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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月光真棒(渔观火)


乔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这样生活下去不好吗?陪伴不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从你小时候的经历来看,你是很需要人陪伴的,老板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人呢,爱和陪伴本身就是一体的。”
童年的经历被提起,周济慈皱眉:“别用大数据的方式解读我,我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乔西低头:“如果对你造成冒犯,那我很抱歉。”
见周济慈表情缓和,他又继续补充道:“但我还是想纠正你一点,老板对您是绝对有耐心的
,反而是周先生你,你不是对老板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吧?老板来救你的时候,你那个眼神我可是从来没见过。”
仿佛是被戳中心思一样,周济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乔西也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继续温声道:“你其实意外地好追,但凡有个正常的人用正常的手段追你,你都会被打动,然后和那个人在一起。可你就是倒霉遇到些精神变态的人,真可怜。”
像是想起什么,周济慈若有所思地看向乔西的脸,不慌不忙道:“你好像很执着于让我和你老板在一起?为什么,你做他亲信那么多年,不会喜欢上他吗?听说影视基地塌方时,是你拼命护住江恕,还差点因此死掉。或者说,你就那么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他争取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乔西轻笑出声:“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思同步,老板也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
说到这里,乔西顿了一下,抬起他那双浅色的瞳孔,语气轻柔道:“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和老板永远在一起呢?”
他的语气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羽毛,从那张总是挂着淡笑的假面一样的脸,你很难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济慈顿时愣住,他没想到乔西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表白。
在周济慈惊讶的眼神中,乔西面无表情道:“知道这种话有多震撼了吗?你和老板跟我说,我喜欢你们时,我的心情也是这样过山车一样起伏的。”
原来是在报复我开他的玩笑。
周济慈松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原来你是开玩笑。”
乔西冷冷道:“真讨厌,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你居然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顿时,周济慈神经顿时又崩紧了,他看向乔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可是,乔西又再一次微笑起来:“你和老板一共吓了我两次,我当然要吓回来。老板我是惹不起,当然只能欺负你了。看你的表情,我好像不太适合开玩笑。”
乔西轻声道:“你不用把我当回事,我只是老板的说客而已。你可以理解为,我很希望你们在一起,用娱乐圈的一个词形容,就是cp粉。”
“而且,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周济慈看向乔西,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这人总喜欢用三无的表情说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这种感觉并不坏,反而很有趣。
然后,他就听到乔西面无表情道:“你也知道老板是个有多麻烦的男人,我能留在他身边工作,一是因为江家对我的恩情,二是他开的工资足够高。这些年我为他干过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比如在宿舍下老土地摆心形花,陪他开直升飞机在全港城洒表白信……所以看他这样的恋爱脑,因为你吃够爱情的苦,我就是感到很爽。”
周济慈不由笑出声:“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在江恕面前告你的状?”
乔西笑道:“老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论心
不论迹,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在背后说老板的小话。而且,像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会因为这种事去告状,说明你已经真正地接受了老板,那我吃点苦又算什么。”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男人,难怪江恕那么信任他,甚至还更加难缠。
周济慈闭眼叹气:“你这个说客真是不合格。”
乔西笑道:“老板粗枝大叶惯了,他以前追什么人,都是用钱砸,他追求人很顺利,结果在你这里滑铁卢了。再说,你也不是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只要有一点感情,无论是什么,老板都能化成爱情。如果你连和老板都产生不了爱情,那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能和谁能产生爱情了。”
周济慈叹气:“你说得对。”
一个人的情感是有限度的,就算离开江恕,他可能也不能分泌出更多的情感去爱另一个人,但如果他不能回馈相同的感情,林琅的事说不定还会再发生。
可他是需要人陪伴的,他受够了漂泊无依的浮萍一样的生活,急切地渴望稳定安稳的生活,如果江恕能给他,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江恕呢?
兜兜转转,居然停留在这里。
周济慈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神父,我找到自己的安身之处了吗?
接下来的上午时间里,乔西陪周济慈做了按摩运动,两人还一起吃了早饭,
等周济慈午睡后,乔西坐在沙发守了他几分钟。
在确认周济慈的呼吸平稳后,乔西放下膝上没翻过几页的书,起身坐到床前,微微俯下身。
从这个角度上看,他像是要亲吻一样。
但实际上,乔西只是细心地抚平被子的一角,轻声道:“你只需要接受就行,老板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你和他一定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床上的人悄无声息,注视着这一幕的只有床头柜上的熊猫玩偶,阳光折射在它的琉璃眼珠上,泛起的光。
说完这句话,乔西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下午,江恕刚下班回家,乔西恭敬地上前汇报:“该说的我都说了,周先生的态度有所软化,但更多的我就帮不了您了,还得您用真情打动。”
这个程度江恕刚好满意,他也不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被其他人轻而易举地做到。
江恕刚要上楼,乔西在身后叫住他:“老板。”
“什么事?”
乔西看向台阶上的江恕,平静道:“别忘了我的奖金。”
江恕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怎么会忘记,早就打你卡上了,哎呀,你这人真是的,眼里只有奖金吗?”
虽然口中嫌弃,但江恕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乔西轻笑道:“谁不喜欢奖金,希望老板和周先生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这是我最真切的愿望。”
冬天终于过去了,江恕挑了个好日子,打算带周济慈出去晒晒太阳。
有时候,江恕半夜忍不住去看他,就发现周济慈因为腿疼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地冒冷汗。
江恕用热毛巾给他敷腿时也会思考,港城的潮湿天气不利于他养病,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
他是不敢把周济慈送到国外,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内地。
出门前,江恕细心地往他腿上压了一层驼绒毯,生怕他受寒。
周济慈看着身下的轮椅,忍不住轻声抱怨道:“我真是倒霉,遇到你们就没好事。”
江恕轻笑一声:“我能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只会遇到好事。”
周济慈嘲讽地笑:“漂亮话谁不会说。”
江恕笑笑不说话,他推周济慈在花园里逛几圈,见周济慈有些累了,便说道:“济慈,我想给我母亲的蔷薇园松土,再种上新的种子,你陪我一会儿。”
在江恕给蔷薇园松土的时候,周济慈百无聊赖地坐在不远处的庭院里。
这时,他突然发现,庄园的围墙好像被加高了一些,应该是江恕最近吩咐人加高的,从这个视觉来看,天空居然被围成个四四方方的井字。
周济慈突然心里发闷,眼不见心为净,索性直接闭上眼。
闭上眼后,他好像更能感受春的气息,懒懒地想打瞌睡。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打了个盹儿后,周济慈缓缓睁开眼,太阳已经快沉下地面。
原来他睡了一个下午。
见江恕还在花园里忙活,周济慈出声道:“江恕,你过来一下。”
听到呼唤声,江恕连忙起身,因为周济慈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起身,他甚至直接半蹲下来说话。
“济慈,什么事?”
因为刚才在做花农,江恕脸上有些红,但没有出汗。
周济慈没说话,只是垂眸凝视他,眼神里有种缱绻缠绵的温情感,掩映在纤长的睫羽下,美好而忧伤。
在江恕惊讶的眼神中,周济慈从怀里摸出两个小锦囊。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江恕,毫不留恋道:“这个,你把它烧掉吧。”
江恕接过锦囊,他没有打开查看,只是从触感来,依稀能摸出应该是类似同心结一样的物品。
他隐约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但也没多问。
一言不发地烧掉后,周济慈望着另一个锦囊,轻声道:“这是冬蔷薇的种子,我十二岁在修道院里第一次见到那种蔷薇,神父见我实在喜欢,所以送了我一包这样的种子。我一直舍不得种,总想以后自己买了房子,要种在自己的花园里,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收藏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种子还能不能活。”
冬蔷薇是极其耐寒的花种,能在极其苛刻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江恕直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家里的那棵黄金树不是被雷劈了吗?有人把剩下的种子收集起来,据说后来也种活了。”
被雷劈的黄金树?
周济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周公馆的那棵。
江恕继续道:“说起来,我也是见过你家里的那棵黄金树的。”
周公馆的那棵黄金树在本地也有些名声,因为它是难得一见的有上百年历史的古树,它被雷劈倒下的第二天,港城的自然新闻媒体还报道了这件事。
因为发生在周济慈曾经的家里,江恕便多关注了几分。
周济慈出神地抚摸那些种子,感受它们表面的褶皱,轻声道:“是吗?”
“我父亲是个不顶事的花花公子,我从八岁开始就跟爷爷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傅庭雪是当时的新贵,他有时会在公馆开宴会,我十几岁时也去过那个公馆。我和陆展眉那时还小,喜欢偷偷溜出去玩,就爬过那棵树。不过我那时没见过你,想必是傅庭雪把你藏起来了。”
爷爷跟他讲过,傅庭雪是港城的新贵,后来和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寡妇结了婚,两人共同育有一个儿子。
那个时候,周小姐已经去世,那个儿子也不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他不知道周济慈的存在也很正常。
江恕轻笑道:“虽然没见过你,但我见过你母亲,即便高傲如我的大姑妈,她也在我面前夸赞过你的母亲,但她也会说,那样的娇娇大小姐,怎么照顾得好她儿子哦。”
想起那个女人,周济慈闭眼:“妈妈确实不是寻常的妈妈,但她和爸爸都一样爱我。”
他关于妈妈的记忆已经很浅很浅了,不是他刻意想忘掉,而是他那时太小,实在记不清了。
母亲这一辈子过得糊涂又荒唐,但很难不说傻人有傻福,在她不到三十岁的生命中,除去最后的几个月,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少女时期被父亲宠,结婚后被丈夫宠,永远天真烂漫得像个孩子。
她这一生只搬过两次家,从爸爸的家搬到学校宿舍,又从学校宿舍搬到另一个男人的家。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一种悲哀,尽管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悲哀。
周济慈望向手心的种子,轻声道:“可能这就是缘分,我们以前家世相近,又都在港城,居然都没见过面。”
江恕点头:“所以,我就很妒忌希尔德。”
“妒忌?”
“当然,”江恕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地谈起那个男人:“他从小和你相遇,两只受伤的小兽互相抚慰伤口,长大后居然还能在人海中重逢。青梅竹马加上天降,王炸的牌都能被他打成这样,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
周济慈轻声喃喃道:“你说得对,本就不是能互相理解的人,落到那个结局不奇怪。”
江恕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那些轻声喃喃低语,就像挽歌一样残破的诗句,无声无息地碎在夕阳的光晕中。
不过他也不在意希尔德,他知道,从此之后,那个男人在周济慈心里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他完全犯不着跟一个手下败将生气。
不想谈那个晦气的男人,江恕开玩笑道:“不过说实话,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去傅庭雪家把你偷出来,然后再把你养大。”
周济慈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他:“你是想把我培养成你理想中的爱人吗?”
江恕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笑道:“就像紫之上那样吗?不错的主意。”
周济慈似笑非笑道:你居然也知道紫之上,那你还真是个变态。
江恕回道:“要了解你,当然得从你的兴趣爱好开始入手,我知道你素来喜静不喜闹,还知道你喜欢文学,曾经想过做神父……”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周济慈的爱好,最后道:“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你偷走。不管你长成什么模样,我都会爱你。我本来就是变态,你又不是第一天了解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但眼神深处却流露出一种野性,动物一样的本能。
周济慈叹气:“看来,我真是要被你缠上了,真是变态的爱。”
江恕轻笑道:“我从不否认。”
周济慈闭上眼,喉咙动情地滚动几下,复而睁眼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把它种下吧。”
他把装有种子的锦囊扔在江恕的怀里。
江恕接过锦囊,受宠若惊道:“可以吗?我有这个资格吗?”
他隐隐约约明白这个行为背后代表的含义,忍不住双手发抖。
周济慈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不愿意就还给我。”
“当然愿意!”
生怕他后悔一样,江恕连忙拿起锦囊,在后花园里精挑细选了一块肥沃的土壤,开始埋头挖土起来。
在江恕挖土的时候,周济慈推动轮椅来到江恕身边。
他伸出手,像是安抚大型猛兽一样把手放在江恕的后颈处。
那一瞬间,江恕感到后颈处突然传来温凉的触感,像是冰冷的锁链,但他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明明是我修建这座华丽的牢笼把他锁住,但最后,被锁住的好像反而是我。
江恕突然想起巴别塔的那副惊心动魄的壁画,到底是荆棘蔷薇缠绕住猛兽,还是猛兽宁愿受伤也不愿意放开蔷薇,谁又说得清呢?
“没想到你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居然有这样的爱好,你的兴趣就是做花农吗?”
头顶传来周济慈温柔清雅的嗓音。
江恕感到心情很愉悦,他轻快地回道:“看来你以前是真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有什么爱好你都不知道。但我这样的爱好也不算什么,古代皇帝有的喜欢斗蛐蛐,有的喜欢做木匠,还有的喜欢修豹房。”
“豹房?”
“就是养豹子,你也想吗?我们家也不是不能养,你想养老虎都行。”
“那还是算了……”
冬蔷薇的种子种下后,周济慈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像是祈祷一样静默了十几秒。
江恕知道他从小在修道院长大,也不多问,耐心等他祈祷完。
祈祷结束后,周济慈睁眼:“好了,带我回去吧。”
“这么早就回去吗?不想多在花园转转?”
“手有点冷……”
“我摸摸……真的好冷,你怎么不早说。”
江恕连忙把他推回屋,轮椅压在花园的石板路上,发出吱嘎的响声。
在他们身后,是一大片刚种下的幼苗,还有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芽的冬蔷薇种子。
其实发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一定不会感到孤独。
它的根会永远扎在这片泥土中,这里会带来它梦寐以求的光和热,以及,幸福。

第48章 番外一
江恕和周济慈结婚的那天晚上,港城的赌场照样开了盘,但和上一次赌江恕能不能熬过七年之痒不同,这一次是赌周济慈会不会在七年内抛夫另娶。
围观群众不是没有眼睛,他俩这对拉拉扯扯一整年,期间不知道闹出多少笑话,最后在一起也充满强求的味道,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但他俩婚后的生活却意外的和谐美满。
【我扳指头一数,现在应该是第六年吧,唉,总觉得自己五年前下的赌金应该捞不回来了。】
【济慈真的很好看,现在娱乐圈的明星越来越丑,简直辣我眼睛,江总能放济慈出来演电影吗?给我洗洗眼睛。】
【好羡慕江总,我也想有那么好看的老公,他一个二婚男,他凭什么?】
每当看到社交平台上的这些评论,抱得美人归的江恕都得意不已,他靠在客室的扶手椅上嗑瓜子,用小号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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