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救世主(半盏茗香)

虞娜冷哼一声，挪开了脚。
“喝点什么？”吧台后面的男人问虞娜和徐敬澜。
“我之前约了你们老大。”虞娜说，手贴着吧台推过去，移开，露出下面两张列好的单子，“带我去见她。”

第18章
徐敬澜和虞娜被吧台男人带去了酒吧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吧台男人说他已经跟他们老大发了信息，让他们在这里稍等。
等吧台男人出去后，虞娜告诉徐敬澜，他们等会儿要见的这个人，是5号补给点背后组建势力的一个猎人团的二把手，是个女人。
徐敬澜在这里待过，也见过丧尸位面女人的处境，他知道越是崩乱的世界，道德越无法约束，一个人能以女人之身在乱世闯下一片立足之地，那么她肯定强过了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
等了会儿，果然是一个女人推开了小房间的门走进来。
虞娜看着对方：“柳二姐。”
柳二姐懒懒地嗯了一声，随意地坐在他们对面，目光从徐敬澜身上移开，看着虞娜：“听说你想找我换东西。”
虞娜将两张资料表推过去，“这上面的东西，尤其是设备，只要二姐你能弄到的，我们最少换双份。”
柳二姐拿起单子看了看，抬眼道：“其他的好说，只是你要的这些设备，都是避难所做研究才能用到，造价高昂，数量少，别说我，就是我们整个5号补给点，也很难凑齐。”
虞娜看着柳二姐，“我知道二姐你在西区避难所有个朋友，对方在西区挺有话语权的，最近西区高层内部混乱，二姐帮帮忙，麻烦你朋友帮忙想想办法。”
徐敬澜就见柳二姐眼神一凛，眸光里的漫不经心变得阴晦，她盯着虞娜看了一会儿，才悠悠道：“你倒是知道挺多。”
虞娜笑笑，“怎么样，这笔交易二姐做么？”
柳二姐又看了看单子，“这么多东西，你们拿什么换？”
徐敬澜道：“退烧药、抗生素、水，和一些吃的，都可以，辐射浓度全部在A级。”
虞娜补充：“还有上百斤肉干，辐射浓度都是A级。”
徐敬澜看虞娜一眼，上次他给了那么多变异动物尸体，除去少量本身就带着毒素无法食用的，还有很多应该都是可以食用的，想必虞娜都做成肉干储存了起来。
其实虞娜就算不提这一点，徐敬澜也不会计较什么。但她提了，就说明接下来他跟她的合作是可以继续地，且存在一定的信赖保障。
药品和食物在这个位面都是非常硬的硬通货，特别是肉。柳二姐一听说有肉，来了兴趣，“有多少？”
接下来就进入讨价还价的过程。徐敬澜没出声，虞娜比他懂，他全部交给了虞娜处理。
你来我往了接近半小时，虞娜终于跟柳二姐谈好兑换的价格，只要完成这次的交易，徐敬澜背包里的东西也剩不下多少了。
他们要的东西不少，凭一架飞机带不走，而且一些东西柳二姐目前手里还没有。
徐敬澜先给了部分兑换物资，柳二姐让人取了补给点现有的等价物品给他们装上飞机。剩下的，等入了夜，柳二姐会亲自带人将东西送到他们指定的交易地点。
等从5号补给点离开，徐敬澜也从虞娜那知道，这个位面现存的避难所有六个，全都以方位命名。
西区避难所坐落西边，原本在所有避难所里规模算大的，只是这几年西区高层矛盾渐多，出走了几位后，实力渐渐变得最弱。
最近，西区避难所本就不算和睦的两名高层再度发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其他人被迫站队，西区避难所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荡，这段时间内部管理十分混乱。
眼看着西区避难所就要分崩离析，其他避难所皆已蠢蠢欲动，想要吞并西区避难所。
柳二姐那位西区朋友，其实就是西区的一名高层，对方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钻了管理混乱的空子，准备在走之前把避难所里的一些东西卖一卖，捞一把。
虞娜没说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她身份不简单，肯定自有她的渠道。徐敬澜没过多好奇这些，就如虞娜从来没问过一句他的来历一样。
回到废墟商场，虞娜将机舱里的东西卸到楼上，跟徐敬澜约定晚上在这里碰头后，就开着飞机离开了。
虞娜走得干脆，完全不好奇徐敬澜的去处，不得不说，到底是系统选的人，省心。
徐敬澜明面上的物资只有一背包，他需要把净化背包里的拿出来。这里到底不同于丧尸位面可以用异能来糊弄，虽然虞娜可能心里对他物资的来源已经有些什么猜测，但只要没挑明，依旧给了徐敬澜很大方便。
徐敬澜把需要的物资数量拿出来分类放好，又把换来的东西装好，时间离晚上交易也还有几个小时。好在在5号补给点时，徐敬澜想到他在修仙位面看过的那些书，就问虞娜这里有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书。随后虞娜就带他去了一间由拾荒者开的杂货店，里面都是拾荒者从战争废墟下面挖崛出来的各类物品，有书，但都是小说。
这个位面的人生活虽然过得艰辛，但也正因为如此，放松身心的娱乐活动是必不可少的。在避难所里，就有以写小说为生的人，徐敬澜翻了几本，大多都是以当下背景创作的。
其实徐敬澜更想看这个位面关于科技的书，不过这间杂货店里没有，徐敬澜只好先看小说。他用一块饼干换了一堆小说，塞满了他身上的背包。此时，徐敬澜在虞娜布置好的临时落脚点里，选了一本带着当下背景的小说翻看了起来。
从徐敬澜第一次来这里，他就频繁地听到避难所和补给点这几个字眼，补给点他已经去过了，避难所还没有。通过手里这本小说，徐敬澜粗略地了解到避难所的模样。
它是建立在地下深处的庞大建筑，大型的避难所，地下建筑深达万米，里面涵盖了各种居住和活动场所，有地下交通、工业区和种植养殖区。
工业区普遍用来生产各种武器设备，种植区生产随时可能发生异变成熟后也带有辐射的粮食，养殖区养饲养会在生长过程中发生异变的牲畜。
这个位面的水资源不多，因此即便带有辐射的粮食也十分珍贵，在这个位面，一块由纯面粉加糖制作出来的A级饼干，那是只有避难所高层才能享受到的。绝大部分人，吃的都是加了各种料的，比如辐射动物腥臭的内脏，带着异味的变异蘑菇、土豆，极少量一点麦麸，或是一些简单磨碎的谷壳。
徐敬澜翻的这本，作者就写到男主角只用一块加了糖的饼干就换来了三个漂亮女人一夜荒唐的陪伴——在这个世界，应该说不止是这个世界，女人都被视为一种资源，只不过崩乱的世界体现得更彻底。
由此可见，虞娜和柳二姐，以及在98团拾荒者里见到的那个女人，能自由地走到人前，必然是付出了极大的，比旁人多百倍的艰辛，才挣脱了小说里描写的那种被视作资源的绞杀。但直到她们死去的那一刻，她们始终会活在这样的危机中。
徐敬澜忽略小说里各种种马和过于异想天开的妄想描写，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因为不注重情节，所以徐敬澜看得很快，等天黑虞娜过来时，徐敬澜已经翻完了三本。
徐敬澜穿的是普通防护服，所以搬物资都是虞娜完成，加上她带来的上百斤肉干，直接将机舱塞得满满当当。
好在徐敬澜提供的交易物资里，大部分都是不占空间的药品，一趟就能带过去。
而尽管虞娜早有准备，当她看到那么多装着药品的箱子规整地摞在一起时，眼皮还是跳了跳。只觉得无论从哪方面，徐敬澜这人都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在去交易的路上，虞娜又递了一沓文件过来，“我回去把一部分设备的制作材料写了些出来，能跟您给的那些动物对比起来的也都记下了，您每次过来的时间间隔不短，这份先给您。”
这并非一项轻松的工作，能写出这些，证明虞娜不止要对那些设备的构成了如指掌，还要有一份完美的记忆。徐敬澜觉得虞娜就算聪明，凭她一个人做起来也不会容易。他想到了虞娜那位带着她一起从西北避难所叛逃的老师，背后许是没少帮忙。
虞娜对他始终保持警惕，应该是在保护这位老师。徐敬澜对那位老师也的确好奇，不过慢慢来，他早晚都能见到。
徐敬澜把文件收起来，“谢了。”
并非口头感谢，徐敬澜从防护服的裤兜里，摸出两小包退烧药递给虞娜。
他们和柳二姐约定的交易地点在2级区域里，离废墟商场不远。他们到那里时，远处也有一行车队朝这边行驶过来。
双方到得都很准时。
柳二姐从一辆装甲车上下来，甩上车门，“验货吧。”
大家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进入交易程序。虞娜去柳二姐那边验货，徐敬澜守在机舱边，盯着柳二姐验货。
药箱和各类食物被搬到一辆车里，柳二姐这边上来了十个人，手里全都拿着检测仪，对着药品一颗颗、一瓶瓶地扫。
徐敬澜耳边不停传来交叠的识别播报声。
一小时后，双方都验货完毕。留下几辆战车和装甲车，柳二姐说了句期待下次再交易，就带着人驱车走了，交易很是利落。
徐敬澜他们只有两个人，好在车和飞机都可以自动智能驾驶，全部带走没有半点问题。
这一次是大收获，看着车，看着车里面装着的各种设备零件，徐敬澜回本位面后又可以抽奖一波。
有虞娜提供的材料资料，这次会更利于龙夏做研究，徐敬澜已经看到第二波救世点在向他招手。

第19章
拿上这次从辐射位面交易过来的各种设备，徐敬澜去了丧尸位面，距离徐敬澜上次离开丧尸位面，也已过去了半个月。
徐敬澜留了一辆装甲车在外面，自己开着去了明辉基地。
这次过来依旧是晚上，好在这回明辉基地没遇上什么突发状况。明辉基地几个入口处都有监控，徐敬澜刚把车开到门口，基地的大门就打开了，施明辉带着人警惕地出现在门口。
徐敬澜探头打了个招呼。
见是他，施明辉等人立即放下了警惕，迎上去，“徐先生。”
徐敬澜把装甲车驾驶说明书递给施明辉，“五千枚晶核，这辆车换给你们。”
施明辉拿着说明书，还没看，但只看这车酷炫的外形，施明辉就已经心动。而且徐敬澜前两次给他们的枪炮非常好用，因此施明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道：“好，换！只是我们一次性弄不到那么多晶，一个月内分期付清，可以吗？”
“可以。”徐敬澜道。
进了基地，施明辉立即让人搬来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小的那个装着施明辉上次还欠着徐敬澜的晶核，大的那个则装了一些变异动物的尸骨。
上次徐敬澜带走了变异鸟尸骨，施明辉见他对变异动物有兴趣，这半个月里他们猎下的变异动物，挖掉晶核后，尸体没像以前一样直接扔掉，而是处理好留到现在，无偿送给徐敬澜。
徐敬澜不客气地收了，然后拿出一扎捆扎好的麦子。
看着徐敬澜拿出来的，还带着麦秆的新鲜麦子，施明辉两眼直接放光。
这些麦子外形正常，没有变异，麦穗很沉，品相很好。施明辉经过徐敬澜同意后，捋了几颗麦粒扔进嘴里嚼了嚼，越嚼他越激动。
他们现在种植的麦子，没有变异的虽然还能吃，但是味道变差了很多，而他此刻竟然在嘴里的麦粒里尝到了末世以前才会有的天然清香的麦香味。不，甚至比以前的更香！
施明辉兴奋道：“徐先生，你想用这些麦粒换晶核么，我们换，跟您换！”
徐敬澜却是道：“你想要这些麦子？可以，但是很贵。而且你们只能换少量，其他的，我要你们帮我拿去换其他物资。”
明辉基地自己的物资都不够用，徐敬澜想要从这个位面换些东西走，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施明辉稍稍冷静了些，“少量我也求之不得。徐先生想换什么，距离我们这里四小时路程的海市，有两个相对较大的基地，其下分散着几个后勤点，专门用来生产各种生活物资，我们可以去那里换。”
徐敬澜在本位面采购的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准备从这里换些药和一些饱腹食物。然后是各类晶核，他有预感晶核里的能量一旦可以提取出来，将会很有用处。再就是各类变异动植物材料，他要弄去给虞娜研究。
施明辉说：“药和食物兑换有数量限制，换起来数量不会太多，其他的倒没什么难度。”
其实晶核和变异动植物，明辉基地都可以弄到，但徐敬澜这次打算只在明辉基地待一天，明辉基地人手有限，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齐徐敬澜需要的数量，没可能。
徐敬澜带来的麦子还没脱粒，恰好明辉基地因为自己种植，各类农具基本都有。徐敬澜把所有麦子都拿出来，施明辉带着人给脱了粒，留了些给明辉基地，剩下的装满了五个袋子，每袋都接近百斤。
麦秆麦壳也不会浪费，可以拿去喂明辉基地自己养的牲畜。
徐敬澜收好麦粒，定好第二天早上八点出发，就去了自己那间宿舍休息。
第二天，徐敬澜七点起床时，施明辉他们早就起来了，正在收拾各种装备。这次虽然主要是带徐敬澜去换物资，但明辉基地也要顺便换点什么，正在把他们数量不多的多余物资装车。
他们没开昨天那辆装甲车，车子留在基地，用来留守防护了。
他们出发时天气还算明朗，只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后，阳光慢慢被云层遮蔽。
施明辉抬头看了下天，眉头挂起隐忧，“这天不会下雨吧？”
车上的其他人也是忧心忡忡。
徐敬澜见他们这副模样，问道：“下雨会怎样？”
“下雨的话，变异生物会进化。”施明辉说，脸色不算好，“每次下过雨，它们就会比之前更强一点，越来越难对付。”
雨不会给异能者带来什么正面影响，它让他们必须更加频繁地消耗比以前更多的异能去对付进化后的变异生物。异能消耗越频繁，他们吸收晶核能量的次数就越多，体内的S1毒素堆积也越快。
可以说每一场雨，都在加速异能者们的死亡。
车子就在阴沉的天幕下开往海市。
他们到达海市是在下午一点，因为一路时而聚拢的丧尸，花在路上的时间比预计的多一点。
海市两个大基地坐落在城市的两头，它们名下的后勤点则以它们为中心分布，这样做是避免人群过多聚集而再次被大的丧尸潮冲击。而且因为相隔不远，哪个地方遇上危机，其他点都可以支援。
徐敬澜跟着施明辉他们，去了离他们最近的海西基地，位于海市西边。他们接受病毒检测后，进了基地。
海西基地有专门的物资兑换中心，设置在基地外围，没有基地居住证的人只能在外围活动。
现在各个基地基本各自为政，自行管理，但人类是一体，大基地的物资兑换通道一直是向小基地敞开的，所以来这里的很多都是像施明辉他们这种小基地的。
在徐敬澜观察着基地外围的各类建筑时，他们的车子停在兑换中心的物资登记区。
登记区那里有一块比较大的电子面板，上面列着今日基地可向外兑换的各项物资数量，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下，数量一直处于浮动状态。
施明辉选了一个登记窗口，开始把带来的物资卸车，需要称重的称重，不需要的就分类摆放，旁边有工作人员进行登记。登记下来的物资数量也有一块小面板显示，施明辉他们可以实时查看确认数据对不对。
全部登记完后，工作人员会将数据打成电子票据，他们就可以拿着这些票据，去兑换窗口换取物资。
在徐敬澜倒出麦子称重时，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重量显示就准备记下，施明辉道：“这些麦子口感很好，不能像普通麦子一样计算。”
工作人员闻言，就像当时的施明辉一样捡了几颗麦粒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后就惊讶地看了徐敬澜一眼。
“这都是你们基地自己种的？”他惊讶地问。
徐敬澜没答，只问道：“以我这麦子的质量，兑换价格应该几倍计算？”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让他们稍等，他要去请示一下。
不一会儿，那名工作人员带着一对男女过来，身着兑换中心的工作服。
两人对着麦粒仔细查看了一番，见这些麦粒粒粒饱满，完全不似他们常见的那些麦粒颗粒扁小，颜色发灰。这样蹲在麦粒堆面前，还能直接闻到天然的麦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