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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1的我拿了0的剧本(一海橙子)


她又咳嗽了一声。
旁边的宁海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看着他们走出排练室,小声嘟囔了什么。
路一琳猛然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
宁海言心想,难道他要把狗男男这个词重复一遍吗?这太蠢了。
他难得平和地反问道:“怎么了?”
“你刚刚、刚刚说的词?”路一琳有点结巴地问。
“哦——”宁海言反应过来,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他们俩不是一对吗?”
如果不是,当时季柏在微信上怎么没有反驳?
于是宁海言顺理成章地这么认为了。
路一琳有些瞠目结舌。
原来、原来他俩是这种关系吗?
难怪帽子都要戴一对的。
以及分明她看见了,郑乐于当时还给那个男生挡光。
原来如此。
她若有所思。

“真的?”
“我也不清楚诶,”路一琳把卡子从头发上拿下来,捋了捋头发说,“我从我们话剧社社员那里听来的。”
“这样啊。”陈昭榕坐回去,拿出手机,有些失落地看向对方微信好友的头像。
她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话呢,长得那么帅,可惜喜欢男生。
她捧起脸,红色明艳的卷发穿过掌心,脸上的神情有些遗憾。
“我也不可能去问人家啊。”
这多不礼貌。
此时的郑乐于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季柏已经在别人心里被误认为情侣,他正和季柏忙着搬道具室里的道具。
A大的新生晚会年年都举办得很晚,基本上都是等十月中旬过完国庆节再办,这个时候才迎新,也常常被A大人自己调侃。
本来今年的迎新晚会和去年一样应该在大操场办,但正好学校礼堂今年翻新完毕,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改了地点。
话剧排练室离大礼堂不远,就要先在晚会之前把道具什么的搬到表演后台去,这部剧没有几个男生,搬道具的就只有他们和那对双胞胎兄弟。
那对双胞胎长得很像,又留着相同的发型,乍一看压根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嬉皮笑脸,话很多,聊天时才能发现他们的不同。
郑乐于弯下腰去捡掉落在架子下面的道具金苹果时,听到他们在聊天,其中一个有些不满:“宁海言怎么不来?”
另一个拉住他:“不来怎么了?人家可是大忙人。”
“嘛嘛,专业第一就是忙,”前面一个说,“上课不也天天不来。”
郑乐于把金苹果握在手里,从架子后面的桌子上抽了纸巾擦了擦,擦到苹果光鲜锃亮时,才把它放进了道具箱里。
这金苹果当然不是真的,就是装一装还挺像,在摆满了巫师药水、南瓜道具和小白马的道具箱里,一点也不违和。
他抬头,只见到对面的季柏弯着腰,正在那专心致志地给花瓶插上假花,像是压根没听到那边的人在说什么。
他插得极具艺术性,发挥又自由,哪怕是假花,在花瓶里插着也显得生机盎然。
郑乐于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等到他插完之后,才把道具箱推到季柏面前,示意他放进去。
季柏把花瓶连带着花一起捧进了道具箱里,动作小心翼翼。
等到看见花枝在花瓶里安静盛放的时候,他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看吗?”他问郑乐于。
当然好看。
郑乐于轻轻戳了戳最上面的花枝叶,假花也像有灵魂一样微微颤动着,他收回手:“很好看。”
季柏也跟着他的动作,戳了戳花枝叶,笑起来:“我是跟我妈妈学的,她插花插得比我好还好看。”
郑乐于没有接话,他眨了眨眼,年轻的眉目在道具室的阳光里显得很柔和。
季柏胳膊抵着桌子,从下往上看着郑乐于,只能看到郑乐于逆着光,他接着开口:“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我家里坐坐,我家就在A市,我爸爸做饭很好吃。”
“当然,除了红烧肘子。”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苦起脸。
原来对方的微信名是这个意思,郑乐于先是这样想,然后才后知后觉对方在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他顿了顿,发现对方的表情还挺认真,然后才轻笑道:“再说吧。”
季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里不可避免地升起淡淡的疑惑。
在书里,季柏没少因为在外的风流韵事被家里人耳提面命,颠倒来回的一场虐恋大戏甚至都没被家里知道,直到书的后半部分揭开,家里也是百般阻挠,而此时已经开启火葬场的季柏甚至因此扬言要和家里决裂。
但是现在季柏居然这么随便地开口邀他去家里吃饭,这是对待替身的态度吗?
他是不是记错剧情了?
对面的人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上次那件衣服,在我寝室里,洗干净了,我一会给你拿回去。”
他这话说得很认真,阳光透过他白皙的脸,在耳垂揪起了一点淡红。
郑乐于弯眸笑了笑,内心还是对于书埋下怀疑的种子。
那件淡蓝色的外套回到他手里时,正好是晚上。
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旁边放着的就是季柏还回来的外套,夜深人静,天花板黑沉沉地将夜晚压低,周围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一点点从隔壁床透露过来的打游戏的光亮投射在郑乐于的床头。
郑乐于微微皱起了眉,再次对书里的内容产生怀疑。
那本书的逻辑在他看来其实有点脆弱,书里前期提到的走向和现实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除了那次季柏发烧之外,他也不过是在对方身上闻到了轻微的酒味,然后自动联系到了书里对方被白月光拒绝然后灌得酩酊大醉的事,毕竟时间恰好吻合得上。
但是那本书出现的时机太巧,里面的人物也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勉强相信了这本书,只把对不上的原因归结于他不是书里的那个郑乐于,人都变了,情节当然跟不上。
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他无法将季柏和书里那个渣攻对上。
他的指尖点了点淡蓝色外套上的纽扣,决定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
A大的迎新典礼在十月的中旬姗姗来迟,身为百年名校,它的迎新晚会自然倍受瞩目。
话剧社的人一早就在后台忙前忙后,他们的节目正好是居中位置,道具早已经齐全,演员们正在化妆。
路一琳听着外面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的喧闹声,脸上有些苍白。
话剧社里正在她脸上打着腮红的化妆师关心地问她:“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没事,中午没吃几口饭,可能有点饿。”路一琳勉强地笑了笑。
剧里扮演女王的何绍在她旁边无聊地玩着手机,听到这话,被编起来的黑色长直发在空气里抖了抖。
原来她摘下了红色的耳机,从抽屉里变魔术般拿出了个苹果。
“吃吧。”她有些懒懒地抬眼。
“谢谢、”路一琳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还是接了过去。
坐在不远处同样在玩手机的季柏瞥见这一幕,开玩笑似的和旁边郑乐于说:“我也要吃。”
郑乐于失笑,从道具箱里捞出前几天放进去的金苹果,放在季柏面前:“你吃吧。”
“你是河神吗?”季柏问。
“我知道了,你丢的是金苹果。”郑乐于接道。
季柏乐不可支。
晚上六点,伴着主持人的宣讲词,迎新晚会拉开了序幕。
大礼堂里算不上安静,新生们有些喧闹,后台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节目在七点二十,所以不是很着急。
宁海言还在那里有些烦躁地扯着袖子,直到把它扣出了想要的样子。
后台也算人来人往,还有穿着玩偶服的人在到处集邮,拿着台词本现在还在背的也大有人在,嘈杂得很。
郑乐于坐在后台一进来就能看到的椅子上打游戏,一抬眼就看到了偷偷溜进后台来看朋友的陈昭榕。
“hi,”有着红色卷发的女孩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好巧。”
郑乐于点了点头,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来看路一琳的:“你朋友在那里。”
他给陈昭榕指了指化妆台那边。
“哦哦,我知道了,”陈昭榕朝他笑了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食盒,“我给阿琳送晚饭来的。”
她正还要说什么,这时候旁边一直坐着的一个忙着整理衣服的男孩子突然抬头,向郑乐于有些抱怨起衣服:“这个扣子扣不上,帮我扣一下。”
“因为你今天晚上吃的太多了。”郑乐于调侃道,还是帮季柏把袖口侧边的扣子扣上了。
欸,今天晚上化了好看的妆的女孩子内心有点疑惑,这个人和郑乐于看上去关系很好诶。
陈昭榕对郑乐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文化广场初遇的时候对方有点冷冷淡淡的样子。
虽然冷冷的,但是真的很好看,她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陈昭榕绕过后台不知道从哪里扯过来的七拐八绕的彩带,来到路一琳的面前,把刚刚从食堂打包的凉拌菜惊喜似地拿出来。
“哇,谢谢你榕榕。”路一琳亮起眼睛。
趁着路一琳吃饭,陈昭榕旁敲侧击问她:“郑乐于旁边那个人是谁啊?看上去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路一琳头也不抬埋头吃饭:“是季柏啊,他男朋友。”
陈昭榕相当吃惊,但是这样好像确实能说得通。
“他们俩都演这个戏?”
想到帅哥居然真的有男朋友,陈昭榕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嗯嗯,”路一琳打开小风扇,散了点味道,“我后来还去问了社长,社长说原本只有郑乐于的,后来季柏想演,他还特意加了一个角色。”
“还挺腻歪的。”路一琳盖棺定论。
这样啊。
陈昭榕内心多少有点遗憾。
此时的季柏仿佛不经意地瞥过两个女孩子坐的地方,开口:“两个你都认识?”
“一起遇见的。”郑乐于莫名其妙有点心虚。
季柏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迅速扣上了手机。
“我去接个电话。”他对郑乐于说。
郑乐于看了眼时间,离他们演出开始还有些时候。
反正不着急,他还能打把游戏。
季柏先是挂断了电话,等走到后台最边上的露台时,他才接起电话。
是李琼楼。
对方居然又打了一个过来。

第21章 王子与误会
“我说,”李琼楼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声音里饱含深情,“小树,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季柏被他这话整得有点恶寒,他抖了抖肩,假装实在并不寒冷的夜晚被冻着了: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叫我小名。”
“哦,”李琼楼一秒切换正常的声线,“我真的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露台临着礼堂外面的走廊,正对着学校大片空旷的树林,晚风把李琼楼的话吹来得都有些抖:
“你爱我吗?”
季柏:……
季柏:???
季柏顿了顿,准确地在自己的词库里搜索词语来表达:“你脑子有病。”
“求你了,”李琼楼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是悲伤,“我今晚抽到了第251号问题。”
季柏很快就反应过来,李琼楼肯定又在和他们几个玩真心话大冒险,也肯定又被对方几个耍得团团转。
“好吧,我看一下。”季柏把手机页面切到他们天天玩大冒险的抽签题目上,有些小声地对李琼楼说。
毕竟上一次李琼楼抽到大冒险题目后打给季柏向他深情诉说他爱上了季柏某个叔叔,重点是当时季柏接电话时正在参加家庭聚会。
——嗯,还开的免提。
——他到现在都不会忘掉他小叔叔当时悚然的表情。
季柏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李琼楼这次抽到的题目千万不要是什么“给你的好友打电话表示你爱上了他的某一个亲戚”。
他打开签卡一看,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起码比上次好多了。
陈昭榕坐在小板凳上面,全神贯注地玩着开心爱消除,伴随着biubiu的音效,她很快清除了一个版面的小动物。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路一琳吃了几口凉拌菜,实在是没有胃口,一心只想着晚上的演出。
陈昭榕抬头就看见她一直坐立不安,扯着自己编好的头发,有些无奈。
她把对方扯皱了点的发带给绑好,然后对着化妆镜说:“你今天超级好看,不要紧张。”
路一琳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勉强扬起微笑:“只有一点点啦,不用担心。”
她向来是腼腆的人,就算剧里给人感觉游刃有余,等到要表演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
陈昭榕拍了拍她的肩,将她的餐盒打包好要去丢掉,但是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合适的垃圾桶。
“从走廊下去可以找到垃圾桶吧,”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感觉喂给校园里的狗狗也不错。”
于是她给路一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提起盒子出了后台门,黑色的蓬蓬裙裙摆在空气里划出了漂亮的弧度。
陈昭榕从楼梯口要下去,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穿着玩偶服的天线宝宝从楼梯下面窜上来,一股气地要挤进后台,陈昭榕有些被吓到,刚要往楼下走的脚转了个方向,打算从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楼梯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这边的楼梯设置得相当奇怪,往下走了一层就没有了,被铁栅的大门锁住了,她有些无奈地退了退,想把餐盒打包给修勾的心思也淡了些,只想赶快处理掉。
从二楼换个方向下楼的她,却在一片隐隐透着喧闹的寂静里听见有人在说话。
声音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她抬了抬头,从下往上看,上面正好是大礼堂后面的露台。
声音断断续续的,被晚上树林的风一吹几乎听不清。
但是透过礼堂后台的光,她侧着身子,从下往上正好能看到对方棱角有些稚嫩的脸。
不算认识,但是是她前半个小时才看见的人。
路一琳说是郑乐于的男朋友,那个叫季柏的。
对方的眼睛在夜色里有些模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电话那边似乎在说些什么,声音有些激动,季柏和那个人有来有回地聊着。
陈昭榕当然没打算偷听人家讲话,并且因为郑乐于的原因,她多少对季柏有些迁怒。
那么好看的帅哥,居然跟着另一个帅哥跑了,天怒人怨。
大概是这种心情。
她撇了撇嘴,提着食盒就要走开。
但是,在要走开的那一瞬间,她听见季柏对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语言学得不错,大概能听出来是一句王尔德的情诗。
然后,她又听见了季柏含着笑的声音:
“好的,我也爱你。”
对面的人是郑乐于吗?
她下意识想到。
他很明显就是和人说情话啊。
她顿下了脚步,电话那边的声音在下面一楼当然什么都听不到,但是隐隐有欢呼声和笑声。
她看到季柏挂断了电话,然后在露天边靠着栏杆叹了口气。
陈昭榕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提起手里的食盒,就往楼下走。
但是这件事还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不是郑乐于,郑乐于周边的环境没有这么吵。
难道其实路一琳误会了,季柏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但反正不是郑乐于?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
等到她把食盒处理完上来的时候,进了后台,只看见郑乐于还在那埋头玩着陈昭榕下去时的那一局游戏。
他开的是勿扰模式,陈昭榕也常玩这个游戏,当然知道,所以那通电话极大可能不是和郑乐于打的。
季柏在他旁边打字,像是在和人聊天。
他的眉眼微微上挑,俊逸、好看或者这之类的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但是薄唇深目,是很多情的长相。
而最后季柏在露台上手撑着栏杆的那声叹息,此时也在她耳边重重地响了起来。
常爱看八点钟肥皂剧并熟读五十部狗血爱情电影的陈昭榕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路一琳那么信誓旦旦地和她说,一定是有着什么真的关系。
而且那小丫头也不会是爱传无聊没营养八卦的人。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
她的眼神随即投向了郑乐于,里面充满了复杂和同情。
原来这么帅的帅哥都会顶青青草原吗?
郑乐于正忙着打游戏,反倒是旁边的季柏对目光若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陈昭榕。
红头发和黑头发对上,季柏皱起了眉,目光里有些警惕。
陈昭榕:……
陈昭榕:这绝对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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