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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个奥运冠军(竹涧青)


但还未等她纠结完,一个雪很大的傍晚,她刚结束一场商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的时候,在她家门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让她目眦欲裂的身影——马建国的副手。
曾经每一次比赛名额被剥夺的时候,被马建国恶意打量的时候,马建国的身边都有这个人。
“小心马建国那些人”那天教练严肃的声音再次在孙莹莹耳边响起,她本能地闪到了树后在那个副手的视野盲区躲好,小心翼翼又恶狠狠地盯着那人。
难不成是被找上门来了?但是她最近连省队都很少去了,又是哪惹了这些人的注意。
若是那个副手有什么不轨行为,孙莹莹能拿着冰刀当场上去和人拼命。
但等到她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这个副手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竟是一副风尘仆仆回来要探望人的模样。
他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孙莹莹他们隔壁邻居的沈姨,孙莹莹母亲最近身体情况还行,她不乐意住医院,嫌太费钱,坚持要留在家里修养,所以孙莹莹不在家的时候,沈姨空着便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
孙莹莹在远处看着那副手和沈姨交流了片刻,把手中花篮和行李箱都递给了沈姨,然后竟然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孙莹莹小心地躲得更好了一点,然后他便看到这个副手走到一半停了下来,转身掏出相机,朝着自家的房子拍了张照片。
“啊……忘了,那个谁好像要我说笔友来着,嘛,无所谓了。”
空气中飘过一句副手的自言自语,传入了孙莹莹的耳中。
他想干什么?孙莹莹脑海中迅速响起了警铃。
等那副手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孙莹莹用冻僵的手抹了把脸,抖落身上积起一层的雪,赶忙冲回了家里,向沈姨了解情况。
沈姨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但还是开口道:“他说是你爸的朋友,听说你们妻女生活困难,过来探望一下送点温暖,还说行李箱里是你们需要的东西,说你爸已经付出了酬劳,随便用。”
“虽然语气怪怪的,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我听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没想到你们和你爹还在联系着呢,那么多年一点音讯没有,我以为他没了……也好,至少莹莹你不用一个人撑着了。”
“那沈姨就回自己家做饭去了,花篮我给你放桌上了,行李箱在旁边,你自己看就行啊,对了,别忘记吃饭,你娘吃完了,你的还在锅里,我怕冷掉没盛出来,自己去盛。”
说完,沈姨笑着拍了拍孙莹莹的肩膀,连围裙都不摘,便风风火火地回自己家去了。
孙莹莹完全怔在了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沈姨刚才的那些话,即使进了屋有暖气,她浑身依然在颤抖不止。
或许是因为刚淋了场雪,或许是因为沈姨那些话细思极恐。
如果说那个从未谋面的笔友就是父亲,那的确不难解释他焦急的态度,但父亲又是如何跟马建国他们有的关系?
父亲和他们难不成是一伙的吗,那为何那个副手却又说行李箱里的东西父亲已经付出了酬劳?
那个副手为何又要对她家拍照片?
孙莹莹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强装无事地哄妈妈睡着后,她回到了客厅,看着打开的行李箱里面两个装满了一沓一沓纸币的小密码箱,硬生生枯坐到了天亮。
那么多钱,她明明该欣喜于妈妈做手术的钱至少不愁了的,就当是先借再还,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却十分不安。
不仅仅是来自这钱是马建国副手送来的不安。
直到第二天早上,一个震天的新闻爆发,从过来帮忙做饭的沈姨口中传入了孙莹莹的耳中。
“哎,莹莹,你们花滑好像有人出大事了,最近那个卡……什么什么的冬奥会,有个姓池的小伙子出车祸哩。”
“据说撞到他的那辆卡车司机也是个华国人,可惜两个都当场身亡了。”
“等等,莹莹,你怎么没吃昨天的晚饭!”
沈姨的声音突然变得生气起来,她正想要走到孙莹莹身边揪着这小姑娘的耳朵凶她为什么不吃晚饭,却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
小姑娘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缓缓抬头,显然是熬了一夜,声音嘶哑得不行,一字一顿地开口:“沈姨,您说,卡尔加里冬奥会,池澜出车祸了,撞到他的是一个华国的卡车司机?”
“是,是啊,今天报纸头版都是这个……我随便拿一个给你看看?”沈姨仿佛是被孙莹莹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震住了,有些呐呐地说。
“抱歉,沈姨,麻烦了。”
沈姨拿了张报纸递给了孙莹莹,孙莹莹看完,全明白了。
那个“笔友”最后给她寄信的地址就是卡尔加里;马建国的副手说他的父亲已经给出了足够的酬劳;而之前教练和她说过,马建国这些人为了对付池澜已经不择手段,甚至可能罔顾生命。
熬了一整夜,孙莹莹的脑子却从未那么清醒过,所有的一切串联了起来,她轻而易举地拼凑出了真相。
很显然,报道里的华国卡车司机,就是她的那位笔友,她的父亲,而池澜的这起车祸,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摆在她面前这些钱,是赃款,更她父亲生命的价格。
开什么玩笑,以命换命,他以为这样的做法很高尚吗?
他又凭什么牺牲其他人的生命,这个人甚至还是曾经救了她一命的池澜!
暴怒到了极端的孙莹莹,反而冷静了下来,很快,她就想到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更严重的事。
那个副手那句自言自语里的“那个人”应该说的就是父亲,那么这些钱送过来的时候,父亲本意应该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他的身份,但那个副手毫不在意地说了,还自言自语着无所谓……
孙莹莹不知道马建国他们以前有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但从自己还好好活着这件事能看出来,以前他们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那就更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们绝对不会让池澜的意外是出自人为这件事情暴露,既然开了玩弄人命的先河,他们会不会斩草除根?
孙莹莹想了想,得出的答案是会。
但是即使是相同的答案,危机也分不同的情况。
如果他们不知道他们选中的卡车司机的女儿是他们曾经对付过的运动员,以为只是普通的母女,那他们会慢悠悠地解决冬奥会赛场上的事,再回来解决他们。
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卡车司机的女儿是孙莹莹,是花样滑冰队里那个曾经露出过锋芒又被他们打压下去的孙莹莹,那孙莹莹相信,她看不了几天的太阳了。
必须得跑,孙莹莹很清楚这一点。
“好在事情还有一点转折的余地,为了筹钱我当时把我的奖牌什么都卖掉了,而那些奖状也因为退回了省队,母亲怕我伤心全帮我收了起来,所以那个副手来我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和花滑有关系的家庭。”
“那些人对于我们母女俩也的确是大意了,可能老天爷看我一直这么倒霉,终于让我幸运了一回,我没动那些赃款,而是直接将家里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借了足够我给母亲做手术的钱,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决定一路南下。”
“结果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殡仪馆的电话。”
沉浸在孙莹莹讲的故事里的媒体们都愣了一下。
殡仪馆?但在孙莹莹讲述的过去里,到这个时间点,她的母亲应该还在才对,为何殡仪馆会给她打电话?
孙莹莹仿佛隔着屏幕看透了媒体们的想法,又或许是当时她面前的凌榆也露出了同款的纳闷,摆了摆手,马上笑着解释道。
“和我母亲无关,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跟我说是一个外国人送了一坛骨灰过来要放到我之前预约的号码位置,才给我打了电话。”
“我急忙赶过去,才知道那原来是我父亲的骨灰。”
“我对我父亲是有怨的,但当时情况紧急,再耽误就赶不上买了票的那班火车了,于是我把父亲的骨灰盒往行李箱里一塞,就带着一起跑了。”
至今孙莹莹都清楚地记得,殡仪馆里那些工作人员看她那个错愕的眼神。
“后来等到了南方,我们找到了地方暂时安定下来,想着好歹父女一场,曾经他在信件中表示没见过大海,死后想把骨灰洒进大海里,我就挑了个好日子打算去满足以下他生前的愿望。”
“然后我就在他的骨灰里扒拉出来了这封自首信。”
孙莹莹耸了耸肩。
“之后的事大家也能猜到了,我便一直躲躲藏藏着,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直到如今,被你找上了门。”
“哎,讲完发现好像也没什么英雄的,我只是一直在逃避,难不成,你要说我英雄在逃跑得及时吗?”

“您的敏锐和果断,怎么不算是英雄呢?”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凌榆带着安抚和肯定的语气很快就将孙莹莹从沉浸在过去有些脆弱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何况,孙姨,您南下的过程应该也不轻松吧?”镜头之后,凌榆点了点自己的脸。
孙莹莹顺着凌榆的动作本能地抬手,在相同的位置摸到了一片熟悉的凹凸不平。
媒体们看不见凌榆的动作,却是看见了孙莹莹抬手摸了摸她脸上那片烧伤的皮肤,然后惊讶地挑了挑眉,佯装生气。
“女孩子都是很在意脸上的伤疤的,你这么指出来,不怕我生气吗?”
孙莹莹这话说完,人们也猜到凌榆做了什么动作了。
这小子这么莽的?
他们看不见视频里镜头后面的凌榆,但是现场有一个活生生的凌榆啊。
于是一群人微妙的视线瞬间落到了主席台上一直表情冷肃,像从前那样维持着酷哥形象的凌榆身上。
这次他们抓住了他的小尾巴。
青年唇角微弯,跑出了一抹小得意。
下一秒,人们听到了视频里传出了他的声音,带着轻笑和同样的得意。
“不怕,孙姨,这难道不是您的英雄勋章吗?”
然后人们便看到从视频播放开始就一直不苟言笑的孙莹莹突然笑了。
孙莹莹曾经也是一个容貌很出色,也很有天赋的小天才,这是年轻人们刚从他们的前辈那边了解到的信息,但是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实感,直到此刻。
明明是一个看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苍蝇小馆的老板,不笑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凶,可此刻她笑容灿烂,却是满脸的皱纹也盖不住的意气风发。
连她脸颊上那丑陋的伤疤好像都变得伟大耀眼了起来。
是的,或许她的容貌的确已经不再美丽,但灵魂的耀眼,岂是皮囊可以遮掩的呢?
只要她愿意展露出自己的锋芒。
人们正有些愣神,就听到孙莹莹开口了。
“你小子倒是惯会油嘴滑舌。”
“不过,你这个词语我很喜欢。”
正如凌榆所说,孙莹莹南下的路并没有她一笔带过的那么轻松,尤其在她还带着一个病重的母亲的情况下。
幸好那个年代,无论是身份还是别的什么,查的都没有现在严,给了孙莹莹足够的操作空间。
她趁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去省队办理了退队,又迅速去给自己改了个名,以免那些人想起她还没解决掉然后顺藤摸瓜把孙莹莹和“孙重妻女”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出于谨慎,孙莹莹没有跟任何人说离开的具体日子和目的地,亲戚们很早就不再来往了,至于平常对她们母女两颇为照顾的邻里,孙莹莹也怕连累他们,只是告诉他们打算带母亲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就医。
最多也就是跟来往与他们最密切的沈姨交代了几句之后若是有人寻上门来,不用在意,也不要透露她花滑运动员的身份,她安顿好之后,会想办法联系她的。
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其实孙莹莹还不知道真相,但后来看到父亲留下的那封信,孙莹莹无数次感谢自己当初的果断和谨慎。
尤其是学着父亲当初的方式和沈姨进行书信交流后,她从沈姨那里得知自家的房子被一群要债的□□找上了门。
打砸破坏,嚣张恶劣。
那时距离孙莹莹南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是在医院里边陪护着妈妈边拆的信封,看到消息的时候,她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悲伤。
可是都没有。
孙莹莹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荒唐。
她还不知道父亲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仅凭沈姨的信,她也确定了,那些人确实是打算对她和她母亲出手。
就像是要……毁尸灭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们母女俩经历这些苦难呢?那个曾经她以为十几年不曾联系却一直在偷偷给他们写书信的父亲,如今变成冷冰冰的骨灰躺在她行李箱里的父亲,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孙莹莹再怎么冷静,再怎么沉稳地带着妈妈摆脱困境,那时的她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而已……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离开的时候她没和邻里们说明真相,“带妈妈去南方更好的医院看看”这句话却不假,但大医院带给她的却不是什么更好的消息。
之前的医院只是一直在催着她们交一大笔钱,催着她们做手术,但到了大医院,医生对她母亲详细检查之后,给出的方案却是不建议手术,而是保守治疗。
孙莹莹母亲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如今因为大病缠身许久,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开颅这种高风险的手术了,术后各种并发症炎症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就算微小的概率有幸成功,以后也只能一直躺在床上被人照顾。
孙莹莹愿意,但她母亲不愿意这么拖累女儿,母女连心,她早就察觉到了女儿冷静沉稳的伪装背后哭泣的灵魂,也察觉到了带她南下不仅仅是为了她找更好的医院那么简单。
可她什么都没问,这位饱经风霜,向来没有脾气,女儿说什么是什么的老母亲,只是态度变得坚定了起来——对于她自己的生命。
母亲只愿意保守治疗,根本不配合做手术的治疗工作,孙莹莹拗不过母亲,只好顺了她的意。
在收到沈姨的信的时候,母亲在保守治疗下其实已经能下地走走了。
沉浸在荒唐中的孙莹莹并没有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她有些慌张地收起信纸,不知道母亲看到了多少。
但是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对她说:“莹莹,我们出去看看世界吧。”
孙莹莹不会拒绝妈妈的要求,而且她知道她们母女俩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于是在咨询了医生之后,孙莹莹买了个轮椅,带着妈妈和一个行李箱,继续南下了。
行李箱里面是两箱钱和父亲的骨灰,这瞒不过在保守治疗下逐渐变得“健康”的母亲,从家里那些书信也能看出来母亲大概是知道那些信是父亲寄的且在意父亲的,所以最后孙莹莹还是找了个机会,跟母亲坦白了她的经历和猜测。
母亲听后沉默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揉了揉孙莹莹的脑袋,带着安抚和后怕,对女儿的后怕。
之后,父亲的骨灰盒便从孙莹莹的行李箱里跑到了母亲的膝盖上。
推着轮椅的漂亮少女,轮椅上憔悴但坚韧的妇女,和她膝盖上黑漆漆的骨灰盒,注定是一道奇异的风景,一路惹得路人频频注目,但母女都不曾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她们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只是一路往南,再往南,最后到了海边。
保守治疗的“健康”是有期限的,轮椅上的妇女一天一天消瘦下去,脸上的笑意却日益明显。
那一天,那一幕,几十年过去,在孙莹莹的脑海中仍然鲜艳无比。
轮椅上的妈妈抚摸着怀里的骨灰盒,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大海,表情温柔,目光怀念又释然。
“人死了,烧成一把灰,窝在一个黑漆漆的骨灰盒里实在没意思,若是我,不如一把洒进大海里,下辈子做条自由自在的鱼。”
孙莹莹愣了愣,本能觉得这不是妈妈说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看见妈妈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带着笑意开口。
“莹莹,这是在你爷爷离开的时候,你爸爸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当然,他最后还是没敢去做把他爹骨灰扬了的不孝子,倒是和我约好了下辈子去做两条双宿双飞的鱼。”
“我以前以为这个约定没办法实现了,没想到……面前这片海的风景就不错,莹莹,恐怕要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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