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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假象表面(龙九九)


贺瑱懵了一下,可总觉得这句话延伸的含义,似乎有哪点不对。
他稍作思考,就急忙追了上去,噼里啪啦的字打得冒火:所以本来我不留你,你也会留在沣潭?如果你留在沣潭,就一定会留在我们支队当法医?
他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合着宋知意这借调的一手,本来就是准备留下的啊!
宋知意看他顿时呆滞住的表情,忽而就笑了起来。正午的阳光是那般柔和地打在他的眉眼之上,从前清贵的美人如今似乎也坠入了凡尘之中。
“那也得让贺队长心甘情愿地留下我啊。”他的声音沉沉,萦绕在贺瑱的耳畔,叫贺瑱有一瞬的失神,抬眸怔怔地看着宋知意发呆。
贺瑱的耳尖似乎有些烫,只是他全然将这理由赋给了燥热的天气。
他用手扇了扇脸颊的热度,又想着说些什么来掩饰,可忘了自己发不出声,总是有些窘迫在的。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先宋知意一步踏入了自己最熟悉的地盘。
张棠棠正在继续对杨昀做详细的解剖报告,小姑娘的眼里有了光亮,正一丝不苟地完成宋知意布置给她的任务,等候她口中的宋老师回来夸赞她。
陆何没了贺瑱这个主心骨,似乎也已经游刃有余。他按部就班地安排着鉴证科的证物保管罗列和现场的痕迹检查,时不时地还能抽出空来,去亲自悄悄仍在看守所里的杨宝胜,确保他没有再发病。
其他人也没有出错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为这个割喉案贡献着自己的火光。
贺瑱长舒了一口气,悬起的心终于搁回了肚子里面。
宋知意却是问他:“你不怕以后支队有你没有你,都能好好地运作下去?你不怕他们不再需要你?”
贺瑱抿抿唇,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倒也还好,毕竟如果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那我们的任务难度就会减半。即便是没有我,他们也可以迅速地解决完案子,这是好事。
可是他心底也如同宋知意所言,会有一些失落吧。
贺瑱揉了揉鼻尖,就听见张棠棠轻轻尖叫了一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贺瑱立马想要进入解剖室,便见得张棠棠摘了全套装备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老大,你怎么就回来了!”张棠棠满脸担心,“你不再医院养病你回来干什么啊!”
她这一嗓子,把许多人的目光都招呼了过来。
贺瑱刚忙对她比嘘,掏出手机打字:快小声点,我偷偷跑出来的,不然被发现了我也得挨骂的!
张棠棠连忙噤声,比着嘴巴像是拉上了拉链一般,又小心翼翼地说:“老大,那你没事儿了吧?”
贺瑱摇摇头。
“那就行!”张棠棠眼泪收了回去,“当时陆何跟我形容的,吓死我了。不过老大,你还得哑巴几天啊?没有你说话骂人,我都不习惯了呢。”
贺瑱白她,好好的小姑娘和陆何学的一套一套的,说话可真不好听。
宋知意见得如此,在贺瑱背后轻咳了一声:“尸检做完了?报告出了?”
张棠棠的脸顿时垮了下去:“还没有……”
宋知意仍是那副对着外人冷淡的模样,声音中亦是不带一丝自我感情:“我看你在开腹腔,在这个阶段离开你的解剖台,属于大忌。”
张棠棠委屈地缩了一下脖子,又想起来早上贺瑱给她发的信息,尝试地柔声唤了一句:“师、师父……我记得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宋知意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说的话却是叫人心慌。
张棠棠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贺瑱,宋知意也自然而然瞧见了她这个小动作。
宋知意余光瞥了一眼贺瑱,见得贺瑱仍是那副坚定的模样,哦了一声,又说:“既然你叫我师父,那我得对你更严格了。现在去换好衣服,不要再出来了。”
张棠棠长松了口气,贺瑱脸上的紧绷也缓解了下来。
“谢谢师父!”张棠棠对着宋知意鞠了一躬,一路小跑地回了无菌室,换好自己的白大褂和帽子,确认穿戴妥当后,继续对杨昀做起了尸检。
宋知意在小窗上看了她的动作许久,才说:“贺队长在人际交往上,的确有一手,下次不如也教教我。”
这话说得真诚,可听得却有些揶揄。
贺瑱瘪瘪嘴:那下次宋大法医也教教我,怎么能不动声色地就给下套,引人上钩帮自己做事吧。
宋知意不恼,更不动声色:“好。”
钝感力是阴阳怪气最大的敌人,可宋知意却一定是故意的。
这样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贺瑱只觉得宋知意真的是高招,不禁啧了一声。
只这一声,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声带似乎可以正常振动了。
他尝试着啊了一声,的的确确有点声音发出。
他脸上是雀跃欣喜,又尝试着开了口:“喂——”
如婴儿牙牙学语般,贺瑱轻声唤道:“宋知意……宋知意。”

“宋知意!”
贺瑱的声音依旧喑哑,不好听得就像是磨锯子一般。又喊不出来,那囫囵的声音就仿佛重新被咽回了他嗓子眼里似的。
又小又弱又难听。
可宋知意却听见了。
宋知意急忙转头,声音中带了些许急迫:“别用你的嗓子!还没有恢复好,不要说话。”
贺瑱噗嗤一下笑了出声,他还从来没见过宋知意那副日常冷漠的面容,做出这么急躁的表情呢。
不过既然宋知意不让他说话,他就不说了。只是又打字:好,我还以为你一向没什么情绪呢,结果现在还不是关心我,谢谢你哦!(*?▽?*)
熟能生巧,这颜文字在贺瑱的手里被使用得愈发流畅了。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工作的张棠棠,又打字:走吧,我们回医院吧。
“不去看陆何了?”
贺瑱摇摇头,没什么需要他看的了。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住院、换药,养好他的声带。快些好了,也可以亲自去审问杨宝胜了。
回医院的路上又是无言,贺瑱说不了话,宋知意也不爱说话。
直到到了住院部的门口,贺瑱才比划了个“谢谢你”给宋知意看。
他不记得自己那个手语是不是对的,但他觉得宋知意懂了。
宋知意没送他上楼,只是说:“报告我已经亲自递给方局长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批复我留在支队的申请。沣潭刑侦支队……是我争取来的。”
贺瑱兀自抱了一下宋知意,就如同那日宋知意安慰他时的模样。
他好像没听明白这句话,似乎又了解了。、
贺瑱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因为伤口愈合得太过良好,声带也恢复得很不错,被特批出了院。
陆何和张棠棠吵着要给他庆祝,但被贺瑱制止住了。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他也不想着这些孩子这么累。
只是没曾想到,见到的却是宋知意在他家门口点燃了一个火盆,手中还端着一盆用柚子叶煮的水。
贺瑱嘶哑着嗓子笑问:“宋大法医这是做什么?”
宋知意不苟言笑:“为你去去晦气。”
贺瑱一边抬脚跨过了火盆,一边洗着手又调侃:“原来你是真的这么迷信,我还真信了你之前说做法医都要懂一些风水之类的话术呢。”
“既然这个案子由封建迷信开始,不如也由此结束。”宋知意用水盆浇灭了火盆,等着贺瑱打开房门。
贺瑱掏出钥匙,让宋知意堂而皇之地进了他家门。
和宋知意家的精致干净的法式装修不同,他家主打一个随意。中式的沙发配上田园风的柜子,一边放着的还是他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树根板凳。
家里虽是凌乱,却十分干净。除了小王八的水因为这几天住院没人换,拉得脏兮兮又绿油油的。
“羔子啊,你可真行!”贺瑱一把就将蹬着腿反抗的小王八捞了出来,嫌弃地换了水来。
他拉开冰箱,想找些饮料零食的给宋知意,却又瞧见自己上次的剩菜还没吃完。
他立马又把冰箱关上了,关得死死的。
“你应该喜欢吃些营养的,不然还是喝点白水吧。”幸好他买的瓶装矿泉水还没有喝完,随手便递了一瓶给宋知意。
宋知意并无反感,却是拧开又还给了贺瑱。
贺瑱有些懵,但下意识已然又递给了宋知意一瓶,这回宋知意拧开自己浅浅地喝了一口。
“晚上我做饭吧。”宋知意开口,语气却不容置喙。
贺瑱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他可是在医院里吃熟了宋知意做的饭,还怕日后不好吃上呢。
见得他点头,宋知意便撂下矿泉水,看了看房间正中摆放的挂钟,指针刚过四:“六点半下楼。”
贺瑱比了个OK,待宋知意离开他就在房间内转了起来。把那些不要的垃圾全都一股脑地扔了出去,又彻头彻尾地收拾了房间才停下。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那里还没拆线,仍然裹着纱布。只是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好了,动着也没什么疼痛感了。
他用保鲜膜把自己缠了好几圈,眼见着应该不会再进水,终于能洗个热水澡了。
在医院这几天他只能洗洗脸、擦擦身,大热天的自己都已经能闻见自己身上的馊味了。
酣畅淋漓地清洗过后,他又忽然想起自己吃了宋知意这么多顿饭,还只除了那两只龙虾,不曾回过什么。
翻箱倒柜的,他从角落深处找到瓶南非产的白葡萄酒,拍了拍上面积的灰,顺手拿了块抹布擦了擦。
从前别人送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也就喝点啤的白的,喝不上这么优雅高端的,但趁着宋知意却是得宜。
整理好了一切,他就在六点半准时按响了宋知意家的门铃。
等了约莫有二十秒,便见得宋知意来为他开了门。
系在腰间的灰色围裙,为宋知意添上了几分烟火气息。可围裙之下的挽起袖口、解到第三颗扣子的白衬衣仍是写尽了疏离。
贺瑱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蓝色的叮当猫家居服,心里暗骂了一句宋知意真装啊!
但他也从不放在心上,只将白葡萄酒递了出去:“算我这几天的伙食费,我山猪吃不来细糠,就留着你喝吧。”
宋知意也不曾拒绝,看了一眼瓶身轻轻念着:“Semillon,确实不错,我笑纳了。”
贺瑱被他这两句弄得打了个哆嗦,又在心底骂了宋知意一句装。
摆放着烛台的餐桌上,放置着五个菜,大多都还是好嚼的。
贺瑱接连吃了好几天的流食,如今看到正经菜也是食指大动。更何况这些菜色香味俱全,无一不在勾引着他腹中馋虫。
见得宋知意没有意义,他便就着刻意蒸软些的饭迅速吃了起来。
他的目光移动,却是瞧见了桌子上的那两只龙虾。
他咬着筷子尖有些迟疑,还是问了出来:“你……我给你的,你一直没吃?”
宋知意嗯了一声:“没舍得。”
“啊?”贺瑱有些懵,抬眼怔怔地看着宋知意,不明就里。
宋知意却是勾唇浅笑,又说:“逗你的,我找老王送了两只来。你给我的,早就吃了。”
说罢,他又试图往贺瑱的碗碟中夹上一块自己已经剥好的龙虾钳子肉。
可贺瑱却尴尬地制止了他的动作:“那个……我海鲜过敏,吃不了。”
宋知意的动作一滞,面容上仿佛也多带了几分歉意,将那肉又放回了自己的碟子中,郑重其事地说:“好,我记住了。”
贺瑱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宋知意这是究竟记住了什么,但总有些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间,久久不能释怀。
不多时,他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仰在了椅子上:“我终于吃上一顿饱饭了,之前估计都给我饿瘦了。”
宋知意起身收拾了碗筷,他便凑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和宋知意聊着天。
“少用些嗓子。”宋知意仍是优雅地清洗着那油污的碗筷,嘱咐着。
贺瑱哦了一声,也没当回事,又问:“这房子也是你自己的,不是租来的吧。”
宋知意:“嗯。”
接着又是沉默无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冷淡,又不明就里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家居服……很可爱。”
贺瑱垂头看了一眼自己随便买的,忽而又觉得宋知意这句话莫不是依旧在讥讽他?
他沉吟片刻:“……我还有一套新的没穿的,是海绵宝宝,你要吗?”
“……”宋知意也无言,半天才又顾左右而言他地问,“是你……前女友送的?”
他的指尖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衣服下摆,将本是熨烫得平整的衬衣捏出了一个痕迹来。
贺瑱一愣,不知道宋知意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只是他也没多想,只是自嘲地回复:“什么前女友啊,自己买的。你看我天天忙成这样,我哪有空找对象?说起来我这也快三十了,我妈都催我好几次,让我有空回去相亲了。可惜……”
听着贺瑱的话一顿,宋知意有些难掩慌忙地问道:“可惜什么?”
贺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可惜我没空啊!做咱们这一行的,只要有案子就是二十四乘七的连轴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空谈恋爱?更何况一般女孩子也理解不了我们这个工作强度,恐怕也会闹的。”
宋知意眼眸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深意:“确实如此,除非你找个同一系统内的,他就可以完全理解支持你。”
“这话说得倒不错。”贺瑱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慢慢来吧,也不是说不找对象就能死咋的。”
“一切缘分都是有迹可循。”
宋知意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贺瑱眯着眼睛也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他只是提及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彼此初恋,一直恩恩爱爱到现在,平日里连吵架红脸都没有。可能我就是那种传说中家庭很好,父母情绪价值提供非常足够的孩子吧。你呢?”
宋知意的脸色一僵,似乎并不愿意提及父母亲人的事情。
贺瑱也意识了他的不对劲儿,连忙又胡乱找了个话题想要搪塞过去:“你做饭真好吃啊,是自学的?”
宋知意却是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睫毛有些微微颤抖。他薄唇轻启,缓缓说出了自己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我父母……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父亲后来也不在了,我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
“抱歉。”贺瑱的声线沉沉,其间尽是懊悔之意,“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问的。”
“没关系的。”宋知意睁开了双眼,那双漂亮而又清明的眼瞳紧紧地落在贺瑱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会移开,“是我愿意和你说的,但是……你愿意为我保密吗?”
贺瑱并起四指,竖在耳朵边:“我愿意!”
我愿意。
这话语倒真是动听。
贺瑱也没在宋知意家中多留,他刚刚已经收到来自于方局长的消息,表明他既然没什么大事,可以考虑回来上班,并且对杨宝胜进行审讯了。
他总觉得杨宝胜这件事另有隐情,即便是杨宝胜再愚昧无知,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想出杀人割喉取血做药引这件事的。
这背后理应有更多的隐情。
他终是在第二天清早就在支队的审讯室里看见了杨宝胜。
杨宝胜带着手铐和脚链正坐在屋中的冷板凳上,他的脸色灰白,似乎从根源上透露出一股死气来。
他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如今萎靡蜷缩着,瘦削的肩膀在不住地发抖。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着血丝,黑眼珠胡乱滚动着,似乎想要再看清这个审讯了他第二次的房间。
头发乱糟糟的,明明洗过澡、换过衣服,可他整个人仍是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鱼腥臭气。就如同一道烙印,永永远远地刻在他的身上。
贺瑱隔着单向玻璃,在外面看了他许久,莫名慨叹道:“怪不得那些媒体大肆乱写,我们警察欺辱、体罚犯人,你看他这副模样,哪里又不像是在看守所里受了极大的委屈呢?”
陆何撇撇嘴,骂道:“那些无良媒体也太不要脸了,什么话都敢说,恨不得把这个社会搅得一团乱,他们才开心。也不知道他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非得这么写!还好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相信他们的蠢话。”
“无所谓。”贺瑱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糖,甜滋滋的味道肆虐于唇齿之间,“搅屎棍想裹乱,也得是在粪坑里吧。”
陆何嘶了一声,又说:“老大,你说话也太不注意点了吧,哪有说人民群众是粪坑的!”
贺瑱斜他一眼,伸手作势要敲他脑袋:“我说人不是,妈的……你现在胆子是真的愈发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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