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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十二溪)


柏若风敛眉,捏着袖角思索。怕?这还是第一次从方宥丞口中听到的词,和眼前人如此格格不入。
他想起什么,摸了摸衣襟,在腰间摸到一块硬物。
拿出来一看,果真是那枚羊脂白玉做成的玉蝉。曾经他还在北疆时,方宥丞随信附去,让他活着回来还,后来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他都忘了这枚玉佩了。
柏若风一步步走过去,直至站定在方宥丞面前,拉起方宥丞的手,把玉佩放至对方掌间。眼看方宥丞要开口,他抢先一步道:“是你说的,活着回来还你。”
方宥丞蹙眉,握紧了拳,掌间玉佩硌着他的血肉,就像一块石子从喉间滚落到心脏,难受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现在,我还挺想要它。”柏若风朝他笑了笑,五指成爪,抓着他握着玉佩的拳头,语气很轻,动作却强硬到不允许对方缩回手去,“但是嘛,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给不给我好了。”
他曾经为此一意孤行,现在,柏若风却决定把选择权让给方宥丞。他的桃花眼弯弯,眸色浅似茶汤,眼尾微垂微翘,像一缕春风,朦胧而过似梦非梦。
月下林间,柏若风轻声讲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两个父亲,一个从军,一个从商。他有个年龄差距很小的妹妹,他们都是星际育儿中心诞生的孩子。
长大后,他没有从事机甲方面的工作,而是对全息技术的开发充满兴趣。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他尝试帮妹妹改良一个名叫《皇后养成日记》的二维交互式游戏。
“说起来很巧,那游戏里的女主角名字可以由玩家取,府内有个管家叫元伯,住着个恩人叫张朝,要攻略的皇帝名字叫方宥丞……”柏若风拄着下巴陷入沉思,但他很快便回过神,微微一笑,“可能这便是某种‘提示’吧。以至于我刚来这边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失忆后重新在侯府醒来,却一切都和‘游戏’对上了。”
或许从他失忆回京那时间,就是‘游戏开始’。
“不过不管怎么说,哪怕存在‘原有的命运’,现在都已经被我弄得一团糟了。”柏若风耸了耸肩,如是道,“我从成为一个婴儿睁眼,就觉得活在梦里一般,一直想要醒来。可是宥丞,我‘醒’不来,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方宥丞心脏揪起,没有吭声,却感觉到柏若风捏着他的手劲在加大。
一个婴孩,却有着成人的灵魂,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怪物般的存在。因此,柏若风正观察着他。一旦方宥丞露出一丝半点的不信任或恐慌,他都会停止继续说下去。
幸运,又或者说不幸的是,方宥丞脸色复杂,或许有惊讶有怜惜有疑惑……却没有厌恶。
柏若风莞尔,眼底带着憾意继续道:“直至我发现明空似乎知道点什么,他告诉我,线索或许在你身上。所以我一直和爹娘保持疏离,一直在你身边,就是想着或许哪天就要走了,到时候他们不至于太伤心。”
柏若风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声音,尝试用不在乎的语气述说明明就很在乎的过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得过且过的人什么都留不住,我放不下过去,也错过了太多的现在。”
“我只是个懦夫。”
方宥丞再听不下去,忽然抬手揽住他后肩往前一带,“你不是!”
“能追着一个目标二十余年,换做是我,早就放弃了!”方宥丞抱紧了他,语气急促,“我、若风,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也听我一言,你先听我一言。”
他喉头滚动着,急着说些什么,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半会竟说不出来。紧贴着的胸膛里,跳动着的两颗心脏都透露了彼此平静表象下的不平静。
短暂的沉默给了两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有些事说出来,无形中就好像心上压着的石头减轻了重量。不管如何,方宥丞肯信他的话,就足以给他支撑。
柏若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抬手回抱住方宥丞腰身,垂眸拍了拍对方后背,像是某种鼓励,他的手掌向上伸去,拢着方宥丞的后脑,白皙的五指陷入墨发间,手背青筋隐约可见。
方宥丞闭了闭眼,呼吸重了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出现了,这就是现实。我的生命里有无数过客,可是你要知道,你始终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能相识相知就是缘,何况是隔着两个世界,我甚至奢望你能够为我停留。”
“哪怕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停留么?柏若风屏住呼吸,正思考着怎么说。却听方宥丞下一句道:“是君臣也罢,是挚友也罢,是什么都好。我说话算数,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只要你想,只要你需要我。”
柏若风瞳孔骤缩,没料到方宥丞会说出这话,哪怕只是一句话。
他抱紧了眼前的男人,仰颈看着夜空,把人脑袋往自己肩上压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耽误眼前人了。
方宥丞徐徐松开手,挣扎出来,严肃地把玉蝉塞回柏若风手中。
小小的一枚,现在拿在手里,柏若风却觉得有些沉甸甸的,他扯了扯唇,“还愿意给我呢?”
方宥丞凤眼生威,不容置疑道:“普天之下,只有你配得上它。”
“看来这‘负心汉’,我是当定了。”柏若风自嘲地勾了勾唇,指尖把玩着玉佩上的绳子,“那以后你怎么办?”
如若有一天他走了,方宥丞又该如何呢?曾经他替方宥丞做的决定,便是从源头不留余面地杜绝。可今日两人剖心置腹,他觉得方宥丞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我怎么办。”方宥丞徐徐念着柏若风的话,带着疑惑,似乎并不能理解。
他后退两步,展臂,眉间阴翳消散,立体五官显出洒脱,“在你看来,我该怎么办?我现在活得很好,做出的决定都是我想做的。至于以后的事情,正如你说,人算不如天算,若一味顾着未来,不就错过现在了吗?”
夜风扬起两人交缠的衣袍,荒草摇曳,明月高挂枝头,半明半暗间,柏若风看到眼前人披着月色朝他朗然一笑,道:“不必愧疚,不必担忧,不必为别人负责。做你自己,走你想走的路,我会陪你,这亦是我给自己选的路。”
柏若风眉眼被他的话染上几分轻松,声音清亮,神秘道:“我在你身上,学到一个东西。”
方宥丞讶然道:“什么?”
“言出必行。”柏若风笑了,抬臂混不吝地压着方宥丞左肩,靠了过去。
恍惚间方宥丞像看到了年少时的柏若风,耳边听得柏若风率性道,“所以我说过的话也不会变。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一天,我也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方宥丞一怔,侧脸时视线对上了那双微弯的眼睛,潋滟的桃花池底,是立誓般的认真。
那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或许这辈子都爬不出名为‘柏若风’的陷阱了。

第62章 线索
自柏若风恢复记忆以来, 便不遗余力派人前往出事的地方搜寻柏月盈的下落。若不是身体虚弱,暂且无法动身,他势必当晚便纵马前去崖底翻个底朝天。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柏若风站在窗前,身后是前来禀告崖下一无所获之人,他按着窗栏,手指用力到泛白, 神色坚定注视着远方, 显出些追根到底的偏执来,“我不会让她在崖底孤单一人。”
“那公子的意思是……”
柏若风闭了闭眼, 转过身来,向来笑意吟吟的面上满是寒霜,隐约带着几分倦怠, “通知下去,准备车马,我亲自过去搜寻。”
“是!”唐言应道,转身准备, 他边打开门边往外大步跨去, 不料却险些撞到门外打算敲门的元伯。
“诶呀!”元伯往后踉跄一步,抚了抚心口, 叹气道,“小伙子怎么这么急躁。”
唐言朝他弯了弯身, 让出位置来,随后匆匆离去。
柏若风早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他走了几步坐到桌前, 给自己倒了杯茶,“元伯有何事寻我?”
这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 柏若风对元伯向来要比其他人多些耐心。
元伯须发尽白,然身体强健,精神很好。他走进来,手里拿着封东西,双手递上,“侯爷,是丞相府来的信。”
丞相府?柏若风略一思索,便想起段轻章来。他放下唇边茶盏,伸手接过信封,两三下拆开,只见信里简明扼要地写了些问候。
先前失忆时,他应下了段轻章春日宴的邀约。后来经历了一系列事情,柏若风被方宥丞勒令在府内修养,连着把答应了的宴会邀约给忘了,不仅人没去,礼物也忘了着人送去,过于失礼了。
不过段轻章此信并非问责,只是询问柏若风是否身体好转,他打算择日来拜访,又不知道柏若风现在情况,所以先写信着人来看看。
柏若风不会看不出来段轻章有意与他维持好关系,想到如今两人共事一主,对方又是方宥丞左膀右臂,他乐见其成。
“元伯,你替我准备份礼。”柏若风算了算时间,估摸着今日段轻章休沐。他合上信纸,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我去丞相府上走一遭,见见朋友。”
说起来,先前丞相府一大家子,现在丞相府里没丞相,只剩下段轻章一人撑着,也是令人唏嘘。
丞相府与侯府同在一片较为清静的区域内,距离并不算远。柏若风着人提了礼物,打算走过去。
眼看离相府近了,远远地,却听见巨大的响声,犹如惊雷般突然且迅猛。柏若风讶然看去,正见相府侧门被冲开,一形容狼狈、戴着草帽的男人跃出门外,紧接着便是一群家丁拿着武器争相涌出,声势浩大地散开堵住了去路,把男人团团围住。
男子孤身一人,与之对峙的家丁们却不少。如此情形,显得他势单力薄,紧绷的身躯如困兽垂死挣扎,抬起的双拳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但凡有人先动,这如伤残的孤狼般的男子势必临死前也要咬下敌人的咽喉。
情势紧张,路上少数几个行人见到,纷纷躲开。
一时间相府门前的路便显得尤为空旷。
“可算逮到人了。”丞相府如今的主子——段轻章的身形出现在门后,他撩起前襟跨过门槛,抬扇指着压低帽檐故意遮住面容的男人,带着几分怒气质问道,“到底有何仇怨,叫你这阵子常来‘光顾’寒舍?”
男人不说话,握住腰间剑柄,裹着剑鞘的系带有些老旧,他的衣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然抬起脸时,那双寒眸格外吸睛,带着分明的敌意。
“不说话?”段轻章眯了眯眼,面上忽而一笑。
他长了副温雅君子的好颜色,看起来好说话的很,那笑脸却又有几分假面般的诡异。段轻章抬扇轻轻晃着,“如此可疑人物,看来极有可能是细作啊。抓了送大理寺去吧。”
段轻章话音刚落,家丁们率先发起攻击,长棍长刀带风砸去。
男子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倏地拔剑出鞘,转身利落一剑挑飞家丁的长刀,踹飞捅来的长棍,衣角生风,武艺高超。
双手难敌众拳,男子在围堵中,背上挨了狠狠一闷棍。
就在他动作迟滞之际,家丁们趁势飞扑上去,抱手臂的抱腿的抱他脑袋的,任人武功再怎么高,很快就被死死制住,按倒在地,草帽摔落,脸压着砂砾地面。
棍棒接二连三落在肉上,发出闷声。
宽阔的路上却传来一道清亮正气的声音,“住手!”
在场的人被短暂吸引去注意力后,回过神继续动作,把男子五花大绑,压到段轻章面前等候下一步指示。
段轻章闻声看去,见到来者是柏若风,他似乎有些惊诧,眨了眨眼,不太肯定问:“侯爷?”声调带着犹疑。
旁观了始末的柏若风带着下人走过去。
柏若风端详段轻章一二,见对方与自己记忆里初见的穷书生模样相去甚远,不由感慨道:“许久不见了,段公子。”
于他而言,失忆前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北疆营帐内,他托段轻章带信回京。
的确好久不见。
段轻章观察着对方神情,猜出柏若风可能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他若有所思,直接发问:“为何拦我,难道侯爷认识此人?”
“说不上认识,”柏若风摸了摸下巴,话音一转,抱臂看向男子,颔首道,“但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本不想管闲事,只是那男人抬起脸后,柏若风就觉得十分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柏若风转身仔仔细细打量着男人。
男子早被家丁们拿下,卸了双手,压着下跪。此刻发丝凌乱,他挣扎着抬起头,脊背板正,发白的唇边染了血污,“你是……镇北侯?”
“当然。”柏若风挑眉,锐利的眉眼间浮上层薄薄的疑惑。对这个问题,年轻的镇北侯眼中带上几分兴致,追问道,“你认识我?”
男子默认了这个问题,道:“上次见,还是在北疆集市上。”
北疆的人?柏若风眸中多了认真,连着语气都少了方才的笑意,慎而重之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没有报上姓名,而是说:“当日那位与你同行的红衣姑娘正在寻你。我受人之托,带着信物去侯府见你,却被阻拦在外,还被人追杀不止。镇北侯可知情?”
红衣姑娘,莫非是……月盈?想到这种可能性,柏若风心脏咚的飞快跳了一下。如果是月盈托人带信物来,在之前的确有可能被假柏月盈派人截住追杀。
思及这种可能,柏若风立即站直了身,面上显出紧张来:“信物在哪?她又在哪?”他匆匆朝男人走去,要向对方确认,走下台阶时却被一臂拦住。
柏若风转头看去,伸出手臂的段轻章出声道:“侯爷还是小心为上,这贼子狡猾,在相府蹲点一段日子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段轻章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离得近的家丁去搜身,“去翻翻他身上有什么信物。”
一枚格格不入的镂空金海棠珠花步摇被从男子身上翻出来,捧在家丁手中献了上来。
柏若风眸色微动,有些恍然地接过那枚昔日自己亲手买下的发簪,捏在手里细细打量着。
掌中金光闪烁,一如当年。
柏若风抓紧了发簪,抬头急道:“她在哪?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男子不说话了,拒绝透漏更多信息,满眼敌意看向边上的段轻章,发白的唇合得紧紧的。
不知这敌意何处而来,段轻章奇怪道:“看来你对我很不满?”
迫不及待的柏若风左右看看,干脆转身拱手道:“段公子见谅,事关舍妹,这人我便暂时带走了。”
段轻章忙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礼,挥挥手潇洒道:“行行行,我让人把他压你府上去。只是侯爷要答应我,得问出此人对我的敌意来源于何处,若问不出,务必把人扣下送还。”
段轻章摸摸自己的脖子,玩笑道:“在下还是惜命的。”
柏若风感激道:“多谢体谅。”他忙喊人把男子送去侯府。
回了侯府,屏退其他下人,只余下唐言在身侧,柏若风再三追问:“你所说的红衣姑娘,如今在何处?”
被松绑的男子拧了拧发红的手腕,这才抬脸看向柏若风。柏若风能感觉出对方在打量自己,眉目稍凝。
似乎确定了他的关心不似作伪,男子转开了视线,“在京城数十里外的医庐。我遇到她时,她伤得很严重,普通大夫处理不了。我给她简单处理后,听闻附近有神医痕迹,因此带她去寻神医。没想到晚了一步,神医被人请走了。”
“她不便移动,因此我托了医庐的人照顾,携信物而来。”
神医?被男子提醒,柏若风才想起来陈无伤正在他府内。
陈无伤往日里喜欢游山玩水,居无定所。每去到一处地方,就会与当地大夫交流医术,踪迹难寻。
这回,他难得起了定居的心思,停留久了些,遇上当时的柏若风昏迷不醒,被方宥丞喊人强行绑了过来,没想到恰好让柏月盈错过了。
听闻柏月盈伤势严重,柏若风担心道:“侠士可否带路?待我接回舍妹,一定重金酬谢!”
“重金就不必了。”男子挥手拒绝,冷硬的五官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味道,“我可以带路。不过,当时令妹托我来京时曾应允帮我做一件事,侯爷兄妹相逢后,只要侯爷能如约,我们便能两清。”
“当然!”柏若风忙让人准备车马,还让唐言把陈无伤带上。
可怜的陈无伤还在院子里摆弄着自己晾晒的草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唐言风风火火掠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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