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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郁风峣低头,轻轻咬了一下他颈侧的嫩肉,“又闹脾气了吗?”
“没有,我哪来的脾气,一条狗而已。”
“那要不要叫星期天来陪你?”
星期天是郁风峣养在自家宅子里的捷克狼犬。
“不要。”徐楚宁紧张地拒绝。
“那去滑冰吗?”
徐楚宁低头,轻轻揪了一下外套下摆的毛线,“随你便吧,反正我的想法不重要。”
“你的想法当然重要。”男人抱紧他,“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冰刀鞋。”

郁风峣真的带他去滑冰了,难得把他腿上的锁链解开,牵着他出了门。
冰面非常厚,拿脚蹬蹬两步踹下去都没有丝毫动静。
天气真的很冷了,刚出来一会儿,徐楚宁的睫毛就凝了霜。
冰刀鞋很不好站,郁风峣扶着他,帮他站起来。
徐楚宁对滑冰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也没有忤逆他。
玩了一会儿,徐楚宁可以站起来了,便学着推冰,歪歪扭扭的,他又有些瞻前顾后怕摔,学得很慢。
男人在一旁护着他,见他要倒了,就伸手扶住。
天然的冰到底是不比滑冰场的,有些地方有小石头和树枝,徐楚宁没注意到,就崴了脚摔下去。
郁风峣眼疾手快去扶,两个人一起摔在冰面上。
要把他扶起来,徐楚宁却累了,只想躺着。
郁风峣思忖片刻,把他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身上,“脚崴了?”
徐楚宁动了动脚腕,“没。”
“摔到没?”
“没。”
冰上很冷,透骨生寒,徐楚宁隔着一个人躺着都有点冷,一会儿就忍不住起来了。
玩着玩着,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只没栓绳的哈士奇,癫癫儿地往湖上冲,差点爆冲撞翻滑冰的两个人。
哈士奇不愧是雪橇犬,脚底打滑刹都刹不住还能站稳不倒。
看他那呆样,徐楚宁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男人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
弯弯的眼睛,眼中像是有小小的波澜在泛,睫毛沾着一层薄霜,眨眼的时候会颤动。
可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不是在看自己,
居然是在看一条蠢狗。
郁风峣心里一气,抬手把他的脑袋扳回来,低头吻上去。
徐楚宁始料未及,下意识要退,腰又被搂住。
站在冰上本来就站不稳,冰刀一滑就要倒下去,又被捞起来。
一旁的狗突然叫起来,郁风峣额角一跳,就要过去教训他,还是徐楚宁给拦下的。
这么久也不见主人来,估计是家门没锁好让哈士奇跑出来了。
徐楚宁也玩累了,就干脆坐下,逗狗玩。
冰面可是哈士奇的主战场,一降温,看着都聪明很多,撒欢儿地跑,然后扑进雪里,一身的雪花全抖到徐楚宁身上,脸上。
“哈哈……”
听见笑声,郁风峣愣了一下,而后回头,就看见那条傻狗扑到徐楚宁腿上,摔在冰面上之后,徐楚宁揉了揉它的脑袋,笑意盈盈地拽着它的项圈,把它从身上拉开。
盯着徐楚宁看了一会儿,男人才收回视线。
从屋子的杂物间里拿了一个很旧很小的摇摇车出来,放到地上,又把牵引绳拴在狗的项圈上。
“宝贝,过来玩。”郁风峣朝他招了招手。
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徐楚宁踩着冰刀鞋,艰难起身,走过去,把冰刀脱下来。
“啊,这是别人家的狗吧……”
“跑我家来就是我的。”
“这……”
“反正它生来也是拉雪橇的,玩一会儿没事的。”
徐楚宁也有点无聊了,看着大狗兴奋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坐上矮小的摇摇车,徐楚宁轻轻拽了一下大狗的项圈:“跑。”
哈士奇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溜烟就冲出去,在覆盖着一层薄雪的小道上撒欢狂奔,浑身的毛发都威风凛凛地往后飞。
“跑快点!”
“左转,往左!”
徐楚宁紧紧抓着摇摇车的方向盘,紧张又刺激,劲儿上来了还忍不住喊了几声。
男人望着他在湖边玩得开心,目光不由得变得柔和,轻轻笑了一下,转身回了阳台边的茶厅,帮他准备暖身子的热可可。
加一点奶油,加一块棉花糖,先做了一杯,郁风峣透过窗户,看着在湖边一圈一圈飞奔的狗和人,走神了一小会儿,又拿起杯子,小啜一口。
甜丝丝的奶油入口,夹杂着可可的醇香,让人心里涌入一股暖意。
味道不赖。
靠在窗边喝热饮,不远处的人哈哈笑着,哈士奇也疯了,兴奋地吠叫,跑得飞快,好几次都险些把徐楚宁甩出去,还得他死死抱着方向盘才堪堪在漂移中稳住。
“再跑快点!”徐楚宁高兴地喊叫,凛冽的风吹散了他眼中的郁色,头发往后飘,露出额头,让整个五官都显得非常清晰。
刺骨的冬风里,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孱弱单薄,不再眉眼中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再柔和乖顺,而是有了年轻人的活泼潇洒,满腔孤勇,好像对什么都无所畏惧。
“哎哟……”
哈士奇一个暴冲,徐楚宁摔了跤,整个人都在雪地里滑出很远,郁风峣见状心里蹬了一下,正要过去看,就看见他立刻拍起来,随手拍了拍脸上身上的雪,又乐此不疲地去追哈士奇,又重新坐上那个很小很小的摇摇车。
陌生的感觉,让郁风峣看着他的脸,却好像感觉到他在慢慢远去。
回过头,身后的别墅空空荡荡的,只有厨房的机器在咕噜咕噜运转着,煮着东西,郁风峣脑子突然抽了,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
好冷清。
是少了点什么呢。
他把给宁宁的那杯热可可准备好,精心放上软软糯糯的棉花糖,他应该会喜欢。
然后他打开阳台的栅栏门,出去喊人。
湖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声。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狗和人过来。
难道……
古井无波的眸子突然睁了一下,带上几分迷茫,动作比脑子更快,径直走过去,步伐越来越快,手也微微攥紧,下颌紧绷,脸色铁青。
心里怒火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迅速膨胀,临界的瞬间,从一旁的干枯绿化中冲出一条狗,身后叮叮哐哐地拖着摇摇车,上面没坐人。
“这狗真猛,刹都刹不住……”带着郁闷的嘀咕。
郁风峣回头,看见徐楚宁从一旁干枯的芦苇荡里出来,低着头拍掉身上的枯叶,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徐楚宁走出来就看见男人阴沉的脸色,还有他紧锁的眉头,目光如炬,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我刚刚在那儿摔了一跤,没爬起来。”徐楚宁轻轻指了一下身后的芦苇荡。
湖边总是长着很多这种东西,一到冬天就干枯着,被冷冽的水汽浸泡得粘腻,脏兮兮的样子。
男人这才心里松了口气,还是皱着眉,上下打量他:“摔伤没?”
“没有。”徐楚宁摇摇头:“得亏冬天衣服穿的厚。”
“眼睛呢,有没有被什么东西戳到。”说着,郁风峣直接走过去,抬起他的脸,扒开眼皮检查。
徐楚宁喉结动了动:“应该也没有。”
仔仔细细捧着他的脸检查了许久,才松了手,手掌滑下去,牵着他,往回走。
“等等,狗。”
“不管它。”
手掌被紧紧攥着,连带着骨头都有点疼,徐楚宁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刚刚撒欢玩时候的笑容和喜悦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恋恋不舍地回头,身后那条哈士奇已经挣脱了牵引绳,把又破又小的摇摇车甩在身后,路口,它的主人后知后觉找出来,喊它,它就摇着尾巴扑进主人的怀抱里。
回家了,真好,它不是没家的小狗。
徐楚宁还是欣慰又释然地勾了一下唇角。
回到湖边小屋,餐厅里传来阵阵香味,郁风峣把热可可递给他:“加了棉花糖,口感不错,你尝尝。”
徐楚宁盯着那杯可可,突然愣了一下。
他不会忘记自己以前在家里忙前忙后给他准备热饮,却被他倒掉。
徐楚宁站在厨房水槽边,看着明晃晃不遮不掩倒掉的饮品,心里都揪了一下,却还在为他找借口。
是不是他不喜欢甜饮,还是说自己做得不好喝?
当时明明还好好的,他还让自己加奶油了,是不是后来有什么不对劲,他在发脾气吗……
回想起那时候还真是可笑,都不用他欺骗自己,自己就会主动帮他找好理由。
郁风峣倒了他辛辛苦苦做的热饮,是他做得不好喝,是自己没注意惹到他了,是他心情不好,是他喝不下了……绝对,绝对不是他不爱自己。
就这么自欺欺人,卑微得只是想获得他的一句夸奖,一次在意。
徐楚宁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像他曾经做过的味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当时他做的那杯郁风峣喝都没喝一口,怎么可能做出一模一样味道的,错觉罢了。
“你不是不喝这个吗?”徐楚宁淡声问。
男人背对着他,在岛台上打奶昔,“以前不爱喝,现在爱喝了。”
徐楚宁笑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他盯着男人的后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从椅子上滑下来,端着那杯热可可,走过去。
郁风峣正在切草莓,余光瞥见他走过来,还没回头,就看见一杯可可泼过来,直直地倒进了水槽里,香甜的可可香气顿时充满鼻腔,甜腻得有些发苦。
微不可见地诧异了一下,郁风峣敛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以前爱喝,现在不爱了。”徐楚宁轻飘飘把杯子扔进水槽里,转身上了楼。
在雪地里玩了那么久,身上都湿了,徐楚宁洗了个澡,总觉得有点心慌。
今天滑冰的时候他就心不在焉的,现在平静下来,又有一点点不好的预感在冒头。
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徐楚宁一边擦头发一边去休息台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徐楚宁以为是信号不好,又拨了一次,响了两声,又被掐断。
踩着拖鞋下楼,徐楚宁狐疑地望着男人,“电话,打不了了。”
郁风峣坐在餐桌边,削苹果,手里的苹果皮长长一条,没断。
面前放着一杯新的热可可,碗里是棉花糖,罐子里是奶油。
他抬眼瞥了一下徐楚宁:“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信号就是这样,时好时差。”
徐楚宁不信:“是不是你把信号掐了。”
郁风峣没说话,只继续削苹果。
徐楚宁疾步跑下来,双手撑在桌上,摆出谈判的姿态:“你别闹了,我今天心里很慌,想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打电话?”
郁风峣朝着桌上的杯子抬了抬下颌,“把它喝了。”
徐楚宁笑了:“我就倒你一杯喝的,你这么死揪着不放是不是?”
“看样子宝贝并非不了解我。”
“行,我喝!”徐楚宁一咬牙,端起杯子就往嘴边送。
“不加奶油吗?还有棉花糖呢。”
徐楚宁依言,用力挤了一泵奶油,又抓了几个棉花糖扔进去,搅化了,一口喝下。
过分甜腻的感觉让他喉咙剌剌的,忍不住皱了眉,喉结一起一落,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喝完一整杯,“好了,完了,满意吗?”
“味道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让我打电话?别说话不算话啊。”徐楚宁却只在乎这一件事,不甘心地看着他。
恰巧苹果削好了,郁风峣放下刀,刀子磕到桌上发出声响,徐楚宁立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郁风峣站起身,去水槽洗杯子,“去打吧。”
徐楚宁马上扭头就往上冲,扑到电话台上,按号码拨出去。
接通的时间有点长,徐楚宁急得不停抖腿,打了好几次妈妈的电话,都没通,又试着打家里那个快报废的座机电话,还是没人接。
徐楚宁急了,摸出手机,抖着手翻找联系人,找到了曾经联系过一两次的邻居杨婶。
现在时间这么晚了,杨婶睡了也不一定,但徐楚宁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
果然,还是没人接。
徐楚宁忧心忡忡,一步一顿地从楼上下来,“我妈好像出事了,我要回去看看……”
“电话打通了?”
“没有,但我好担心她,我要回去。”徐楚宁抓了抓头发,眼睛都红了。
上次跟妈妈联系,只听说家里那块地好像处理好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咄咄逼人的叔父会不会找母亲的麻烦……
徐楚宁哑着声音,软了态度:“我求你了,让我回去看看。”
“你知道上次之后,我很难再相信你。”
徐楚宁愣住。
郁风峣擦了擦手里的水果刀,“你别想再骗我。”
“我没骗人!”徐楚宁大喊,“我只是担心我妈,你有必要这样吗?”
“原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郁风峣!”徐楚宁吼了一句,又生生忍下心里的惶恐和怒火,尽量好声好气地跟他讲话:“我妈她、她不接我电话,家里电话也打不通,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能她只是不想理你。”郁风峣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又不是所有人都想害你。”
徐楚宁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泪眼朦胧,低三下四:“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气我倒了你做的饮料是不是?我错了,真的,我求求你让我回去看一眼,就一天,不,半天,我会回来的,先生……”
熟悉的称呼,让男人遍布寒意的眸子动了动,迟疑片刻,还是冷漠道:“不。”
抓着衣袖的手指紧了一下,而后颤抖着松开,徐楚宁低下头,眼泪落下:“到底要怎样,你才肯……”
哽咽之后,话说不下去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再给我做一杯热饮吧。”郁风峣说。
徐楚宁低着头站在原地,很久,才抹了把脸,朝着餐厅走去。

徐楚宁摸了摸被钢圈磨破的脚腕,面无表情,给自己擦药。
郁风峣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他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涂什么。
床头边放着宁宁给他做的热可可,加了两个棉花糖,很香甜。
郁风峣喝了一口,却总觉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味道没那么特别了。
“受伤了?”郁风峣坐下,顺手拿起棉签,帮他消毒。
徐楚宁疼得缩了一下腿。
“好像有点肿了,怎么不说?”
“说了,你没当回事。”
“你没说。”
“呵。”
徐楚宁冷笑了一下,不再为自己辩驳,转头看向窗外深沉的夜景,晚上又开始下雪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
男人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才低下头,“过段时间还没好,就去看医生。”
徐楚宁没说话,似乎根本也不想搭理他,往后靠,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甚至还极轻地开始哼歌。
“你在唱什么?”郁风峣问。
徐楚宁闭上眼睛,“不知道,那个男保姆唱的。”
“你倒是关注他。”
“我当然关注他,他是我在这儿唯一能见到的活人。”
“我没有被冒犯到。”
“随你便。”
徐楚宁缩回腿,自觉把脚镣扣上,钻进被褥里,不再说话。
伸手把被子掀开,男人握着他的小腿,把人扯回来,徐楚宁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身躯顿时紧绷,趴在床上,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他拿捏。
郁风峣解开他的脚镣,仔细帮他把药涂好。
“我可以不用戴那个了吗?”徐楚宁带着一丝期许。
“我会再找一些软的。”郁风峣拧紧药瓶,不经意抬头,恰巧看见他眼中希望的光芒消失殆尽,变得无比低落。
心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奇妙的窒息感瞬间袭来,而后匆匆消退,陌生的感觉让他停顿片刻,才站起身,把医药箱收好。
外面的雪下大了,好在屋子里非常温暖,床铺柔软,房间内还残留着可可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徐楚宁侧躺着,望着窗外的月色,忍不住叹气,不甘心地翻了个身,“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我妈,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保证不跑。”
郁风峣很困,心里也有些乱如麻,便随口敷衍道:“最近忙,你哪儿也别想去。”
徐楚宁在黑暗里看着他,眼神有些不甘,闭眼藏下那抹尖锐之色,沉默下去。
郁风峣闭上眼睛,只觉得今天的困意来得如此强烈,如此迅速,甚至有些不对劲,意识渐渐模糊,沉睡过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杯香甜的可可,还有宁宁把杯子端给他的时候,脸上那种状似意味深长的沉默和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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