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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徐楚宁没有回头,面上神情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些。
“下雨了。”他说。
郁风峣侧目看他,宁宁浅淡神情落在他眼中,竟然莫名平添几分寂寥和悲情。
男人愣了一下,将要移开的视线又不由自主更深了几分,旋即,低低“嗯”了一声,“是,下雨了。”
他对雨天有着别样的情愫。
雨越来越大,大到耳边嘈杂不堪,听不清彼此的呼吸。
“我带了伞,宁宁想现在回家吗?”郁风峣侧头看他。
徐楚宁没答话,过了一会儿,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航班晚点了,路上又堵车,所以晚了些。”男人解释道。
“我又没问你为什么迟了。”徐楚宁垂眸低笑。
“但你不高兴了。”郁风峣说。话语是平的,不是询问,是陈述。
徐楚宁微笑,看着地面上哗啦啦打下的水滴子,心里也跟着泛起涟漪来。
“回家吗。”郁风峣又问了一次,伸手握他的手。
男人的手竟然有点凉,虽然天气褪去燥热,但音乐厅开了暖气,也不至于冷成这样,甚至微微颤抖。
有那么紧张吗。徐楚宁心里笑他。
徐楚宁偏头,微微抬眉,视线侧了侧,扫视他,而后问,“没给我带花?”
郁风峣一顿,旋即更用力握紧他的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当然有。”
“哪呢?”
“车上,我总不能抱着。”
“为什么不能抱着,丢你人了?”徐楚宁打趣他。
“太大了,抱不下。”虽是知道他在调笑自己,男人还是本本分分地解释。
徐楚宁不忍笑出声。
他这一笑,男人就失了神,接着黯淡的廊门灯,雨幕淅沥,光线便若隐若现,面前人的面庞也渐渐变得模糊,甚至在走神间,仿佛要随着雨水消失了一般。
男人心口一阵悸动,不由得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些。
不想,不能,更不敢,再失去这个人。
是他的宁宁,他的宝贝,他的爱人。
“宁宁,回家吗?我带你去看看送你的花。”郁风峣说。
徐楚宁沉默片刻,而后手腕旋转,竟是回握住他的手。
细小动作,男人瞬间僵住,巨大的喜悦在心脏中炸开,凝视着雨色灯下人的墨黑色眸子也染上无可替代的温柔。
“谢谢宁宁。”他说。
徐楚宁掂了掂手里沉重的琴盒,没有松开他的手,说:“琴盒的背带断了,只能提着,怪沉的。”
郁风峣微微勾唇,视线恋恋不舍地从他脸上挪开,带着他去车上:“改天送去修一修,或者换个新的琴盒。”
徐楚宁摇头:“不,我这个琴盒用着就挺好。”
郁风峣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是早些时候自己送他的,宁宁之前说用不惯,后来用上了,倒也非常喜欢,于是一直用着了。
宁宁是念旧的人,对物件是,对人也是。
他认定的东西,很少有改变的,固执古板,却也长情。
曾经他错过了这样的长情,现在才明白,以前的自己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如今想要抓住,却难如登天。
“怎么了?”徐楚宁疑惑抬头,皱着眉挣扎了一下被他握住的手掌。
郁风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之际,竟然不由自主攥住他的手,猛然松开,他的手已经被自己捏得微微发白。
“抱歉。”男人低声道。
徐楚宁瞥见他面上变幻神情,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莫名咽下去了,只轻轻摇头,“没事。”

第186章 终期将至
车上是许许多多的鲜花,徐楚宁一眼便认出,这是前段时间自己去花店买回来的新品种,花苞长得像月季,但香味却如茉莉一般清甜,拢在旧报纸质感的包装纸中,扎着墨绿色的丝带,色彩交相辉映,宛如国画一般,美得恰到好处。
徐楚宁有些意外。
“看你很喜欢带回来的花,我就去多买了些。”
“你怎么知道那个花店的地址?”徐楚宁讶异。
“捧花里有卡片,上面写着,你扔掉了。”
“噢。”徐楚宁还是笑了,伸手怜爱地抚摸那些柔软娇嫩的花瓣。
“刚刚演出结束,好多人给你送花。”郁风峣蓦地说了这么一句。
徐楚宁跟着邵羽非的老师和指挥,出席过不少演出,他自己也争气,技术一天天精湛,之前批评他技术差,只有学生乐团水平的评论家,都开始松口夸赞。
随着名气而来的,自然是仰慕者,此次演出有不少是为着徐楚宁这个年轻独奏家的身份过来的,返场之际,亦有观众上台送花,徐楚宁都一一谢过,放在一旁。
看他收花频频,郁风峣心里的醋意也越来越多,但无奈只能忍住。
除了醋意,还有几分高兴,这是宁宁的得偿所愿,看着他如愿,郁风峣也欣慰。
“你刚刚那么忙,我就没打扰了。”男人酸溜溜地说,伸手抚过花瓣,“台上没机会送,就只能私下里下下功夫,看看能不能哄宝贝开心。”
徐楚宁被他这哀怨语气逗得发笑,笑过了,才认真看着他:“花我很喜欢,谢谢。”
有他这句喜欢,男人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霎时神清气爽。
“行了,回家。”徐楚宁看他暗暗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心感无奈。
“嗯,回家。”男人口头上应着,却不松开他的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忘了。
徐楚宁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松开的意思,忍不住啧了一声:“放手啊,这么牵着怎么回家,还要开车啊。”
郁风峣这才后知后觉,不舍地把他松开。
徐楚宁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把人往车前推去:“去吧,晚了雨该更大了,到时候更不好开车。”
这话的语气听着竟然又像是曾经那般温柔和缓,听在耳侧,心里就像是有羽毛吹拂而过。
坐进车里,后排也是花,清香一片,徐楚宁都忍不住摇着头打开窗户一道缝,说:“买这么多,真是……”
真是什么呢,他也没说下去。
“雨真的下大了。”徐楚宁望着窗外。
“没关系,马上到家。”
“嗯。”徐楚宁慵懒地靠着,侧头望着窗外,路灯明亮,透过雨幕,也变得重重叠叠,似幻似影,如同五线谱一般丝丝缕缕。
他开始哼曲子,旋律缓慢,悠扬,优雅,绵长。
郁风峣听出他在哼的是刚刚演奏过的旋律,侧头看他一眼,心情也平静许多。
倒真是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车子开到后院车库,好在是不用淋雨了,两个人仔细认真地将所有花朵都抱到屋子里。
“好久没回这个地方了。”徐楚宁说。
郁风峣观察他的脸色,知道他没什么厌恶的,才说:“嗯,回国之前安排人打扫过。”
“难怪,挺干净的。”徐楚宁点头,“花抱到哪里?”
郁风峣不答,只是反问:“你喜欢放在哪里?”
“太多了,不如房子角角落落都放一点。”徐楚宁提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花瓶。”
“找找看。”郁风峣说,“我记得储物间有几个。”
两个人在屋子里找,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足够的花瓶,清洗过后,插上花朵,摆在楼上楼下,房内客厅各处,不一会儿,满屋子都弥漫着浅淡花香,经久不息。
望着插好的花,花束与房内装潢相得益彰,宛如油画,徐楚宁不禁笑了,回头:“哎,郁风峣,你看那些花……”
男人却并不在身后,徐楚宁微怔,茫然地四处看了看,才从走廊到车库的门缝里,男人背对着他这边,正在弯腰清理车厢里的残留枝叶。
这几日天气有些渐凉,应该是冬天要来了,男人脱了外套,只有里面的一件长袖,背对着他,躬身伸臂做着清理,还能从单薄的衣料下看见宽阔背肌的轮廓。
“先这个弄一下吧,这边只剩下这辆车了,你明天开去……”郁风峣把败叶扔进垃圾桶,拂了拂手上的灰尘,转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偌大空旷的车库里,陷入一瞬间的寂静。
徐楚宁愣了一会儿,而后连忙低头,抬手从一旁的洗手间里拿出毛巾,打湿,递给他。
“谢谢宁宁。”男人缓缓抬手接下来,擦了擦脸上和颈上的汗,然后擦拭掌心灰尘。
擦完了,徐楚宁还是盯着他看,郁风峣有点难得的无措,轻咳一声,蹙眉问道,“怎么了吗?”
他少被宁宁这样正眼看过,还盯着他看那么久,那眼神里看不出反感和厌恶,毫无波澜,让人惴惴难安。
“没。”徐楚宁摇摇头,接过毛巾,扔进脏衣篓里。
郁风峣对上他的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半天,才问,“你找到花瓶了吗?”
“找到了。”徐楚宁点头。
“够吗?”
“够。”
“那花插上了吗?”
“嗯。”
“行……”男人迟疑地慢慢点头,心里又没底了。
片晌,徐楚宁朝他招了一下手,“你过来。”
郁风峣微愣,顺手关上私家车后备箱的门,朝他走过去。
“什么事?……!”
话音未落,徐楚宁伸手抱住了他。
简单的动作,却让男人一瞬间僵硬,手臂下意识抬起来,又猛地滞在空中,肌肉用力到颤抖,隐忍而克制。
“宁宁……”
“安静。”徐楚宁闷闷地斥了一句,抱着他,额头抵在男人肩上,不许他说话。
郁风峣乖乖听话,一言不发,手臂慢慢落下来,将人搂在怀里,手臂微微收紧。
一时之间,只剩下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呼吸声伴随着心跳声,彼此纠缠,一低头就能吻到他的脖颈,嘴唇轻轻贴上,心跳就快要控制不住地爆发。
男人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但仍然用力抱住他,“宁宁……进去吧,外面冷。”
徐楚宁“嗯”了一声,但也没动作。
片刻后,郁风峣了然,眼中闪过刹那难以置信的欣喜,喉结攒动,将人抱起来,进了室内。
徐楚宁趴在沙发,伸手去摸边几上放着的花。
一条毯子盖到他裸露在外的脊背上,磁性沙哑的声音落下,“虽然有暖气,但还是有点凉,盖一下。”
徐楚宁喉咙有点痛,懒洋洋的也不想说话,囫囵点了点头,顺手拽了一下毛毯,而后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垂在沙发沿上,手指卷着地毯。
“我给你倒点水喝?”郁风峣说。
“嗯。”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郁风峣正要起身,却被拉住了,低头问,“还要点什么吗……”
没等他说完,徐楚宁翻了个身,拽着他不让他走。
男人差点从沙发上翻下去,伸手扶住扶手,一低头,就看见身下如此光景。
毛毯若有若无地耷拉着,露出印着吻痕的身躯。发丝带着汗湿的潮,贴近脸颊鬓角的几缕,被修长手指随意撩开,往手的主人后拢去。
男人看愣了。
他是每次都会被宁宁诱人的程度惊讶到。
徐楚宁微微抬颌,略眯了眼,笑他,“克制一下吧,惹人笑话。”
直勾勾的视线被人捉了个正着,郁风峣沉默,而后轻笑,“让宁宁笑笑也没什么。”
“神经病。”徐楚宁横了他一眼。
郁风峣捉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怎么了?不让我走?”
徐楚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抽出手,抵在他肩膀上,“郁风峣。”
直呼其名,实在是让男人心里震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故作自然,“嗯?”
“你知不知道我下场演出什么时候?”徐楚宁问。
“知道,后天晚上。”郁风峣说。
徐楚宁都差点忘了,“哦对,后天晚上有一场。”
郁风峣一愣,而后笑出来,“怎么这都记不住?”
“你管我?”徐楚宁佯怒,而后摇摇头,“不是这种小演出,是像今天的大演出。”
郁风峣稍微思索了一下,依旧对答如流,“三个月之后,在市民中心的会堂。”
“你怎么知道?”徐楚宁眼中有惊喜,也有笑意,更多是好奇。
“我会读心。”郁风峣一本正经地说。
“你还剩三秒钟。”徐楚宁拳头攥紧了,抵在他腹部。
郁风峣可是知道宁宁的拳头有多厉害,这双手可不止会拉琴。
他握住徐楚宁的手腕,手掌把他的拳头包住,“我看过你的日程表,你们乐团的排期表,还有你们指挥的待办事项簿,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所以不难。”
徐楚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会像今天这样,去接我吗?”
“会。”
“你会带很多我喜欢的花?”徐楚宁问。
“我会带很多你喜欢的花。”郁风峣说。
徐楚宁眼神慢慢淡下,抿了抿唇,似乎在压抑什么,片刻,又问,“我要吃酸奶冰淇淋。”
“我给你买酸奶冰淇淋。”
“加双倍果酱?”
“加双倍果酱。”
徐楚宁揉了揉眼睛,一把推开他,声音变得哑哑的,“算你识相。”
看着宝贝的侧颜,假装没有看见他眼里的绯红,郁风峣微微笑着,低头,垂眸,亲了亲他耳侧,“只对宁宁识相。”
“花言巧语。”徐楚宁不理他,裹着毛毯,突然来了一句,“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也答应你。”
“什么?”郁风峣不解。
徐楚宁回头,嗔怒地看着他,像是在责怪他的健忘,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差不多。无奈地叹气,“你不是说,过段时间要回家吃饭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吃过了?”
这个话题再被提起,郁风峣都有点错愕,而后忙说,“没,还没。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
徐楚宁低睫,脸色少见的有点红,嘟囔了一句,“要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宁宁!”男人激动地把他抱紧,亲个不停,“我爱你。”
“放开我。”
“宁宁,我爱你。”声音颤抖着,却死死压抑住气息,抱紧怀里失而复得的人。
“喂……呼吸不过来了。”
“我爱你。”声音变得哽咽。
“行了,知道。”
动作一大,两个人就从沙发上滚下来,摔到了地毯上。
次日,晴空万里。
徐楚宁醒来的时候,还很早,可以多睡一个小时,但他没有。
因为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在床上躺着醒了醒神,徐楚宁下床,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走过去,倚在门框边,看着男人暴躁而手忙脚乱,又必须保持安静,跟一堆碗筷战斗。
忍不住勾起唇角。
虾饼的香味扑过来,倒是有些勾人食指,还有鲜汤和小笼包的味道。
郁风峣拿起蛋,想直接打进汤里,徐楚宁连忙拦住,接过来,找了个碗。
“宁宁?早。”郁风峣回过神来。
徐楚宁点了个头,手上利落动作,很快就做了一锅蛋花汤出来。
“起这么早?”徐楚宁边盛汤边问。
“嗯。”郁风峣把虾饼夹到盘子里,“这里离你乐团远,路上买早餐估计会来不及。”
“所以你就自己做?”徐楚宁笑了,“别害我闹肚子。”
郁风峣沉默一下,而后拦他,“那你还是别吃了 ,免得……”
“哈哈哈哈……”徐楚宁乐得开怀,躲开他的手,“行了,看上去没毒,吃点应该不会有事。”
“噢。”男人站在原地,看上去甚至有点呆。
两个人相顾无言,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等会儿我送你去吧。”郁风峣主动提出。
“不用。”徐楚宁说,“我自己去,你早上起那么早,不想休息一下吗。”
“宝贝心疼我?”男人抬眸。
徐楚宁起身收碗,对他的话笑而不答。
把碗放进洗碗机,起身时,徐楚宁看见窗户上泛起了一层雾气,凉嗖嗖的,让人看不清。
冬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徐楚宁伸手,在窗户上划了划。
一转身,看见郁风峣在阳台收衣服,两个人的衣服挂在一起,随着晨风飘动。
郁风峣取下他的外套,摸了摸,露出不解表情,但还是帮他收进来,“怎么还是湿的。”
“晚上不能放在室外,会潮的。”徐楚宁无可奈何,“下次烘干后,直接收进衣帽间吧。”
“哦,好。”郁风峣把衣服递给他。
把人送到玄关,男人不死心问了一句,“真的不要我送你吗?”
徐楚宁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单手扣扣子,“我自己会开车,也会认路。”
郁风峣不甘心地盯着他,半晌,慢慢松开手,“那路上小心。”
徐楚宁余光瞥他,漫不经心“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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