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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安斯艾尔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第099章 重逢
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安地动了一下, 颊畔蔓延的红又开始明显。李登殊便抬手摸索到床边的智控系统,将室内的恒温又下调了两度。但即便如此之后,那股混合着多种气味的蔷薇香还是在屋里播散开, 连带着他的体温都跟着上浮了一些。
艾尔沉沉闭着眼睛,但即便在梦中也不知为何微微拧着眉,睡得没有半分安逸。李登殊捋了捋他颊边湿漉的耳发,目光又转移到了他后颈腺体上。Omega的腺体小巧而精致, 掩藏在他白皙的脖颈之下。而此时此刻作为Omega来说最为要害的部位却被如此不设防地袒露在他面前, 对身为Alpha来说是一种再赤丨裸不过的诱惑。
但所有的意欲在李登殊那里全部化为了隐忍。
那一晚后,艾尔昏沉了半日之久。过后便突然进入了一种近乎异状的急性发热期。原本计划连夜前往中盟军校的李登殊只能暂时安置下来,匆忙联络医生后才确定他是因为情绪过激而引发的急性发热。
在医生的指导之下,他在这一两天里就一直通过信息素去安抚艾尔的情绪。这场急性发热来势汹汹, 比起原本融进更多情丨欲的发热期,却更像一场苦修和折磨,李登殊单从两人信息素的重合就能感觉到艾尔的痛苦。但是此时此刻他除了用Alpha的信息素安抚之外, 却没有其他任何能帮助艾尔的方法了。
李登殊垂下眼睛。
他的手指缓缓落在了艾尔的后颈腺体之上,Omega的腺体原本就极为脆弱, 而艾尔因为当时是被强制分化的缘故,这么多年来Omega腺体的成长也都极为缓慢,即便长成了的当下,也远比同龄的Omega来得易碎的多。正因如此, 相比之下他也就对各种信息素也就更为敏感,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一日不是靠着抑制剂贴片过活——直到他们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他才开始试着脱离抑制剂。
然而这些艾尔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不管是他的脆弱和背后的坚持与忍耐,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吐露过。无论是从崩落星系还是到联盟,他都一个人默不作声承受着一切——就连李登殊自己, 也是从日常细节的观察中发现的。
所以当那一天艾尔脱离了抑制剂贴片站在他面前,李登殊感受到了他全盘交付的信任。两人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所有的所有都已然心照不宣。不过时至今日再回想起当初,李登殊心底除了感佩之余,更多了种酸涩的疼。
安斯艾尔必须要承担一切,他别无选择。就是因为别无选择,所以他一丝一毫的脆弱都不能显露。
李登殊的手指虚浮,沿着艾尔腺体的边缘描摹,空气中飘散出股幽淡的蔷薇香——那他们生命轨迹割裂后的最初的交会。
那个阴湿潮漉的雨天。
思绪沉进过往,漫想无边无际。直到他将落未落的手指被人抓住,李登殊才回过神来。怀里那点重量有了点变化,艾尔从他怀中转过身来,那双眼睛终于又恢复了几分神采,但他话说得依然有些无力:“李登殊,你盯了这么久都没有咬下来标记,我会怀疑自己身为Omega的魅力的。”
李登殊抿开一个薄淡的笑意,朝着他腺体吻了一下,而后端正把他扶起,靠在自己身旁,手上还虚虚拢着他的后颈没放开:“感觉怎么样?”
“还好,”艾尔勉力笑了下:“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李登殊没有说话,只是托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而后轻轻地开始在他的唇边啄吻。那天晚上自己气急时咬出的伤口结了小小的血痂,李登殊亲了一下,感觉到艾尔怕痒似的往后躲了一些。
见他开始往后躲,李登殊便停了动作,一双黑眸沉沉盯着他。
艾尔从他眼神之中读出了几分委屈,忍不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而后便讨巧地去亲了亲他的唇畔,将自己的Alpha抱了个满怀。这时李登殊的声音才低低响在他耳边:“是的。”
“以后不要那样了,艾尔。”
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回想听到倒计时音那时汗毛直立的感觉,更遑论当时那个可怕的东西还正被艾尔握在手中。那个瞬间,名为“失去”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无限,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让李登殊觉得满是后怕。
“对不起,”艾尔又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额角:“我以后不会那样子了……只是赛德他一直都爱这些恶劣的玩笑。”
“毕竟,”艾尔平静道:“如果他想杀了我,一定不会用这么利落的方式。”
李登殊不想再听他提及过多关于赛德的讯息,他便开始执著地去堵住艾尔的嘴唇。十指从简单交握到紧扣,而后被推伸至艾尔头顶,压在枕头上。李登殊又吻过他的脸颊和眼睛,最后落在了他后颈腺体之上。
艾尔感受着他温热的爱意,又回想起先前他还没彻底清醒时李登殊落在自己腺体上的眼神,想来他对这一切并非是无知无觉。不过再沉痛的旧伤也总要有被直面的时候,艾尔在这股温情之中阖上了眼睛,下定决心后轻声道:“李登殊,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那时候的事情……”
“你,想不想知道。”
六年前艾尔临近成人,距离约定下的继位日期越近,原本暗斗不断的郑杨和伯温森双方也已经把所有都摆在了明面之上,彼此间剑拔弩张。帝国内战一触即发,却偏偏又恰好遇上与联盟在中盟留置区的双方会谈。这个时节和地点都太过敏感,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于是艾尔从学校来到了中盟留置区会谈地,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调和外公和叔父之间的矛盾。
但艾尔自己完全没有自觉认识到,自己才是他们争斗的根源所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那么毫无防备地中了赛德的招。
现在回想起来,赛德才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最会伪装自己的那个。小时候那个对各种稀奇古怪东西抱有兴趣的堂兄,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太对皇权争逐无欲无求,甚至因为贪玩享乐几次被伯温森斥责,后面很多次还是艾尔看不过眼出面为这位堂兄求了情。
不过就是这样对权欲毫无热衷的赛德,改变了帝国的所有。
那一天阴雨霏霏,艾尔让诺里和白乔先前往外公那里稳住局势,自己则前往伯温森所在的公馆,决定以子侄的身份和伯温森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过伯温森当时正因故外出和联盟方会面,公馆里便只留下他那当时还很是无欲无争的堂兄。
他记不太清自己和赛德聊了什么,只记得由于阴雨天楼上会客室内明亮到有些晃眼的吊灯。茶几上花瓶里的花束还沾着水滴,仆从端上来两杯再普通不过的白水。赛德看着他抿过水后,突然开口道:“艾尔,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能够阻止将军和父亲间的争斗。”
艾尔恰好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循声看过去,问道:“什么?”
赛德脸上流露出一种极为奇特的表情,像是笑,但那种笑意和往常极度不同,饱蘸了诡异后甚至显得有些惊悚。他的堂兄举起水杯冲他摇晃了一下,说话时一字一顿,睁圆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狂热来:
“只需要你分化成一个Omega就好了,艾尔。”
言辞语句清晰地拼凑在一起,艾尔却僵在了原地。脑海中的一切因为这句话几乎冻结,但偏偏感性外那些残余的理智又顺理成章让他明白了一切,艾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对面的赛德却极为耐心地为他重复了一遍。
“只要你分化成一个Omega,”赛德起身来靠近他道:“郑杨就再没有理由去和我父亲争斗了。帝国绝对不会容许一个Omega坐上皇位,所以只要你是个Omega,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你说是吗,艾尔?”
艾尔终于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险恶之处。
这确实是从赛德的角度里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艾尔感觉到一股由衷的愤怒,随之蔓延开的却还有为时已晚的不虞。他的所有情绪,在赛德开口那一瞬间,都被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所包裹。心跳加速中艾尔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攀升,后颈在麻痛中出现了一种沁入骨髓的痒来。
十多年来他都知道自己注定要分化成Alpha的人,对各种分化步骤更是再清楚不过。然而当下在他身体中发生的一切却与他的所知都截然相反,他开始逐步分化成为一个Omega。
一个只要存在于帝国,便注定成为悲剧的Omega。
他只抿了那么一口水,就能如此之快地产生反应,想也知道赛德这家伙往里面放了多丧心病狂的剂量。想来如果他再多喝哪怕一口,那么就是自己因为强制分化而过敏休克死在这里都一点不奇怪。
他的四肢在这场宛如花苞绽放的无声分化之中失去了力气,而赛德的神情则更为兴奋和奇异,他走到艾尔身旁,目光灼灼看着艾尔。
“艾尔,”赛德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帝国会记得你的付出。我也会记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按照规定,赛德该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Alpha分化,空气中浮荡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且无孔不入。这让艾尔几乎要把牙咬碎,然而下一秒他死死咬伤自己的手背,在疼痛带来的片刻清醒中狠狠一记鞭腿扫在了赛德腰侧,让他径直撞到在桌上,把器皿撞掉了一地:
“给我滚开!”艾尔骂道。
清脆的碎裂声引发了外面更为密集的脚步声,赛德抬起被碎裂的玻璃割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慢慢站直,笑道:“艾尔,你在生气吗?”
“对不起,我以为,只要是为了帝国,你付出什么都可以的……”赛德的笑意更深:“没想到只是分化成为Omega,你就已经受不了了。”
艾尔没再理会他,好在赛德为避免留下把柄,没在屋里布置其他人。艾尔一把扯下了大厅的窗帘,被带落的滑道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裂痕。赛德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脸上的笑意一滞,抬起流血的手道:“艾尔!”.
“快来人!”赛德见艾尔不为所动,忙招呼外面的人道:“拦住他!不能让殿下跳下去!!!”
直到此刻都不忘记演下去,也不亏赛德能算计到他。但是如果他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事情会更加无可遏止。赛德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他分化为Omega的事情就会在一日之间传遍整个帝国。
一旦到了那时,就一切都无可回旋了。
艾尔撑着已经昏沉的脑袋,用窗帘把自己整个包裹住。在屋门被撞开的同时,他撞破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一跃而下。在清脆的碎裂声中一个人影从四楼窗口掉落,而后正正砸在花架之上,带落了花枝繁茂的整架蔷薇。
外面霏霏细雨从未停过,滚落到松软土地上之时,艾尔感到了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
但他不能晕过去。
雨水冲刷出他最后的意识,艾尔在模糊的视野中扒紧土地,在湿润的地面上奋力朝外爬着。掉下来时撞落的蔷薇花零落了满地,雨水浇落下来时还混合着血腥味,而在那之中,他感觉到自己非具现化的一部分和这一切融合在了一起。
他曾经在课上学到过,艾尔朦胧地想。有的人在极端分化的情景之下,他的信息素就会具现化当时的场景,而这种具现,则主要由当事人对于情景的着重记忆点所决定。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闻到的味道,会成为自己的信息素。
帝国的王储安斯艾尔,却被设计分化成一个Omega,而后任人宰割……这种事情。
艾尔撑着最后一口气朝外爬去——他绝对不会允许。
在那之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他是如何离开,如何被送回外公那里,后续又发生了什么。安斯艾尔都一无所知。他在那场近一个月的分化热之中不断地重复感受那天的雨,等到醒来,就已经身处长明星系边缘,而身边只剩下了诺里。
那股蔷薇香始终飘散在周身,没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信息素。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只让他烂在曾经的那个雨天。
直到后来,他拥有了现在。
“还好是你,”艾尔靠在李登殊肩头轻声道:“还好那时候我遇到的那个人是你。”
李登殊安静看着窗外,在最后吻了吻艾尔的额头:“都过去了。”
既然已经恢复了清醒,艾尔便不想在这里多滞留下去。
早在艾尔昏迷期间李登殊就已经被作为事发前的最后接触者被巡检传唤,对方在询问中途意外地从旁得知了他的身份,回来当即一反最初的威逼,毕恭毕敬地把这尊大佛给请走。事后当地巡检专程来告知了李登殊事故调查结果,归因为装修材料不合格遇明火引发的爆炸。
而在那背后的真实艾尔再清楚不过,冉斯登是死于赛德之手。临走前艾尔和李登殊又重返冉斯登已然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家中祭拜哀悼,于居民自发献上的一排花束之中献上了属于他们那一份。
原本独栋的庭院现在只余下了瓦砾焦灰,艾尔在放下花束后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愤怒之余却又多了一份疑虑。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这个事情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
为什么赛德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动手?如果他们想阻止他们已经从冉斯登那里得知消息,该早在他们之前就先一步灭口。可他偏偏选择在那之后。
难道冉斯登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没来得及说出口吗?
艾尔和李登殊两人对此不得其解,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赛德是因为监视他们的踪迹才发现了冉斯登的所在,并为最初冉斯登协助莉莉安和诺里而展开报复。不过这也就说明了,至少当下赛德还没有掌握那两人实际的行踪。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好在门罗星距离中盟留置区中心星系并不远。奔波一夜过后,两人终于在破晓时分落地在留置区内距离中盟军校最近的起降场中。原本军校校内是建有起降场的,但是多年来一直用于作训和突发情况应急使用,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即便是联盟和帝国政要前往也必须提前与军校方通告。
原本联盟和帝国两方抵达留置区之后所要经过的手续相对繁琐,好在这次李登殊调任令的接续直接落在中盟军校,相对屏蔽了对留置区内居民的影响,所以他们一路便也没有受到什么审查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中盟军校。
这会儿不过清晨,还没到他们往常早训的时间,但已经有学生陆续出现在校园各处晨练或读书,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行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李登殊调任中盟军校这件事并不算秘密,联盟和中门军校在日前就已经发布了联合公告,所以大多数人光从外表就已经猜出了他们两人的来历,不过好在军校内纪律严明,学生们顶多是在他们路过时兴奋地交头接耳私语几句,没人过来打扰。
两人匆匆去李登殊分派下的公寓管理处寄放了东西,而后便马不停蹄地问了情况,径直朝奥涅尔的住所走去。
奥涅尔的住所依然在旧教师寓所处,和李登殊被分派的新建寓所南辕北辙。由于靠近行政楼和封闭的大礼堂,所以越往深进遇见的人也越少。等李登殊和艾尔穿过最后一层障碍直面教师寓所那几栋大楼时,两人却于惊诧之余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间点本该没人的楼下入口处停了两排军用车,车前徽标明晃晃挂着联盟的苍银白鹿勋。联盟军部的护卫分纵两列端端正正守在楼道入口处,而为首的人艾尔也在联盟见过几面,正是维特挂名在外亲卫队的队长。
这么一看,想也知道是谁来了这里。
艾尔看了李登殊一眼,对方不为所动地继续朝那里走去。那两排护卫也当即发现了他们的身影,起先的警惕在看清李登殊的身影后当即转为肃穆和恭敬,齐刷刷朝他行了个军礼。
李登殊目不斜视,拉着艾尔的手越过众人朝前走去。而亲卫队长显然有话要说,在错身的那一瞬间慌忙站直道:“上将!”
李登殊侧过脸看向他,亲卫队长忙继续行礼道:“元帅!元帅就在上面会晤旧友,或许您……”
不管双方曾有何种龃龉,于他们这些军人来想,还是希望李登殊能和维特元帅重修于好,两人再携手扶植起当下的局面。李登殊明显读懂了亲卫队长话语里的期待,但他依然没有过多表示,只微微颌首。
李登殊没再回头,慢上半步的艾尔把那位队长瞬间的失落看在眼里,心底只能落下一声唏嘘。不过正当两人走到电梯前的同时,提示钮转亮的电梯已经抵达一层,缓缓推开的电梯门里露出来两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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