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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六渡)


就像是“心肝”一样。
阳长突然愣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会有让喻白川做他下一个“心肝”的想法。
还没想明白却见喻白川送客,阳长驻足,坚定道:“许沉今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我能给你开更好的方子。”
喻白川商人微笑:“阳长大人大气,容我考虑一下。”

第48章 下场
回想到了这里,阳长冷呵一声,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唏嘘道:“因子虚真的不是个人,连你也没放过。你和他呆在一起有什么用”
与因子虚风雨同舟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比不过因子虚的奸商气性。
喻白川好傻,先跟了许沉今有和因子虚搭伙,这人看人的眼睛真挺迷的。
权持季的迷药好解,阳长熟练地开了方子叫庄琔琔煎得稠稠的给权持季灌下去,药不醒他也苦醒他。
果然,阳长大人妙手仁心,一帖子药下去权持季立马咳了两声。
庄琔琔站在榻边,手抖了一下,眼眶子都要颤了,热泪盈眶:“阳长大人,先生咳了咳了,我是不是把先生呛到了。”
阳长讽道:“你现在爬上去,在他胸口上猛猛跳两下,保准醒了。”
庄琔琔:“呜呜呜……大人别开玩笑了。”
阳长挤过去一把把庄琔琔推开,满脸不耐烦:“谁开玩笑了?”
然后一记肘击打了权持季小腹,手臂重重一推,似要把权持季五脏六腑都碾碎了一样。
庄琔琔:“???”
他的小肉又是一抖。
呜呜,阳长大人也疯了。
戴三七却已经习以为常。
在他的印象里,阳长经常被圣上派过来给权持季看诊,一开始阳长轻柔用药,温声细语,时刻保持温柔大夫的人设。
后来诊得越来越频繁,阳长大人越来越烦躁,开始叉着腰一边啐一边粗暴用药。
最近更是变成了懒得用药,推拿正骨的空当顺便拳打脚踢,只要死不了,阳长就不管了。
果不其然,这一套推推打打下来权持季一声闷哼。
他终于皱眉转醒,一把攥了阳长粗暴动作的手扔了回去,满脸的不耐烦:“阳长,拿开。”
庄琔琔都是眼泪的小脸还皱巴巴的。
权持季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后脑勺疼,脑子还很混沌,在榻上沉吟片刻,权持季这才思绪回笼。
他迷迷糊糊想:
他是因何事而晕了?
好像是……因为因子虚毁了书生的画迹,他暴怒出手,却见因子虚跪地,只求知画证词。
他赤手空拳将因子虚打得不醒人事。
却有飞贼偷袭用迷药手段将他放倒,带走了因子虚。
权持季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后槽牙要咬碎了,他恨恨,心道:我要杀了因子虚。
权持季终于想了个明白清楚,心里的恼怒就更盛,他拿了身侧的刀,重重地插透了桌板,是要将人万段碎尸的架势:“喻白川呢,把他拖过来。”
若是因子虚跑了,他就先杀了喻白川,权持季有的是手段让因子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权持季本性恶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继续发着声:“把喻白川那个病秧子也给我拖出来。”
阳长:“……”
他默默让道,让权持季可以看见晕得不醒人事的喻白川。
空气突然一阵沉默,场面相当滑稽。
权持季禁不住诧异,对身边的戴三七道:“他……你打的?”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戴三七老实:“不是属下,是……被一个飞贼气的。”
权持季无法理解:“飞贼把他绑起来?然后气昏他?”
戴三七:“我绑的。”
没错,他绑了人家,但人家是被别人气昏哒!
权持季:“……”
这趟水真是越来越浑了,喻白川对因子虚干了什么到底知不知情,喻白川对因子虚是敌是友。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是敌人。
所以喻白川该不该死?
庄琔琔:“嘶。”
阳长:“切。”
戴三七表情僵硬:“呜呜呜。”
别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也讷闷。
权持季无可奈何地坐了回去:“那我呢?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晕了?他们有没有对我做些什么?”
戴三七:“……”
他真的不知如何讲起,权持季倒了的场面比喻白川还要奇葩。
地上是一地的沾血春画,权持季的手上还捏着一把重刀不撒手,表情里都是恨意,虽然是他倒了,但他全无外伤,地上的血全部都是因子虚的。
而且,若因子虚想,大可以趁机叫那个飞贼杀了他。
看不透,看不懂,看不真切。
权持季觉得自己看因子虚总是在雾里看花,或许他目中所见不过一抹残影,因子虚到底是野鸡装凤凰,还是人参被错认成了萝卜。
一切的一切,只有等喻白川醒了才有可能问清楚。
“喻白川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阳长斜了斜眼睛,终于把自己憋了好久的疑惑道了出来:“在因老狗砸晕我之前,他说了一句,你们已经找到许沉今了?什么意思?你找到许沉今了?”
权持季皱了皱眉毛:“许沉今根本一点下落也没有找到。”
真的是越来越邪乎了。
自打到了凉都,权持季经历的都是怪事:平白无故消失的许沉今尸体,莫名其妙招人重视的忍冬一案,突然就不见踪迹的小倌,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何目的的因子虚……桩桩件件好像凭借一种隐秘的关系联系在一起,最后组成了这个“多事之秋”。
权持季冷道:“把那个姓因的弄死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看来,喻白川也不老实。
他和因子虚呆在一处开棺材铺子的原因肯定不止是因子虚有黑粮门路。
虽然这是一个附庸于许沉今的傀儡国师,但不可否认,喻白川搞事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阳长把喻白川捞回自己的房间里,权持季吩咐戴三七:“看来忍冬的案子背后还有别的东西,叫你查的有关忍冬的背景有什么结果吗?”
戴三七压下自己的声音,将自己靠到权持季的耳边道:“查出了一点,忍冬原名邹念,就是三年前被大理寺卿沈问弹劾的刑部侍郎之女,后来邹家男丁都死绝了,女眷要么为奴,要么做了皮肉生意,忍冬就是这样被卖到饮春坊的。”
“这样?”权持季问道:“那他和因子虚又有什么关系,怎么……”
怎么因子虚会跪到地上,以头抢地,只求忍冬一案的真相。
“属下不知。”戴三七推至权持季身后,好像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将军,还有一事,忍冬还是官家女邹念的时候,与幼年的许沉今关系匪浅。”
权持季更加狐疑:怎么?怎么又牵扯到了许沉今。
一切都是一团乱麻,只有待喻白川醒了才能定性了。
权持季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踱到了隔壁的书房内。
戴三七怕权持季醒后要查看情况,书房地上满满当当铺着的春宫图都没有动,现在一看,不免又是汗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将军背着自己这么……接地气,而且,地上的那几张春宫图画得未免太让人没有欲/望了吧。
将军为了军中兢兢业业,连好一点的春宫图都没有见过,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权持季一张一张地把地上的画儿捡了起来,抹平,对着跳跃的烛光慢慢地观察着哪怕是一点的破损,念念有词着:“我要杀了他。”
戴三七:“……”
他也觉得将军小气了一点,这几张春画哪里有一点儿值钱的样子,权持季之前往因子虚身上披的大氅都要比这有价值。
他也不敢评头论足:将军和因老板为了春宫图大打出手的样子就像村口两犬对吠“汪汪汪汪……”
只能说,权持季是个有品位的人,这些东西一定不是普通的春画,或许,它们是伪装成春画的名家真迹。
戴三七:“……”
他自己都不信了。
这边正胡思乱想得高兴,权持季突然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闷哼,暴怒一样站起身来,狠狠地将桌子上东西通通扫落,口中愤愤有词:“污秽之物。”
他脸色青黑,怒目圆睁,一脚跺地,凶神恶煞,道:“立刻把缉拿榜贴出去,因子虚,死。”
戴三七一个激灵:“……”
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更生气了?
戴三七往地上一巴望,然后他看见了……另一本皱巴巴的春宫图。
图上批注亮眼得让人尴尬——“嗯嗯啊啊,要被官人……官人捣弄……死了。要飞了,爽飞了!!!啊!!!”
戴三七:“……”
他觉得自己要被灭口了。
春画册上还有半裁叶留字:“我的乖乖小美人料想弄坏了将军的那几页丑春宫,惹将军不快,小乖他寝食难安,故派我来赔将军一幅精品春宫。——江湖怪盗半裁叶留。”
戴三七满头冷汗:“……”
因老板果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虽然但是……他觉得因老板赔给权持季的春宫图画得更有感觉一点,他也不明白,权持季为什么会更生气了,因老板都赔他一个更好的春宫图了。
他好像终于发现权持季一表人才却孤寡一生的原因了——他没品!
权持季扫落一地狼藉,衣摆猎猎生风,就算是不抬头戴三七都可以感受道权持季从骨头里渗出来的残暴怒意。
戴三七突兀地想到:去年战事,权持季被挑衅后怒意顿起,拎着刀只用了三式就把敌方小将挑翻在地,当晚军中当职的守卫看见权持季在火堆边将那敌方小将生生剁成了一滩肉泥,
乌鸦贪食鲜血。
权持季在胡乱扑棱翅膀的鸦群里长身挺立,慢悠悠地看野鸦为那一滩腐肉争得头破血流,恶意地笑了一声:“不敬吾者,这就是下场。”
终于,守夜的那士兵再也没忍住,重重地呕了出来,胃里都发酸,难受得要命。
戴三七在心里默默地为因子虚点了一盏长明灯,觉得因老板被找到后一定会变成一滩肉泥的。
就如权持季所言:不敬吾者,这是下场。

第49章 这章写得太甜了。满意满意
因子虚向来呆不老实,半裁叶出去的空当跛着腿到门口,他就在屋子里面探头探脑,和时不时窥着里屋的大爷大妈打了照面:“午。”
“鬼啊!”不知是谁家的小女孩儿叫了一声,抱着肩膀叫得尖锐。
因子虚认为她尖叫的样子比自己更像鬼,至少自己对瞎子来说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因子虚努力地挤出了一个自以为温暖明媚的笑容,慈详的挥了挥手,但这表情搭配上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扭曲邪笑的厉鬼索命,向小孩子招手。
小女孩叫得更凶了,抽抽搭搭乱哭一气。
因子虚悖悖地缩了缩脖子:“……”
在他的记忆里,他以前可是很会哄小孩的,瞧瞧,凸碧多喜欢他啊。
这世道……怎么连小孩都和以前的不一样了,真叫人苦恼。
因子虚心虚地抬了抬眼看向一溜烟跑出去的小女孩又错开视线,手指头尴尬地揪住了自己破衣裳上的一个虫洞,指尖用力抠了抠,看星星看月亮看路过的小蚂蚁。
他那四处飘来飘去的小眼神突然就直了,因子虚怔怔地朝对面跛了过去,伸手去摸了摸对户入室门上贴的缉拿图。
黄皮的大纸张,边角没有切得平整,摸起来潮潮的
“嗐,贴得真快。”因子虚细细打量着属于自己的缉拿榜欣赏了好一会,觉得这画真是丑得相当清新脱俗。
“缉拿的图这么快就贴到这里了?咱这里还是个集中心?”因子虚不由得对凉都的黑匪飞贼聚居地肃然起敬,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
还没来的及再发出两声感叹,指尖触碰的木门突然一弹,“啪叽”一身就开了,因子虚差点没扶稳自己摔个狗啃泥。
对门的古怪老头一手摸着门把,一边亲热地应了他一声:“那是我贴的。”
因子虚:“啊?”
他发觉这老头有点眼熟。
古怪老头燃了点旱烟,道:“年到了,门上缺个辟邪的,撕了用,刚好。”
因子虚轻轻:“其实在下不是很需要当面解释的,您此般,不礼貌了。”
古怪老头抬头,熟虾样的背拱起,一口旱烟直冲因子虚的天灵盖:“你这般,也是不怕死。”
囚徒还敢大摇大摆出来逛,真是嫌命长的。
凭着在奉安城混迹这么久的经验,因子虚深知阴辣老手往往伪装成老弱病残,小看了谁都是有可能要丢命的。
“您是?”
虾背老头还抽旱烟:“你管我是谁。”
“突然挺害怕的。”因子虚摸了摸自己城墙厚的脸皮,大着舌头道:“毕竟在下现在,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这四个字都是重音,生动形象地体现了因老板的刻意。
“放心,不动你。”虾背老头敲了敲旱烟袋子:“抓你的赏银只有二两,还不如个奴婢值钱。”
因子虚:“……”
他心中暗骂:权持季真抠。
许是虾背老头觉得因子虚一脸孙子相,看起来衰气得很,怕沾染晦气似的回了屋子,啪一下关了门。
门扇上贴的那两张因子虚的缉拿像被震飞,飘到了因子虚脚下。
因子虚默默竖起大拇指,身子一抖:“手劲真大,老当益壮。”
半裁叶已出去太久,因子虚咬了咬指甲盖,觉得得出去看看情况。
凉都衙内的捕快比奉安城那堆饭桶要有效率得多,抓捕自己的缉拿像贴得很快。
想到这里,他又跛回了屋子里,再次出来时翻出了半裁叶的几身衣裳。
半裁叶白日里花枝招展贵公子,晚上狗狗祟祟夜行服,衣裳风格呈现两个极端,要么像要当街孔雀开屏的样子,要么像要贴着墙根跑的老鼠。
因子虚千挑万选出来一件略微质朴的往身上一套,袖子更是长了一截,或许穿上这件褂子他就可以去唱戏了。
对了,他真的可以去唱戏。
凉都年节各个乡市都会架起戏台子,按说这两日就是排练的日子,街上动不动勾肩搭背两个脸涂油彩挂着假胡的戏人。
因子虚微微装扮就是一个合格的虬髯丑角。
浓髯大架,须不杂花,卷髯朝两颊外张……因子虚终于舍得打理打理自己的须,就是……不是为了好看而打理的。
因子虚:“……”
耶,今天长得又滑稽了一点呢!
他从太子远勋死后便不理髯须了,因子虚潦草一算,叹了一息:该有十年了。
这口破巷子里跳大神的尤其多,抹面的油彩要来很容易,笔饱蘸墨,勾脸画面,不消片刻就画成了个“三花脸”。
奸邪丑相,丑角本色。
若人生如戏,许沉今肯定是个张扬小生,演那“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堪伯仲?”的戏码。
可这戏里人山人海,谁又能一直当这得意的小生?
到头来,因子虚不过丑角罢了。
他拂袖鼓风,脸上的油彩好不容易干透,脸上厚厚的一层,连伤口都被糊住变得平整,就像假面一样。
化完油彩出门,因子虚几乎是大摇大摆。
路过石桥,抱着油烧,到饮春坊附近的酒家吊了一壶酒,边注意小伙计生疏地往黄酒里掺水边把目光望向对面的饮春坊。
知画死了,杨妈妈收拾收拾早跑了,饮春坊反而更热闹了。
谁死了都可以是谈资,反正这世上是不缺的就是人命。
因子虚远眺正出神,身侧突然站了个人。
他留目一看,右眼皮不吉利地跳了一跳,身侧的人duang duang~的胸肌有点眼熟。
这么优质的宽肩窄腰好身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因子虚呆愣愣一抬眼,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皮,心里一吓:冤家路窄天要亡我,怎么又是权持季。
权持季习武之人,脚步总是放得很轻,庄琔琔还小,体重没有二两重,两人都是走路不见声儿的背后灵。
因子虚蹭蹭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惧意从发抖的脚底慢慢涌上头顶,带来一阵头皮发麻。
权持季俯下身子,飞扬狠戾的眼一眨不眨地锁在因子虚面上,薄薄的唇瓣一勾,笑意不达眼底。
因子虚吓得脚下一滑,直愣愣地倒在后边酒柜上,背在木质柜台重重一靠。
心里吓道:不会,认出来了吧。
他偏过脑袋,心虚地把头埋在酒碗里,咕嘟咕嘟地灌。
权持季分明就是奔他而来,竟直直伸出一臂,指向了因子虚的方向。
因子虚:“!!!”
他腿软,已经迈出一脚准备要跑了。
却只见权持季弯下腰,指着自己对庄琔琔解释道:“这是凉都大戏丑角的扮像,与京中请的戏班子是不一样的,脸谱画的是筝型粉面,年到了会有大戏和悦神舞,到时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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