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金玉难养(杳杳一言)


谁都不想挑起这场战争。
一将功成万骨枯,赫连洲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恨自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一路走过重重宫门,两边都有还没收拾完的尸体,西帐营的士兵们在清点搬运尸体,太监们正提着费力擦地,怕血浸宫砖,丢了皇家的颜面。
赫连洲心有不忍,脚步微顿。
“阵殁者,以帛裹尸送回原籍,军士各给粟米十石、银锭十两、麻布二十匹;百户给粟米五十石、银锭二十两、麻布五十匹。家中绝嗣而父母尚在无人赡养者、妻寡无子者,登录在册,各乡官府代为收葬,并以全俸优给兵属,终身不停衣粮。”
纳雷听完之后,犹豫着问:“王爷,只是……西帐营的兵?”
“不问阵营,不问身份。”
满鹘将军又问:“王爷,那登基之事——”
“明日再说,”赫连洲回头望向他们:“你们也辛苦了。”
一众将士齐齐跪地,行伏拜大礼:“末将代西帐营全军恭喜王爷继承大统!”
赫连洲走出宫门时,回身看了一眼这座巍峨的皇庭,在他出生前,先皇耗尽人力财力,从遥远西域买来珍贵木材,修建了这座堪比祁国金銮殿的北境皇庭。
世事无常。
如果皇帝和太子不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只把他当做一个骁勇将军来用,让他为国建立功勋,他不会奋起反抗。如果太子没有用和亲来压制他,他压根不想靠近都城半步,可老天偏偏和他们反着来。
一封议和书,祁国送来了林羡玉。
赫连洲的命运从此改写。
北境的命运也随之改写。
远山吞尽残阳余晖,天地之间陷入晦暗,银鬃马划破黑夜朝他奔来。
“好马儿,”赫连洲摸了摸银鬃马的头,跃身上马,他说:“我们回家。”
王府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收拾完满是疮痍的院落,生起炉灶,在萧总管的安排下,开始做热腾腾的晚膳。
“王爷很快就回来了,淘好粟米就下锅,王爷和王妃都爱吃乳粥,煮得浓稠些。”
庖厨说:“王、王爷还能回来吗?”
生火的家仆叱骂他:“你胡说什么呢?王爷怎么回不来?太子的人都被西帐营杀光了,王爷会风风光光地回来。”
庖厨又问:“王爷杀光了太子的人,那王爷现在是什么?”
这话一出,庖房忽然安静下来。
众人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呼之欲出,但没人敢说出口。
最后是萧总管打破了安静,“我不知道王爷现在是什么,我只知道王爷爱吃烤鹿肉,喜欢吃肉的时候配上一杯苦寒酒。不管王爷以后变成怎样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咱们只要给王爷做好每一顿饭,让他吃得开心,就是咱们的功劳,不枉王爷这些年对我们的厚待。”
萧总管正要帮忙生火,还没弯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萧总管。”
他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身。
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赫连洲。
萧总管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着喊了一声:“王、王爷……”
这一日,刀枪剑戟,死的死,伤的伤,皇宫传不出消息,天色都是灰的。
幸好,王爷回来了。
“您可回来了,您快去后院看看吧。王妃等您等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赫连洲刚转过身,就看到林羡玉站在不远处,早已等候他多时。
林羡玉换了一件新的浅绿色衣裳,是男子的衣裳,却更显得清秀,长发半束,带了只镶金的玉冠,尽显贵气。
他特意打扮了自己,只为用他原本的样子,迎接赫连洲的归来。
赫连洲看着他,倏然弯起嘴角。
正想朝他走去,林羡玉已经像蝴蝶一样朝他飞过来了,他飞奔到赫连洲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搂住赫连洲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
赫连洲已经分不清扑面而来的是饭香味还是林羡玉身上的茉莉香。
只觉得哪里都是香的,哪里都是好的,家从未有过的清晰。
他搂住了林羡玉的腰。
“这一天好漫长,”林羡玉委屈地抱怨:“赫连洲,我等了你一百年。”
赫连洲失笑:“一百年这么久。”
“你转身离开的时候,像一千年。”
“我答应过玉儿,就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托起林羡玉的腿弯,往腰间一提,再顺势托住林羡玉的屁股,就这样面对面抱着林羡玉,让他挂在自己身上。
身旁的家仆们都被这腻歪劲吓得不敢抬头,萧总管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不远处的兰殊捂住阿南的眼,把他拽回了厢房。
林羡玉却丝毫不觉羞涩,眼睛直直地盯着赫连洲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见他,看得目不转睛。
赫连洲对萧总管说:“今晚在院子里摆上四五桌,大家都在院子里吃。”
萧总管怔了怔,随后笑道:“好!”
赫连洲抱着林羡玉穿过回廊,他明明很累了,但一看到林羡玉又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林羡玉晃荡着两条腿,和他顶了顶鼻尖,语气娇纵道:“你别光盯着我看,看看两边的路,要是把我摔了,你可就完啦!赫连洲饶不了你!”
赫连洲陪着他闹,顺着他的话,笑着问:“因为你是赫连洲的心上人吗?”
“当然了,我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就算他当上了皇帝,都不可以再娶其他人。”
赫连洲笑着问:“你怎么敢肯定?”
林羡玉哼了一声,“我这么好看,又聪明,还是福星转世,赫连洲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赫连洲衔住他的唇瓣,怕林羡玉悬空着难受,于是将他轻轻抵在一根廊柱上,含住了他的唇。赫连洲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亲完了还要贴在一起,分享灼热的喘息。
“你说,是不是?”林羡玉追问。
“是,”赫连洲忍不住笑:“理所当然。”
喜欢上玉儿,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事。
很快,萧总管已经在院子里摆了五张圆桌,阿南和兰殊也帮忙,摆放碗筷和凳子,赫连洲把林羡玉放在一只圆凳上,方才想起来,让人去请谵王殿下和殿下的宫仆。
陆扶京走过来时,林羡玉才发现他的手受伤了,缠着几圈白色纱布。
陆扶京浅笑着说:“没事。”
他向赫连洲拱手欠身:“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今日之事,实在让我叹为观止,敬佩不已,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向王爷请教。”
“殿下过誉。”
赫连洲伸手,引陆扶京落座。
乌力罕把王府的尸体都运走之后,赶在晚上开始前骑马奔了回来,他快马加鞭,赫连洲也一直等着他,直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后院。赫连洲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赫连洲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不会表达太多情绪,也说不来场面话,他只是举起酒杯,对着王府里的家仆们,说:“大家跟着我受苦了,这些年困在这座王府里,守着这座老宅院,禄米不丰厚,还要先紧着外面的灾民。你们也应该猜到了,过了今天,日子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不一定是好事,也许更复杂,你们跟着我也快二十年了,也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若你们愿意继续跟着我,就随我一同进皇庭,若不愿意,我会给你们丰厚的衣粮,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回乡终老。”
家仆们闻声愣住,良久之后纷纷起身。
有几个实在年迈的,决定回乡,剩下的人都愿意继续追随服侍赫连洲。
赫连洲望向萧总管:“总管呢?”
“老奴无儿无女,家里也没人了,只要王爷不嫌弃,老奴愿意一辈子伺候王爷和王妃。”
林羡玉笑意吟吟道:“萧总管以后就是大内总管了!”
萧总管吓了一跳:“哎哟那可不行,那可不行!老奴都这么大年纪了,受不了宫刑。”
众人哄笑。
赫连洲又望向乌力罕,让他端起酒杯:“你也长大了。”
乌力罕低头说:“我没有保护好王妃。”
林羡玉连忙说:“这不怪你!”
“王妃说了,不怪你,”赫连洲为乌力罕斟了一杯酒:“你也不要怪自己,乌力罕,你配得上持令将这个军衔,将来会有大作为。”
乌力罕猛然抬起头,一双眸子亮得就要发光,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赫连洲又为兰殊和阿南斟酒,各表谢意。
最后和陆扶京颔首同酌。
林羡玉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两只手捧着酒杯,就等着赫连洲敬他的酒,一直等到天上的星星都黯了,赫连洲还是没有转头看他。
他闷闷不乐地放下酒杯。
赫连洲坐下来,忍着笑,倾身在他耳边说:“玉儿,为什么要等着我敬你?你应该和我一样敬大家,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林羡玉恍然大悟,连忙起身,眉眼弯弯地望着四周,说:“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也看着他笑。
坐下来之后,赫连洲主动和他碰了碰杯,林羡玉撅起嘴:“我才不和你喝呢!”
他夹起一块羊腿放进自己碗里,大快朵颐起来,赫连洲不想吃,只想看着他吃。
一顿晚膳很快吃完。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顿饭了。
盘子里空空如也,就连平日里经常吃的菜,放在今晚也显得格外的美味。
萧总管一边收拾一边感慨:“咱们王爷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兰殊站在一旁,心想:继承大统这只是南迁的第一步,从明天起,王爷和王妃又要面临不一样的困难了,但那又如何?相爱之人在身边,可抵御千难万险。
月明星稀,夜阑人静。
林羡玉沐浴完之后就穿着寝衣躺在床上,等待赫连洲,赫连洲此刻也在沐浴。
他有些无聊,在床上翻来滚去。
快要从床边掉落时,赫连洲将他捞了回去。
赫连洲穿着薄墨色的对襟寝衣,衬得本就宽阔的胸膛更加健硕,身上还有几分湿漉漉的水汽,他立于床边,撩起一边的床帷,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羡玉看得有些呆,直到赫连洲欺身上来了,他才意识到,他今晚可能有点危险。

明明早就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可赫连洲挑起床帷时,林羡玉竟然有些许紧张。
好像赫连洲挑起的不是床帷,而是他的衣摆, 这个奇怪的联想让林羡玉的脸颊略微发烫, 还没反应过来,赫连洲已经欺身而上。
距离一下子贴近了。
赫连洲的黑发还有些湿意, 衬得眉眼格外深邃,林羡玉呆呆地眨了眨眼, 刚想开口想说些什么, 赫连洲就一言不发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深深吸了一口。
林羡玉发现赫连洲好像很喜欢他身上的茉莉花香, 于是主动扯开一点衣襟,露出雪白肌肤, 大大方方地让他闻,还说:“是茉莉澡豆的味道,我从小就喜欢, 你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用茉莉澡豆沐浴。”
赫连洲闷笑。
林羡玉很是不满, 蹙眉道:“笑什么笑?男人就不可以用茉莉澡豆?”
“可以,玉儿想用什么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这可是我们京城里最好的制香师傅, 用上等茉莉花瓣为我制成的澡豆,浓香三日不散, 我只带了两盒来,还不舍得用呢。”
赫连洲只是听着林羡玉的声音, 就觉得全身的疲惫都消解了大半,一整天的腥风血雨, 仿佛都被阻隔在软烟纱床帷外,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就只有他和林羡玉两个人,相互依偎,耳鬓厮磨。
林羡玉身上太软了,让他爱不释手,
抱了又揉了一阵子,最后整个人都压在林羡玉的身上,林羡玉哪里能承受他的重量,很快就哼唧出声,两手推着赫连洲的肩膀,委屈道:“我要被你压扁了。”
赫连洲于是撑起上半身,给林羡玉喘息的空间,见他的眉眼里重新露出喜色,才缓缓俯身,去吻他柔软的唇。
赫连洲接吻时喜欢逗弄似地,攫夺林羡玉的呼吸,每次林羡玉都要喘不过气。
可这一次,赫连洲没有占据主动。
他只是轻轻地吮吸着林羡玉的唇瓣,等到林羡玉主动张开嘴,他才开始。
和下午那个粗暴的吻完全不同。
林羡玉感觉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身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痒,他忍不住抬起腿,膝盖胡乱地蹭。
他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一种暗示,但赫连洲知道,赫连洲很快就感觉到了,在接吻的间隙里轻笑了一声,然后握住了林羡玉的小腿。
林羡玉想起了那晚在军营里发生的事。
可这一次赫连洲竟然没有那样做,还是继续含着他的唇,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他有些疑惑,可下一刻,赫连洲就突破了他的防线,林羡玉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
“赫连洲……”林羡玉觉得有些奇怪,他形容不出来,只能求助赫连洲。
赫连洲耐心安抚他,说尽了温柔的好话,可言行却不一致。
林羡玉失神地望着帐顶。
赫连洲的手掌粗粝,所以动作极其小心,不敢多用一点力气,这让林羡玉觉得很是奇怪,像是海上漂泊的小船,随着风浪颠簸,却怎么都靠不了岸。
“赫连洲……”
他总是求助始作俑者。
赫连洲笑着吻他。
赫连洲对自己没什么耐心,平日里即使需要,也只是匆匆结束,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可他对林羡玉却是耐心十足,不厌其烦,林羡玉皱一下眉头,他都会注意到,俯身询问林羡玉的感受。
他这样子实在温柔。
林羡玉总是被他轻易蛊惑,祁国传闻里的活阎罗,今日血溅宫门、手刃兄长的怀陵王,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温柔的夫君。
不止温柔,还体贴得过分。
他轻轻唤他“玉儿”,还夸他乖,说:“玉儿不怕,我在呢。”
林羡玉到了最紧要的时刻,也分不清轻重了,只呜咽着搂住赫连洲的脖子,两条腿胡乱地蹬,再后来,他忽然停住,胸脯起伏不平,额角落下汗珠。
赫连洲望向掌心,轻笑了声。
他想起军营那次,林羡玉的亵裤沾了东西,竟把小家伙羞得哭出了声。
那这一次,应该也算是第一次纾解。
林羡玉后知后觉地害羞,都不敢抬头,两条腿紧紧并在一起,掀起被子就躲了进去。
赫连洲下了床,先洗净手,再拿着帕子,去床上为林羡玉擦身。
林羡玉不让,嗡声说:“讨厌你。”
赫连洲找了个空隙,把手伸进被子里,准确无误地摸到了林羡玉的腿,不顾林羡玉的抗拒,略有些强势地将他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才下床。
林羡玉整个人都要烧着了,赫连洲回来时,他抓着被子,偷偷露出半张脸。
赫连洲好以整暇地看着他。
“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是不是?”林羡玉问。
赫连洲挑了下眉。
“是不是啊?”林羡玉很是好奇。
赫连洲站在床边,目光却落在林羡玉露在外面的纤白的脚上,林羡玉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他觉得赫连洲此时有点危险。
他第一次感觉到赫连洲似乎在克制些什么,但这份克制即将溃堤。
“不是,”赫连洲再一次欺身而上,他将林羡玉从被子里捞出来,哑声说:“玉儿,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夫妻。”
“那怎么才——”
林羡玉话还没说完,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害怕了,仓惶地望着赫连洲:“不行……”
“为什么不行?”
林羡玉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吓得泪眼婆娑,直摇头说:“不行、不行……”
赫连洲有些无奈,只能继续低头吻他,把林羡玉亲得七荤八素,眼神都迷离了,才在他耳边问:“玉儿,试一试,好不好?”
他声音低哑,像是蛊惑。
林羡玉怔怔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太娇气了,还没怎么样就哭着喊他,赫连洲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半途而废,伸手把林羡玉抱进怀里,轻声哄他,耐心地道歉,林羡玉这才抽了抽鼻子,把脸埋在赫连洲的颈间。
林羡玉本来很是体谅赫连洲的辛苦,他知道赫连洲今天经历很多,很是疲惫,所以已经做好了不管胯骨被顶得有多疼,都不掉一滴眼泪的打算。可赫连洲换了招数,让他毫无准备,林羡玉直哭到现在了还会想起赫连洲的可怕东西,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说:“讨、讨厌你。”
赫连洲还能怎么样,他不想被讨厌,只能忍着,可他到底还是血气方刚。
没过多久,趁着林羡玉在他怀里乱动时,赫连洲又将他压住了,再次哄骗。
林羡玉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这次赫连洲倒是得手了,寻到了温暖的去处,可林羡玉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呜咽着说:“求求你不要动……”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