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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信息素(南枝榷)


“不用……”顾景之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姜策看着眼前的顾景之,头发被汗浸湿,嘴角,不,整个下唇都被咬破了,还挂着血迹。衬衫被扯开,从脖颈延续到胸口,都是深深浅浅的痕迹,心里好像被一双手用力捏碎一般。
他现在后悔的要死。如果没离家出走,顾景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没事。”
顾景之的声音又轻又淡,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晚上,跟以往无数个夜晚一样的普通。
顾景之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张潇给他注射的药还没失效,加上胸口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起身的时候,身形不稳又要往下坠去。
江声和姜策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扶,顾景之却又都拒绝了。
撑着扶手缓了几秒钟,伸手拢了拢自己已经脏了的衬衫,想把仅剩的几粒扣子扣好,但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让这个平时很简单的动作变得有些困难。
最后,他又抻了抻衣角,指腹抿掉挂在嘴角上的血迹,往年糕躺着的地上走去。
姜策心中又是一沉,自责、愧疚,心疼,不,这些词都难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抱起小年糕冰凉的身体,顾景之在路过张潇的时候,淡淡看了一眼李巽,什么也没说,继续自顾自往楼下去。
江声开口对李巽和姜策道:“我送顾景之回家,你们俩…”说着,特意看了一眼李巽,“看着处理一下吧。”
张潇的嘴被堵上了,但他依旧不服气,用力挣扎想要逃跑,但现在情况逆转,他成了案板上的肉。
“报警。让警察过来。”刚才慌忙找人,姜策现在才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拨号,却被李巽按住,“我处理现场吧。顾总这个状态,我觉得你跟着江医生送顾总回家更稳妥一些。”
姜策点了点头,又去追江声和顾景之。
回家的路上,车内安静得要命。
顾景之坐在后排,身上披着薄毯,依旧是一言不发,只侧着头靠着车窗,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
“顾景之……”
坐在他身边的姜策试图开口打破这股令人窒息的寂静,可话到嘴边…他又哽住了。
究竟要跟顾景之讲什么呢?问他哪里疼?
身上的伤明摆着在那,哪里难受根本不需要多嘴去问。问他还好吗?
这听起来也是个蠢问题。
就这样,沉寂仿死神的侍者,伴着他们行走了一路。
再次回到顾景之家里的时候,姜策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柠檬挞,已经被放得坏掉了。
顾景之沉默着把薄毯扔到了地上,自己往浴室去。
姜策实在是担心他的状态,追着要进浴室,江声只能先拉住他,摇了摇头。
顾景之关上了浴室的门,将身上那些脏了的衣裤全部褪除干净,浴缸里很快注满了水,顾景之拆了不知道几个沐浴球全都扔进了浴缸里。
很快,沐浴球一个个的化开,五颜六色地把水浸染。
顾景之踏进去,温暖的水逐渐蔓延全身。
玫瑰、茉莉、山茶、鸢尾……太多太多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里,可不管怎么洗,那股令他厌烦的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已经从温热变成了冰凉。
顾景之踏出浴缸,伸手将滴着水的湿发往后随意抓了抓,走到梳洗台前,拿起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两遍、三遍……不停地重复,由慢到快,最后动作变得暴戾,牙膏的味道中混进了血腥味。砰!
顾景之的动作戛然而止,牙刷被他狠狠摔在了台面上,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从一开始,顾景之就保持着几乎令人发指的冷静,甚至是冷漠。哭,有用吗?
对顾景之来说,没有。
他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感觉好一点了么?
对顾景之来说,也不会。
喉结艰难缓慢地滑动了两下,顾景之撑在台面上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真实地恐惧着、厌恶着发生的一切,但…这样狼狈的自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姜策没能跟进浴室,但在客厅沙发上也根本坐不住,就站在门口倚着门边,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这一声摔东西的声音,让姜策直接飞奔了过去,用力拍了拍浴室的门,“顾景之!你没事吧?!”
顾景之没出声。
姜策急了,又用力拍了几下大喊道:“我…”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顾景之就把门打开了。
“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人,头发还滴着水,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刚洗过澡皮肤泛着红色,显得那破了的嘴角更惹人心疼。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顾景之嘴角挂起那浅淡的笑意,“只是有些困了。你也……”
“我…不是,是我们,我们都很担心你。不想去医院,至少让江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吧。”姜策说着往前了一步,抬起手似乎是想替他把额前的乱发拢去。
“离我远点!”顾景之突然反应过激,阴沉着拍开了姜策的手。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顾景之又把态度缓和下来,“我的意思是,我没事,不需要检查,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姜策,今天的事情,我很感激你,报酬会安排李巽转给你的。”
“你知道我不想要什么报酬。”
但顾景之并不打算跟姜策纠结这个话题。
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顾景之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不需要我提醒吧,你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以后,你也不需要再跟着我了,信息素的事情,江声会跟你对接。工作,你想做的话,会由安娜来给你安排,觉得上预科学习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来公司这边也无所谓,只要你离我远点就行了。”
顾景之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背斜斜靠着门边,下巴点了点门外,算是下了逐客令。
但姜策不想就那么被赶出去,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可能是他仅剩的,能见到顾景之的机会了。
可无奈,江声此时跑了过来,拉着姜策对顾景之道,“你休息吧,我送他出去。”然后就使劲拉着姜策往外边走。
顾景之关上卧室门的瞬间就卸下气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躺到床上,拉着被子将一角压在身下,剩下的部分紧紧裹在身上,习惯性的蜷缩成了一团。
其实,他根本无法入睡,也不敢入睡,因为他知道在梦里等待他的是什么。
那群狞笑着的alpha……还有年糕最后的模样……
如果年糕没遇到他,如果他当时就果断地拒绝了姜策的提议,如果他没有犹豫直接给年糕找一个收养家庭…
算了……没有如果……“如果”是个毫无意义的词。
过去的每一秒,都已经定格无法改变。
屋里安静的要命。
只有顾景之压抑的、极度克制的、微微发颤的呼吸声。
就这样,顾景之硬是熬了一夜,一直到天蒙蒙亮,他接到了李巽的电话。
打开房门时,顾景之愣了几秒钟。
他以为早已经离开了的姜策,此时此刻就坐在他的门边,头倚着墙,就这么睡着了。

一间潮湿阴暗的地下室内,四周被白色的塑料布围了起来,就连地面上也没有放过。
房间里有几台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机器,有一台还发着沉闷的滴滴声。
最中间放了一张躺椅,张潇面色惨白,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几条束缚带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上边。
“给他弄醒吧。”顾景之淡淡说了一句,随后一盆冷水就泼到了张潇脸上。
张潇被冷水一激,人瞬间醒了。
因为醒得突然,视线尚未聚焦,只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黑色人影逼近,张潇下意识的想躲,疯狂扭动自己身体往后退,可他被束缚带捆着,也是避无可避。
几秒钟,张潇慢慢恢复了视力,“你他妈…”,视线落在了顾景之手里拿着的注射器上,张潇脏话都没骂完,就闭上了嘴。
“怎么不骂了?”
顾景之戴着白色的外科手套,注射器的针头抵着张潇小臂。
另外一只手,指腹慢慢摩挲着张潇露出来的手臂,动作极其温柔,却让张潇不寒而栗,胳膊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景之眉眼一弯,笑意让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来而不往非礼也”,一个抬眉,手中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就被推进了张潇的静脉里。
“你!你他妈的给老子注射了什么东西?”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死太简单了,活受罪才好~~”另外一个声音轻巧地响了起来。
李巽替江声撩开幕帘,姗姗来迟的江声戴着口罩和顾景之的同款手套,雀跃地凑到了张潇的身边,“这是新药。你可有福气了~”
江声开心的道:“简单来说就是,它能短暂的让你的大脑失去对四肢的控制权。但是,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它在让你陷入瘫痪的同时保留了大脑对痛觉神经的反应。啊,不只是保留,应该说是加强了。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张潇额头和后背瞬间被汗浸透,“你……你你你……”
“我什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呢?”江声眨了眨眼,似乎还真是很疑惑,“只是你的大脑感觉不到而已,身体还是正常运转的。emmm,至少实验室的老鼠是这样的。”
“你们!你们!”张潇想挣扎,但正如江声所说,哪怕他在大脑中声嘶力竭地呼喊,可他的身体却像是处在宇宙深空之中,根本听不见,也不受控制。
“动手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我可以开始了吗”江声歪着头问顾景之。
顾景之点了点头,江声拿着标记笔,开始在张潇的手指、手背上做标记线,这标记一直向上,慢慢过了手腕,向张潇的小臂延展。
此时,李巽也示意手下将一台镶嵌着移动机械臂的仪器推了过来。
顾景之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将机械悬臂推近,那上面镶嵌着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锯,边缘极其锋利。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我,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张潇现在是恐惧,可恐惧到了极限,就会再次变成愤怒,“你他妈的想得美!老子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是吗?你看啊,他现在画的标记线,就是待会儿我要对你做的事情的预告。”
顾景之用目光点了点,随后又故作遗憾俯身对张潇道:“我忘了,你现在起不来,看不清楚吧。
没关系,我告诉你。待会儿啊,我要用这台机器,把你的手,从小拇指开始,一节一节的、慢慢拆下来。作为对你昨天,对年糕、对我所做事情的回礼。”
张潇从来没有像今天、此时此刻这般恐惧过。
他欠了不少赌债,那些讨债的对他连踢带打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疼,但现在不一样。
这种心里发毛、如坠冰窟的恐惧感,更像是埋藏在DNA里边的原始恐惧被激活了。
“你知道,人,其实跟拼图没什么区别,骨头既然可以拼起来,自然也能沿着缝拆了。”
江声此时已经标记好了,抬起头对张潇道:“不过你放心,断指再植,谨慎点说,6-8小时之内,保持断指处干净没被污染,还是有很大概率接上的。”
“你!你们做这种事违法你们知道吗?!!!”
顾景之轻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还真在思考张潇的话,只是几秒钟的装模作样,顾景之笑着道:“是啊,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想你把我跟那些柔柔弱弱的omega弄混了,我说过吧,你最好当时就弄死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我这个人,主观上是不愿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的。让你离开,本是想着好聚好散,我也没有断了你的后路。可你自己先对我动了手,现在又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我…………”
顾景之伸出食指搭在自己的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江声靠后一些,可江声不愿意,拉着顾景之的袖子撒娇道:“让我来嘛~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顾景之可真是宠溺,自己往后挪了挪,给江声让出了可操作的位置。
随后,江声戴上李巽递过来的防护面罩,按下红色按钮,那机械臂悬着的电锯开始飞速转动,伴着张潇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混着皮肉和骨头带着血腥的焦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顾景之嫌弃的掩了掩鼻子,李巽示意手下把一截木棒塞进了张潇的嘴里,制止了那股凄厉的惨叫声,不过更多的是不让他咬舌自尽。
等到江声停下,一截小拇指已经被取了下来,血淋淋地躺在银色的托盘上。
摘下面罩,江声左右瞧了瞧,笑着道:“手艺还行,没退步。”
张潇此时全身上下被汗浸透,几乎奄奄一息地摊在椅子上,嘴被塞着木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景之将木棒拿了下来,再次和颜悦色地问道:“怎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没关系,我不着急,你知道光是小拇指,就能拆出三节来……”
“我说…我说……”张潇奄奄一息对顾景之道:“我说……你别……”
“好。”
顾景之示意江声给张潇止血,自己则再次开口问道:“昨天你说,‘我自己赶走了那条狗,现在还有谁能来救你’是吧,你是这么说的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谁,能来救我?这句话反推过来就是,你是知道姜策他曾经救过我的,可关于那次意外的消息早就已经封锁了,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打听到的。谁告诉你的?或者说,谁指使你的?”
“这……”张潇忍着剧痛,声音颤抖着对顾景之道:“我……我不能说……”
顾景之则不紧不慢地道:“没事。我说过吧,我有的是时间,你有的是骨头。”
“我说我说……”张潇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惊恐,“是……是那个邵文。”
顾景之沉眸,示意张潇继续。
张潇疼得不行,咬着牙倒吸气,根本没法思考。
顾景之可没什么耐心,对江声勾了勾手,张潇赶紧道:“我从公司离……离开之后,邵文一直不见我。突然有一天,他出现了,跟我说,是你让我这么落魄的,给了我一笔钱还债,说……”
张潇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说,给我个机会报仇,然后把一个文件袋给我,让我放到你家门口……然后……然后等你那个情人离开之后下手就可以了……”
“就这样?”
张潇点了点头,“事成之后,他还会给我一笔钱……我……疼死我了,我都说了,能不能放我走……我真的受不了了。”
顾景之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张潇急了,大声骂道:“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跟老子玩心眼是吧!!”
“不算数?”顾景之耸了耸肩,“我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没错。你跟我的事,可以两清了。”
“那……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还欠我一条命。”顾景之话音落地,那淡淡的笑意瞬间消散,化成坚冰利刃,拿起放在银色托盘上的特制双刃刀,直直插进了张潇的手背。
刀身贯穿整个手掌之后,顾景之又用力往下,张潇的半个手掌被直接豁开。
疼得他大声咒骂顾景之不得好死。
顾景之眼底泛起腥红,笑着对张潇道:“你说错了,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活着还是死了。
有没有地狱我不知道,但只有一只手能用的挖矿劳工,恐怕日子跟活在地狱也没什么区别。你一只手抵不了年糕的命,活着受罪,更适合你。”
眼看着就要翻白眼晕过去,顾景之将刀拔了出来,血被刀身带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顾景之把刀扔回到银盘中,理了理衣角,摘下白色手套,李巽顺势接了过来。
“别让他死了,治一治,送出去。”
“好。”李巽应了下来。
顾景之点了点头,要掀开白色的塑料帷幕往外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帷幕被一只手拉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顾景之身体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从姜策身边略过,大步往外边走。
姜策反应得也很快,几步追了出来,可顾景之已经拉开车门,抬脚就上了车。
姜策用力拍了拍车窗让顾景之把车门打开。
司机有些犹豫,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顾景之的表情,见顾景之没有让他开门的意思,只好发动车子,把姜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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