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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花寻路)


林予和在后面接: “后面知道你考试去了,我们就不担心了。”
江行迎他们进屋,道: “坐,别客气。当年情况特殊,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徐樵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下,道: “是是是,回来了。这么大的大喜事,你可要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江行当即便笑道: “那我现在就去下厨。”
徐樵面露惊恐: “那倒不必。”
林予和迷迷糊糊: “怎么了?”
徐樵道: “这你就不清楚了吧,他做饭真的很难吃。”
林予和: “怎会如此!”
江行只是说着玩儿,怎么可能真的下厨做饭?多年不见,给老友吃自己做的那些东西也不好。他说: “逗你们玩的。走,下馆子去。我请客!”
三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勾肩搭背的,大吃特吃了一顿,好不快活。酒足饭饱后,徐樵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
吃饱了,他的八卦心思又上来了: “江行,你知道吗,季明德他……哎,这人你还记得不?”
江行放下筷子,眉头皱了皱: “那个举报我舞弊的家伙,听说终身禁考了。怎么,他如何了?”
林予和嘎巴嘎巴把嘴里的东西嚼完,举手急道: “我来说我来说!他家里本就不太看好他,见他禁考,干脆给了几个铺子,让他自负盈亏。结果他做生意不太行,全给赔了。”
徐樵兴奋道: “还负了一大笔债。他家中总不可能替他担,他现在给人抄书,自己还债呢!”
“啧啧,”林予和道, “你是不知道,他现在连灯油都烧不起。他那个姨娘,一把年纪了还要缝缝补补,给他赚钱。”
“活该!”
那两人评价道。
江行唏嘘: “真是人生无常。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性格内向了点儿,心眼不坏;没想到他居然觉得我看不起他,还要给我使绊子。”
要不是有统子哥,江行可能就遭殃了。
但这件事情吧,恰好印证了“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若季明德能专心学问,如今多少也该考上举人了。
不说有什么大出息,反正吃喝不愁,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林予和一针见血: “是他自作自受。从前他就一副惺惺作态的扭捏样,娘气!”
江行一噎。
……果然还是那个林予和呢。
他有时候觉得林予和嘴巴很毒,说话真的很伤人。
江行艰难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要这样说。”
虽然确实是季明德自作自受。
林予和“哼”了一声: “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一看,他果然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更狠一点,多阴阳他几句。”
徐樵眼见气氛不对,连忙给他夹了一块肉,塞他嘴里: “行了,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们本就是八卦而已,背后说人坏话还是不太好。再说了,当初事情的导火索,其实是徐樵的一句“你同他能一样吗”。
出了那种事情,徐樵心里也不太好受。一方面是愧疚自己给江行带来麻烦,一方面也是觉得季明德这人实在莫名其妙。
但非要说什么水火不容……不至于。
江行转移话题: “你们还记得宋正吗?”
两人齐齐道: “记得。他不是被他姐姐拖出去了吗?”
江行道: “他现在在姑苏卖鸟。”
徐樵震惊: “他?卖鸟?”
林予和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也不信。”
江行道, “但确实是他。我还从他手里买了一只鹦鹉,小东西很好玩。”
徐樵感慨: “也算好好生活了吧。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不一样了。我和林兄,现在还苦哈哈地学习科举呢。”
林予和给他一掌: “你清醒一点,我们根本没怎么学习。再说了,我们家中有产业,大不了回去混吃等死。”
徐樵后背挨了一掌,嘿嘿道: “你说得对。做生意比四书五经简单多了。”
“对了,咱俩没去过汴京城。”徐樵道, “江行,你能同咱说说,汴京城啥样吗?”
江行想了想,道: “很繁华,很热闹。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摔倒在了一位贵人的车驾前。我当时要吓死了,生怕小命不保。”
林予和道: “然后呢然后呢?”
江行想起那个“贵人”其实就是阿鸣,有些好笑又无奈,道: “贵人脾气很好,放我走了。”
“汴京城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现在都还没逛完。有钱有权的人也多,但我没怎么了解。”
徐樵问: “那你去考殿试,应该见到陛下了吧?”
江行回想起殿试那天的情形,道: “陛下看起来很随和。不过你知道的,我这种小士子,平日里实在没什么机会见到陛下。”

第64章 衣锦还乡叙故旧
徐樵羡慕道: “你还小士子啊?你是状元哎!听你这么说, 汴京城确实不错,有时间我也要去看看。”
林予和道: “我也我也!”
聊了很久,三人热热闹闹地聚完, 林予和先走了。
徐樵却没走, 勾肩搭背地跟着江行回了家,神秘兮兮道: “我听说汴京城的贵人们喜欢榜下捉婿。怎么样, 你有喜欢的吗?”
江行想起当时情景, 无奈道: “你知道的,我一个断袖, 娶妻不是白白耽误人家吗?”
“有什么好耽误的?你不是挺行的吗?等等,你……你不是吧?”
徐樵一惊, 不确定道: “我都带你去南风馆学习了,你总不至于……呃,你不是上面那个吗?”
江行莫名其妙: “我是啊。”
徐樵后怕似的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 “我还以为……”
江行恍然大悟。
徐樵方才想的应该是, “惊!兄弟竟然背着我做0!”
并且以为他做0之后不太行了。
江行: “……”
江行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徐樵吃痛,捂着头,怒道: “你干什么?”
江行呵呵道: “把你脑子里的水拍出来。”
徐樵“嘁”了一声, 不想跟他计较: “我听说你走的时候,把你那个弟弟也带走了。怎么样,你追到了吗?”
江行脸忽然红了。
徐樵: “……你收收味儿。”
都这样了,徐樵哪能不知?他嫌弃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行了行了,我听说汴京城风云诡谲,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你往后可要当心啊。”
“要是真的惹恼皇帝, 被流放了,你记得求个恩典, 流放到咱岭南番城。咱美滋滋关门过日子。”
江行脸不红了,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 “你说得怎么好像咱俩有一腿。”
徐樵夸张地捂紧了自己的身体: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江行无语: “……我对你没兴趣。”
徐樵嘻嘻哈哈,重新架上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弟弟天仙儿似的一个人,吃过好的,哪里还能吃清汤寡水?估计往后再没人能入你的眼了。”
什么叫“吃过好的”……
江行对他的比喻实在服气,道: “一天天的,不想着学习,天天想那档子事。行了,我一会儿要去拜见梅夫子,你跟我一块儿吗?”
徐樵一听,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还是不必。我想起家里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江行笑着摇摇头。
徐樵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问很稀松。就连秀才的功名,也废了老鼻子劲才考上,自然不想看到梅夫子那张严肃的脸。
让他学习,不如让他去跳井。
江行按例去拜访梅夫子。
梅夫子很欣慰,看着他,笑意掩都掩不住: “好,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
江行笑笑,道: “只可惜先生看不到。”
梅逊白听他这么说,笑容马上垮下来,又板着脸道: “溪午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江行不明白: “为什么?”
先生被人谋害,夫子居然不让他管?这是什么道理?
梅逊白道: “没有为什么。你回去之后接了天子的安排,好好做你的官。这事,不是你该掺和的。”
江行急了: “可是……”
“没有可是!”
梅逊白平日里虽古板,却很少这么疾言厉色, “这事儿千丝万缕,你不要掺和。阿鸣的身份,你大概知道了吧?”
江行被吓了一跳,点点头: “知道。他回去之后被册了晋王,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梅逊白叹气: “你若是想安安稳稳做官,你就离阿鸣远一点,不要搅进皇家的争斗。如今陛下有意削爵,首当其冲的就是阿鸣那手握兵权的母家,镇国公府。”
江行心中一惊,想起殿试的题目。
如何平衡军政两权?
他答的是杯酒释兵权——最后做出妥协的,不就是兵权?
而且历朝历代,军政两权对立的结果,要么是兵权收回,要么武将势力尾大不掉,反噬政权。
无论哪个,对阿鸣来说都不是好事。他夹在皇室与时家中间,进退两难。
江行语塞: “可、可是,镇国公时季之,与陛下情同手足?”
梅逊白嗤笑道: “那也只是像,是‘同’,又不是真的。你知道,在皇家,真正的手足尚且自相残杀,何况外人?”
这话点到即止,江行却明白了。
手足又如何?给你宠,你就是万人之上;要你死,你就是乞丐不如。
这些是皇家的争斗,是阿鸣的事情。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士子,贸然卷进去,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江行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却依然道: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鸣同那些人争斗,我却作壁上观,什么都不做。我要帮他。”
梅逊白叹气: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阿鸣聪慧,他未必应付不过来。你要是搅进去,遇到危险,他同样不可能不管你。到时候反而拖累。”
江行一语中的: “……原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是担心我拖累阿鸣?”
梅逊白欲盖弥彰: “我可没有这么说。阿鸣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义,眼睛也不好。皇家是不能有情义的。”
江行想起阿鸣没心没肺的无情样子,觉得“重情义”这三个字和时鸣怎么也搭不上边。
他弱弱道: “倒也没有太重情义……”
梅逊白嫌弃道: “那是你没发现。溪午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你若去问他,他肯定不会说。但,你记好了,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得好好留着你这条小命。”
江行沉默片刻,应下: “学生知道了。”
拜别了梅夫子,江行又回了趟青山村。江行推开许久未住的农家小院,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江行一阵咳嗽。
时间太久,屋里东西很多都落了灰。他想把凳子擦擦干净,擦到一半,不知是谁在外面嚎了一嗓子: “状元回来啦!”
这一嗓子嚎完,一堆村人冲进他的院子里,七手八脚地把他往外面架。
江行: “哎!”
他没反应过来,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将他架到了村长家。
江行此刻被一群人围着坐在中间,脑子还是懵的。
“是活的状元!”
江行心说死的也不能坐在这里啊。
“状元,快来给我家小幺开开光!”
江行想,我又不是和尚道士,不会开光。
说话间,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就被大人推搡着到他面前。那小孩支支吾吾,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半天说出一句: “状元哥哥好!”
江行尬笑: “你好。”
许是小孩的母亲插嘴: “小行,你摸摸他的脑袋瓜,让他蹭蹭你的学问呗!跟着你呀,沾沾光!”
……原来是这样蹭的。
江行觉得这样做没什么用处。但是顶着全村人期待的目光,他也不好拒绝。
江行看了看那颗没多少头发的大脑袋,只好迟疑地伸出手,在小孩头上摸了一把。
那小孩激动得又蹦又跳,马上钻回了人群里,喊: “蹭到状元啦!”
“我家二郎也要!”
“还有我家小四!”
“我家老大!”
一个接一个的小孩被推到江行面前。
数不清这是他摸的第几个脑袋。江行表情木然,已经有点麻了。
干啊!他平时怎么不知道村里有这么多小孩!
有的小孩还没洗头,江行摸了一手油;有的小孩不知在哪乱跑,头上居然顶着锅灰;还有的小孩,头上沾了树叶子,没摘下来,江行顺手就把叶子给摘了。
一轮摸完,村人熙熙攘攘围着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刘伯像是察觉到他的状态不佳,笑着脸把人都赶了出去。
江行总算松了一口气,借着刘伯家的井水把手洗干净了。
刘伯拄着拐杖,笑呵呵的: “你小子真有出息,你爹娘在地下也能欣慰了。”
江行不好意思道: “刘伯,您就别取笑我啦。王婶呢,今天怎么没见她?”
爹娘走后,王婶待他兄妹俩有如亲生。江行有心报答,可惜回来了竟没遇见。
还真是不赶巧。
说话间,一个妇人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 “哎呀,我来晚了!”
江行眼睛一亮: “王婶!”
王婶擦了把汗,迈着碎步迎上前: “小行回来啦!早就听说你考上状元,真不错啊。那可是状元呢!我们青山村啊,也出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哪里哪里。”江行腼腆一笑, “最近大家都还好吧?”
刘伯和王婶对视一眼,有点欲言又止。
江行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摆手道: “刘伯,王婶,发生什么事儿了,说给我听听呗?”
王婶看了看刘伯的眼色,表情复杂道: “村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就是你伯父伯母家,你去了吗?”
一听这个,江行语气很快淡了下来,道: “我没去。”
王婶道: “他家遭了难啦。”
刘伯“哼”了一声: “现世报。”
江行道: “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你大伯做生意出岔子,被仇家找上门了。”王婶道, “虽然没死,但也落了个瘫痪。你那伯母心眼子坏,小心被她盯上,找你要好处呢。”
江行奇道: “还有这事儿?”
王婶点点头: “千真万确。”
江行离开岭南之前,江伯母夫妻两个就找过他要钱,说是给江年表弟治病。如今看王婶没提到江年,应该是病治好了。
要是江伯母此番知道他回来,再找上他,他说什么也不会帮了,撵出去就是。
江行不想管这家人的破事,又寒暄了一会儿,临走前还悄悄给刘伯和王婶一人封了一个大红包,压在刘伯家篮子底下。

第65章 水火不容救从弟
直接给, 两人肯定不要。这点红包没什么钱,就当是对他们关照的报答吧。
在村里闹了一天,江行回到城中院子时已经不早了。远远看见院子前一个黑影, 可怜兮兮地蹲在门槛边上, 似乎是什么人。
江行心说大晚上的,究竟是谁要来找他。他提着灯笼走近, 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居然是江年。
这么多年不见, 江年居然瘦了不少,能看出来几分清秀少年的样子了, 甚至还有些帅气。
毕竟和江行有点血缘,再丑能丑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之前胖, 瞧不出来而已。
江行对自己这个表弟有点一言难尽。又见江年一副窝窝囊囊、欲说不敢说的样子,江行很头疼。
他开了院门,淡淡道: “进来吧。”
江年连声应是,小跑着进屋了。
江行连白水也懒得给他倒, 问: “你来干什么的?”
江年没说话,唯唯诺诺递上一张纸。
这张纸被折了好几道,破破烂烂的, 还有点湿,应该是被江年的手汗打湿的。
江行随手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
趁他看的工夫里,江年弱弱开口: “表哥……”
江行伸手让他闭嘴。
江年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江行一目十行,看完后大为震惊。
这张纸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还有不少错别字。口吻大约是江大伯夫妻。
这是一封道歉信。夫妻俩都没读过什么书, 上面写的话也很浅显,无非就是感谢他当年出手相救, 以及对当初的事追悔莫及,求原谅之类的。
之前掷筊杯问过江家父母,江家父母都没原谅,江行怎么可能原谅?因此就当放了一阵屁,过去就过去了。
江伯母的字迹原先还算正常,越到后面越凌乱,还有一大片墨团,到最后竟然没有了。
江大伯的还算冷静。信上写到自筊杯那次过后,他深感抱歉,内心日夜不安云云,还说如今这般瘫痪在床也算自己的报应。
江行怎么有点不信呢……
但大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看着倒挺感人肺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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