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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偌大的审判厅里,地板光可鉴人,照映出埃利夫的样子与先前庭上那个咄咄逼人、言辞犀利的公诉人截然不同。他收敛了神色又抿着唇的样子显得格外毕恭毕敬,在莫里安面前微垂下头,叫出了那个不敢示于人前的称呼:“父亲。”
埃利夫轻声道。
莫里安轻轻一笑,手指摩挲着杯沿道:“做得很棒,埃利夫,我和你的母亲都以你为荣。”
“可惜了,你只是个Beta。”莫里安语气极为轻蔑道:“下个月格林的生日宴,我会给你一张邀请函。到时候法政院下任贡阁大臣候选人之一的威拉德也会来,你要抓住机会……”
埃利夫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而后又倏然放开。他带着恭敬的笑道:“是,父亲。”
“别这么叫了。”莫里安垂下眼,半真半假的警告道:“在外要叫我莫里安元帅。”
埃利夫顿了顿:“是,莫里安元帅。”
眼看着莫里安起身便要离开,埃利夫嘴唇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您答应过我去看母——”
最后一个字没能出口,他看到莫里安冷然的眼神时便咽了回去。
“埃利夫,”莫里安睨他:“你逾矩了。”
没再理会埃利夫的欲言又止和狼狈,莫里安迈步朝外走去。迈出法政院大楼,长阶下久候的卫兵见他过来,忙不迭为他拉开了陆行舰舱门:“元帅,夫人刚才传来消息,说格林少爷今日也滴水未进,他——”
“不要理睬他。”莫里安淡淡道:“活该他长些记性。”
卫兵一时语塞,最后只得行礼请元帅登舰。而莫里安登舰的同时似乎想起了什么,颇为玩味道:“倒是刚想起来……后天就是老奥斯本将军的生日了,你去告诉夫人,务必替我挑选一份厚礼送过去。”
卫兵忙不迭垂头称“是”,而莫里安带着笑坐进陆行舰中。扬长而去的陆行舰模糊在默斯顿城都的余晖里。
那时候莫里安如何也没想到,他所构画的一切会在不久后以那样的方式被打破。
罗吉回到奥斯本老宅的书房时,缇娜正仰头看着书房那面挂满历代奥斯本军功章的墙。看到孙女的背影,老奥斯本的步伐一滞,而后若无其事地摘下了帽子,将军礼服递交给跟过来的管家后,示意他退下。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了祖孙二人,缇娜转过头来,罗吉开口道:“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挽起袖口,慢慢坐到一旁,缇娜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没有。”
或许一开始存在了很多疑问和愤懑不解,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不管罗吉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走出了这一步,让他迈步的原因、造成的结果都已成定局。缇娜也不想在此之上加深他们间的裂痕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缇娜道:“等到这次审判结束,我都会申请调令,从此以后驻守环形战线。”
这一句话令罗吉猝不及防,老人的眼睛抬起看向自己的孙女。而她的眼中毫无犹疑,显然这是在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已然不可更改。
老人小心掩去眼中的颓丧,压平了自己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缇娜颌首,最后向老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在她转身的同时,罗吉道:“缇娜。”
“不要回头,不要迷惘。”罗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的选择,你的坚持,都是对的。错的并不是你。”
“……我以你为荣。”
罗吉最后的声音已有些沙哑,而缇娜定了定,侧头时看向祖父的眼神复杂至极,最后道:“我也是。”
“……至少曾经是。”缇娜喃喃道。
说完这句,上将再不做停留,迈步离去。而老奥斯本屏退了侍者,自己独坐一个人在书房里,一言不发地对着那满墙满壁的荣誉和勋章。直到暮色西沉、长夜寂寂……又至夜尽天明。
在破晓时分,枯坐一夜的老人撑着早已僵硬的腿起身。
他打开了书房了封存已久的旧木箱,里面放着的是几十年前他晋升上将时所用的那套军礼服。他对着书房的立镜,换上了自己最为珍重的那套军礼服,像当初那个初任上将激动到夜不能寐的自己一样,一丝不苟的把每一个褶皱抚平,再戴上帽子。
最后他动作很慢地将衣服上悬挂的那些奖章一一摘下。做完这一切后,他站在那满墙属于奥斯本家族的荣誉前,行了一个郑重至极的军礼。
而后拿起了枪。
黎明时分那一声枪响惊起了静憩的群鸟,摇荡的树影中一片青黑。很远处有礼堂的钟声传来,一声、一声……
不知为谁而鸣。

十日后, 帝国南部卢赫要塞。
帝国南部星群密集,原本是帝国人最早的聚居星域之一。但千百年过去,在种种历史遗留因素的影响下, 这里的人口密度早已大幅下降,相比千百年前因富庶星群而知名,当下帝国南部能排得上名号的存在就只剩下了监狱塔。
关押了无数重刑犯的监狱塔,早已成为了帝国最为阴沉黑暗的所在。这个似乎只存在于帝国人口耳相传的恐怖之地, 最近这一段时日又开始被频频提起, 只因为其中被判处终身监禁的一名囚犯——前帝国七诫蔷薇军主将郑杨。
南部要塞新晋主指挥使,原属帝国中央禁卫军外城司部少将多恩·布雷迪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而他迎接新一天的必备仪式就是在晨起淋浴后用一顿美味的早餐。
这个环节将直接决定了他一天的办公状态——是以以往在外城司内,多恩的属下近卫往往会使劲浑身解数替自己的上官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而当多恩被派遣至卢赫要塞的当下,华美的早餐不复存在了。近卫送到他休息舱内的只有几块干巴的行军压缩粮, 和一杯可怜的浓缩调和营养剂。
在看到这一切的瞬间,多恩的早晨龟裂了。
“这是什么鬼?!”暴怒的多恩指着桌上的东西,质问道。
“抱歉少将, ”近卫深知自己上官的脾性,苦着脸道:“但现在阿丽斯关隘战事频仍, 通往南部的几条供给线都因为白部的攻击被切断了,所以我们……”
“那我们自己带来的东西呢?!”多恩拍桌而起,极为恼怒道:“从王都过来时候明明带了那么多——”
“恕我直言,指挥使大人。”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人声。
来人进来时随手敲了敲门框全了礼节, 进门后略微冲着多恩颌首示意:“卢赫要塞现在不仅供给着戍边军团和中央禁卫军,还有因为西部阿丽斯关隘遇袭而逃难的灾民。无论是南部自给还是中央补贴,对我们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多恩压低了嘴角。
祝泓对他的不悦不以为意, 毕竟从军衔上来看两人根本是平级。但考虑到卢赫要塞的未来发展, 祝泓还是尽可能放缓了语气:“我希望你能及时下指令,让卢赫要塞上下进入整军战时状态。”
他停在靠多恩几步远的地方, 而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块包装完好的行军粮,放到了多恩桌上。
“你是在指责我吗?指责中央禁卫军?”多恩双手抱臂,表现出了对这位戍边军团长的十足敌意和抗拒:“那副指挥使大人,请你明白——为什么阿丽斯关隘会有如此大批量的灾民逃亡?!”
“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戍边军团!因为你们不战而降!听信了谣言便背弃了帝国,投奔向叛军的怀抱!”
祝泓盯着多恩,抿唇不语。
这些话虽然刺痛,但确实都是真的。开战以来,尤其是新皇加冕仪式的骚乱后,有不少帝国军倒戈投向安斯艾尔。其中以戍边军团尤甚……阿丽斯关隘能如此快速被耗空失守也是如此原因——作为帝国坚壁的那部分戍边军团消失了。
这令帝国上下都产生了不小的震荡,新皇更是下令拆分中央禁卫军外城司编队,让他们分批到各地戍边军团驻地,而原本外城司具有军衔的将官,均担任驻地所在区主指挥使。不得不说这样的举措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帝国当下左支右绌的状态。作为赛德直属嫡系的中央禁卫军在下派后,切实与戍边军团形成了互相牵制的效果。
但与此同时,某个在戍边军团和中央禁卫军间潜藏已久的矛盾也被激发了。
“我不否认那是现实,”祝泓语重心长道:“但现在并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指挥使大人。这几天我一直惴惴不安,这里镇守帝国南部,是扼守群星咽喉的要塞,我想如果下来安斯艾尔会有什么动作,很可能会从卢赫要塞着手——”
“这是帝国南部边境!”多恩下意识皱眉反驳道:“现在他们的活动轨迹一直都是在西……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多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有些不耐烦且不情愿地嘱咐近卫:“那就按照副指挥使大人所说的……”
见他絮絮和近卫交代,祝泓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是祝泓也多少摸清了些对方的脾性。多恩虽然情绪多变易怒,但实际上不乏战略头脑,并非许多禁卫军出身的纯粹草包。
他不欲久留,正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驻足时皱眉道:“对了,多恩大人,除此之外,最近我还听到一则传言,禁卫军似乎……”
多恩下意识“嗯?”了一声,却见回头时祝泓骤然色变,大吼了一声“趴下!”就朝他扑了过来。而休息室内大扇玻璃碎裂的同时,多恩已经连人带桌被祝泓一把撞翻,七荤八素间只听到一声爆响,随之而来巨大的冲击力简直要把他撕裂。
随后多恩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多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扔在地上。顶上不远处有个Alpha的嗓音懒散而带着些无奈:“事情就是这样……等我们如约出发跃迁至卢赫要塞发动奇袭的时候,要塞内部已经因为内斗瘫痪了。”
“……”听的人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反问了句:“看来你很遗憾?”
发昏的视野终于找到了一个聚焦点,多恩看清地毯上的繁复花纹,认出来这是要塞内的第一议事大厅。不过现在坐在主座上的人显然并不是他们的友军。
“还好。只不过第一场战役就让我平白领受如此大的功劳,令我受宠若惊了,我的殿下。”
一开始开口的那个Alpha施施然行礼,要行吻手礼的时候对方无情地抽回了手:“别来这套,艾略特。”
多恩脑袋一僵。
艾略特……是他以为的那个艾略特吗?
“是的,别来这套,艾略特上将。”一旁有另一个Alpha凉凉把话接了过去:“否则我不介意免费做一次联盟元帅的打手,好好揍你一揍。”
艾略特冷然一笑:“就你?”
真的是他!
这破碎的对话片段令他不寒而栗,当即联想到了近日来盘旋在帝国上空的阴云噩梦。于是他努力觑眼看去,结果正对上了一双无比漂亮的异瞳。
“噤声吧二位,”安斯艾尔坐在主座上托腮冷冷看着他:“我们的客人已经醒了。”
看清对方的瞬间,绑成粽子的多恩突然“呜呜呜”地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结果不防踢到了什么人——对方闷哼一声,往前滚了点。多恩瞥了眼,发现是和他状况如出一辙的祝泓。
不过他的伤势看起来远比自己严重的多。整张脸连同黑发都被血色濡湿了。军团长的脸上惨无血色,双眼紧闭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多恩呆愣了一瞬,而后就被人一把提了起来。
同为Alpha,可把他提起来的那位花臂大哥足比他高了一头有余。多恩被扔在艾略特随手拖来的一张椅子上,而后花臂大哥一把撕下了封口的胶条。
多恩疼得一叫。
但他一出声就意识到不妙,出了一身冷汗。无他,因为在他出声的同时,上位者突然冷嗤了一声。安斯艾尔坐在主位上看着他,尽管嘴角带笑,眼里却没有分毫笑意:“多恩·布雷迪。”
“!!”多恩分外紧张地抬眼看向安斯艾尔。
对方的语气平静:“你出身维斯瓦纳边城区,家族世代经商,直到你祖父那一代才通过贿赂皇都监察司从平民易籍至末流贵族……你知道家族渊源所以分外刻苦,考入了首都军校作战指挥系,毕业时经特批进入了中央禁卫军内城司。从此以后你的家族从‘镀金贵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名流。”
“非常励志的经历,少将。”
安斯艾尔看着他:“所以我给你一个回答的机会,今日卢赫要塞,为什么会失守呢?”
尽管这位殿下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多恩早过了天真的时候。
于是在回答问题之前他首先进行了反问。
“如果我答不出来,”多恩试探道:“会怎么样?”
安斯艾尔一笑,旁边那个花臂Alpha出枪上膛的速度无比之快,然后对在了——
多恩下意识一闭眼,结果发现太阳穴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他睁眼发觉对方的枪口并没有指向自己,而是指向了倒在地上的祝泓。那瞬间多恩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统治了,看着安斯艾尔道:“您怎么能这样!?!”
不是说安斯艾尔很讲道理的吗?
“回答我的问题。”安斯艾尔道。
“我……呃……”多恩垂下了头,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说什么?怎么说?他小心瞥了眼祝泓,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躺在那里。
我应该怎么办?多恩冷汗涔涔,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另一边那位联盟叛将似乎等得就是这一刻,见他看过来笑吟吟道:“一。”
怎么还带计时的!
多恩内心大为抓狂,可他刚瞪圆了眼睛想要辩驳什么,对方笑意更深地抬手,晃了晃手指:“二。”
“……”多恩垂下了脑袋。
冷静,布雷迪!就像之前那么多次考试一样……想想自己刚听到了什么,卢赫要塞的内斗……
还有那时候祝泓所说的传言。好像军中是有什么传言,他手下几个不规矩的禁卫军和戍边军团起了冲突,最后他们这边的混球们把对方几个人蒙头打了一通……可明明自己知情以后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勒令不许再犯——
但安斯艾尔要的是这样的答案吗?
“三。”艾略特轻声道。
傅荣淮朝前迈出一步,多恩心底警铃大作,福至心灵间仰头喊道:“是因为……唯血统论!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阶级差!!”
他疯狂地把自己能想到所有跟核心擦边的词句堆砌上去,到最后耳鸣到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过疯狂过后,多恩大口喘息着看向安斯艾尔,对方一副滴水不露的样子。
多恩颓然,最后恳求道:“至少别杀他、别杀他……是我答错了,你杀了我吧!”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主位上那位殿下似乎笑了一下,而后道:“你赢了——”
多恩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听安斯艾尔道:“祝泓。”
多恩瞬间如坠冰窟。
背后传来一声微末的叹息,祝泓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身上看上去捆缚的极紧的绳带被他轻易解开。在多恩惊异的注视之下,祝泓极为坦然地看向艾尔:“殿下……我说过,多恩·布雷迪并非一丘之貉。”
“没错,”安斯艾尔淡淡道:“我验证了这一点,所以我答应你,我会留下他的性命。”
“那就提前恭喜殿下,”祝泓道:“居然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卢赫要塞。”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多恩瞪圆了眼睛,而后难以言喻的愤怒充斥了他的内心:“祝——泓——!”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暴起,一把将祝泓推到在地:“该死的你居然背叛我们!!!”
他一拳打在了祝泓的脸上,对方显然被打蒙了,但随即也毫不手软地一拳打了回来,且正中红心——那一拳打得多恩眼前一黑,鼻头热流当即涌了下来。
就恍神的功夫,多恩已经被推开又掀倒在地。他颇为狼狈地掩住自己止不住的鼻血,还有些震惊祝泓居然敢还手:“该死的……”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祝泓拎起他的领子,脸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是谁明明知道禁卫军霸凌戍边军团的新晋士兵,却只略施惩戒就放了他们,全然不想后面那个新兵会遭到怎样的报复、让这最后发酵成两派内斗?”
“又是谁在我们遇袭后苦苦支撑之时晕厥不醒?主指挥使!你也说了,卢赫要塞里不仅有士兵,还有大批量的难民啊!”
“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家伙!”祝泓又给了他肚子上一拳:“震爆弹炸在我旁边,大部分冲击波是我替你挡下了!!而你只是撞了下桌角就能昏迷到现在!!多恩·布雷迪,我为什么要出口求情救你这种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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