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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他向前迈出一步,前方不远处却突然有人歇斯底里地吼道:“别过来——”
和多恩一起消失的斯诺·高弗里重新出现在安斯艾尔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一样。斯诺胀红着眼睛哭吼道:“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他挥舞着手里的刀,似乎在极力威慑着入侵者。可就在安斯艾尔看过来的瞬间,他仿佛受到了什么震慑一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时候安斯艾尔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斯诺背后的墙壁似乎正逐步向他靠近。安斯艾尔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想把一切看得更真切,而斯诺更为惊惧,后撤道:“你别过来!”
安斯艾尔甚至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对方就尖叫着扔下了手里的人质,自己转身逃命似地冲了出去。不过他并没跑出几步,安斯艾尔看到空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就定在了原地。
垂落的长钩对他正中眉心。
难以言喻那一幕的诡异和恐怖,斯诺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提着拎上了半空中。他的腹部同样也穿破了一只长钩,倒转的长钩不断旋转着,最后把他绞进了墙壁内部——以至于他的血像落雨一般洒落了下来。
把空中飘落四散的白色花瓣染成血红。
而远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向前匍匐了几步,似乎又要挣扎着起身。但最终却又跌倒在地。
“殿下、殿下……”他嘶哑着嗓音朝安斯艾尔喊道:“停下、让这里停下!”
听到对方声音那一刻,安斯艾尔仿佛终于从梦中醒来一般。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正处于一个异常诡异的动线之中——
剧场的墙壁以一种古怪的方式正朝着前面蠕动前行着,细看之后安斯艾尔才意识到那并非是弧线形的墙壁,而是一排排齐并在一切朝前滚动的刀轴。高耸的刑具在剧场装饰的掩护之下伪装成成了整个房间的墙壁,彼此咬合的同时默不作声地同时向整个房间的正中推进着。
而正中,正是装着莉莉安的那具水晶棺椁。
那一瞬间对于结局预见的惊惧几乎可以再度撕碎他的灵魂,安斯艾尔拔足向前冲去,尽管多恩已经试图拉住他阻止他冲进这个明显的圈套,但对方还是义无反顾。
“没用的殿下、没用的!”多恩撑起身子歇斯底里地吼道:“棺椁被钉死那里根本动不了!殿下——莉莉安公主她——”
但对方还是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里冲了过去。像是要弥补那错失的六年,又想要追逐上那迟到的几个月。这段时间来积压已久的懊悔和痛苦终于有了排泄口,化作此时此刻朝前狂奔的动力。
“莉莉安!!”安斯艾尔撕心裂肺地喊道。
多恩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哭了出来,哑声道:“她已经、她已经……”
她已经不在了啊……
在安斯艾尔冲进房间的瞬间,直立的滚轴转速益发变得快,飞转的刀片把飞舞的帘幕割碎,金箔混着血肉横飞。就连花瓣也被搅碎,而后随着强劲的刀风被掀飞再飘落。
安斯艾尔冲到莉莉安的棺椁前,甚至狼狈地滑倒了一瞬。他看着棺椁中的妹妹,下意识道:“莉莉安,不要怕——哥哥来了。”
哥哥来了——
意识到从自己口中说出这句话,安斯艾尔咬牙忍下了喉中破碎的哽咽,赤红着双眼看向那朝他们步步逼近的刑具。而另一边,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殿下!”
“撬开棺材!”安斯艾尔冲他喊道。
而诺里阻止了他。他压在安斯艾尔手背上的手割痕极深,斑驳的伤口上几乎每处都能看到其中的骨头。诺里的嗓音粗哑到仿佛刚吞下烧红的火炭一般,他声嘶力竭道:“没有办法、不能从这里!”
早在安斯艾尔到来之前,他已经尝试过了无数种方法。正如一开始他被关进这个牢房里时,看到在正中棺椁里的莉莉安,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事实证明赛德永远不会对他们仁慈。忏悔者还没从恸哭和狂喜的梦境中迂回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墙壁正朝着他们缓慢地、不断逼近。
诺里怔怔然地发现,这个房间是个巨大的沙漏——等时间流尽的那一刻,房间内的囚徒会和他的公主一起被碾作肉泥。
这不仅是赛德对安斯艾尔的报复,更是对他的变相凌迟。
诺里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令这房间内的刑具停下来。他或许可以想办法自己从那扇门逃脱,但赛德抓住了这个冷心冷面的囚徒唯一的软肋——即便是死,他也无法做到留下莉莉安一个人在这里。
于是被关押的时间里他一次次进行着徒劳无功的尝试,最终换到的只有自己的伤痕累累不成人形。
斯诺也并不知道埋在监狱塔内最深的秘密早已改变,他带着多恩来到这里时同样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而在那一刻起,这个房间仿佛被加速了一样,滚轴开始加速朝他们靠近。多恩试图救下莉莉安无果,最后尝试去停下滚轴——几番尝试后被断掉了双腿。
他才终于明白了,整个房间根本是一个圈套,一场赛德针对安斯艾尔的报复。
一个为他而设的圈套。
而在安斯艾尔冲进这个房间那一刻开始,那些滚轴仿佛长出了自己的意识,开始疯狂地旋转着朝内碾进。斯诺早不知道被绞到了什么地方,而断掉双腿的多恩则在门外——那已经难以形容是门了,只能说是墙壁上一处仅剩的狭小裂隙。
他从越发狭小的视野里看着他们一边又一遍的尝试。
加速的沙漏成了每个人的催命符。
在听到诺里的示警,再加上看到他的状态,安斯艾尔当即放弃了无谓的尝试,开始试图从棺椁本身入手。他使劲浑身解数去推动去破坏眼前的棺椁盖,最后拔出了自己的那把爱刀——
锋利的唐刀斜切进棺椁的封死的缝隙中,安斯艾尔额头上青筋暴起,在他的怒吼声中,刀刃骤然崩裂,碎裂的刀片划过他的颊侧。而伴随着脸颊上滴落的血,棺椁终于有了一个缝隙。
它偏离了一个细微的角度。
尽管只是有了毫厘的希望,可诺里见状当即也发疯似地扑上前来,跟着安斯艾尔一起用力。
“殿下……”失去双腿支撑的多恩在外面看着这一切,最终无力地向前爬动了两下,流下了眼泪:“殿下!”
“放弃她吧——”多恩趴在地上哀哀哭到:“莉莉安公主她已经不在了啊……”
安斯艾尔咬紧牙关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动面前的棺椁,错眼时看到棺中的莉莉安,近乎要落下泪来——她就那么无知无觉地躺在那个冰冷的彼岸,无法再被他们靠近。而诺里的状态和他如出一辙。
滚轴刀片掀飞的花瓣不断朝着他们飞落,简直成了一场落雨。
而在那正中心的两人也额爆青筋、汗如雨下,最终在两人的拼死努力之下——棺椁盖被他们推开了一个斜角。
安斯艾尔哑着嗓音叫了声:“莉莉安!”而后朝下面抓住了妹妹。小公主的身体冰冷而僵硬,皮肤肌理却因做过特殊处理仍保留着生时的柔软。安斯艾尔抓住妹妹,将她向外拉起的瞬间——
那些滚轴登时像疯了一样朝中间席卷而来。
诺里在那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扯开了安斯艾尔的手。莉莉安重新跌回到棺椁里的瞬间,那些飞速逼近的滚轴终于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两人惊魂未定看着彼此,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房间内的机关和这个棺椁息息相关,如果他们执意带着莉莉安离开,以刚才滚轴靠近的速度,没等他们走到门前,他们就会一起被合围剿杀在这里,被彻底碾成碎肉。
安斯艾尔攥紧了拳,赤红着双眸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怒吼。而诺里却突然抓住了他。
“殿下。”诺里的手上沾满了血,此刻却没有一分人类身体的温暖,只有一片冰冷。
如果注定要有人留在这里——
他抬眼时眼底的疯狂说明了一切,而安斯艾尔明了的瞬间便要挣开他:“不可能!”
“安斯艾尔!”但安斯艾尔并没能甩脱他的手,诺里反而用更重的力气抓住了他,而后软了语气,哀求道:“殿下……求你,殿下。”
“带她离开,”诺里道:“别让她在这里,不能让她在这里。”
“我替她,让我进去。”
“我说了——不可能!”安斯艾尔喊道,而诺里瞬间也被点燃了:“殿下!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滚轴靠近时的呼呼风声似乎已在耳畔了,但安斯艾尔在这个瞬间却仿佛突然寻回了理智,镇定了下来。
“这不是唯一的方法,诺里。”安斯艾尔死死盯着他:“我发过誓了,从那一天开始,我发过誓了——”
他一字一顿道:“我回到帝国,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谁的死去!”
语罢,安斯艾尔一把把他推进了莉莉安的棺椁,诺里甚至来不及挣扎,安斯艾尔就背推借力,咬牙间以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将那刀枪不入的棺椁移平。
倒进去的诺里声音瞬间变得极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艾尔,捶打着水晶棺椁时在那上面留下斑驳的血迹。
“殿下……”他含糊不清地叫着,红着双眼泪如雨下地控诉着:“你不能……殿下!”
而安斯艾尔背靠着棺椁坐下,他仰头看满空飘飞的花雨,慢慢抬起了手。
“殿下!!!”外面的多恩在闭合的门扉尽头目睹这一刻,目眦欲裂地朝前爬行了几步:“殿下!”
但瞬息之后,一切都在他面前湮灭,房门轰然闭合——
一切归于死寂。
什么都没有了。
帝国的明天,帝国的未来,所有的希望,就在那瞬间——
消失不见了。
在一片黑暗中,多恩怔怔地看着自己断裂的双腿,和沾满血迹的手,最后捂着脸,发出了有生以来最无力自责的哭声。
而下一秒——
闭合的门扉之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第191章 暗恨
许多年以后, 许多参加了这场被后世命名为“要塞夺还战”战役的士兵依然难以去描述那瞬间的震撼。
浩繁的星群之上,在卢赫要塞旁一直作为重火力炮台进行援护的监狱塔突然迸裂了。那声巨响之后许多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爆裂四射的烟火之余, 那庞然大物像被什么剥落一样,开始在宇宙星云间解离破溃。监狱塔的顶部开始歪斜,所有校准的炮口路径也开始偏移,在爆炸产生的瞬间失控发射, 化作流星矢雨散落在宇宙中。
而在那迸裂的缺口之中, 漆黑的“龙”睁开了眼睛。
围聚在监狱塔附近的守军无法言喻当时的恐惧,从他们仰头看到那从中探出的机甲开始,后续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空余——
尼德霍格仰头张开了口,量子炮束凝聚成一条射线迸出, 将监狱塔从内部彻底切断剖开。黑龙伸出自己的爪牙,像蜕壳一般把挤压在身上的监狱塔拆解、撕裂,而后彻底剥离开来。
原本即便有卢赫要塞守军的支援, 对七诫蔷薇军来说,从外围攻破监狱塔也依然是极其艰难的战斗。但随着黑龙从监狱塔内出现, 监狱塔驻军最大的依仗彻底消失了。没有了那座重火力炮台的策应驰援,驻军的战力下降到仅有原本的百分之三十,遭到了外围的七诫蔷薇军的乘势猛攻——
安斯艾尔复出后的第一场战役,在他驾驶着尼德霍格机甲出现在战场后半小时内取得了绝对胜利。
即便是己方很多军人都没能理解战局是如何在须臾间得到了扭转、尼德霍格为什么会从监狱塔内部出来——但那一切在胜利的号角声响起后, 都已经不重要了。
监狱塔沦陷的瞬间,七诫蔷薇军内部欢呼声震天。
流亡已久的战士们冲到了帝国的领土之上,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战甲, 和每一个迎面遇到的人都高呼着相拥。他们含着眼泪奔向攻打下的领地, 俯下身去亲吻故国的土壤,所有人抱在一起, 欢呼、痛哭。
他们等待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受命完成一切收尾工作的艾略特在最后跳下了舱门。
舰只被他停在高地,艾略特慢步走到祝泓身边,夜里有风声凛凛,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的舅舅曾经隶属于郑杨部。”看着眼前的一切,祝泓突然道。
艾略特摘下了头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快行舰旁,轻轻“嗯”了一声。大概是今夜的氛围使然,看着眼前那些眼含热泪狂呼奔走的战士们,祝泓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他原本没有受到牵连。”
“但是在郑杨受审定罪、殿下流放后,即便目睹了大清洗,他还是执着不停地一遍遍向上级递信反映,一次次为自己的战友、自己的主将申诉。到后来我的表兄莫名其妙丢了工作、他们甚至在王都待不下去了,只能折回老家。这一切都被归到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开解他、质问他,那个真相……那个与他无关的真相真的重要么?”祝泓的目光落在远处,看一个头发花白的战士捧起故乡的热土,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比起现存的生活,比起活着的人,真的重要吗?”
“最后他妥协了,但他好像也没有妥协。”祝泓道:“明明一切都好,但三年前他还是郁郁而终。死前他攥着七诫蔷薇军的徽章,哀求自己的妻儿在他死后一定要把这枚勋章放在他墓前。”
“可等他咽气后,他们第一时间扔掉了那个、在他们眼中只会带来厄运的信仰。是我在之后偷偷把它捡起来,埋到了舅舅坟前。”
“我也是军人,但我同样难以理解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就连把他最珍重的东西埋到他身旁的时候,我也在怀疑着。”
“但我现在知道了。”
夜风里祝泓的声音有些哑。
“非常重要……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艾略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绷紧的脊背,直到祝泓离开位置,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远空有流星划过,像是掠过天地间的流火。艾略特回头,看向星群之中的某个方向。
“是的。”艾略特低声道:“真的非常重要。”
安斯艾尔带着那具棺椁先一步回到了驻地。
尽管在人类的武器面前再怎么刀枪不入,但在安斯艾尔启动了尼德霍格之后,他尽力保护的那具水晶棺椁还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隔着一扇门的多恩况且在冲击之下昏死过去,何况就在他身旁的莉莉安和诺里。
沾着血色的水晶棺椁被黑龙捧在手心,着陆后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随即龙型机甲化作星光流华休眠,安斯艾尔降落在棺椁旁边,半跪着试图探明棺内的一切。
里面弥散的血污令他他甚至不能确定诺里是否还活着。
潘西和白蒙坚闻讯赶来。而后在几人的见证之下,技术人员在尽力保证棺椁不炸裂、不对内部的诺里和莉莉安造成二次伤害的情况下,打开了封存的棺椁。
打开的棺椁之中逸散出浓烈的血腥味,但除此外还有一缕幽幽花香。见状潘西忙上前凑到安斯艾尔身旁,而看到棺中的情景,他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呼。
诺里没有死去,甚至连昏迷都没有。血水顺着头发彻底濡湿了他的面庞,而他睁着血雾弥漫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身侧的公主。身材高大的Alpha把自己蜷缩在棺椁的一角,那样扭曲的姿势让他显得无比卑微而渺小。他身上的血污尽数被阻断在自己的那一侧,没有碰到公主分毫。
那诡异的画面令所有人都沉默了。白蒙坚盯着诺里的眼神幽深的可怕,最后他先一步起身:“我先退下了,殿下。”
“等到诺里·亚丁顿可以正常沟通的时候,”白蒙坚道:“我再来找他。”
白蒙坚离去后,潘西颇为紧张地看了安斯艾尔一样。对方面沉如水,蹙眉交代一旁的近卫:“把他带出来。”
医官早已在旁边久候,而当近卫试图把诺里从棺中搬出来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玻璃碎裂的细响。正如安斯艾尔所担心的那样,尽管他再怎么小心,棺材内部还是碎裂了。
只是诺里在棺椁碎裂的瞬间就拿自己的身体堵了过去。
被人搬到病床上后,他们才看清诺里伤得有多严重,他遍体鳞伤,身上到处是为了阻断机关留下的刀口,不少地方深可见骨。而最严重的是背部——在安斯艾尔驾驶着尼德霍格带他们逃出生天的时候,诺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莉莉安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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