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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甘汁若饴)


芦荟心知沈满棠这段日子得了心病,便也哄着他道:“好好好,我们小少爷比电影明星都帅。”
沈满棠被夸得暂时忘却了悲伤,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然后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他这么好看的脸蛋儿,就得用照相机多多记录才行。他转转眼珠,想出个鬼主意来。
五月四日深夜,沈满棠缩在学堂课桌底下,手里捏着他刚买来的怀表守株待兔。
直到怀表的指针都要指向十二点了,他才终于听见了微弱的开门声。
金朝在走近沈满棠位子后才打开手电筒,只是这一照,差点没把他魂给吓飞。
他赶忙摁灭手电筒,蹲下身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沈满棠扑到他怀里,欢腾得不行:“十二点了!元宝生辰快乐!”
金朝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奈只能厉声喝止道:“别动,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不是跑出来的,我都没回家呢。”沈满棠挪了挪屁股坐他腿上,解释道,“我骗芦姐姐说明天画馆有集训,要带我们去乡下写生,所以今晚就住画馆了。我还把明天的假都请好了,就等你落网呢。”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还学会骗人了。”金朝用力掐了掐沈满棠的腰,被他气得头顶冒烟,“半夜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万一我今天没来呢?”
“你不会不来的,”沈满棠信誓旦旦道,“每月五号我来上学,抽屉都被清空了。你都坚持了这么多个月了,没道理这回突然爽约。”
“那我要是叫别人来取怎么办?”金朝无语地扯了扯沈满棠的腮帮子,打击他的自作聪明。
“啊……”沈满棠瞪着双大眼睛,不知所措道,“不会吧?你还有小弟能使唤吗?”
“……”金朝赏了他个脑瓜崩,严肃道:“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沈满棠低下头,讷讷道,“我错了嘛,你别生我气了,生日得高高兴兴的才行。”
金朝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只好道:“你先下来,我装一下你的信。”
他摁亮手电筒,将它叼在嘴里,然后抖开麻袋,熟练地搜刮沈满棠桌桶里的信封。
沈满棠也上手帮忙,然后弱弱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看我每次都给你写这么多信,你怎么就回我一封呢?我都不想我的。”
金朝睨了他一眼:“哪有谁像你一样话痨,连自己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都要报告。”
“可这样就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啊。”沈满棠从背后环住金朝的脖子,贴在他脸上撒娇道,“我也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干嘛嘛。”
“走了,小话痨。”金朝推开他,把麻袋甩到背上,冷酷拒绝道。他连读沈满棠的信都费劲,更别说让他也写这么长了。
沈满棠立即起身,牵住金朝的手晃悠道:“我们去哪啊?是去你住的地方吗?”
“去旅店。”金朝可不敢把沈满棠往亭子间领。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住他那儿一晚上就能被蚊子抬走。
“哦哦。”沈满棠点点头,表面上无波无澜,内心却已经激动得快爆炸了。他一定是生病太久脑子转不动了,不然早该逮到金朝了,哪还用死守着每月一封的来信排解相思之苦。
到了旅店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兜里的怀表展示给金朝看。“元宝,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不过这表说是他送的,其实钱还是金朝给的,他不过是克扣了自己的口粮罢了。
沈沧养孩子没那么心细,只知道把钱拨给芦荟和胡叔,让他们管沈满棠的日常开销和吃喝玩乐,却没想到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口袋里也需要有点私房钱才能给心上人献献殷勤。沈满棠又不敢去沈沧面前惹他心烦,只能自个儿想办法凑钱。
于是他便今天找胡叔借钱买桂花糕,明天找芦荟讨钱交课本费,再加上金朝每月给他的一大笔钱,才七零八碎地凑出了买怀表的钱。
“你这是拿的二爷的怀表?”金朝在旅店昏暗的灯光下草草一看,还以为这怀表是沈沧每日佩戴的那一块。
“才不是呢!”沈满棠急忙打开怀表,指指表盖上的刻字印证自己的话,“这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虽然肯定没有二叔那枚贵,但已经是我能买得起的最贵的礼物了。”
当他开始思考送什么礼物给元宝时,他才终于明白芦荟为什么会给他送怀表了。这恐怕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一件昂贵、实用且耐用的东西了。他想要元宝每天看时间的时候都能想到他。
因此沈满棠一攒够钱就把跟屁虫常遇青踹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向钟表店选购了这枚怀表。见店里有刻字服务,他还央求钟表师在表盖上刻了“元满”二字。
金朝没认真看表,反而皱眉道:“我让你买的夏衣你是不是没买?”他看沈满棠身上穿的还是去年的衣服,袖子和肩膀处显然已经不合身了。
“不用买,等二叔要做衣服的时候会想起来让师傅也来给我做几身的。”沈满棠赶紧用话堵住金朝的嘴,免得他训起人来没个完的。
金朝又赏了他一个脑瓜崩:“二爷又不会再长高了,你怎么知道他这一季会不会喊裁缝上门?以往这都是太太操心的事,二爷不一定想得着这些,你自己要独立起来。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乱省钱,我就不给你回信了。”
“别啊,”沈满棠急死了,又一个箭步跨坐在他腿上,用头蹭他的肩窝,“我回去就让芦姐姐代我开口,让二叔给我钱去买夏衣,你别不回我信!我以后都会听话的,你就原谅我这回吧。”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金朝推开沈满棠的头,继续板脸教育道。
“那你就收下这块怀表吧,我保证再也不省钱了,”沈满棠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以后花钱一定大手大脚!分文不留!”
金朝这才接过怀表,把它郑重地放进了钱袋子里。
“你不戴戴看吗?”沈满棠有些失落。
金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快透了的汗衫和用草绳绑紧的缅裆裤,连个卡表链的扣子和放怀表的布兜都找不着,实在想不到他这身乡下人打扮该怎么上身展示怀表。
“等我下次穿好看点再戴吧。”金朝摸摸沈满棠的头,赶他去洗澡。
沈满棠这才高兴起来,匆匆冲了个凉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回来,黏着金朝抱怨:“浴室里头一点也不干净,我感觉我越洗越脏了。”
金朝汗颜,他今天带的钱不多,只能住得起这种中端旅社。但在订房前他也进房间里看过了,明明还算挺整洁的装潢,却被沈满棠嫌弃的好似是进了个贫民窟。
“忍忍吧,下次带你去住好的旅馆。”金朝用被沈满棠嫌弃的毛巾草草给他擦了下头,又道,“这边也没雪花膏卖,你明天回家自己多擦点。”
沈满棠一听“下次”还能再出来住,便顿时心花怒放到看旅社都美了。等金朝冲洗完后他便像在家时一样,手脚并用地把金朝压着,嘴里还念个没完。
“元宝,你好像比之前壮了不少。”沈满棠惊奇地戳着金朝的胳膊,发觉这块肉变得硬实了许多,戳下去还很有弹性。
“嗯,这段时间锻炼得多了。”金朝离开沈家后,便多了许多自由时间,白天去工厂处理完公务后就帮着学徒们一起装机器、搅糖,有时还会被程大器拉去练枪、修车,总之是一刻都不得闲的。
“我也想锻炼成你这样。”沈满棠爱不释手地在金朝胳膊上又戳又滑,和弹钢琴似的把金朝那块皮肤弄得麻痒不已。
金朝都懒得戳破他的幻想。一个连书包都没背过一天的人,上哪长肌肉去。
沈满棠光上手还不够,还把嘴贴到了金朝胳膊上“么么么”了三下,然后心满意足地感慨道:“我真是想死你了元宝!”
“正常点,睡觉。”金朝一把摁住那个骚动的脑袋,把他挪到了枕头上。
沈满棠躺是躺好了,但嘴还是闲不住,没话找话道:“小姑前不久刚毕业回国,知道祖母的事后,第二天就搬出去了。我估计她是生二叔气了。”
“嗯。”金朝在工厂忙了一天,实在有些困了,他一下下地拍着沈满棠的背,却险些把自己给拍睡着了。他没想到沈满棠每天写这么多信了,见面还有话聊。
“小姑没了姆妈,一定也很难过吧。”沈满棠感同身受地泛了点泪花,然后再很不道德地把眼泪擦在了金朝的汗衫上。
“嗯。”金朝魂飞天外,困得连拍背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最后终于在回完话的下一秒睡着了。
“我身上好痒,好像有虫子在咬我。”沈满棠推了推金朝,把挠红了的手臂伸给他看。
金朝猛地被推醒了,他打开灯,查看了一下沈满棠的前胸后背,确实被他挠得一片霞红。
“是不是床单不干净啊。”沈满棠越说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爬满了虫子,整个人就像只猴子一样东抓西挠了起来。
一点事没有的金朝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皮糙肉厚了,他喊停沈满棠道:“别挠了,你睡我身上吧。”
“真的啊?”沈满棠的眼睛瞬间一亮,咧着两颗白糖似的门牙兴冲冲地翻到了金朝身上。
“我重吗?”他还算有点良知,担心自己把金朝压坏了。
“还好。”金朝掀开被子,又调整了一下睡姿,把沈满棠整个人都和床单隔离开来。
沈满棠的心脏贴着金朝的胸口噗通直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怕被金朝觉出异样来,便只能又找话题道:“元宝,江姐姐居然有男朋友了。”
这事他在信中已经提过了,但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当面和金朝诉诉苦:“听说是个富商呢,也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金朝睁开眼,想起了上一世的四年后,江显颐被这个名为孟广闻的男人骗得身败名裂、人财两空,一代电影皇后最后沦落到与沈满棠这种小开混迹声色场所的可悲下场。
可常遇青分明与江显颐走得这般近,难道还没有及时阻止这场悲剧吗?
金朝狐疑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据我所知,现在可没有小报爆料过江小姐的男友是谁。”
沈满棠心虚道:“常遇青,他闲着没事干硬要告诉我的。”本来他还在信中刻意隐去了常遇青的名字,半遮半掩地跟金朝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被金朝察觉了端倪。
“那部电影下映很久了,也是常遇青带你看的?”金朝毫不客气地拧了沈满棠耳朵一把,“跟你说了离常遇青远一点,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沈满棠大崩溃:“是他逼我的啊,我又打不过他。”要是可以,他倒真想把常遇青捆起来大揍一顿,好叫他别再像个跟屁虫似的骚扰自己了。
金朝总觉得常遇青接近沈满棠的目的不纯。这人重生后对自家人的大事都不闻不问,就围着沈满棠这一个小兔崽子转,莫非真如他最初所猜想的那样,常遇青在前世也对沈满棠抱有不好的心思?
他瞪着眼,对沈满棠耳提面命道:“总之你离这些不怀好意的男的远一点,别等会儿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我离得远远的呢,”沈满棠捏着鼻子表达自己对常遇青的嫌恶,“我就喜欢你,不喜欢别人。”
“如果有哪个男的一直缠着你,有事没事就言语骚扰你,还动不动上手摸你,你就要多个心眼了,知道吗?这种人很有可能是断袖,借朋友、老师的名义对你图谋不轨。”金朝怕自己不在,沈满棠这个笨蛋就又要被别人,尤其是常遇青这个最可疑的人骚扰了,因此只能揪着他耳朵,让他长长记性。
……可我偏偏就是你要我避开的这种人啊。沈满棠在心中难过地想,我在元宝眼里果然是个变态。
对于金朝的严词警告,他只能闭上眼一声不吭,慌乱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下章可以长大了

第二天一早,金朝就把沈满棠叫了起来:“小猪,起床去上学了。”
沈满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金朝身上滚下来,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
“你现在身上不痒了?”金朝没好气地踹了沈满棠一脚,这家伙压了他一晚上,他几乎就没合过眼。
沈满棠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家大床上,他赶忙翻了个身,重新滚到他垫了一晚的肉垫上。
“痒痒痒,痒死了。”沈满棠环着金朝的脖子,趴得格外心安理得,“我不要去上课了,我都请假了还去上课,那不就暴露我撒谎了吗?”
“你也知道自己撒谎了啊,”金朝狠狠拍了下他的屁股,“以后再让我抓到逃课你就死定了。”
“不逃了不逃了,今天是有特殊情况嘛。”沈满棠撑起身子,可怜巴巴地与金朝对视道,“我的生辰过得那么糟糕,都有心理阴影了。我就想给你过一天生辰弥补一下嘛,好不好?”
“你想怎么过?”金朝终于还是松了口。
沈满棠喜笑颜开,他就知道金朝吃这一套。能让金朝同意他不上学,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继续眼巴巴地盯着这个冷漠的坏家伙,祈求道:“我就想和你拍张合影,再吹个蜡烛好吗?”
“合影?”金朝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拒绝。他想到自己此刻囊中羞涩,便道:“可以。你先穿好衣服,我下楼买个早点。生煎包可以吗?”
“还要咸豆花!”沈满棠激动地在床上瞎蹦,此刻也不再嫌床单脏了。
金朝套上鞋就跑下楼,在街头寻觅片刻后才找到程家车行的车夫。他挥挥手,然后抢劫般地拿走了那位兄弟腰上别的钱袋。
“哥,我急用钱,你先借我点行吗?等明早我就把钱送车行还你。”
“哟,小弟,干嘛呢一大早急用钱?我这袋里也没几个子儿,你拿去用吧,不着急还。”车夫说完后又啪啪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唉,我叫你小弟叫顺嘴了都,现在该改称少主了。”
“……”所以抗议是无效的吗?金朝被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匆匆道谢后便挥别这位车夫,跑去包子铺给沈满棠买早饭了。
“元宝,你回来啦。”沈满棠一听到开门声就从卫生间跑了出来,用一个热情的拥抱换取他的早饭。
金朝顺手捉住他,比了比他的身高:“好像长高了点。”
“高了四公分呢!芦姐姐说我是后长个儿,接下来会窜得更快的。你小心,我马上就要超过你了。”沈满棠嚣张地跳起来打了金朝的头一下。
金朝忍了忍,决定还是不要和小孩计较了。“长高这么多了也不知道换件大点的衣服,等会我带你去买新的。”
“可你每个月都给我和芦姐姐寄好多钱了,你自己身上还有钱吗?”沈满棠乍一听能买新衣服时还高兴得不得了,可转念一想又担心金朝会因此穷得响叮当。
“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穷。”话虽这么说,但等他们乘黄包车到“和昌号”时,金朝还是对沈满棠说道,“你先进去让师傅给你量尺寸,我去买份报纸。”
等沈满棠进店后,金朝才拉着车夫道:“哥,江湖救急,能把你身上的钱先借我用用吗?我明早去车行还你。”
就这样,他掂着两个钱袋子,总算是有底气进这家高级裁缝铺了。
进门时,沈满棠正伸着胳膊在配合师傅量尺寸,见他进来便兴冲冲地冲他喊道:“元宝,我又长高一公分了!”
师傅本来见这小孩一个人来便担心他做不起衣裳了,更别提他口中随后就来的“哥哥”还是一副穷人家的打扮。
“老板,麻烦给他做两身长衫,一身西服,面料要透气些的。”金朝预先将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才稳住了裁缝送客的心。
“好嘞,那这位小先生你要不要也做一身?”老板顿时眉开眼笑,瞅这二位小少年都顺眼多了。
“我不用,给他做就好。”金朝随便惯了,就是披个麻袋他也能泰然自若,更别提他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这么贵的衣裳若是只能穿一季,实在划不来。
沈满棠从师傅的软尺下逃出来,挽着金朝的胳膊小声道:“是不是这里太贵了啊?那我也不做了吧。”
“不是,你只管做,我在工厂干活,穿好的浪费了。”这是实话,夏天的工厂又闷又热,连汗衫都不禁穿,更别提真些金贵的料子了。
这下沈满棠是收了新衣裳都高兴不起来了。他闷闷不乐地量好尺寸,收下取衣服的单据,然后提着金朝那两个扁了的钱袋子,一声不吭地走出了裁缝铺。
“小满?”金朝从后面追了上来,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叫停,“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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