想,季云琅不会觉得,下这么大的雨师尊一定会去接他,不接就不回来吧?
他当即起身,从乾坤袋里翻出伞,去沙牢找季云琅。
路上越想越慌,要是徒弟真的等他接,而他一直没去,那季云琅一定会难过,说不定已经难过了整个前半夜。
他心里愧疚,加快脚步,等到了沙牢门口,发现并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
心想,还没出来,那一定是还在里面干活,努力的小徒弟,累累的小徒弟,师尊这就进去给你一个惊喜。
他收起伞,走进沙牢,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异的烧烤香气,混着酒香。
越往里香味越大,快到拐角处时,又听见一阵碰杯闲聊的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关押仙洲俘虏的沙牢是什么大型烧烤摊,俘虏都在牢里吃上夜宵了。
江昼在拐角处不动了,他都不用探头就知道,他舌灿莲花的小徒弟和舌灿莲花的林霄强强联手,跟这群仙洲五大派的弟子交上了朋友。
这烧烤太香,气味飘得很远,不多时,就吸引来一个不速之客。
云姝收起自己的伞,边打哈欠边往沙牢里走,睡眼朦胧,喃喃道:“好香啊,怎么会这么香呢?”
她像是在梦游,径直越过江昼,拐了弯,自然地加入到了这群年轻人的聚餐中。
江昼还是探了个头,只见其乐融融的几拨人外,几个穿着不同门派制服的弟子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其中又有那个蒋明远,他嘴里不停咒骂,眼神死死盯着人群某一处。
他们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一看就是被林霄带走后包扎的。
江昼视线又去寻找林霄,找了很久才认出人群中那个脸肿成猪头的小子。
而蒋明远的视线,盯得就是他。
白天这几人故意挑事,想要挨打卖惨,激发其他弟子对八方域人的恐惧与仇恨,群起攻之。
林霄同样给他们卖了个惨,毕竟他从前被蒋明远欺负都是事实,今天好心帮忙包扎,又被打了。
恰好人多,一起坐下喝喝小酒聊聊天,把从前的事一分享,大家霎时七嘴八舌聊起来。
这群人里,不乏跟林霄一样,是大宗门里给人拎包做课业的小弟子,见林霄这么实诚,也不强撑着“出身大宗门”的自尊了,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互相倾诉起来。
越倾诉,越恨宗门里的少爷小姐,越恨,他们看蒋明远的眼神越不一样。
江昼注意到林霄的伤是真伤,这是真挨了蒋明远的打,受了罪来干活。
他去乾坤袋里翻出一些适用的药,又摸出了一大把炭炭的毛毛,准备一会儿都给林霄用上。
这时,眼睛不经意一移,就跟人群中的一个红衣身影对上了视线。
季云琅似乎早就发现他了,见他终于看来,眉眼弯弯,隔空朝他“啾”了一下。
江昼本来也想啾他一下,可对着空气亲嘴太傻了,他犹豫半晌,放弃。
这时,猝然一声怒吼吓到了所有人,蒋明远似乎彻底崩溃了,颤抖着抬起手,指着林霄痛骂:
“林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是谁以前天天跟在小爷屁股后面求我帮衬?我是帮不了你家,可我帮你帮得少?我对你不好?”
“是,你跟着我常挨打,那是因为你嘴贱,学不会跟你爹一样当条好狗,跟了我还敢去找别人,别的长老能有我爹厉害?他们家孩子能有我对你好?你就知道跟他们说我让人欺负你,怎么不说你差点爬了我的床?别忘了,你跑之前可是答应了给我当……”
他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直接恶心到了林霄,“我去你爹的蒋老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喜欢女人!我当时要不那么说,能有机会跑路吗?我……”
他没骂完,蒋明远忽然发出一声二合一的惨叫。
其一是因为季云琅弹了个尖利的小石子过去,对着他的耳朵,不偏不倚,给他打了个耳洞。
其二是因为云姝用手里刚啃完的烧烤串扎透了他的手心,随后睡眼朦胧地坐回来接着吃宵夜。
“……”
季云琅的耳洞打得隐蔽,没人看见,云姝却是“站起来——走过去——扎——走回来——坐下”这一套流程下来,坐在她旁边的人碰了碰她,发现她没反应,只是垂着眼啃啃啃,都默不作声离她远了些。
住在八方域的仙洲女人,恐怖如斯。
季云琅说:“梦游了,别碰她。”
林霄捂着心口感动,注视着她,“像仙女。”
季云琅把自己手里的小石子给他看,无声问:我像吗?
林霄:“你本来就是我梦中的仙女姐姐,你知道的。”
聊起这个,有人忍不住问季云琅,他是怎么谈到八方域那个凶巴巴的老大的,虽然很帅,但是一看就难搞。
让江昼等得太久,季云琅自己也困倦,本来都想走了,听到这个,瞬间又来了精神,当即多摆了一桌酒出来畅聊。
后来是江昼忍无可忍,生怕他喝高了说出点不该说的,当即换了脸过去,一言不发拽起季云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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