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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羽春)


“谢公子已经住到客栈了,家里三人都看了郎中,他说近日要找地方安置,家人也得照看,过些日子再来拜谢。”
江知与对谢星珩印象深,闻言问道:“他怎么进城的?”
难民要是好进城,丰州早就人满为患了。
来喜看了眼江致微,如实道:“他说是大少爷的至交,这回来丰州是为了投奔大少爷,已经碰面了,还有人接应,进城踩着点,有两个卫兵跟着他到医馆,问我是不是接应他的人,是谁家的人,我如实说了,他给两卫兵一人二钱赏银……给我了三钱赏银。”
真大方。
钱财开道,万事大吉。
他们能顺利进城看郎中,得以安置,脱离难民堆,这钱花得值。
江知与想到谢星珩也是秀才,样貌出挑,行事大方利落,没普通书生的酸腐扭捏。
见了他,是纯粹欣赏美人的端正眼神,不见猥琐。便又问:“他们一家还有谁?”
来喜说:“统共四口人,他哥嫂一家三个。父母早亡,是哥哥拉扯他长大,供他读书的。”
这也说?
江知与皱眉。
来喜连说带比划:“天色晚了,郎中还是不想接他的生意。他拉着人一顿哭求,把人说心软了,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知与也愣了。
“真哭了?”
来喜重重点头:“眼睛都肿了,他大哥大嫂跟着一起抱头痛哭,小娃娃发高热,不然也得哭。”
江知与:“……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说话间,饭菜上桌。
江承海听着心痒痒,“这谁啊?枫江逃难来的书生?行事作风挺合我胃口,年岁几何?有无婚配?长得好吗?学问怎样?能不能接受入赘?”
江知与连声喊停:“爹!”
江承海笑呵呵的:“我就问问。”
转头看江致微:“你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品性好吗?”
江致微:“……认识不到两个时辰。”
江承海:“……”
“吃饭,吃饭。”
江知与没忍住笑。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他洗漱收拾完,放下帐子,躺到床上,面上表情淡了下来。
堂哥说的那几个男人,他都没感觉。
父亲选的几个商户子,他则是讨厌。
有钱人家多纨绔。
而同样商户出身,若有得选,都想挑个书香门第攀亲,洗洗铜臭味。
就像他爹,心心念念想让他嫁书生。三叔暗示过,最差也要给他找个举人老爷,把他爹的心气儿养高了,一般的秀才瞧不上眼。
这一期盼被大棒子敲碎,他爹心里定是难受。
江知与吸了口气。
若他择婿不顺,他爹能心疼死。
既然都不喜欢,那就找个愿意入赘的好了。
名分上能避开京都的祸事,不愿意同房也有他爹罩着,不怕受人欺负。
既是赘婿,没出息也成。
便挑个老实养眼的。
想明白这点,江知与依然难以入眠,心口堵得慌。
他扯过被子,蒙着头,躲里面骂他平时说不出口的脏话。
“王八蛋!”
“贼老狗!”
“折脊梁的畜牲!”
脏话解压,骂完他瞌睡也来了,连着做了整晚噩梦,没脸的老太监追着他跑,他好像回到了书房里,地上都是碎瓷片,他脚底板都被扎穿了,湿漉漉的水迹都是他的血。
血迹歪歪扭扭拧成字,是“没根的杂种”。
江知与惊醒,一头的冷汗。
回忆着梦境,不知道该怕还是该笑。
他起早,跟他父亲说了他的决定。
江承海没有不听的,满口应下。
“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丰州县有几个合适的,江承海一早吃过饭,带着两小厮出门去相看。
小厮里有来喜,他领着江承海去了云来客栈。
江承海人粗心细,事关他家小鱼的婚姻大事,条件合适,他就要看看。
谢星珩撒的那个谎,在他看来是小事。
他出门在外做生意,当朝首辅的虎皮也扯过。
他一年送数次孝敬,对外美化,说他一年能进府问候几次,唬得人以为他在首辅面前能说上话。
他连首辅长啥样都不知道。
云来客栈里,谢星珩借用了厨房,盯着炉火,熬了软糯的肉沫青菜粥。
包括他在内,一家人都很久没吃过好的,又缺营养,现在条件有限,稍微沾点肉味儿就行,这个粥就很好。
他待会儿要去租小院安顿,一次性煮了一大锅粥,能吃一天。
盛出来用大瓦罐装着,套上麻绳网袋,另一手拿着碗勺,从后厨出来,过厅堂上楼。
脚尖刚挨着楼梯,就听见有人喊他。
“谢公子!”
来喜喊的。
来喜得了吩咐,说:“好巧,你起真早,我家老爷在附近办事,没想到能碰上你。”
是恩人家。
谢星珩昨晚上找店里伙计打听清楚了。
江家是丰州三巨头之一,镖局发家,开了几间铺面,最大的是杂货铺。他家走南闯北,稀奇玩意儿多,时不时还有京都时新的俏货。
他家也是背景最硬的,三老爷在京都是五品官。
这是地头蛇,交好他家,有利于在丰州扎根。
谢星珩心念急转,不管怎样,真诚实在是第一要义。
——经商多人精,装是装不了一点的。

第3章 相看
江承海身材魁梧高大,肤色古铜,脸上有几道陈旧刀疤。脸型方阔,浓眉大眼,很有武侠剧里的英豪气势。
谢星珩放下瓦罐碗筷,躬身作揖,行了大礼。
“昨天冒认贵府公子的亲友,实是形势……”
江承海没等他把话说完,长手一伸就把他胳膊捏住了,让他坐。
“客套什么?出门在外,谁还没点难处?”
不是来找麻烦的。
谢星珩松口气,主动挑起了话题。
“江伯父,您吃过早饭了吗?我熬了粥,要不要尝尝?”
江承海略有诧异。
“你熬的?”
谢星珩笑呵呵给他盛了一碗。
粥熬得浓稠,米粒煮得软烂,肉沫没彻底搅散,像一颗颗黄豆大的肉丸子,青菜切碎,与肉沫一般大。
粥上浮着一层淡黄油质,是肉里熬煮出来的荤腥,勺子搅拌间,有长条的姜丝。不爱吃可以夹出来。
江承海胃口大,吃了早饭出来,再下一份小碗粥不成问题。
肉丸弹牙,青菜绵脆,粥米软糯,滋味鲜甜,浓香不腻,热呵呵一碗下肚,额头都冒出热汗。
“不错。”
江承海夸赞一句,心里已经有了三分好感,愿意进厨房的书生少见。
他目光灼灼,欣赏之意不加掩饰。
一家落难,谢星珩能撑起门户,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亲力亲为,哪样也没落下。
对外豁得出脸面,对内体贴细致。与人相处姿态端正,以晚辈自居,不见谄媚卑微,也没半分傲气。
不卑不亢,一切都刚刚好。
江承海跟他寒暄完,问他大致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难处。
谢星珩打算把书都卖了,租小院安置下来以后,看着找个活干,或者琢磨个营生,先把日子过起来。
说到这个,他嘴角略微下压,露了苦相——想想就累。
江承海大手一挥,跟来喜吩咐:“谢公子刚来丰州,没个熟人,也不认识路,你今天跟着他,听他吩咐。”
谢星珩受宠若惊,没拒绝。
反正已经欠人情了,债多不愁,他把恩情记下就是。
江承海先礼后兵,这就绕到了此行目的上。
他看谢星珩年少俊美,又是秀才,拖到现在还未婚配,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小子心高气傲,等着功名加身一步登天。
闲聊一阵,又感觉不像。
江承海有话直说:“你跟我想的少年气盛不一样。”
谢星珩直接点头,“我以前是挺气盛的。”
要稳住江家这条人脉,他得拿出诚意。
比如他从前是个混球——原身是个混球,这种随便打听就能知道的信息,没必要藏着。
“读了几本书,不知天高地厚。天灾面前,方知人力渺小,也知真情可贵。”
原身是趴在家人身上吸血,还要嫌这血不够多不够甜的白眼狼。
在家里什么忙都不帮,一味索取,奴役哥嫂做仆。
甚至稚龄侄儿摔倒在他面前,他都想踩着孩子脊背走过去。
问就是小孩子不长眼,活该。
枫江决堤,大水淹过来时,他正巧点灯夜读,听见动静,竟连大声喊醒哥嫂都嫌太粗鲁不体面,愣是自己跑了。
跑半路被淹,不会游泳,扑腾几下就没了。
谢星珩穿来就是地狱模式,会游泳也只能拖延死亡的时间。幸好大哥谢根是个疼弟弟的人,那般紧急的情况,都在房顶守着激流,把他捞回来了。
这么好的哥哥,原身竟不知珍惜。
谢星珩感叹:“我现在只想跟家人一起,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以后攒起了银子,再娶亲生子,夫郎孩子热炕头。旁的不想了。”
江承海侧目:“夫郎?”
谢星珩点头:“我更喜欢小哥儿。”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男人、女人、哥儿。
哥儿成亲之后,就是夫郎。
谢星珩原以为哥儿是有男女两套器官的双儿,经过近日了解,发现不是。
他们只是长了孕痣,可以生崽的男人。
在古老传说里,这是上天赐给男人的礼物。
在现实中,这份男人的礼物,并未被珍惜。
他们地位普遍不高,男女都把他们当异类。
谢星珩不懂,也懒得懂。
他就觉着不用在古代想怎么出柜,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光明正大搞基去。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江知与的样子,真真是好俊俏一哥儿。
人家父亲还坐他面前,谢星珩心虚目移,视线顺势看向楼梯,跟江承海告辞。
“我侄儿年纪小,不顶饿,我得给他送吃的去。江伯父,小子先退下,改天定登门拜谢!”
没见过谢星珩之前,说“登门拜谢”,江承海都会默认有潜台词。
无事不登三宝殿。
收了谢礼,要付出更多。
见了他之后,江承海相信直觉,这小子是要道谢。
他摆手,让来喜跟着谢星珩:“机灵点儿。”
就算谢星珩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也想不到江承海是相看来的。
因此对那句“机灵点”没有深思,只当是普通吩咐,完全想不到来喜是盯梢的。
江承海白手起家,年轻时走镖,是在鬼门关前荡秋千。知道人在绝境中,往往会爆发出令人惊讶的品格,比如谢星珩,混蛋变仁孝。
而这类人,往往经不起困境后的考验。
要看他面临生死危机的选择,也要看他在平淡生活里的表现。
从客栈离开,江承海赶下家,继续相看。
谢星珩上楼送完饭,背起书箱,跟来喜一块儿,先去卖书,置换银两,再到牙行。
江知与主事,筹备他自己的婚事。
他跟着爹爹学了几年管家,红白事没办过,过年过节的经验丰富。
想着城外还有难民,他们家不比别家,三叔不做人,他们商户矮一头,吃了哑巴亏,还得考虑影响。
普通百姓家欢欢喜喜迎亲,他们家得低低调调招婿。至少吹吹打打的锣鼓奏乐要省了,不然作为亲族,三叔会被言官参奏。
三叔不好,他们家只会更不好。
这事儿实在憋屈,各项事务列好条例,让管家照着安排人采购布置,他就跟江致微说:“我要去一趟镖局。”
他爹是武夫,江知与年幼时跟着比划,浅学了一身拳脚功夫。
后来改学规矩礼仪,在条条框框里活着,就为了三叔画的烂饼。
什么好婚事好郎君,都是见了鬼的玩意儿。
他要去找人打一架,发泄发泄心头郁气。
镖局后院住了人,到地方后,他进屋换上练功服,摘下一身叮叮当当的配饰,用布条当发带,扎起个高马尾,出去找人比武切磋。
他常约着陪练的人是镖师家的诚哥儿,今天找了一圈没见着人,便自己在后院打桩。出了一身热汗,心情才爽快。
他拿汗巾擦汗,听见院门外有幼犬呜呜咽咽的声音,便往那边去。
镖局后院连着住宅的街道,是条幽静小巷。
江知与出来,被巷子里的风吹得凉津津的。
他顺着狗叫声找,在门外堆叠的大竹筐缝隙里找到狗崽。
小狗怕生,团着继续往缝隙里钻。叫声越大,越显可怜。
江知与蹲外边,尝试跟它说话:“狗狗?小狗?你出来,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注意力在这头,没听见巷子口有人走进来,连着叫了一阵,都学了“汪汪”叫,实在不得其法,决定叫人把竹筐挪一挪,他要把狗捞出来。
来喜喊了他几声,快到面前,他才听见,回头看,发现来喜身边还跟着个谢星珩。
江知与忙起身,他两手空空,习惯性抬手,没东西遮脸,只好尴尬不失礼的摸摸下巴。
他下巴凝了一颗汗珠。
谢星珩目光在那滴汗珠上稍顿,作揖行礼。
江知与回过神,规矩还礼。
他看了眼来喜,明白父亲悄悄相看了谢星珩,有些生气。
在难民里找人婚配,与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虽说他是找男人,明面上算扶贫,可他招婿,就跟别人家娶亲没有不同了。
谢星珩长得好,有功名,年岁还小,在家乡没婚配,摆明了是眼光高。
若是相中,是不是要逼人入赘了?
这是结亲还是结仇?
江知与眉头越皱越深。
他常年乖惯了,有小性子只会憋着,跟自己赌气。
一点出格的行为,都悄悄摸摸。骂人要黑灯瞎火的躲被子里,打架要在家属后院见不得人。
他有意想提醒谢星珩,开不了口。
万一他父亲只是顺手帮一把,根本没那意思呢?
还是回家再说。
思绪电转间,来喜已经道明了来意:“老爷说谢公子没个熟人,让我领着他找住处安置。看了几处,没满意的,正准备回客栈,我带着他走荫凉地儿,没想到碰着您了。喊了您好几声呢!”
最后一句是重音。
江知与突地脸红。
那不是听见他学狗叫了?
那只幼犬适时汪汪呜咽。
江知与手臂垂在身侧,脸色见风飞红,桃花眼里生起浓郁羞窘。
他没扭捏着掉头就跑,反直视谢星珩的双眼,压着谢星珩“非礼勿视”,避开了目光。
江知与喉间轻哼,落人耳朵里软软痒痒的。
谢星珩找了话题:“我帮你把它引出来。”
江知与同样转移话题:“张叔家有个院子闲置着……”
两人声音交叠,他才说一半,谢星珩的已经说完了,他僵立原地,两次呼吸,才在谢星珩含笑的目光里,继续道:“让来喜带你去看看。”
谢星珩拱手,越过江知与,蹲到竹筐边,开口把江知与惊得一激灵。
谢星珩居然学狗叫!
叫得特别像!
跟里面那只像老乡见老乡,你汪我也汪。
小狗真的出来了。
是一只黑黄毛色交杂的狗,比巴掌大点,身体细长。
躲里面还怕人,到人掌心,又不知是怕是讨好,舌头一卷一卷的在舔着谢星珩的手。
谢星珩顺手摸了一把狗背的毛,把它递给江知与。
江知与低头,眼前一花,来喜把狗接过,在中间当个中转站,把狗塞给江知与。
这回谢星珩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区区送狗,都成了逾越。
狗狗又舔上了江知与的手。
谢星珩发现他浅浅笑了下,一闪而过,抬眸就变得端方守矩。
“张叔家就在巷子尾,你们等会儿,我叫他出来。”
谢星珩这次规矩得要命,俏皮话都没了。
短时间里作揖躬身的次数,比他前半生加起来都多。
“多谢。”

谢星珩心间的涟漪,随着江知与走远,缓缓归于平静。
作为丰州三巨头之首,江家明面上的事非常好打听。
江老爷是江家老大,成亲最晚,只有一个独哥儿江知与。
江知与是丰州出了名的美人,自十五岁能说亲起,家里的门槛儿都让媒婆踏破了。
丰州儿郎千求万求,江家舍不得嫁。
就是知县家的公子,也托了官媒说亲,没成。
时日久了,丰州百姓都见怪不怪了,知道江家三老爷另有安排,都等着看他最后能嫁到什么人家。
对谢星珩来说,江知与是他现在求不起的人。
文艺点,那是天上的月亮。
他捞不着。
来喜瞅着他脸色,斟酌着用词,想完成家主的嘱托,又怕露馅儿。
“那是我家小少爷。”
谢星珩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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