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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她居高不下的人气一直到其逃婚才有所折损,而当民众意识到在那之后的真相,对于公主的敬佩和怜爱更甚往昔。一时间无数民众上街游行,要求彻查当时的事件,还民众一个真相。
“这不仅是对公主决绝死志的回应,也是对先代伯温森陛下名誉的挽回。”抱持这样看法的民众也不在少数。
可面对外面联合请命的贵族、以及激愤不已的民情,皇室沉默了。
尽管有些时候沉默也不失为一种恰到好处的处理方式,只需要拖延到民众的注意力从这里转移就可以——但这次显然魔法失效了。
皇室的沉默令民众进一步认定了那些猜想和解读的正确性,在惨烈的真相面前,如此的沉默显然是明晃晃的逃避和不作为。尽管各自的观点依然抱有分歧,可汹涌的民情之下有一点无比明确,那就是——民众对于王室的认可一落千丈。
一时间原本被淹没的另一种论调异军突起。在那样的境况之下,能毅然决然放下所有、不顾一切为妹妹、父亲复仇的安斯艾尔成了充满悲剧色调的末路英雄。人们仿佛完全不知道艾尔逃出生天的消息一般,他们开始为其无比惋惜。
惋惜这位惊才绝艳的皇太子在权力争夺之下被暗害成为Omega,彻底与皇位失之交臂。在那之后却又被卷入了窃国之乱,最终为了顾全大局惨遭流放。
基于这种情绪之下,对于“如果当初继位的是安斯艾尔”的猜想开始层出不穷。过去对于这位皇子的负面认知随着他带领崩落星系重归、一力促成中盟联合自治体的壮举而消散。人们擘画构想了无数美好未来——如果安斯艾尔还在的话。
“就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大概姚柯在帝国戍边军团内的活动也功不可没。”潘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这些日子有不少帝国军团明里暗里投靠了我们,帝国现在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换做平时提及这种闹剧般的场面,大概潘西会说得想笑,可当他真切知道如今的认可和追崇是艾尔付出多少代价才获得的时候,潘西就笑不出来了。他只能继续挑拣着好消息说给艾尔听:“我们也找到了言泽的下落。”
眼见艾尔晦暗的眼神一亮,潘西忙道:“是弗兰救了他。虽然中间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毕竟不知道为什么弗兰现在也开始东躲西藏起来,总归他被好好照顾着,艾尔,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是么。”艾尔怔怔道,慢慢垂下了眼睛。
最后的消息令潘西开始犹豫,而艾尔定定看向他,声音不高却极为坚定:“还有呢?”
潘西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也是艾尔最为记挂的那个人的消息。
“李登殊被下狱了。”
艾尔骤然攥紧了被面,一时用力到他指尖都开始发疼。
“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联盟法政院向他提出了公开审判。”观察到他细微变化的潘西抿紧了唇,片刻后才道。
“以克林托斯同谋者的身份,指控他参与谋杀了石正荣元帅。”

“这根本不可能!”
听完审判员宣读的文书后, 原本还能坐定在椅子上的缇娜大为光火——她猝然拍案而起的举动把书记员吓得一愣,而对面的莫里安仿佛早已料到此节,只以指尖轻点了几下桌面:“肃静, 缇娜。你忘了这是哪里了吗?”
缇娜攥紧了拳头,没等她开口反驳,另一边一个更为深沉的声音提醒道:“缇娜。”
缇娜偏过头去,身旁须发尽白、但依然精神矍铄的老者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罗吉·奥斯本作为由莫里安出面请来的列席旁听者, 他笔挺的军礼服上挂满了从戎以来获得的军部勋章, 足以展现他对此次出席可谓无比重视。
缇娜在爷爷的注视之下,最终几番隐忍才沉着脸坐回席上。但是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论调:“我重申我的立场,这根本不可能。”
“我想奥斯本上将可能是被多年的同窗同袍情谊所蒙蔽,”代表法政院的官方公诉员推了下自己的单边眼镜, 瞥过来时的眼神掠过一丝精光:“但这并不怪他,我们的李登殊元帅和他的前任一样善于伪装。”
“伪装?那他是为了什么呢?!”缇娜看着他冷冷道:“是为了他后来十年如一日对战争孤儿的慈善捐助?!还是为了后来那些哪天不小心就把命丢在战场上的从军生涯?”
“慈善捐助可以说他是心怀愧疚,毕竟石正荣元帅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而后面的从军生涯, 或许元帅本人就是个潜在的战争狂也说不定——好了缇娜上将,如果您再这样闹下去, 我就不得不申请强制措施请您离场了!”
公诉员的眼神无比锐利而冷静,看向缇娜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
多年以来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缇娜,上将怒极反笑,但却又无从下手, 最后只能迁怒道辩护人身上:“废物!你就不会反驳吗!”
辩护人吓得瑟瑟发抖,手里的文书都几乎拿不住,苦着脸道:“我倒也想——可是上将, 你也看到了, 提交的证据链里也有您的亲笔签名啊!”
缇娜一时语塞。
她怎么会想到,半年多前维特在吉安尼生日会上的遇刺案, 由她交底的那部分内容会在此时此刻派上用场。
那时候被法政院提审梳理行踪前后的时间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作为现行犯的德文·雅克也确实是在她辖下死亡,当时她提交的报表不计其数——没想到到了现在却成了他们给李登殊罗织罪名的利器。
尽管联盟内部不对劲的苗头从维特自首开始就已然有了,但缇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串连琐反应最后竟能串到李登殊身上。现在想来,大概从李登殊最初脱离控制开始,他们就已经想办法对付他了。
……只是没想到这些准备派上用场的如此之快。
缇娜环顾一周,看着这些尽数陌生的面孔,最后沉默着坐回原位。
在李登殊协助艾尔逃脱之后,帝国那边火烧屁股,根本没空朝他们追逼责问——毕竟李登殊的部分行为可谓堂而皇之地打破了《中盟协定》。但缇娜已经打好了腹稿,再怎么说也有赛德第三交换站上不轨在前,他们对李登殊也照样仿效当时伯温森对赛德那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毕竟李登殊是他们的元帅,何况整个过程中都可以看作他的个人行为,并没把联盟军部牵涉在内——他坚守了自己的誓言,这一点令缇娜很愿意站在他那一边。
大不了停职训诫几个月就好了——缇娜心想。帝国那边的情势未定,万一日后安斯艾尔真的踹走了赛德上位,那之前的一切还不是一笔勾销。李登殊当时的出手援助更会为两国交好打下再坚实不过的基石。
可当坠舰后的李登殊被带走,他们一行人从中盟撤走,折回联盟后,缇娜猛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完全错了。
莫里安代理元帅之名被投票恢复,但那场军部、法政院和监察会三方高层与会表决的仪式上,缇娜竟然没有看到一个过去所知的面孔。
不知何时,法政院重组势力里有大半被替换成了胡里当斯在任时的熟手——美名其曰便于紧急状况下的事务推进。而军部更是被换血的彻底。
莫里安在一日之内命令西南军区少将衔以上所有军官停职反省,管辖权交由东南军区同级别军官接手,而她自己手下的北部军区,除却由她亲手带出的将官们依然坚定立场,其他的都在老奥斯本出山后各个称病不出。联盟的高层像是改换新天了一样。
从原本的一呼百应到而今的孤立无援,仿佛只用了一瞬间。这场针对李登殊的构陷来得无比疯狂,数不清的罪名开始肆无忌惮地往上叠加,贪污、渎职、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谋杀、叛国……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字眼开始一个个拷在他身上。
层出不穷的控告令人不由恍惚,当年那个光风霁月的军部少将仿佛只是假象。
而一旁随同缇娜一起前来的卡罗翻看着桌上为每个与会者准备好的呈罪文书,厚厚的一摞诉状被越翻越快,到最后他撂下那一摞东西,极为愤慨地同缇娜小声道:“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是,全部是无稽之谈。
缇娜绷直脊背,冷冷看着那个精致利己的公诉员继续口若悬河控诉着李登殊的条条罪状,内心默默把埃利夫·科尔西这个名字大卸八块。
明明那一切都是作伪,可偏偏都搀着半真半假的加减笔。这就是最可怕的部分。
他没有通敌没有叛国,但他确实当时备受石正荣赏识,又曾在窃国之乱爆发前期去过郑杨部——不过那是为了把被迫分化后陷入昏迷的安斯艾尔带回去;他也确实和维特过从甚密,又在维特入狱后几次维护——因为他想要维特去揭露当年石正荣死亡的真相。
一通下来,缇娜断定:李登殊这辈子一错在不该爱上安斯艾尔,二错在如此不平庸。前者成为了他的软肋和把柄,后者为他铺就了登天长阶,也成为了他人忌惮、构陷他的理由。
滔滔不绝的埃利夫将手中的诉状翻到了下一页,似有挑衅地轻笑着瞥了眼怒火中烧的缇娜,而后一本正经道:“下面公诉方请求提带人证,前巡检处处长孟德南——当然据他所说,他的真名为尤萨里,真实身份是前崩落星系非法组织核心成员……请由他来对我方所提交军部上将缇娜·奥斯本证词进行再佐证。”
担任主审的霍路德脸色也差到了极点,不得已道:“……准许。”
尤萨里对自己被跨流程提审感到意外,可当他听清楚公诉人所提到的内容之时,多年来的敏锐已经让他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他顿了片刻后选择含糊其辞:“抱歉,我不记得了。”
“……”埃利夫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尤萨里,或者该称呼您为孟德南处长更便于您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您在报告上明确说明了,你亲耳听到了德文·雅克在死前提及了李登殊的名字——言语间有倾向指控李登殊参与了针对石正荣元帅的谋杀。”
尤萨里脑海中千头万绪,他略过缇娜和霍路德的脸,似乎在揣度自己应该如何去答才足够有利。
最终尤萨里盯着埃利夫道:“我想你提及的这份报告呈送时间,恰好是我与贵国重犯胡里当斯达成秘密协约期间。”
“我在之前提交的认罪书里面对这部分有所提及,所以我认为当时的报告会具有相当的主观性和诋毁倾向——因为当时胡里当斯急于找寻李登殊的把柄,所以……”
“把柄?”没兴趣等他说完的埃利夫摇了摇手里的诉状,把它往桌上一放,气定神闲道:“这么说您也认为德文生前最后的遗言对李登殊不利咯?”
“……”尤萨里看这个公诉人也相当不顺眼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没这么说。”
他和缇娜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后又别开目光。时至今日,他们都心知肚明德文临死前控诉李登殊的原因所在,因为他身为石正荣元帅最看重的后辈,最后却成了害死石正荣那个凶手最倚重的上将。
这在猜到真相的德文眼中无异于最严重的欺骗和背叛。
尤萨里和缇娜不约而同盘算着如何为李登殊尽力开脱,没想到埃利夫却猛一拍手,仿佛尤萨里的话正中下怀。
“看来尤萨里阁下对当时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埃利夫又摇了摇手里的诉状,志得意满间笑得无比灿烂,让另外两人都不由得有了一种落入圈套的紧张。
埃利夫行云流水般地转向主审席,毕恭毕敬地同脸色青白不定的霍路德行了一礼,在这场荒诞审讯的尾声里图穷匕见:
“按照联盟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一条,公诉方在此申请对证人证言二度佐证。”埃利夫阖上手中的诉状,抬头时目光灼灼:
“——基于此,我方申请传唤证人胡里当斯。”
提及这个名字,审判庭上一时鸦雀无声。缇娜在那瞬间浑身一激灵,白着脸看向对面若无其事的莫里安,再到旁边面无表情的爷爷,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所在。
按照联盟法律,受传唤的证人如果是服刑犯人可以被提至监察会下收监,直至案件审理了结才会被重新移交监狱——而胡里当斯是牵涉到默斯顿爆炸案的国家罪人,是经历了公审定罪的叛国者。
对于这样的人,眼下的情况是唯一一种能把他从终极监狱带离的办法。
而后续的话……监察会的班房动起手脚来自然比军部看押下的终极监狱来得简单。
台上的霍路德也明白过来,那瞬间目光如电直刺向埃利夫,而对方似乎毫无退缩的意思,直勾勾盯着霍路德的眼睛。
“驳回。”霍路德道。
“为什么?”埃利夫道:“公诉方的要求合情合理,这件案子事关国本,无论如何都应该查清楚真相再——”
“胡里当斯是切实犯下叛国罪、被判终身监禁的罪人,是默斯顿爆炸惨案的元凶,”一提起当时的旧事,霍路德依然恨得咬牙切齿道:“他怎么有资格去作为什么证人,来佐证当今元帅‘有罪’?!”
“……很遗憾,”埃利夫转向陪审席:“我想我们的主审官大人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了判断。对此,我申请陪审团决议,是否传唤胡里当斯作为本案证人。”
“——!!”霍路德皱紧了眉头,可偏偏埃利夫的要求合情合理,无从反驳。而就在这句话之后,莫里安率先举起了手:“同意。”
“同意。”又有人举起了手。
“同意”“同意”“……”
在接续不断的表态当中,缇娜咬紧了牙关,死死盯向对面的莫里安——如果到了此时此刻她还不明白莫里安所作所为的根本目的,那过去的年岁她可以说是都白活了。
当年的窃国之乱,那场对于石正荣谋杀的狂欢。
原来你也参与其中——
缇娜想通此节的瞬间,猛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老人。早已白发苍苍的奥斯本挺直脊背,投出了陪审席上最后一票“同意”。
他没有与缇娜对视,可老人刚直的背影却早已被什么扭曲了。
那个瞬间缇娜如坠冰窟,周围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了。她再也无法听清楚那些蜚蜚私语。她和身旁的卡罗成为全场唯二没有投出“同意”的人。
而公诉席上的埃利夫看着这完美的票型,最终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缇娜呆呆地垂下了头,之前无论多少次遇到困境,她都能毫无犹豫地选择联盟、舍生忘死为联盟而战,她曾以为她将追随自己的信仰直到进入坟墓,可到了此时此刻,她却茫然了。
她像失去了着陆点一样。
这种失重感远比之前得知维特对胡里当斯手下留情时来得更剧烈。那时候主导她情绪的是愤怒,而到现在她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留给她的只有一片空虚。
一直以来——她所执着效忠的、倾力支撑的,甚至不惜带着杀死同袍和胞弟的觉悟也想誓死维护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看向审判庭上的苍银白鹿,原应熠熠生辉的徽章此时却在薄暮中显得格外惨淡。
神啊,难道就是这早已被驻空腐蚀的一切吗?
在看到缇娜·奥斯本堪称失魂落魄的离开审判庭后,莫里安施施然举起一旁的瓷杯,借喝水的动作掩下自己唇角的浅笑。一旁与会的那些同僚们略带谄媚地和他告别,这让莫里安分外受用。
唯有老奥斯本始终维持着那个笔直的坐姿定在席上,莫里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最终满意地看到这个老人起身朝他走来。他沉坠的军功章像是最后一层遮羞布一样,在莫里安看来分外可笑。
“莫里安元帅,”老奥斯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履行了承诺。”
“多谢,奥斯本老将军。”莫里安在那个“老”字上加重了语气,笑着低声道:“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有关弗兰中将潜逃和缇娜上将的包庇,从此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手指在桌上轻点,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奥斯本垂下眼睛,而后沉默地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转过身去的他仿佛瞬间苍老了下来,原本挺拔的脊背也开始显得佝偻,最后淹没在人群里,在摇摇欲坠的余晖中孤独离去。
等人差不多散尽后,公诉席上一直靠整理诉状拖延的埃利夫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磨洋工,他摘掉自己的单边眼镜,又抬手揉散了那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朝着莫里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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