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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但球没了(问尘九日)


实验室给他们开出的工资和补贴非常高,秋池最终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并不全是因为钱,还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被尊重”的感觉。
随着实验操作的日渐熟练,秋池的“失败率”越来越低,也因此成为了这里其中一位高等级研究员的助手,被安排做一些难度更高的工作。
研究员们会时不时地跟他讨论一些学术相关的问题,在都兰当校工那几年,秋池利用闲暇时间把剩下部分的理论课程全都自学完了,甚至在这之上又做了拓展。
虽然知道以后应该也没什么用了,但秋池还是想学、想做。
这么多年下来,学习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娱乐和“虚度光阴”对他来说非常的可耻,每当想偷懒的时候,他总觉得妈妈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学的那些东西在这里可以被用到,被其他研究员夸奖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一种膨胀的满足感。那种满足感和他在便利店里理货,重复着把临期商品下架、把空掉的货架重新上货、把仓库摆得整整齐齐的那种满足感是不一样的。
这是他喜欢的工作。
因此即便觉察一些可疑的地方,秋池也刻意地忽视了。
之前那家便利店的利润越来越低,老板终于还是把那家便利店转让掉了,小禾也因此来到了市里,去到一家蛋糕店当起了学徒。
因为实验室的位置很偏,职工宿舍又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因此两人并不住在一块。
偶尔有假期,两人会约着一块去市中心玩,看场电影、吃一顿饭,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
秋池和小禾相处得很愉快,虽然是那种同频朋友之间的愉快,但秋池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现实世界并不像童话里书写的那样完美,有人陪伴、被人爱着,他已经很幸运了,秋池不想再贪心地渴求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自己也不能让人家跟着自己一起块过苦日子,等把那些钱还给傅向隅之后,他想继续攒钱,或许以后能跟小禾办一场简陋一点的婚礼,组建一个家庭。
就这么稳定下来,没有宝宝,他们可以养一只小猫小狗,日子总会越过越惬意的,秋池这样幻想着。

秋池好像消失了。
傅向隅在他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吵得住在楼上的那个老太太佝偻着背走下来,老太太扫了他几眼,然后说:“你是小秋的朋友吧?”
“他现在不住这儿了,前不久刚搬走的,他没跟你讲过吗?”
“他搬去哪儿了?”傅向隅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说,“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呗。”
傅向隅只有他以前用的那个号码,很早之前他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忍不住用基地里的座机打过一次。那时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人,秋池应该是把自己的旧手机号注销掉了,所以这个号码才换了主人。
紧接着傅向隅又去了趟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收银员是个生面孔,傅向隅让他给“秋店长”打个电话,年轻人愣了一下说:“我们店长叫袁俏,您是不是找错店了?”
傅向隅扫给他几百块,让他给袁俏打个电话。那个收银小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收款信息,然后果断给袁俏打了个电话。
袁俏听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也没多想,她就住在这附近,接到店员电话,还以为是有人来店里找茬,从包里翻出一小瓶“辣椒水”往兜里一揣,就赶去了店里。
看见傅向隅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有些吃惊:“是你啊,少将。”
“秋池呢?”傅向隅开门见山地问。
“他离职了。”袁俏说。
“你知道他搬去哪了吗?”
袁俏:“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联系了。”
傅向隅看得出她在撒谎,这女孩没城府,什么都写在脸上,于是他用了一点话术。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用,威逼利诱也没用,袁俏怎么也不肯松口。
“你为难我也没有用啊,”袁俏说,“我是真不知道池哥搬哪儿去了。”
秋池知道她藏不住话,因此走的时候也没跟她说得太清楚。
袁俏见他还不肯走,干脆又耿直道:“傅少将……虽然你是个大帅哥吧,但你也不能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是不是?”
傅向隅不死心:“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问。”
“什么联系方式?我都说了我没有了,”袁俏梗着脖子说,“你要再这样,我就拍视频上网曝光你了。”
店里来了几个客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袁俏虽然看着没什么城府,可交谈起来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硬茬。傅向隅不想在她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离开便利店后直接找熟人在电信运营上的系统上查了一下秋池的名字,找到了他现在用的电话号码。
回首都的路上傅向隅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接着他又换了个手机号打,不知道打到第几个的时候,秋池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傅向隅猛地有些鼻酸,还有种被“抛下”的愤怒:“秋池。”
“你去哪……”
“嘟”的一声响,通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傅向隅紧接着又换着号码重复拨了十几次,直到最后从耳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电子女声,他才不再打了。
傅向隅没想到秋池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通过那通电话显示的IP定位,傅向隅找到了临近那个县城的一个二线城市,秋池只要在这里租过房、有过就职记录,甚至是乘坐过公共交通,傅向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可是他几乎找不到任何和秋池有关的信息,傅向隅只知道秋池人在这个城市里,但却查不到他究竟在哪里。
正式入职三个多月以后,秋池被调到了总部研究所帮忙,总部比底下的实验室规章条例更多,秋池入所的时候签了保密协议,一个月只给一天外出假,其余时间就算是休息,也只能待在研究所里。
但是相应的薪酬也更高了,每次“试药”结束后,研究所还会发放补贴,这笔补贴资金有时候甚至会比他的月薪还高。
除了定期打钱回去给妈妈之外,秋池在这个机构里几乎花不了什么钱,研究所的福利很好,不止包食宿,每月还按时发放各种生活用品。
工作近半年,秋池攒下来了不少钱,大概再过个一两年,他就能把“欠”傅向隅的钱如数还给他了。
这两天有个跟他同是Beta的同事离职了,秋池之前有时候会跟他一块去食堂吃饭,Beta三十来岁,很年轻,说自己念书的时候不懂事,迷上了网|赌,运气特别差,一开始玩就赢了一万多块。
秋池没反应过来,问:“赢钱了难道不是运气好吗?”
那Beta自嘲地笑笑:“你不懂,要是一开始就输了,你反而不会对这东西上头,可能把手里的钱输光了就收手了。可只要赢了一次,你就总觉得下回还能赢,后面输了钱,你又会觉得说我只要赢一次就能回本了。”
“那时真是走投无路了……我把我爸妈都害了,就想说不如找条江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他继续道,“还好当时我看到了这家研究所的招聘广告。”
秋池心里又浮起一种不安。
研究所的进入门槛低,可薪酬却又那么高,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秋池一直知道这里的不对劲,但出于对各方面的考量,他还是决定先留下来试试看。
Beta离职的前一天,还是跟秋池去食堂一起吃的饭,他当时给秋池的感觉有些奇怪,他点了很多菜,但却没怎么动筷,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Beta看起来很悲观:“小秋,我的人生已经烂掉了,真的。就想说能不能给我爸妈多留点钱,他们年纪这么大了,都是农民工,也没有退休金可拿,家里的积蓄全被我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希望我爸妈以后能过得好吧。”
秋池怕他想不开,于是说:“人都会犯错的,只要你把这个坏习惯改掉,总能把债还上的。”
那个Beta笑了笑,忽然问:“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他的问法有些奇怪,秋池犹豫了一下,说:“我妈妈生病了。”
“你入职的时间应该不长,”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现在还走得了,我劝你一句,马上离开这里……”
“那些管理者、那些高级研究员,全都是……”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间挤出来的,“疯、子。”
“别相信他们说的话。”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两个高级职称的研究员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他们叫了一声那个Beta的名字,然后告诉他,管理人员让他去一趟楼上会议室。
这天之后秋池就再没见到过这个Beta了。
好不容易等到每月一次的外出假,秋池刚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就看见小禾站在路灯底下,用鞋尖在地上画着什么。
听见这边的开门声,小禾眼睛一亮,朝着秋池这边望过来,很高兴地挥舞着手。
秋池笑了一下,朝他那边走过去,靠近的时候,他在小禾面前的雪地上看见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池”字,被一个同样不怎么规整的爱心包裹住了。
“不跟你说别来的太早吗?”秋池说,“最近天太冷了。”
“没事,我不怕冷。”
“抱一下吗?”小禾笑起来,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好久没见了。”
秋池有些迟疑地张开手臂,小禾扑上来,贴着他的脸说:“你刚刚是不是吃橙子了?一股橙子味。”
秋池愣了一下,说:“我没吃。你是不是闻错了?”
“骗我吧?”小禾笑,“你现在闻上去就跟一颗活的大橙子一样。”
说着小禾凑到他跟前,很近的距离,小禾盯着他的唇:“能亲你吗?”
秋池有种想要退缩的犹豫不定,他跟小禾很好,但就算他凑得这样近,秋池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正因为他把这个朋友看得很重要,才更不想欺骗他。
他愣愣地说:“小禾,我以前跟别人好过……”
“是那个Alpha吗?”小禾说,“我早就猜到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咱俩加起来都五十多了,跟没跟别人好过很重要吗?”
秋池欲言又止:“我……”
小禾打断他,嘟囔着说:“我都跟你谈了这么久了,就牵个手亲亲脸,怎么跟两中学生谈恋爱似的,这太奇怪了。”
秋池沉默了很久,然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爱我什么呢?”
小禾笑着说:“池哥的眼睛很漂亮啊。”
“温柔、细心,”他一连说了好几个词,“坚韧,又有股……”
他顿了顿,像是在想词:“又有股犟劲。”
小禾说得很认真,秋池能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一种直白的爱意。
他只有小禾这一个朋友了。
那些话秋池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他想。
因为自己,小禾辞去便利店的工作来到这里,他一个月甚至只能跟自己见上一次面,可秋池从没听他因此抱怨过什么。
秋池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愧疚感,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对不起小禾。
于是他主动地吻向他,只是一触即分的一个吻,紧接着两人拥在一块,抱成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秋池发觉小禾最近好像瘦了,人看着也有些憔悴,贴近的时候他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点淡淡的中药味。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秋池问,“生病了?”
“没有啊。”小禾抱着他说,“可能最近店里生意好,有款手揉吐司特别畅销,基本都是我在揉,肩膀那块酸死了,每天都得贴膏药。”
他顿了顿,忽然轻声说:“池哥,我不想你再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只能见到一次。总是这样的话,我心里有点难受……”
“什么时候你辞掉这份工作,搬出来跟我一起住吧?”
秋池心里也有些动摇了,他已经隐约猜到了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可如果不把那些钱还给傅家,他一辈子都会觉得自己还欠着傅向隅什么东西。
“我再想想吧。”他说。
不远处的一辆小车里,Alpha抓住方向盘的指节正在止不住地发抖。
他冷静了这么久,也做过很多次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一次千万不能太着急,就算发现他还跟那个小禾在一块,自己也得忍住。
可傅向隅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秋池和别人接吻,做|爱,甚至是组建家庭。
只是这个吻就让他快要疯了。

傅向隅一直跟着两人来到市中心。
天很冷,他看到秋池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连锁奶茶店台前,扫码、点单,然后把其中一杯奶茶塞到小禾手里。
两人挨得特别近,商场外的人行走道明明很宽敞,可两人却非要挨在一起走。
路过一个糖炒栗子摊时,两人又停了下来,小禾似乎偏头笑着对秋池说了些什么,于是秋池也笑起来。
然后小禾把自己脖子上那条厚实的咖色方格围巾摘了下来,绕在秋池脖子上。
带着体温的围巾突然裹住他冻僵的脖子和下巴,同时也挡住了外边的冷风,秋池愣了一下:“你不冷吗?”
“还想问你呢,”任钰禾用那种带一点责备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出来好歹还穿了件羽绒服,你怎么穿这么少?”
秋池过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因为拿不了那么多行李,所以只带了几套夏秋的衣服过来,再加上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通常都是恒温的,平时在里边秋池除了睡衣就是工作服,确实也不太注意穿着打扮。
他怕小禾又要拉他进商场买衣服,于是笑笑说:“今天不算很冷吧,而且穿大衣比较好看。”
“你少来,”小禾已经看透他了,“刚好我前两天才发的工资,不然现在就去商场里面给你看件外套吧?不去那种名牌店,我还是买得起的。”
“不用了,”秋池拒绝道,“我一个月也就出来这一回,买了估计一冬天也穿不了几回,别浪费钱了。”
小禾那份蛋糕店的工作,从学徒转正后月工资也就只有小几千块,除去房租水电生活费,几乎就不剩什么了。可这片商场里的冬装外套,动辄就要上千块,给他买了外套,小禾月底可能就得吃一周清汤挂面了。
“走吧走吧,”小禾拉了拉他的手臂,坚持道,“一会儿冻感冒了上医院,不是得花更多钱吗?”
摆摊的老伯把一袋糖炒栗子递给小禾,小禾接过来后就拉着秋池往商场大门走。
“我真不冷。”秋池说。
“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嘴硬,”小禾有点不高兴地说,“鼻子都冻红了还不冷啊?”
说着他抓住他的手:“手也跟冰块一样。”
小禾话音刚落,秋池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淤青,淤青上还有一个很小的针眼。
见秋池正在盯着自己的手看,小禾猛地抽回手,眼里显出了几分慌乱。
“你怎么了?”秋池问,“感觉你最近气色也不太好。”
小禾说:“之前有阵不是流感很严重吗?你在研究所里可能不知道,反正我蛮多同事都感冒发烧了,还以为我抵抗力特别好呢,结果他们刚刚才好,就轮到我了。”
他顿了顿,又笑道:“我为了图省事嘛,又不想请太多天假,就去附近小诊所看了,那护士技术可能不大熟练,给我扎成这样,青了好几天了都。”
见秋池眼里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小禾干脆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兜里一揣:“不乐意买衣服就不买了,咱们进去蹭蹭免费的空调总行吧?这外面冷死了。”
电影票是小禾买的,是部动漫电影,秋池不怎么看这些,他小时候连动画片都很少看,只有在校门口的保安室里等妈妈的时候,保安大叔有时候会打开那台旋钮调频的老式电视机,调到少儿频道。
他会故意跟秋池说:“好好做作业啊,不许偷看电视,不然你妈来了要骂你的。”
年幼的秋池乖乖点头答应,可转头却又被电视机里的情节给吸引了,有时候他既眼巴巴的想要妈妈快点来接自己,又想悄悄地把今天这集动画片看完。
童年的记忆一晃而过。腕上的手环忽然震了震,他看了眼,是个陌生来电,秋池正打算接,结果电话才刚响了两声对方就挂断了。
秋池没当回事,只当是什么骚扰电话,被系统自动拦截了。
电影快开场了。两人踩点进了影院,期间秋池腕上的手环一直在震,未接电话那栏里躺着好几个陌生来电,秋池原本想直接将手机关机,可又怕是研究所那边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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