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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猎户娇宠小夫郎(讨食)


“不,不要……”
江雀子委屈的哭了一通,埋在他肩头上,有气无力的呜咽:“不要去,不去看大夫……”
“好,好好,不去,我们不去……”
玄野怕他继续哭下去,无论他说什么都先答应,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哄着他吃了半碗红糖南瓜小米粥,吃了退烧药丸。
吃了药后,小孩儿死活不愿意去看大夫,也不想再回房间睡觉。
可是他烧得全身骨头疼,尤其后腰和尾椎骨特别疼,疼得他站不住,坐不下,躺不好,还使不上一点气力。
玄野给他换了身中袖棉质衣裳,把他抱在怀里,粗壮结实的一只手掌就托住了他的屁屁,让他趴在肩头上,抱着他四下走走。
生病了一直待在家里,反而容易加重病情。
玄野趁着早上空气好,太阳刚出来不炙热,边哄边带着他沿着河岸边逛。
“这边长了好多野花,乖乖看看?”
玄野轻声哄他:“哥哥给你摘一朵怎么样?”
江雀子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处,歪着脑袋看他的喉结,越过喉结,蔫蔫的瞅向玄野摘起来的粉紫色小花,小声萎靡道:“好看的……”
“可惜了我们家小乖今天没簪头发,不然可以把小花插在发簪旁边,一定很好看。”
玄野把小花别到他耳边,用脸颊轻蹭蹭他的额头。
小孩儿的体温降了些许了。
玄野在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远处吵吵嚷嚷,声音巨大。
江雀子都被吵着了,恹恹的抬起头。
玄野见他好奇,转身走向热闹的人群道:“我们过去看看。”
吵嚷声是从村尾那边传过来的。
他们走近,才发现是江福有家在吵。
一大家子坐在自家被烧毁的杂物房前的地上,撒泼打滚,哭得呼天抢地,仿佛死了全家般凄惨。
玄野抱着小孩儿到了一处围观人少的后方站定,看去,江福有抱着被烧成木炭的房梁嚎啕大哭:“这是我家啊,我的家啊,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放的火烧了我们家啊啊啊……”
“没了,全没了,全都没了,呜呜呜……”
“烧什么不好,烧我们家专门储放粮食和杂物的房子,天杀的,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我一定杀了他!”
江福有一大家子又哭又骂,满地撒泼。
玄野冷冷扫了一眼,垂眸看看怀里的小孩儿。
江雀子小脸泛白,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那一片狼藉。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昨晚,江福有家独立存放粮食杂物的茅草房和厨房烧了大半夜,火势迅猛,没人敢冒着危险去救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原地只剩下倒塌的漆黑泥土墙,其余全被烧成了炭灰。
几乎大半个江家村的村民都在看热闹,嘈杂喧闹
围观的村民们指指点点:“太惨了,这把火怕不是他的仇家放的,江福有这次难咯。”
“他们家平时这么抠搜,肯定省下不少银钱,轮的着你们替他担心?”
“依我看啊,肯定是他仇人故意放的火,我特地绕到后面去看过了,那边沟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这把火烧得再大,都不会连累邻居的房子或是后山,就是冲他们家来的。”
“嘶……江福有一家这是得罪谁了啊?”
玄野听着村民议论,神色淡漠。
要不是因为江福有是江雀子的亲生爹,他怕自家善良的小崽子还顾念亲情,昨个儿可不只烧了房子那么简单。
“不是,江福有,你他娘的还是趁现在有时间,收拾收拾狼藉吧。”
“就是,哭哭哭,全家人的福气都给你们哭没咯。”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你可别把人引来,连累了江家村的村民!”
李工头带的一群汉子嗤笑着,冷嘲热讽:“怕就怕你招惹来了悍匪,那些都是不要命的主儿。”
“嚯,要真是招来了匪徒,你们江家村可就危险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围观的江家村村民们吓了个半死。
有人慌慌张张去请族老,老村长和年轻村长来了,指着江福有一大家子就骂道:“族老,江福有一家品行实在不端,你们且看看他家,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烧了他房子,他们还无凭无据怨是别人烧的,现在还扯上了悍匪,我是真怕他连累村里人!”
“族老,是啊族老,什么人报复能干得出放火这种凶恶的事?这除了老天就只能是悍匪了啊,这实在是,实在是……”
族老四下环顾一圈,浑浊的眼球转动,视线在抱生病小孩儿似的抱着江雀子的玄野身上停滞,半晌,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朝身后玄野的方向看去。
“哥哥……”江雀子转头埋进他脖颈处,揪紧了他的衣襟。
玄野往上托了托他的身子,低头小声安慰道:“不怕,乖乖不怕,哥哥在呢,没事,啊。”
众人沉寂一瞬,四周一片死寂,而后瞬间炸锅:“玄野?他怎么这样抱着自个儿夫郎就出来了?!”
“光天白日,这抱着像什么样子?”
“怎么回事,不是,我看江哥儿好像病了?”
人群吵得很大声。
族老杵杵拐棍,沉声威严道:“安静。”
四周立马寂静下来。
族老盯着玄野,沉声问:“你怎么回事?”
玄野语气淡漠:“不好意思,我家小孩儿发着烧,浑身骨头疼得厉害,我得哄哄,你们继续。”
“发烧?”
李小花穿过人群,几步走到玄野面前,蹙眉问:“可是贪凉了?昨个儿我远远瞅见他,他还活蹦乱跳的,怎地好好的就发烧了?”
说着,他上手想摸江雀子的额头。
“唔……”
江雀子抗拒埋头,两条胳膊紧紧环抱住玄野的脖颈。
他红肿的脸蛋和脖颈一掠而过,触目惊心。
李小花惊愕:“他,他脸上身上这是怎地了?!”
李小花震惊大声的话一出,人群忍不住朝他们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惊吓着了。”
玄野面无表情伸手护住江雀子,大手盖住他后脑勺,走动几步,道:“江赵氏和江莺子打他,昨个傍晚在河边洗衣裳的人恐怕都看见了。”
玄野这话一出,村民们因大火儿暂时抛到了脑后的记忆回笼,纷纷大声道:“就是我跟你说的,江赵氏和那江莺子,昨个儿傍晚揪着江雀子打的,哎哟,厉害的哟!”
“江莺子那哥儿还没出嫁呢,就这般狠毒,还敢打自家嫁出去的哥儿弟,嘶啧啧啧,我看这往后谁还敢娶他?”
“可不是,那场面,后来要不是玄野赶回去了,江哥儿那不知道还手的小哥儿,不定被他们撕巴成什么样呢。”
人群喧哗声越来越大。
族老猛地一杵拐棍,冷声道:“都闭嘴!”
众人又瞬间安静下来。
族老威严的盯着玄野,问:“这把火,可是你放的?”
玄野面无表情抬眸,冷漠道:“人是我打的,往后谁若是敢欺负我家小乖,我照样打。”
但火是自燃,不是他放的。
他这话一出,人群又小小哗然了一阵。
族老活到这把年纪,自认能看出玄野是个什么样的汉子,冷冷蹙眉了一会儿,警告道:“杀人越货,放火打劫,此等乃强盗行为!”
玄野轻轻晃动着怀里的小孩儿安抚,胸腔震动,说出的,全是霸气护短的话:“我本身是猎户,野物杀得,欺负我家小孩儿的人也没什么杀不得。”
顿了顿,他淡淡道:“诸位不是好奇我这房子是怎么起的么,我这便告诉你们,这是我在深山里,用一把小铁刀,徒手割了一头老虎的喉管换来的,若是有不怕死的,就算是我家小乖的亲爹娘,就算是我亲爹娘,你们往后谁胆敢再凑上来扇我家小乖一巴掌,我就敢剁了你们的头。”
他语气平静又淡漠,期间弥漫着的血腥气,带着骇人的疯感,在场的众人被唬得后背发寒,噤若寒蝉。
良久,老村长摇摇头转过身,浑浊却透露着精光的眼球转向江福有,道:“你们这一家子,唉,真是作孽。”
江福有的名声在江家村里本身就不好。
如今族老也不肯再多说,就更没人凑上去帮他了。
江福有一大家子吃了闷亏,呼天抢地的哭嚎。
玄野抱着江雀子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吵,便慢慢悠悠走向家门口,边哄边轻揉着小孩儿的后腰问:“还疼不疼乖乖?”
药效发挥作用,烧是退了,可骨头还是疼,只缓解了些许,还是疼。
江雀子虚弱的趴在玄野肩头,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哼唧着。
李工头和一帮汉子跟在他俩身后,个个眼底都满是震惊。
玄野宠爱江雀子的程度,比他们疼爱自己家小孩儿的程度都有过之,甚至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没有一个汉子会这般爱护自己的夫郎,但是玄野做到了,他们甚至有些羡慕江哥儿……
回到家门口,玄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李工头,你和赵木匠安排几个工人兄弟一起去干引水的活计,手脚轻的汉子留下来修理院子,别闹出太大动静。”
李工头连忙点头:“你且放心,兄弟们心里都有数。”
玄野颔首,抱着江雀子进了屋。
可是一想把他放下,江雀子的瞌睡立马就醒了,哼哼唧唧抱紧了玄野的脖颈不肯松开。
小孩儿生病磨人,玄野心疼,只得继续抱着他,拍哄着他的后背,在屋里走动,轻晃。
半个多时辰后,吃下去的药效彻底发挥出来,江雀子的骨头也不那么疼了,在玄野怀里沉沉的睡着。
玄野想把他放下来,让他睡得更舒服些,但又害怕他一醒来看不见自己会害怕,想了想,抱着他出门道:“你们来帮我个忙。”
原本在卖力气扛石板的几个汉子连忙放下石板,拍干净手,走近小声问:“主家汉子,怎地了?”
玄野低声道:“帮我把杂物房里的小木床抬出来,拼装上,放到客厅去。”
几个汉子一听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害”了一声,用气音小声道:“放心交给我们几个,只是拼装可能大声些,你们且出去等会儿,马上就好。”
玄野颔首,抱着睡着的江雀子在院子大树阴凉下来回走动了几圈,直到那几个汉子出来小声叫他:“已经整好了主家汉子,擦干净了。”
玄野道了声谢,抱着江雀子进了屋。
小木床是单人雕花木床,正好夏天在客厅乘凉睡午觉用的。
玄野上楼把一床厚棉被提下来当做垫子,在最上面铺上了竹席,才小心翼翼把睡着的小孩儿放到他的枕头上,给他盖上小薄毯子。
刚一粘床铺,失了安全温暖的怀抱,江雀子无意识的嘤咛一声,揪紧了玄野的衣襟不肯松开。
玄野撑着手跪俯在他身上,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小孩儿自己松了手,埋在枕头里睡得香甜。
玄野松了一口气,给他盖好薄毯子,站直身捶捶绷直了一上午的后腰,进厨房喝了好大一壶水。
一早上鸡飞狗跳,慌慌张张,只顾着他家小乖了。
玄野捡了块饼子就着凉白开,一边吃一边出了院子。
干活的汉子瞅见他终于松快了些许,纷纷打趣他:“身上的挂件儿可算是摘下来了?”
“我家儿子生病的时候就这样闹觉,难受得怎么也睡不着,非得要大人抱着,哈哈哈。”
“你家夫郎都快被你宠成小孩儿了吧?”
工人汉子们善意打趣。
玄野无奈的扬起唇角,啃着饼子道:“没办法,小孩儿生病了是磨人些……谁家的夫郎谁知道疼。”

几个汉子一想, 也是。
玄野自身名声不好,臭得厉害,他爹娘兄嫂都把他分了出来, 江雀子的爹娘更是极品, 全家人欺负他一个小可怜, 玄野若是还不争气,不疼自己的夫郎……他们这日子,真过不成现在这样。
众汉子纷纷竖起大拇指,敬他是条汉子。
玄野把干巴巴噎人的饼子几口吃完, 喝干杯里的凉白开, 加入了干活的队列。
中午, 因着玄野没空给他们准备午饭, 工人汉子们下工回了趟家吃饭。
许多人就住在隔壁村,他们相互邀约着, 去近的工人家里吃。
玄野也没留他们,擦干净身上的汗水, 进了厨房。
江雀子迷迷糊糊醒了, 从小床上爬起身,瞅见玄野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傻不愣在床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掀开薄被下床, 唤道:“哥哥。”
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像早上那般虚弱无力,带着些许清脆。
玄野一听见声儿,立马擦干手转过身, 见他鞋子都没穿好就摇摇晃晃走过来了, 连忙道:“慢些,身子可好些了?”
“唔嗯, 已经好了。”
江雀子走到厨房门口,耸耸鼻子,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呀哥哥,好香啊?”
玄野猜到他身子恢复之后会想吃些重口味的食物,笑道:“小馋猫鼻子这么灵,闻不出来是什么吗?”
江雀子早上只吃了半碗小米粥,早就饿了,揪着玄野的衣摆,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撒娇道:“我不知道呀,是什么呀?”
玄野反手握住他温凉的手爪子,捏了捏,把他往餐桌推,道:“乖,去餐桌坐好,等哥哥把午饭端过来你就知道了,快去。”
江雀子回头:“我帮忙呀?”
“不用。”
玄野拍了他屁屁一把:“快去,桌子上有凉白开,先去倒一杯喝掉,乖一点。”
“哦……”
江雀子捂着屁屁,踉跄几下,屁颠儿走过去了。
玄野转身把炒好的酱油鸡,炖的鸡腿竹荪山药汤,温凉黏糊的南瓜小米粥一起端出来,道:“来,我们吃饭了。”
江雀子咽咽口水,眼巴巴的等着。
玄野把装了汤的漂亮陶瓷小碗放到他面前,叮嘱了句:“小心烫啊。”才夹起一个划了许多刀,炒制后炖得十分入味儿的鸡腿,放到一个空碗里,送到他面前,软声道:“乖乖先吃这个,这个特别香。”
“唔嗯。”
江雀子连忙吹吹,埋头咬了一口:“烫烫烫……”
“慢着点儿。”
玄野无奈又好笑。
小孩儿总算是恢复了些许活泼,昨个儿晚上和一大早烧得病恹恹的样子,差点没把他吓死。
玄野照顾他吃了午饭,还没吃完,工人们回来干活了。
玄野让他们休息会儿,自己安排。
几个汉子怕身上的衣裳脏,干脆蹲坐在门口,笑问:“江哥儿的身子可好些了?”
“早上那般磨人,我们看着都难受。”
“是啊是啊,咋这般大人了,竟还跟小娃娃似的耍脾气不肯去看大夫,嘿!”
他们朗声笑着打趣。
江雀子:“……”
江雀子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蛋通红。
玄野给他夹了一块儿鸡中翅,好笑道:“不管他们,乖乖吃饭,吃完午饭再睡个午觉,嗯?”
江雀子刚才用手拿着鸡腿啃了,满手满嘴都是油,干脆继续拿起鸡翅啃,胡乱道:“不睡了哥哥,我下午得写大字了。”
他已经落下了好多天的写字课程。
现在是认得许多个字了,但是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江雀子知道了认字的方便,便不想再当傻瓜文盲,学习的劲儿可认真。
玄野不想打击他的积极主动,只得答应。
吃完午饭收拾好餐桌之后,玄野帮他把写字的笔墨纸砚在大餐桌上铺展开来,给他写了几个新的大字,解释了几遍词义,就让他照着自己描写。
玄野看了他一会儿,便跟一众汉子在外面干活。
突然有人艳羡道:“怎地我就不是个哥儿了,我要是玄野家的哥儿,不知道得多爽快!”
玄野干活的动作一顿,直起腰,缓缓打出一个:“?”
众汉子哄笑:“还真是,我光看着都羡慕江哥儿。”
“有夫郎你是真疼啊玄野!”
玄野笑笑,没搭他们的腔。
他也不是见着一个哥儿便会这样对他好的。
但是一众汉子在那边干活,唧唧歪歪嚷嚷个不停:“吃完饭碗也不用洗,还有识字认字儿的郎君教着识大字……完了坐在那儿写,一边写还一边有瓜果点心肉干摆着吃,水也是倒了现成的凉白开……啧啧啧!”
他越说,听的人越羡慕。
江雀子也听得见,写着字,屁屁就跟有针扎似的,挪来扭去,羞得焦躁不安。
“行了都闭嘴吧。”
玄野淡淡打断他们道:“我家小孩儿还生着病,烧刚退,他不写大字不认字,怎么打发时间?你们不疼夫郎我可疼。”
几个汉子对视一眼,哄笑开了。
傍晚,李工头和赵木匠带着一帮汉子从山上下来,擦汗汇报道:“还不错,比想象中的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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