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罗对这蜻蜓点水似的亲法不是很满意,出了电梯后回到家又按着人补了一个。
就欠这么一会儿,还要收利息。
北疆王放贷,利息比高利贷还过分。
最后安景眨了眨蒙了一层潋滟水光的眼,脸颊和嘴唇都红红的问:
“干花要怎么做呀?是不是要买一些工具?”
比如干燥剂之类的。
连本带利赚了一回的晏启离:“不知道,我也不会。”
北疆王辣手摧花无师自通,哪里会制作干花。
看着理直气壮的晏启离,安景:“???”
看着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和‘被骗了’的安景,晏启离没忍住,捏上他白净的脸:
“我不会,自然有人会。”
远在晏家两位花艺师:阿秋~!
干花可以做,但不用立马做,可以在家养几天,等花苞全部开完后,在它们情况变差之前,制作成干花永久保存。
晏启离看安景:“你不亏。”
这就是玩笑了,就算没有干花,能和北疆王亲成那样,左右也不会亏的。
你情我愿的事情,安景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不过亲了北疆王,看了鲜花还能得到干花,安景觉得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安景噔噔噔跑上楼把毕业证收好,然后找来几个花瓶洗干净。
姜辰送的花一个大花瓶能勉强装下,晏启离这束就不行了。
最后分装完,大大小小有四个花瓶。
没什么审美的晏启离就看着安景前前后后忙活,一会儿调整花枝位置,一会儿挪动花瓶位置找光线拍照。
忙前忙后,是一只忙碌的兔子。
灵动,鲜活。
充满精力。
是晏启离曾经不曾拥有,现在伸手就能捞个满怀的烟火气。
安景拍了很多张照片,最后挑挑拣拣选了几张自觉最好的,破天荒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几分钟后,姜辰闻风而来,评论:
绣球晏启离送的?他,始终慢我一步[得意][得意]。
晏启离回复姜辰:……[白眼]。
姜辰:[得意]×3,[白眼]×2。
好久没人敢对活阎罗翻白眼了,收到评论的安景对着晏启离一顿哄,哎呀姜辰是开玩笑的啦,他就这样。
看热闹不嫌事大。
哄人的代价很‘惨烈’,安景的唇|瓣肿上加肿,连锁骨都印了一连串牙印。
姜辰发来慰问:【早知道不哄了?】
安景:当然不是。
下次还哄嘿嘿。
姜辰:出息。
酝酿的雷雨在夜幕深垂时,终于落了下来。
经过一晚上猛烈的风吹雨打,小区绿植花卉落了满地花叶,损失惨重。
第二天的天气也阴沉沉一直稀稀拉拉地下着雨,天气预报预警,说今晚还有强|暴雨来袭,让广大居民注意防护,减少外出。
睡到自然醒的安景,磨磨蹭蹭写完今天的更新才下楼。
这个时间点,晏启离已经在厨房准备午饭。
安景伸了个懒腰,然后扒拉着厨房门框探头:
“需要帮忙吗?”
晏启离下巴一抬:“帮我把餐桌上的盖子打开。”
“好勒~”安景语调欢快的应了。
哒哒哒跑过去,揭开餐桌上的盖子一看,浅黄的小奶锅装着豆浆,盘子中蹲着几只白白胖胖的包子。
安景感受了一下,豆浆和包子都还是热的。
他偷吃了一个,是他喜欢的扇贝馅。
安景端着东西过去问晏启离:“你是要吃还是?”
“你吃。”晏启离道。
他已经吃过早餐,需要安景帮的忙就是,让安景在午饭开饭之前,把早餐吃了。
早餐热好后晏启离上楼去叫过安景几次。
前两次安景在睡觉。
后几次安景在码字。
那忘我的模样,明显对热腾腾的鲜美肉包兴致缺缺。
晏启离没办法,只能给他热着。
金尊玉贵的北疆王,就没有这么伺候过人。
也就一个社恐了。
包子出自晏家大厨之手,味道自不用说。
本来没吃早餐的习惯的安景,闻着也饿了。
安景厨艺堪忧,做饭用不着他帮忙,但解决早餐这件事,他还是可以帮帮的。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午饭点,晏启离没让安景吃太多:“垫垫就行。”
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安景:“午饭我可以少吃点。”
都是吃,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吃完收拾好碗筷,闲来无事的他打着哈欠,撑着伞去露台看他养的花花草草。
细雨打在伞面像催眠曲,安景活动了一下肩膀,稍稍提起精神,把七零八落的花草扶正。
站在露台边往下看,能看见物业工作人员,穿着雨衣在雨中工作——
清理被狂风暴雨打落的枝桠和路面的落叶残花、检查小区电力设备是否运行正常。
底下大家忙忙碌碌,站在高处的安景怕待会儿谁抬头看见自己,又缩回了屋。
透过厨房的窗户,晏启离刚好能看见露台上的安景。
看着对方缩着肩膀躲回来的模样,晏启离无奈又好笑。
在自己家都躲躲藏藏,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
天气预报预警的夜间暴雨,下午就开始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如注。
裹着雨丝的大风吹得窗帘乱飞乱卷。
安景和晏启离只能把家里上上下下的门窗全关了。
安景有些愁苦的看黑沉沉的天:“好久没下这么大雨了。”
这降水量,下雨时常维持久一些,很有可能涨洪。
晏启离抬手点他紧皱的眉头:“应该下不久。”
天要下雨,人拦不住,普通人除了干看着也别无他法。
晏启离今天本来要去晏家的,因为暴雨也取消了这一行程,两人只能窝在家里。
如今两人正是情浓时,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因此独处时,一个对视就能燃起来。
每次安景都免不了被晏启离一顿揉扁搓圆。
“好、好了。”
领口大开的安景面色潮|红,手脚并用的从晏启离怀里往外爬,气喘吁吁表示,我们还是找一个其他的事做吧。
客厅这个八十五英寸的液晶电视,就突然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再继续下去,事态就要不受他控制了——
虽然他从来没控制过。
毕竟他对着晏启离,本来也没什么自制力。
北疆王的腹肌是很好摸,喉结也很性|感,但在亲亲摸摸下去,就要压不住火了。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往最后一步发展的安景,晕乎乎往沙发另一端爬。
可惜嘴麻脚软,安景爬的速度不够快,而晏启离手臂又够长,所以很轻松的又被捞了回来。
把人扣在怀里,晏启离低头啃上了安景肩膀。
“唔……”
晏启离一口下去,安景条件反射缩了缩肩膀,锁骨凹陷。
名为‘自控力’的墙,摇摇欲坠。
惩罚似的咬了要跑的安景一口,晏启离大手扣着他细瘦的腰肢,鼻尖相抵,低声说了一句。
晏启离此时嗓音比平时低些,但话音像带着火,一路燎得安景耳根通红,烫得不成样子。
连带着整个人都颤了颤。
烟茶色的眼眸晃了晃,安景有些紧张局促的看晏启离:
“啊、啊?”
晏启离眸光沉沉地和他对视,只是墨蓝眼底像是燃着一把幽蓝的火。
安景抓着晏启离衣服的手心都在发烫,先受不住移开的视线。
行、也行……
细长而白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最后安景面红耳赤闭眼,额头抵在晏启离宽厚肩膀,任由晏启离握住他的手。
八十五寸的电视,过了许久才被打开,外面的狂风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减缓许多。
安景去洗了手回来,浑身从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意,问: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呀?”
晏启离扫了一眼五花八门的片名,兴致缺缺:“都可以,你选你喜欢的就好。”
男朋友就在身边,晏启离心思不在电影上,
安景和晏启离差不多——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惦记看电影啊?
随便找了一个评分高的电影打开,安景丢开遥控器。
晏启离扫了一眼,见安景的动作,牵他的手:“手腕还酸?”
正不动声色活动手腕的安景:……
安景刚恢复没多久的脸,又轰地一下红了:
你、你别说出来啊QAQ
晏启离没半点不好意思,对他来说,情到浓时,这些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简单。
若不是安景那一截细腰颤得太厉害,像被扼住了翅膀的蝴蝶看着实在太可怜,晏启离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到那时候,安景酸的就不是两只手腕了。
晏启离神情太过坦荡,安景莫名有种今日逃过一劫是北疆王大度的错觉。
晏启离眉一挑:不然?
安景:到底你是古人还是我封建!
这、这件事也讲究循序渐进的!
哪有人恋爱刚谈没一个月,就一起滚到床上去的。
刚才那样,就已经超出他心里的预期进展了。
虽然也很爽就是了。
可在他心里的流程,今天这事起码发生在交往半年以后,至于其他的……怎、怎么也的一年后?
安景支支吾吾比划,晏启离不满:“一年?”
“你是哪个朝代的小古板?”
看那些露骨漫画、海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在晏启离的注视下安景缩了缩脖子,弱声弱气改口:
“那…半、半年?”
牵手接吻和肌肤相贴都提前了,最后一项跟着提前也很正常。
安景这颗红透了的软柿子好商好量,可惜活阎罗油盐不进。
随心而动,情之所至。
这种事怎么还有条条框框?
晏启离连三个月的期限都不愿意遵守,只是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北疆王一诺千金,得到保证的安景却没有放下心来,眉毛很是愁苦的揪在了一起。
他不愿意当然可以拒绝,可问题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很有自制力的人呀。
到时候就会像今天一样,色令智昏,然后脑壳昏昏的就色|色。
对晏启离很有信心但对自己没信心的安景:
晏启离觉得安景这认真纠结的模样可爱,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捞,又是一通亲。
连指尖都被亲来咬去的安景:唉。
看吧,就说没什么自制力吧。
毕业答辩顺利结束,安景跟剧组请的假也用完,不得不再次收拾行李前往安曲。
上次去安曲是为了躲晏启离,安景脑子里思绪很乱,这次就简单多了——
热恋中的小情侣不得不分开,满腔只剩下依依不舍。
晏总壕气,不把违约金放心上,可安景却不能这么没有合作意识,不能没有任何外因地说违约就违约。
晏启离送安景去高铁站,跟他说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安曲找他。
安景:“剧组有假我也可以回来。”
晏启离回晏家后明显一天比一天更忙,安景之前刷微博看见小道消息,说晏氏现任掌权人要退居幕后了。
至于捕风捉影的消息真伪,安景不清楚,也从没问过晏启离。
但这段时间晏启离的确肉眼可见的忙起来了。
从他逐渐不离身的手机就能看出来。
晏启离:“你们还有假?”
“当然啦。”安景眉眼笑意生动:“拍摄也讲究天时地利,要是天公不作美或者意外情况,剧组也是会放假的。”
就算不是全剧组一起放假,作为编剧的他做完自己的工作,也能提前离开。
剧组又不是离不开他。
再不济还可以像这次一样请假,然后线上办公。
只要理由充分,邓宏韦导演也不是不近人情。
安景:“而且后面剧组要换拍摄场地,在安曲待不了多久的。”
晏启离:“剧组的饭吃不惯就不吃,我让人给你送饭,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安景笑眯眯点头,让晏启离放心。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了眼在不远处安静等着的司机,安景小声开口:“我进站了,你回去吧。”
“不急。”晏启离虚虚拉着他胳膊手没松开,开口:
“再待一会儿,我看着你进去。”
安景觉得麻烦,但又实在舍不得拒绝,于是也没挪动步子。
两人就傻里傻气的站在进站口旁边的空地小声聊天。
大多都是晏启离对安景不放心的嘱咐,比如:
影视基地鱼龙混杂,不要吃亏了。
多吃点饭。
少熬夜,工作可以,不要太拼,不要像上次一样,又忙剧本又赶更新,把自己熬出黑眼圈。
遇到有人不怀好意接近,直接拒绝,离远一点。
乱七八糟的人要联系方式,拒绝也不用不好意思。
要每天晚上和男朋友打视频。
世人皆俗人,以冷心冷情、凶残冷漠闻名北疆的晏启离,在谈起恋爱后,也掉入红尘俗世,成了他以前看不上的那种、绕着七情六欲转的人。
且不可自拔。
陷入离别感伤的安景,没计较让他后面夹带私货的几条。
想到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晏启离人,安景磨磨蹭蹭,几乎卡着点过的安检。
等他刚从传送带上拿了东西,温柔女声从广播喇叭传来,提醒他所乘的列车已经到站,已经开始检票。
检票口离大门有些远,安景来不及说什么,冲着晏启离挥挥手,冲他做口型:
我走啦,拜拜!
等安景瘦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拥挤的人群,晏启离才转身上车。
等候多时的司机放下手机:“晏总,现在去哪儿?”
离了安景,晏启离又恢复了往日淡漠,墨蓝眼底不见半点柔和笑意,无形中给人压迫感。
晏启离淡淡开口:“回家。”
司机为难追问:“哪一个家?”
晏家还是……您平时住的那个家?
晏启离掀起眼皮扫了司机一眼,报了安景家小区的名字。
司机假装没看见那一眼,应了一声后启动汽车。
司机也在腹诽,这么大一个晏总,家财万贯,光南城的房产就好几处,条件比安景他们小区好的房产不是没有。
可晏总偏偏就铁了心,要在小男朋友家住着。
司机:别人家的总裁都是今天送房、明天送车、心情好再送包送支票,而他们家晏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蹭吃蹭喝的凤凰男小白脸呢。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司机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假设了一跳。
还好晏总没读心术,不知道自己在背后这么吐槽编排老板……
性能极佳的豪车融入拥挤车流。
靠身价让周围车辆避让不及。
熟悉的影视基地。
安景离组多日,他以回来,吴云、鲍雪君、陈长东包括邓宏韦几人,表现出了几大的热情。
前面三人是因为有他这个总编剧在更有底气,邓宏韦知道安景的真实身份,原本就十分尊重热情,如今多了一个晏启离晏总……
知道安景认识晏启离并且两人关系不菲时,邓宏韦对安景的态度,都快谈得上殷勤了。
之前晏启离也在,邓宏韦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如今只有安景一个人回来,邓宏韦遗憾之余,又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面对邓宏韦拐弯抹角的套话和明示暗示,安景有些无奈。
他和晏启离虽然正在谈恋爱,可是晏氏的投资动向,他真的不清楚。
至于上次晏启离的来剧组考察的结果……
他确实也不知道。
他和晏启离待在一起时,从来不谈论工作相关。
事实上要不是邓宏韦提醒,安景都快要忘记晏启离上次来安曲,是打着考察项目的名义。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晏启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大IP好项目,晏启离从头到尾都没放在心上过。
也是因为这样,安景对上邓宏韦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神时,就莫名心虚。
主要是替他男朋友心虚。
有邓宏韦在前,剧组其他人也想借口找理由的往这间捡漏的编剧室跑,试图跟大有来历的安景搞好关系。
就算不能成为朋友,能在大佬面前刷个脸熟也好啊。
客套应付的人和事多了,一来二去,安景觉得自己的社交恐惧症都有明显改善。
至少现在陌生人搭话,他不会紧张得说不出话。
见得多了,甚至还有点心如止水。
看着总在门外徘徊的人,已经知道安景是个社恐的吴云笑着揶揄:
“就当脱敏治疗了。”
还是免费的。
安景:好新奇的角度!
当天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跟晏启离视频的时候,安景就把这件事当趣事分享给晏启离了。
晏启离也躺在床上,不过看床品不是他们之前一起去商场买的样式。
安景问:“你现在在那儿呀?”
晏启离不答反问:“你是在查我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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