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甘心,还想要趁着舒莫不备继续行动,但青年却当机立断,选择将贪婪推出了房间,并咔嚓一下地锁上了门,紫发男人盯着眼前关闭的大门,猩红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澈起来,这扇门对于他来说薄如纸片,但是他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舒莫……”
门口传来了哀怨的声音:“舒莫……”
屋内的黑发青年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窗户,觉得天色已晚,是时候该睡觉了。
他正准备收拾收拾就好好睡一觉,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就好像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有点难受。
但他到底忘了什么东西?舒莫努力思索着,他好像没有忘记什么啊,这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的感觉,让舒莫开始苦思冥想起来,他不断地回忆着,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然后突然一瞬间,青年想起来了一样东西:
@真理的代价。
你在哪里,去了哪里,还回来吃饭吗?
想到那本给他带来了极大痛苦和羞耻的书消失不见,舒莫的心莫名慌慌的,他努力回想,最终意识到在那一天实验所出事的时候,真理的代价就已经不知所踪。
但他最近实在太忙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想起这茬。
想到那本书消失不见,舒莫先是心中一紧,之后有种莫名的遗憾和解脱,真理的代价虽然给了他许多帮助,但舒莫仍然感觉对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和面前其他污染物时的感觉不太相同,但真理的代价又确实对他十分恭敬。
这些微小的不对劲挤在一起,让舒莫对它有种说不出来的警惕,他想,不管它是不是去骚扰其他人了,现在真理的代价不再缠着他,也是一种好事。
即使对方的预言能力看上去再强大,但获得什么,就必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舒莫不知道它究竟想要索取什么,但那东西必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舒莫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
在这个时候,一本通体黑红,书页一片猩红,犹如心脏般鼓动着的书本无风自动地翻开,它的封面漆黑,细细看去,还有恶水般漆黑邪恶的色彩一闪而过,书页内部满是血丝,在其封皮上,一个名字缓缓浮现。
‘舒莫’。
下一秒,这本书化为一颗种子,被飞到此处捕食的一只小鸟叼起,在飞起的那一瞬间,这只鸟的眼珠在瞬间变为黑红色。它在中途改变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在飞到一栋房子前的时候,舒莫突然看见窗户上落下了一只小鸟,对方歪着头看着他,准备关窗的舒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看见那只小鸟落到他的面前,黑红色在它眼中褪去,接着,一本漆黑的书本突然出现,将它一口吞噬。
“……?”
舒莫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消失不见的O-09-IO-真理的代价就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本通体漆黑的书籍在舒莫想到他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他的手心,犹如命中注定般,猩红的书页缓缓翻动着,周边涌出的触须回到了书本内部,真理的代价又再次变回了舒莫熟悉的那本笔记,它在舒莫的手中缓缓飞起,似乎在凝视着他。
舒莫看着这本笔记,无声无息间的对峙着,片刻后,真理的代价在舒莫手中翻开,露出上方显露的文字。
【预言:星柱坠毁,群星消逝,月柱将倾,高塔即将迎来月泯之夜。
月泯即将到来,您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月光消散后,其下的污秽将再也无法隐藏。
在高塔的二层,大地之父‘盖亚’的节点交汇处,污秽在此聚集,新的污染物将从盖亚的节点中孕育而出,为新生的全新五级污染物,是灭世前的开端。
警示:‘盖亚’正在逐渐失控,大地的力量开始失衡,若祂彻底被污秽侵蚀,那么整座高内的一切将彻底混乱。】
“……盖亚?”舒莫看着这一段话,感到脑中一阵眩晕,真理的代价很快向他说明了盖亚是什么,如果说高塔的支柱是高塔内重要的一部分,是撑起这个庞大高塔的支柱;那么‘盖亚’便是高塔的地基。
盖亚是大地之父,祂几乎从不现世,就算是支柱,也基本不会遇到祂,因为祂更像是一个概念化的存在,一个只存在于书籍中的符号。
祂的存在维持着高塔的基本稳定,重要性只在柱神与日柱之下,然而现在,盖亚却要因为污秽的侵蚀,而逐渐转变成一个恐怖的污染物……?
而除了盖亚本身以外,祂的节点处,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全新的五级污染物正在孵化,看到这里,就算是舒莫都几乎要眼前一黑,污秽侵蚀……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污秽?
污秽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污秽,和这么多的污染物!
舒莫几乎快呕血了,他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大脑神经突突地跳,片刻后,或许是知道舒莫不会丢弃他,真理的代价缓缓翻过一页后,接着落在了他的手上。
【您可以相信我。】
真理的代价是如此说道:【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会站在你这边的,舒莫。】
第66章 “这是贪婪送给您的礼物。”
二层南区,雨下得很大,近海的渔民正急着将沉在水里的渔网捞上来,这艘小船在水中浮浮沉沉,有浪花不停地拍打着船面,激出一阵阵晶莹的海水,整个大海仿佛陷入了某种狂怒一般,就连天空中的乌云都在发出低沉的闷雷声。
渔民只感觉今日运气不佳,他已经出海数十年,却是首次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在半个小时前,这片海域还风平浪静,现在却犹如一艘巨船撞上了冰山一般,局势急转而下,却不可挽回。
海浪阵阵地拍打着,甚至掀起了数米高的水浪,渔民看着这一幕,在那一瞬间,甚至惊愕到失去了呼吸,他怔怔地望着前方的这一幕,双腿止不住地打着颤,这是对大自然、对大海最本能的恐惧,在那海浪之中,一道浑身布满鳞片的身影若隐若现,下一秒,一阵甜美的、温柔的歌声传入了渔民的耳中,刚刚还显得恐惧到发抖的人突然在一瞬间失神。
小船如一枚树叶般在海中漂浮着,渔民不顾颠簸,走到了船边,他抬头望向看去,在那一瞬间,男人望见了船下的东西:那是密密麻麻,犹如沉在水中一般在海底抬起脸仰望着他的黑影,一具又一具狰狞的尸体沉在水中,它们都有着相似的面孔,就是它们伸出手,拍打着小船,并在此过程中不断掀起海浪。
在碧蓝色的水下,是压抑到犹如梦魇般的漆黑,仿佛一个深渊,无数的尸体在那一瞬间看向渔民,男人的耳边传来悦耳的歌声,一条条手臂缓缓伸出,下一秒,渔民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满是鳞片的手掌。
随着一阵水声传来,渔民被拽入海中,成为了尸体的一员。这海浪越来越高,从一开始的一米、两米、再到之后的近乎几十米高,刚刚还在海边的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在水下,一道道满身鳞片的身影发出轻笑声,下一秒,海浪猛得扑向四方,将眼前的一切完全吞没,并咆哮着一路涌向城市内部,造成无法抵挡的海啸和洪灾。
二层东部,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嬉笑声,以及似乎是大剧院中观众的欢呼声和喝彩声,一具尸体伴随着大量财宝和黄金从下水道中冲出,他的肤色苍白,脸颊隐隐开裂,犹如内部开裂的罐口般映出宝石般七彩的光泽,他穿着生命工厂的制服,脸上还带着实现夙愿般的虚幻笑容,让人只能联想到幸福和快乐。
细细看去,他的头发仿佛黄金织成、眼珠为钻石所刻,手上、脚上也都嵌满了各色的珠宝,在肮脏的污泥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吸引着其他人的目光。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蛊惑着路人一样,一群人不由自主地向着这个方向汇集而来,在看见这具尸体后,所有人的呼吸一窒,他们的眼中都泛出了金色的光泽,控制不住地朝着他的方向奔来,伸出手,开始撕扯着尸体的躯干。
“这是我的!”
“不,是我的!”
一群人争夺起来,尸体很快便被扯得七零八落,隐约有惨叫声隐隐出现,但从血肉之躯中掉出的珍宝完全让路人失去了理智,在他被彻底撕碎的一瞬间,一个八音盒落在了地上,并随之放出了悦耳的旋律。
在他们的眼前,一个华丽完美的大剧院熠熠生辉,其中的歌者站在黄金和宝石中歌唱、小丑站在台上发出狂笑、戏剧演员穿着华美的服饰来回走动,台下的观众们发出整齐的喝彩声,这一幕近在眼前,一位年轻的男人无法克制地伸出手,接着,这座大剧院便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之中,并在那一瞬间,将整座城市的所有人拉入领域。
在这一刻,O-16-NM-塞壬的诅咒;O-17-FG-荒诞戏剧;O-18-YU-族群本能;一同现世,这三个污染物,皆为五级污染物,并同时为集合体,在一个污染物的领域中,同时存在一个及一个以上的五级污染物共存,除去最强大的五级污染物外,剩下的四级与三级污染物,也数量众多。
仅仅是它们诞世的那一瞬间,就有三座城市被毁灭,其中生活的人们也化为灰烬,整个城市化为空城,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其中的一些人或许只是被拖入了领域,并未死亡。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三座城市内都驻扎着生命工厂的支部,而当灾难来临时,其中的一些员工也当即死去,生命工厂的人负责人以及审判所的主教很快便赶到了现场,但就算是已经对各式各样的怪物司空见惯的他们,也被面前的画面所震撼了一瞬。
“……司政。”生命工厂存活下来的员工从废墟中爬出,第一时间拨通了司政的电话:“我们,该怎么办?”
“哦?发生了这种事?”男人的声音显得极其沉稳,甚至于好像早有所料一般:“到了现在才爆发,已经很不错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了他的话,员工眼瞳紧缩,不知为何,他感觉对方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惊讶,淡定的几乎不正常。
身后的废墟,正在城市肆虐的怪物,以及死里逃生的惊险,让员工不受控制地问出了这句话,司政并无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动怒,只是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们在事故发生时,回收了支部的‘核心’吗?”
员工久久没有回话,司政的声音冷了一些:“有吗?”
“……我们来不及回收,支部的负责人就被吞噬了,我不清楚核心在什么地方。”员工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司政没有回答,良久,男人才叹息了一声:“那就没有办法了。”
“司政大人……我的同事可能还在里面,求求您救救他们。”
“审判所的人很快就会来回收核心。”男人温和地提示道:“你可以向他们求助,他们会需要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不等员工继续说些什么,通讯便被挂断了,浑身狼狈、脸上还沾有血水的员工站在雨中,身体被逐渐打湿。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什么声音,一柄长枪突然抵在了他的背后,男人僵硬地转过脸,就看见一位主教站在身后,示意另外一个人将枪放下:
“我们要温和地对待他们,这些人都是主的羔羊。”
主教看上去笑眯眯的,他看着面前的员工,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你就是生命工厂支部的幸存者?”
“我是。”员工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声音还有点哆嗦。
“可怜的孩子,我们来帮你了——1号,快放下你手里的东西,你吓到他了。”
脸上有着狰狞伤疤的男人退后一步,主教怜爱地看着面前的人,那目光让员工打了个寒战:“我想,你一定知道生命工厂的支部在哪里,并且记得内部的构造图吧?”
“你们想要回到支部里?那里都是怪物。”员工退后一步,不停地打着哆嗦:“那些噩梦一样,恐怖的、狰狞的怪物……我……我绝不会回去!”
“这位信徒,你不必畏惧,你只需要敬仰吾主,就可以得到救赎。”
主教耐心地劝解,员工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从支部的各个区域爬出的,无处不在的狰狞怪物,一只只机械飞虫向着他飞来,在它们面前的所有东西都被其啃食,员工打着哆嗦,眼珠通红:“我不会回去!”
“唉,那就没办法了。”主教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他伸出手,无形的触须从他的指尖伸出,员工发出了气竭般的嘶嘶声,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蠕动的声音传来,他飞在空中,头颅中钻出了触须,主教看着他,接着嫌恶地擦了擦手后,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
“来,带我们回到生命工厂,去回收那里的核心吧。”
“是,主人。”男人落到地上,摇摇晃晃地朝着身后的建筑走去,在那里,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型虫巢内发出了整齐的嗡鸣声,如同机械般冰冷,又似虫群般让人毛骨悚然。
普尼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梦了。
瓢泼大雨之中,一道一头紫发的身影朝着庄园走来,赫尼亚家主大人门亲自迎接,普尼亚便看见了一张脸。
那是他所见过的,最完美的脸,无法用言语形容出他的美貌,那拥有一双漂亮绿眸的身影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就算是歌剧院中最富有盛名的歌者,都无法歌颂出他的容貌,普尼亚在那一瞬间便被那张漂亮的脸惊到摄去了魂魄般,只记得看着面前的人,他想,这就是传闻中的七罪吗?
……好漂亮。
普尼亚想,他曾经也被剧院中的皇后所震撼,但比起面前的人,对方却又什么都不是了。就连赫尼亚家主都被其惊了一瞬,直到来人走到庄园中,在看了一眼黯淡的天空后,就突然望向了普尼亚,接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男人站在雨中,整具身体都被打湿,天空中落出的惊雷就劈在贪婪的身后,对方的一头紫发在风中吹拂,那双漂亮的绿眸凝视着普尼亚,贪婪突然伸出手指向他,接着问道:
“你……是谁?”
他的眼神在普尼亚的脸上转过后,眼瞳突然变成了压抑的横线。
“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在那一瞬间,普尼亚手腕上的纯白手环发出了纯白的光芒,下一秒,贪婪的视线在普尼亚身上转了一圈后,就突然露出了一个笑。
难以形容那在瞬间绽放出的美感,犹如昙花一现一般,让见到的人都瞬间失去了呼吸——普尼亚是真的失去了呼吸,因为那一刻,贪婪手中突然出现的镰刀便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然后巨镰一转,往上一勾,普尼亚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珠飞溅到贪婪的脸上,近距离望着这一幕的普尼亚甚至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凝视着那毫无瑕疵的美。
“——小偷。”
他听见男人是如此说道。
“杀了你。”贪婪的声音甜腻、悦耳:“准备好一个礼物,把你带回去后,他一定会夸奖我的。”
喜悦的、开心的笑声传来,那一瞬间,失去呼吸的普尼亚突然被一股强烈的嫉妒笼罩,好嫉妒啊……那个能让他这么开心的人。
紫发男人开心地屠杀了整个庄园,就算是从天空中落下的污染物都无法阻止他,反而被其扼杀,赫尼亚家族的人是来请他清除这里的威胁,贪婪也确实做到了,不过报酬却是他们的生命。
贪婪将所有人杀死后,精挑细选了其中的礼物,并将他们装进了盒子里带回了实验所,夜深人静,门铃按动的声音传来,沉睡中的舒莫一脸茫然地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前,满身血腥味,散发着浓浓不祥感的紫发男人。
“这是,贪婪送给你的礼物。”
男人轻声说道,在他的脚边,有几个盒子。
黑发青年看上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头发微乱,神色还有些懵懂,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睡下,就被人从梦中叫醒。
“你一定会喜欢的。”
贪婪羞涩一笑,接着打开了手中的礼盒,那一瞬间,舒莫惊得退后了几步,因为在他的盒子里,装着一个和他有着相似面孔的头颅。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舒莫望着一步步走近,仿佛在向他索要奖励的贪婪,再望着他脚边的东西,吓到差点软了腿,这并不是他害怕贪婪,而是如果你家狗出门捕猎回来后将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扔在你的家门口,你也会害怕嘴里还叼着残肢,正向往常一样想要蹭你大腿的宠物。
“贪婪给你带了礼物,舒莫。”紫发男人朝着舒莫走近,在他摊开的手心里,正握着一个通体纯白,散发着圣洁光芒的手环,上方的光泽前所未有地夺目,简直仿佛是焕然一新般,越是靠近眼前的舒莫,就越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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