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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但是被撤回(冬啼鸟)


尽管学术界很早有人提出了类似的假说,可囿于各种各种的桎梏,直到近些日子才有团队发表了偏临床方向的论文。
二是国内没人做过这个个类型的手术。
即使在材料和生产无限供应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在身体上切三个小口就把支架塞进去并且在内部系上锁扣保证功能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在常规的准备中,无论是入刀的角度还是手术的流程,都是需要诸多主任级别的角色进行反复的研讨才能最终确定的。
而自己当时的情况已经过于危机,导致院方根本没有时间机会去这么做。
若不是遇上了卫教授这种在这个方面经验丰富杏林圣手,在加上司晚晴签署了生死不论的手术合同,再在加上自己身体条件本身还可以……
一句话总结,自己能活下来全凭命好。
而现代医学的存在就是要研究个体的“命好”最后将其变成一种稳定的疾病解决方案。
但蒲千阳深知理念、实践和推广之间的区别很大,大到可能需要长达十多年的摸索和拉扯最后才能出来个差强人意的结果。
在这个流程中,商业化解决方案的介入是一件必须面对的事情。
就像安置在体内的支架,若是只靠港城和京府两台机器去运作,即使不考虑设备的维护和折旧,这种低下的产能也足够让很多患者从确诊到死亡都轮不上趟。
当然,除了这个问题,还有很多其他的阻碍,此处不再一一例举。
然而蒲千阳万万没想到五年前就有人已经对于一个相似的流程体系提出了这么完善的解决方案。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打开邮箱写下一行行用词严谨态度谦和的文字。
向计划书末端的联系人留下的邮箱地址发送了邮件后,蒲千阳伸了个懒腰并做了一组眼保健操。
注意力一集中这时间就过得飞快,窗外的日头已经移到了正中偏西的位置。
到中午了。
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早餐是被安排了,那么现在就是午餐怎么办。
要是平常在公司,自己直接吃食堂就行,有什么吃什么,虽然那些菜色基本都吃腻了。
这让人放开了选反而不知道吃什么了。
不对,也不是放开了选。起码不给吃巧克力,也不给喝咖啡。
或许是看出蒲千阳的纠结,何广渊主动提醒道:“咱这病能吃的东西不多,也就在食堂一号窗口和二号窗口里选。味道都一样烂。”
“你都说了一样烂,那我就不纠结了,反正能吃就行。”蒲千阳俯身穿好鞋子,回头发现何广渊还有两大瓶点滴要打,便好心问道,“要我给你打包一份回来吗?”
听他这么问,何广渊小脖一梗,得意地说:“哼哼,开玩笑。我有人!”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在病房门口响起:“渊大头!猜猜今天咱学校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渊大头……何广渊的头确实挺大的。
什么叫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啊。
忍俊不禁的蒲千阳抬头,发现一个身穿短裙,瞪着一双高筒靴,背着一个双肩包的女生手里拎着一个方正的饭盒像一只欢乐的小鸟一样蹦了进来。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了何广渊的床边大喇喇地坐下这才发现原本空荡的隔壁床上有人,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冒失。
把腿并起来又理了下裙子,她先是抬眼看了下蒲千阳,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又扭过头小声问:“这位是不是……”
“这位是我的新室友,今天早上搬过来的。”何广渊接过她手里的饭盒,打着圆场,“这位是我女朋友珂颖,也是港城大学的,刚从动漫社活动回来,恰好路过。”
虽然何广渊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姓名,但蒲千阳感觉意义不大。
想必自己肯定又被认出来了。
人红是非多啊。
“学妹,幸会。”蒲千阳微微点头,随后把电脑屏幕扣拢,知趣地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何广渊和珂颖两人,“行行行。有人送饭羡慕了。”
早知道就让陶安先别回去了,至少也给自己带完饭再回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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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院的员工食堂和病患食堂在一个空间里,两边菜色是一样的,只是从空间上用一道栅栏隔了起来。
而失去了员工卡的祝云宵没办法通过闸机进入到员工食堂,此时只能脱掉白大褂坐在病患食堂的一个角落里。
虽然病患食堂的座位有些紧俏,可大多数病患在看到祝云宵所在的位置外加他的表情后便都会下意识地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祝云宵也乐得享受这种没人打扰的清净。
直到有一个人非常自然地、仿佛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地、天然就应该这么做地坐到了自己对面。
蒲千阳扫了一眼祝云宵的餐盘,发现两个人竟然打了相同的菜色。
把刀工粗糙的蒜瓣挑到一边,蒲千阳夹了一片绿叶菜放到白米饭上,“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有人背地里搞小动作,我该怎么处理才好。”祝云宵叹了口气。
这是真话没错。
但去掉了许多前因后果,这句话在不同人眼中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至少正在咀嚼的蒲千阳有些意外,意外于祝云宵居然能这么坦诚和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他在想什么。
不像你啊。这是转性了?
遥想咱俩刚开始接触的那几次循环里,你可是死活不肯说到底为什么跟齐伟承起矛盾。
还不等他追问下去,
在栅栏的另一边的员工食堂里,一个胸前挂着见习工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指了过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虽然这人的说话声音不大,但因语出惊人,还是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
蒲千阳扭头看过去,认出来是之前卫教授来到自己病房时跟在走在学生队伍排头的那一位。
这么看来,这人八成还是个学生干部意见领袖之类的角色。
面对这人的指责,祝云宵头都没抬,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在蒲千阳看来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凭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至少对于那个人来说大概是切实戳在了肺管子上。
看样子若不是旁人拦着,大概他就要过来直接跟祝云宵打起来了吧。
蒲千阳莫名觉得这一幕非常眼熟。
哦,他想起来了。
上一次类似的场景里,祝云宵的回复是:
——不聊。
回答同样的短小精悍,效果同样地惹人暴怒。
不愧是你。
经过旁人的劝说,这人最终收了势,冷哼一声,端起餐盘就往员工餐厅的餐具回收处走了过去。
其他同行的学生也纷纷跟了上去,即使他们中有几个的饭才吃了大半,也只能匆匆多扒两口就走,可能是怕多待一会儿就会被牵连。
坐在这个小团队边缘位置的梁楚言明显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也还是端起盘子跟着众人走了。
围观了全过程的蒲千阳竟然生出了一句感慨:不管什么年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随后他又略带沮丧地发现,自己现在混得还不如祝云宵潇洒。
至少自己没法对着看不惯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来上一句“凭你”。
或许是这次运气实在糟糕,他这一勺菜大概是食堂阿姨从底部舀起来的,被切得很大块的姜蒜“末”占据了菜肴分量的半壁江山。
见蒲千阳跟这些配料斗智斗勇,祝云宵主动夹了一筷子自己的菜到了他的盘子里,“附近有家淮扬菜不错,起码调料切得精细,要是吃不惯食堂你也可以过去吃。”
“出不出去吃这个另说,反正这个窗口失去我了。”蒲千阳看他夹菜分给自己也没有推辞,只是简单还了两块瘦肉回去,“你这人际关系?”
祝云宵似笑非笑着向那波人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如你所见。”
“嗯,见了,理由呢?”
祝云宵停顿了一下,俯身到蒲千阳的耳侧,“说来话长。”
看他这么动作,蒲千阳也严肃了起来,他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听着。
如果此时有人从身后经过,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的姿势和一个四字成语不谋而合:
耳鬓厮磨。
听完祝云宵解释的蒲千阳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首先,无关信任与否,自己听到的依然是祝云宵的一面之词。按照自己的处事风格至少也得听听对面是怎么说的。
否则在这种情况下下结论就叫拉偏架。
其次,自己一个外行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对实验室的大师兄留下的课题抱有这么高的期望,以至于会对祝云宵抱有这么大的恨意。
自己经历的项目不少,被砍掉或者大刀阔斧修改的也不在少数。要是自己也跟这人一样倔怕是早就给气死个百八十回了。
所以在他看来实验室调整策略方向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或者应该可以归类到“时也命也”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类的哲学观下。
然而在一些人眼里,正祝云宵这个外来特权人员就是导致他们大师兄出走的罪魁祸首。
“所以,我尽量少跟他们来往,免得激化矛盾,好在这个专业只要你想忙,是完全可以忙得见不着人的。”祝云宵把一些剩下的食物集中到一个碗中,随后倒空的碗盘收到餐盘中央,方便阿姨回收餐具。
“你们导师应该不至于注意不到学生的矛盾,他就没说过什么吗?”刚好蒲千阳也吃完了,他学着祝云宵的动作整理了餐具。
塑料的餐盘叠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响。
“重要吗?”
蒲千阳沉默了。
成年人的世界占不占理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得皆大欢喜,至少表面上要皆大欢喜。
不过,如果说之前的自助结账机让他感觉到自己活在了十年后,祝云宵的这句“重要吗”让他感觉祝云宵也确实也在现实中度过了他的十年。
他变了,他成长了。
“他们怎么想其实我无所谓,反正……”祝云宵本身不以为意,他早已重新习惯了独来独往,“东西给我吧,那就回去休息。”
蒲千阳下意识把餐盘和筷子放到了祝云宵手上,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对了,饭卡还你。”他从口袋里摸出祝云宵的员工卡,而此时祝云宵两只手已经被餐盘占满了,他只能站起身把卡插祝云宵胸前的口袋里,“我怎么把钱给你啊?这里食堂有充值窗口么?我给你充个两三百?”
“一点小钱而已,你何必跟我计较这个。”
祝云宵低头看着一只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伸到自己前胸的蒲千阳,轻声说,“而且医生不能收患者的钱,你这是在让我犯错误。”
“或者每次我吃饭的时候带你的一份吧,跑腿费抵饭钱,这总不算犯错误了。”
“我吃饭不规律,你别带我的,等吃到的时候都凉了。”
“那我更得带你的了,这叫倒逼上层改革,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蒲千阳下意识讨价还价。
可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撒娇,就像小女儿用绝食威胁父亲买玩具一样。
祝云宵看着他,最后应了一句:“好。”
蒲千阳当即就顺着台阶下来,“话说那我怎么找你啊?上次还是问护士才知道……”
祝云宵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蒲千阳突然发现,自己和祝云宵一直都没有加过联系方式。
当祝云宵还住校时,两个人通过自己写的小软件联系,后来祝云宵搬进来,两个人有什么要说的只管招呼一声对方就能听到,基本也用不上聊天软件。
扫完码,蒲千阳发现祝云宵的微信头像是一个小火柴人,看起来是自己画的。
没过去,没未来,在一片空白纯白植物纤维中存在的黑色的小小的火柴人。
等到蒲千阳回到自己的病房里时,那里只剩何广渊一个人。
“你女朋友已经回去了?”
“对,她下午有课。”
虽然何广渊的大腿上搁着两本专业课的书,可他的目光一直游离在文字之外,连书页的边缘都被他下意识地动作捻出了卷儿。
蒲千阳使用了陈述句:“你有心事。”
何广渊也没否认,只是长出了一口气:“我在想,要怎么跟她说分手。”
“啊?”

虽然只匆匆见了一面,但蒲千阳对这位学妹的印象还不错。
谁会讨厌一个活力四射的阳光元气少女呢?
何广渊望着窗外的天空,抬手试图抹掉一点身旁窗户角落的污渍。
然而他伸出手才发现发现那处污渍居然是医院窗户在装修时溅射上去的水泥点,沤了经年累月的灰已经扣不下来了。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其实,我刚刚在微信上问大夫,既然病症相似,那我能不能做你做过的那个手术。”
“结果不等主治大夫说什么,同为医生的我妈的电话就来了。”
“她强烈反对这个高风险的手术,她宁可让我一直待在医院用药吊着命,也不愿去赌那个可能性。”
何广渊苦笑着伸手向上指了指吊瓶。
“我已经休学一年了,而且大概率会一直‘休’下去。”
“就算我自学课程并且远程答辩拿到了毕业证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停滞了。”
“基本只能待在医院的我甚至都不能去参加动漫社的活动给她拍几张照片。”
“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么一个……”何广渊把手垂到了身侧无意识摆动了两下,“随便吧。”
这话蒲千阳不太认可,但他没反驳。
每个人都有思考和发言的权利,用自己的片面的经历去定性别人的人生决策其实本质上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傲慢,无论结果如何。
“你有跟她交流过你的想法么?”蒲千阳问了一句很经典的话。
然后又听到了一句再标准不过的回答:
“我这都是为她好。”
蒲千阳掀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开机密码,“或许咱俩的爱情观有分歧,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肯定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你指指点点。”
他按下回车,就像法官敲下木槌,“大男子主义是病,得治。”
电脑深色屏幕上白点构成的圆圈转了一圈半,就切到了桌面,而在下方邮箱标签页上有一个鲜明的红点。
这个标记说明,有邮件被回复了。
而蒲千阳这几天中只发了一封邮件给那个五年前计划书的项目团队。
他打开页面,发现回复的人正是那个团队中的外国人。
也合理,大多数中国人没有频繁查看邮箱的习惯,反而外国人用邮箱就跟中国人用短信一样。
点开邮件,对方先是用很明显是机翻的中文句子对蒲千阳的身体情况表示了问候,随即又问了几个很学术的问题。
大概为了保证这些学术问题措辞的严谨性,这里对方使用的是全英文,而且句子里夹的一些一看就非常专业的英文单词光是在屏幕上显示出来都快有个两厘米长。
术业有专攻。
蒲千阳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承认自己的不足,可以挑战困难,但从不硬撑,该摇人时就摇人。
于是他打开手机,给火柴人头像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有空的时候,能来一下病房吗?有问题想请教一下。
见没有得到回复,蒲千阳就先在Word文档里用中英双语起草一份邀请性质的文件。
对方有兴趣,自己有兴趣,想必卫教授的团队也有兴趣,这叫三赢。
虽然自己的权限被锁得差不多了,但作为高级职员,他每个月的公账额度跟其他人是统一的。
发展新客户,维护老客户,参加会议混脸熟,哪个不需要花钱?这些都是必要开支,该花就要花。
写着写着,蒲千阳敏锐地从这外籍研究员的邮件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计划书中署名的成员一共六人,按照姓氏拼音排列,所以自己在写邮件的时候也就将他们的名字逐一排列在了收件人的位置。
然而这人回复自己的邮件却只抄送了四个人。
也就是说,加上他自己,这回复只有团队中的五个人能看到。
少了一个。
少了谁呢?
蒲千阳正欲把两个页面放在一块查验校对,就听见了敲门声。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祝云宵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收到你的消息,刚好在附近,就直接过来了。”他观测了一番周边检测仪器的运转状态,“什么问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心跳规律,一切正常。”蒲千阳全屏化邮件界面,把电脑旋转九十度正对着祝云宵,“想麻烦你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一下这人在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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