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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情人(归鸿落雪)


“我是。”林木寒幽幽盯着他,像没死透的僵尸。
韩清肃哼笑了一声,凑上去亲了亲他干涩的唇,嫌弃道:“扎嘴。”
“别让我笑。”林木寒抬手抓住他的手,闭了闭眼睛,“一笑伤口疼。”
韩清肃捏了捏他的手心:“真他妈没出息,我刚指着你哥鼻子骂你死皮赖脸倒贴,你都没法反驳,完犊子了吧?”
林木寒说:“没骂错。”
“真就不要脸了?”韩清肃盯着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头又亲了他一口。
林木寒躲不开,眼睛里满是笑意:“老亲我干什么?”
“操,吓死我了。”韩清肃低声道,“你差点就死了。”
“死不了。”林木寒顿了顿,忽然有点懊恼。
“怎么着?”韩清肃戳了戳他的嘴角。
“受伤受早了,要是等我做了什么错事再受伤,你肯定就能原谅我了。”林木寒看着他笑。
韩清肃说:“你们变态的想法都这么神奇吗?”
“还行吧,我们这一个分支比较讲究。”林木寒道。
韩清肃捏住他的嘴:“快闭嘴吧,也不嫌累……我是不是得按铃?”
“你没按?”林木寒含糊不清道。
韩清肃松开手,一巴掌拍在了呼叫铃上:“靠,见你睁眼光顾着亲了。”
林木寒有气无力道:“人家看见老公醒了都是先找医生,你他妈好,先啃两口,还非要我陪你说话,伤口都笑裂了。”
“没事,你抗造。”韩清肃咬了咬他的手指。
林木寒无力反抗:“哥,你真是禽兽不如。”
韩清肃乐得又亲了他一口。
林旭明是和医生一起进来的,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察,等检查完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了。
林旭明还有几台手术要做,没能问出什么就匆匆离开了——主要是林木寒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韩清肃,他看着也只有糟心。
医生要林木寒吃些流质食物,韩清肃让人做好了稀粥,端着粥碗耐着性子给他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和律师,那个傻逼敢在境内持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张嘴。”韩清肃把勺子怼到了他嘴边。
林木寒又喝了一口,示意不想再喝了。
“不好喝?”韩清肃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林木寒话没说完,就被他扣住下巴亲了上来,亲完大少爷还要咂咂嘴,“挺甜的。”
“吃不下了。”林木寒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
韩清肃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在床上说这句话。”
林木寒抿了一下嘴唇:“哥,这种时候就别撩拨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韩清肃隔着被子弹了他一下:“活该。”
林木寒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私闯民宅怎么算?”
“什么私闯民宅?那房子户主的名字是纪嘉浩他爸,我们只是去看房子拿错了钥匙。”韩清肃道。
林木寒:“……真不要脸。”
“我养着律师又不是养着玩的。”韩清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忽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林木寒被他吓了一跳。
“我终于想起来我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了。”韩清肃笑眯眯道,“法学哦,很厉害的,要不我当你的辩护律师?”
林木寒“……”
那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因为药物的作用,插科打诨没多久,林木寒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韩清肃认为自己应该回家洗个澡吃个饭再美美睡上一觉,毕竟他待在这儿也没什么屁用,但他就是不想动,坐这儿看着林木寒睡觉也没觉得无聊。
韩清然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木寒怎么样了?”
“还行。”韩清肃抓着林木寒的手玩,“没死。”
韩清然道:“芜城太不安全了,我派人去接你。”
“搞架飞机,把林木寒一块儿接着,A市的医疗条件更好一点。”韩清肃说。
“哥?”韩清然表示十分地不解。
韩清肃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受得伤,我不可能把他扔在芜城不管。”
“那你想过之后怎么办吗?”韩清然道,“哥,林木寒不是个普通人。”
“我知道,他是个变态杀手。”韩清肃道,“你是没在现场,他跳起来一个飞踢旋肘,直接给那傻逼干懵了,帅爆了。”
韩清然:“……我查他的身份有些眉目了。”
“嗯,怎么样?”韩清肃掀开林木寒的病号服看他肚子上的伤口,纱布上渗出了点血,肋骨上的淤青触目惊心。
“他在R国不止有两家公司,而且——”
“等一下,他伤口渗血了,我去叫医生。”韩清肃打断了他,“对了,抓紧时间安排,我有个朋友他家医院不错,我给你他号码,抓紧时间。”
电话被挂断。
韩清然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沓资料陷入了沉默,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麻烦你继续往下查,看看林木寒和林肃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猜得没错,林木寒的目的恐怕不止是他哥。
只不过看他哥现在这个态度,恐怕是正在兴头上,等收集完证据,他哥的兴趣应该也差不多消失了。
林木寒再睁眼时,韩清肃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眼底一片青黑,胡子也没刮,身上还是那件染了血破了的毛衣,手腕也肿得厉害,这狼狈的样子和之前帅气的大少爷判若两人。
他抓了抓韩清肃的头发,韩清肃皱起眉,好半晌才睁开眼睛。
“刚才医生是不是过来了?”林木寒问。
“嗯,你伤口有点渗血。”韩清肃打了个哈欠,见外面天已经黑了,问他,“你晚上想吃什么?”
林木寒说:“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韩清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让人做好送来。”
林木寒发现又换了个病房,闻言失笑:“这种时候不应该你亲手做给我吃吗?”
“那人没给你捅死,我给你毒死?”韩清肃挑眉,“哎不行我受不了了,我去洗个澡。”
林木寒问:“我手机呢?”
“你枕头底下,好多个未接电话,我解不了锁,也没法帮你接。”韩清肃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卫生间。
林木寒原本想解释,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他挑了几个重要的电话回了短信,然后拨通了顾万青的号码。
“哟,您终于有空回话了?”顾万青上来就阴阳怪气,“这两天过个元旦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倒也没有,出了点小事儿。”林木寒说。
“咋了,断胳膊还是断腿了?难不成你和韩大少进山被人堵里边儿了?”顾万青道。
“不至于。”林木寒说,“在芜城被人捅了一刀,差点崩了脑壳。”
“哦——操!?”顾万青直接破了声。
林木寒把手机拿得远了点:“小点儿声,我哥在隔壁洗澡呢。”
顾万青骂道:“你管这叫小事!?你要死了公司股价得跌多少?我有得加多少班!”
林木寒叹了口气:“你好歹关心我一下。”
“呸,我早就说你别掺和韩家的事儿。”顾万青应该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你这身手都能挨一刀,对方这来头不小啊。”
“是个外国人。”林木寒说,“人已经被芜城警方逮了,具体怎么处理韩家那边应该会对接,他们有认识的人方便些,这事儿你别插手,也不用告诉老费。”
顾万青道:“明白了,什么时候出院?一个星期够吗?实在不行俩星期?”
“不行,我哥给我做了粥。”林木寒轻描淡写但炫耀意味十足,“一口一口喂的,我起码得住一个月。”
“恶心!”顾万青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林木寒心情颇好地顺手处理了几封邮件,然后就看见韩清肃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洗完澡刮了胡子还换了身衣服,帅得一如既往,林木寒把手机放下,道:“去看看你的手。”
“没事,只是错位,已经正回来了。”韩清肃坐在了床边,“你猜是谁指使的纪平?”
“秦符?”林木寒问。
韩清肃扯了扯嘴角:“是楚景元。”
林木寒皱起了眉。
“准确来说是楚景元和秦符一起策划了这件事情,但真正动手的人是楚景元。”韩清肃道。
林木寒道:“证据是什么?”
“一段录像。”韩清肃道,“准确来说,两个人一起策划,楚景元找的人,这人是纪平的同事,纪平他情人的前夫,这人大概是眼馋钱又没胆量干这事儿,把这个活介绍给了纪平,想自己吞一部分钱还能害死纪平,但没想到纪平也不信任他,直接全程录了像,知道是一位‘楚老板’出的钱,就想越过他情人的前夫,等办成了事情直接找着姓楚的要钱,他撞上去之前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录了音,对方答应加钱他才踩的油门——这段录音被他情人拿走了。”
“你又是怎么拿到的?”林木寒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还记得我刚到芜城,去找的那户人家吗?”韩清肃问。
林木寒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离婚的女人?”
“对,她就是纪平的情人,施柠。”韩清肃道。
“不对吧,她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还有一个小孩儿,但她和纪平不是一个大儿子一对龙凤胎吗?”林木寒疑惑。
“呵,那俩大的,一个是她前夫的,一个是纪平的,刚生的龙凤胎她只留了儿子,女儿一出生就卖给了别人。”韩清肃道,“昨天晚上那照片你没看?”
“没有,我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林木寒道,“尤其是这种十分混乱的。”
“总之,施柠把录音交出来了。”韩清肃晃了晃手中的U盘,“外加上那录像,应该差不多了。”
“不对吧,你一开始就直奔去找施柠,你早就知道她手里有录音——”林木寒和他对上了视线,“难道楚景元也录了音?”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被绿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大的耻辱?”韩清肃翘起二郎腿,“当然了,我一开始只是想找点楚景元和秦符通奸的证据,结果却翻到了他手里的这段录音,我肯定得来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不然你以为我前脚刚到芜城,后脚他就急吼吼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林木寒眯起了眼睛:“你一开始不信我,以为我也是他的人?”
“一半一半吧。”韩清肃勾唇笑道,“为了查明真相,我可是忍辱负重主动献身,我要是当特工,那也得是个高级特工。”
林木寒气笑了:“明明是你没打过我。”
“就你这身手,能打过你的人少。”韩清肃理直气壮道,“再说我这叫为爱献身,还有一多半是出于对你的喜欢和爱。”
“真不要脸。”林木寒虽然这么说,但却被他的话极大地取悦到。
“主要是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韩清肃勾了勾他的下巴,“林小寒同志,恭喜你正式洗脱了嫌疑,被正式划分为自己人的阵营。”
林木寒笑道:“看来我这刀挨得不亏。”
“勉勉强强吧。”韩清肃道,“这些证据已经交给了警方,具体那些能当做证据得看他们怎么判定,不过我觉得只要能找到施柠的前夫,基本上就能咬死楚景元,但秦符的话估计悬,这狗东西太狡诈。”
林木寒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这书好像也没白读。”
韩清肃挤到了病床上,躺在他身旁抱怨道:“这大半夜我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和你这个干扰视线的变态斗智斗勇兼上床,累死了。”
林木寒摸了摸他圆润了一圈的脸颊:“辛苦了,哥。”
韩清肃闭上了眼睛,嘟囔道:“辛苦不辛苦,就是差点被你吓死。”
“哥,结婚的事情还算数吗?”林木寒揪了揪他的耳朵。
韩清肃闭着眼睛装死。
“韩清肃。”林木寒拍了拍他的脸,“你还是不是男人?”
韩清肃故意打起了呼噜。
林木寒松手准备掐他的脸时,一枚戒指准确无误地套到了他的中指上,他当即愣在了原地。
是枚很普通的戒指,像是临时从珠宝店里买的,但尺寸却刚刚合适。
韩清肃抬起头来,靠在病床上支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买得有点急,本来打算套你尸体上一块儿火化的,凑合着戴吧。”
林木寒愣在了原地。

A市某私立医院。
林木寒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顺便帮韩清肃整理了一下市场部他应该经手的项目,而韩大少爷本人躺在舒适的病床上,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得兴致勃勃。
堪称噪音。
林木寒处理完了手上的文件, 喊人:“哥, 你过来确认一下, 我教你。”
韩清肃翻了个身继续打游戏:“市场部被九泉把着, 重要的业务到不了我手里,你看着办就行。”
林木寒虽然对自己一个人打两份工没什么异议,但对他哥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很有异议,道:“之前投的西城项目要开始了,你是韩氏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段时间有很多会议和对接,到时候还要去现场,提前了解一下有好处。”
韩清肃手机一扔,拽起被子蒙住了头。
林木寒起身走到床边, 隔着被子戳他:“哥。”
韩清肃的手和腿从被子里伸出来, 像只四脚朝天的大王八:“来。”
林木寒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抱着亲了两口,问他:“车祸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施柠的前夫早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韩清肃道, “纪平的录像里从头到尾只出现了施柠的前夫,录音里喊得是老板,楚景元也很注意措辞, 只能当做辅助证据, 没办法直接定他的罪,韩家施压, 秦家也动用了不少关系,秦符知道万一楚景元出事,下一个就会轮到他。”
“那个杀你的人呢?”林木寒问。
“供出来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说是记恨我抢了他男朋友,找人尾随我们进的纪平家……明显是被人推出来背锅的。”韩清肃嗤笑了一声,“秦符和楚景元现在估计只想尽快结案,生怕我们再继续查下去。”
林木寒道:“哥,沉住气。”
“放心吧,沉得住。”韩清肃打了个哈欠,“坐牢太便宜他们了。”
林木寒莫名听出了股森然的杀意,但等他抬起头,韩清肃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将脑袋往他颈窝里拱。
林木寒抵住他的脑门:“哥,你最近越来越爱撒娇了,到底是你住院还是我住院?”
韩清肃顿时大惊失色:“有吗?”
林木寒正色道:“有。”
“不信。”韩清肃抱着他动手动脚不老实,等把人撩拨出火,他又跟没事人一样起来,严肃道,“不行,你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剧烈运动,我去上班了。”
徒留林木寒在病房里干瞪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木寒合理怀疑韩清肃是在报复。
等他洗完澡出来,林旭明刚好敲门。
“哥,你怎么来了?”林木寒有些诧异。
“不欢迎?”林旭明笑道。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怎么会,请进。”
“本来是想在芜城多照顾你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了A市。”林旭明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文件和电脑,坐在了沙发上,“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差不多了,本来想出院,但韩清肃让我多住段时间。”林木寒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了他面前。
“小寒,虽然我这样问有些不妥,但是你真的打算要和韩清肃结婚?”林旭明道。
林木寒笑道:“哥,这是我的私事。”
林旭明沉默了一瞬:“抱歉。”
气氛变得有些冷凝,林木寒喝了口水才道:“当年退学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但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哥,当时A大毕业已经是我认知范围内最好的选择了,但这远远不够,只要我还是个普通人,就永远留不住韩清肃,他这种人……是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
韩清肃的性子,说得好听叫天性风流,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花心滥情,喜欢上一个人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但同样分手也是,他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偏偏他对每一任都非常用心,没有人可以成为例外。
他和他的初恋在B国相识,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结伴环游世界,爱得轰轰烈烈浪漫疯狂,两人门当户对双方父母支持,结果韩清肃转头就和对方分了手,拍拍屁股去找了下一任,那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俩人原本亲如兄弟,但他把人直接掰弯拐上了床,腻味之后很快又寻了新欢,对方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还有一任是他们在冒险中相识,当时两个人险些丧命,生死与共互相支撑,对方爱得难分难舍,结果韩清肃没过几个月就又没了兴趣,分手后对方颓丧度日至今没能走出来,而韩清肃花天酒地男朋友已经换了一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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