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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菟葵(軟瑭)


新海人民广场上放的烟花很多也很亮,巨大的声响远远传来,却没有人让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分神去想。
迟佑庭把连歧的手握得很紧,一路上都紧抿着唇,后槽牙被咬得发酸,慌忙地办完了入住手续,刚刚转过走廊的拐角,便扯着人跑起来,几乎是跌撞着进了房间,甚至没来得及插上房卡。
连歧被推到墙上,压倒式的吻倾泻下来,克制了许久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滚进交缠着的唇舌之中,热烈的,滚烫的,比新海市低迷的气温要高上几十上百倍,又不如烟火炮竹那样叫人受惊,是褪去棱角的放肆,柔和万分地覆下来,叫连歧忍不住抬起手,反扣住了迟佑庭的背,想让这个拥抱变得更紧密,以吻得更深。
踉跄着陷入床铺时,两道手机铃声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以不同的节奏敲击着空气,敲出一层蛛网似的碎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碎裂,锋利的碎片将砸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而他们紧拥着对方,如同拥有了一副无形的坚硬盔甲,增添了一道无所不惧的保护罩。手机随着被扔到地上的外套而从口袋里滚落出来,铃声变得更响而吵,直到几分钟后终于停歇,只剩下交缠的粗重呼吸。
迟佑庭的动作渐渐失了控制,力度很大地全部冲撞进去,在连歧的大腿上抓出一道施虐似的红痕,不断有液体从交合的地方被挤出来,混着从沁出的细汗,密密地织出一片湿淋淋的床。
迟佑庭抱着连歧翻滚一圈,挨到干燥的另一侧,看着连歧不受控地抬起的下巴上写满情欲的红,只想顶得更深,把遥远冰川上的雪撞进海水里融化,淌成他指尖的香绵,心头春水。
“迟佑庭。”连歧的声音在迟佑庭的啄吻下变得气若游丝,但仍是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很爱你。”
脑子里“嗡”的一声,迟佑庭俯下身去抱紧了他,性器埋得更深,没来得及退出,毫无预兆地射在了里面。连歧浑身发软,被迟佑庭抱得有些缺氧,感觉到有什么身下东西正在渐渐流出来,忍不住半埋怨地抓了一下迟佑庭的背。收拢的手臂放松了一些,迟佑庭毫无歉意地和他说“对不起”,把他抱起来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对仍然酥麻的身体来讲像是某种变相的刺激,连歧的肩无法自控地微微发缠,几乎完全依靠在迟佑庭身上,任凭他的手指快速地在自己体内进出,一阵轻而密集的水声响过,连歧心里生出一些难耐的假想,觉得这人在借清理之名行挑逗之事,而这个假想很快就在迟佑庭的重新进入中成了真。
连歧闭着眼睛,嘴唇碰到迟佑庭的脸,无声地动了动,说了句嗔骂他的话,迟佑庭只是笑,将花洒偏移了方向,在淋下来的水流里也跟着闭上眼,吻住了连歧不安分的嘴唇。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的吻,长得好像能跨过眼前这个寒冷的冬天,直接进到热烈汹涌的夏日里去。

第32章 雁头笺(二)
连歧对时间的变化非常敏感,睁开眼时便知道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小心翼翼地将迟佑庭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下去,翻身下床,捡起了掉在床脚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锁屏上的三通未接电话,穿上外套,走到了浴室里。
现在是早上六点,但他只拨出去几秒钟,电话就被接通了。
“连歧。”庄珮之学生时期学过播音,至今仍留了底子,正经说话时声音便显得过于严肃,给人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我查了你的订票记录,你现在在新海,是不是?”
“是。”连歧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脖颈上连高领毛衣都难以遮挡完全的吻痕,“有一个要转院过来的危重病人,我跟着一起过来交接。马上回去。”
要转院的病人确实存在,但并不是连歧手里的病人,交接的人选也并非是他,但这种私底下商定的事情,庄珮之很难知晓真实情况,他捏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但并不担心会被拆穿。
“……下次这种事情还是推掉。”庄珮之的语气柔和了一些,问他,“过几天腾个时间出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连歧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地答应道:“好的。”
通话结束,一分二十秒。
他和庄珮之间的通话记录有很多,累计时间数也数不清,但其中关涉到“母亲与儿子”的内容的,不过寥寥几分钟。
连歧靠在水池边,没有急着出去。他处理完了未读邮件,又读了一些群组里的通知,这才退出去订待会儿返程的机票。
本以为会买不到,想着还能有个理所当然的借口和庄珮之推迟归期,但一刷新界面就多出了余票,只得提交付款。
推拉门被人一把拉开,迟佑庭手撑着门框,垂着眼看他:“要走了?”
“嗯。”连歧收起手机,走过去握住迟佑庭的手,轻轻按了按,“十一点。”
迟佑庭一声不吭,表情也很冷淡,连歧凑上来吻他时,他就故意偏开脸躲过去,像在生闷气,但余光睨见对方有些失落的眼神,他又于心不忍,主动伸手压住连歧的后颈,补上了这个吻,又转而抱紧他,有些抱怨:“才几个小时。”
连歧安慰他:“等开学就好了。”
“那以后呢?”迟佑庭情感快于理智地脱口而出,很快意识到时间、地点都不对,但已是覆水难收,便梗着脖子问了下去,“我夏天就要走了,到时候怎么办?你还要和你妈说,有个病人要转去国外吗?”
迟佑庭的睡眠浅,再加上本就没睡着多久,连歧关门的那点动静就足够让他醒来了,本想直接进去,听到他在打电话,才硬生生止住了步子,站在外面一字不落地听。
连歧的语气稀松平常,甚至没有一点起伏,却还是刀刃似的将他满腔的心绪捅漏了个口子,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接着,一边冷漠地想:“我又没偷鸡摸狗,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连歧的沉默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心里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三分的气烧成了五分,剩下五分维持着理智,听着连歧低声劝他:“再等等。”
离夏季来临还有五个月,他们都以为时间还很漫长,却未曾想,很多时候,一日总是快于一分一时的。
“知道。”迟佑庭被迟佑星吼得耳朵疼,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声音小了些才挪回来,接着说道,“我会去的。”
他腾出手,拎起了连歧的背包,示意他先往前走,自己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边走边说:“不用。”
连歧办完退房手续回来,迟佑庭也打完了电话,正拿着包等他,还是那副生着气的臭脸,整得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连歧有些想笑,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还是憋了回去,搭上了迟佑庭提着背包带的手:“怎么不打车?”
“带你坐地铁。”迟佑庭挣了两下手,没挣开,索性悄摸着勾连歧的手心,“下次来你就知道坐几号线更快了。”
3号线更快,但迟佑庭故意带他多转了一趟,硬是把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拖到了将近一个小时,连歧在进地铁时就看了一遍墙上的线路图,知道迟佑庭没带他走最快的路,但没戳穿,缩在袖子里的手探出一些,在迟佑庭的手背上写:“别生气了。”
车厢里响起到站提醒,“新海长洲国际机场”几个字从窗户外一闪而过。
有不少人起身走向门口,连歧仍在一笔一划地写字:“会想你。”
迟佑庭的眉头动了动,抬起头来,目光深深。
连歧写下了最后几个字:“等我下次来。”
车厢门打开,涌进的人很快挤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连歧站起身,见迟佑庭还是没有动作,微抿起唇,拎起包往外走,刚从车厢里出来,身后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迟佑庭追了上来,抢过了他手里的背包,闷声道:“这里很绕,第一次走会迷路,我带着你。”
连歧说“好”,又看了他几秒,轻声问:“等不等我啊。”
电梯里鱼贯而进的人淹没了迟佑庭的手臂,也成了最好的保护伞,遮住了他与连歧交握的手。迟佑庭的下巴埋进了衣领里,往旁边挪了挪,和连歧贴得更紧,在他手心上写道:“等。”

第33章 欲辞枝(一)
在巷子门口逮到迟佑庭的人,迟佑星满脸狐疑地端详了他好几圈,没看出什么,但又觉得他一夜未归的行径十分可疑,正要追问,一辆黑色野马从他们旁边驶过,停在了几米前,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戴着毛线帽的女人探出头来,冲他们挥了一下手:“佑星,佑庭!”
“妈,你怎么今天就来了。”迟佑星愕然,连忙走过去,“给我发的航班信息不是明天的吗?”
“提前结束了,给你们一个惊喜。”迟挽茵冲站在后面的迟佑庭喊道,“走快点,给你们带了东西。”
车很快停在院子里,迟佑星打开后备箱,对着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陷入了沉默,下一秒便拽了还在闲庭信步的迟佑庭过来帮忙搬。除掉一些年货,剩下的大多是迟佑庭的父亲上一年四处采风时淘回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迟佑星嘴角抽搐着翻出一本包在防水袋里的书,看着斑驳的封皮和发黄的边角,迟疑道:“妈,爸是去收废品了吗?”
“别瞎说,这可是他特意从一个退休的老教授手里买回来的原版《精神现象学》。”迟挽茵嫌弃地翻了翻眼皮,“这一箱都是给佑庭的,你的是左边那个。”
也许是一箱子书太占位置,便显得旁边的箱子小而空了许多,迟佑星顿觉心碎,捂着胸口做晕厥状,被走过来抱箱子的迟佑庭施以一个白眼,拿上自己的东西欣欣然走了。
迟挽茵领着迟佑星,动作很快地把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了几家邻居,剩下的按数量分好,留着吃完饭去拜年的时候再送。
院子里迟姥姥正跟着几个别家的老人一块儿搓麻将,连输了两局,眼看迟挽茵闲下来了,立刻扬声喊道:“茵茵,我去喝点水,你帮忙下一局。”
左手边的奶奶笑起来:“哎呦,这不成了我们欺负晚辈了嘛。”
“那还真不一定。”迟姥姥意味深长地看了走过来的迟挽茵一晚,“我闺女小时候可是泡在麻将堆里长大的。”
“好了妈,您赶紧歇着去吧。”迟挽茵失笑,挽起袖子坐下,“索性快到饭点了,要不留下来吃顿便饭?也好图个热闹。”
“倒也行。今天初五,家里头小辈都忙着呢。”一人搭腔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是经不起那些人一波一波地来,还是在迟老太这儿清净。”
“那可不,你家三个娃,连孙子辈都结了婚,上门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坐在迟挽茵对面的人笑吟吟道,“不像咱们挽茵,俩孩子的终身大事都还没个影儿。”
“段姨,您可别给我牵红线了。”迟佑星正清点礼品数量,闻声连忙喊道,“我这事业正在上升期,不兴早婚早育那套。”
“再过几个月你都三十了,还早婚早育呢,末班车都不一定能搭上。”段姨扬声打趣她,“前些年带回来家一个,愣是没下文了,挽茵你也不说说她。”
“我在国外,跟她隔了十万八千里的,皇帝也管不到那么远呐。”迟挽茵无奈地笑了笑,摸了牌,“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操心去吧,我可不给自己找罪受。”
“那是离得远,佑庭不是在你边上吗。”段姨说,“我看佑庭二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佑星二十岁时交过的男朋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段姨,您又胡说了。”迟佑庭倒了杯水递过去,嗔怪地看了人一眼,“我那几个连手都没牵过,就是关系好的男同学而已,哪儿就成男朋友了。”
“行行行,那怎么没见佑庭有个关系好的女同学?”
“他才二十岁,急什么呀。”迟佑星哼哼了两声,“再说了,他那狗脾气,要是有女生跟他告白,我猜他肯定要说,‘你对尼采的爱情观点有什么看法’?要是人家答不上来,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
“我看国外的孩子都挺放得开的,怎么佑庭读书读成这样。”段姨捂着嘴笑了两声,“上次也是,小琴就说了他爸两句,他就翻脸了。这孩子性子太直,以后会吃亏的。”
迟挽茵捏着一张牌,眼睫微落,淡淡道:“说什么了?”
“还不就是他老不着家的事儿。”段姨看她神情如常,立刻跟倒话篓子似的说了起来,“这说起来也是,你俩都结婚几十年了,他来过新海几回?我看还不如老任,人好歹以前过年过节还知道回来看看,听说他现在都升局长了,也算是个大官吧?”
“段姨,我都不知道我爸升局长了,您这消息还真是灵通。”迟佑星站在迟挽茵身后看牌,闻言掀起眼皮瞥了人一眼,“我爸早就再娶了,对方还比他小十二岁,带着个上高中的儿子,想必这事儿您也听说了吧?”
“哎呦,我都是听我儿子说的,你爸的事儿当然还是你更清楚了。”段姨连忙插科打诨着把这话题绕了过去,“这说佑庭呢,怎么还扯老任身上去了,瞧我这嘴,尽提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年纪小,有些事儿没必要跟他说那么清,随他去算了。我以前年轻的时候比他还固执,不然哪儿能碰上老任?”迟挽茵眉眼带笑,推了牌,冲迟佑星说,“我这可算是给你姥姥赢回来一局了,赶紧叫她来看看。”
“还看什么呀,别玩了,开饭了。”迟姥姥站在房檐底下敲了敲拐杖,抬高了声调朝着二楼一扇窗户喊道,“呆书虫——赶紧下来吃饭!”
迟佑星跟在迟挽茵身后端菜,趁着厨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说:“妈,其实我觉得佑庭谈恋爱了。”
“别瞎猜,就你慧眼识珠。”迟挽茵动作没听,数出几双筷子,“看他往书房一泡就是一天,跟荀孟老庄谈恋爱还差不多。”
“我也不是乱猜的,我去年出差去成江几次,他都说跟人有约把我推了。你知道佑庭是不稀罕撒谎的,以前推我说要学习,现在说是有约,那这约的人肯定不一般啊。”迟佑星撇了撇嘴,接过一摞碗,接着说,“我就是寻思他嘴上不饶人了点,心里还是太软了,当初跟他说许轻要去合宿,那反对的劲儿大的,结果看着不乐意,实际上还不是照顾着人家,这头一回谈恋爱,要是给人骗了怎么办?”
“你当他三岁小孩啊,找个对象还找不着好的,尽操些没用的心。”迟挽茵往她脸上弹了弹水,朝外抬抬下巴,“赶紧出去摆碗,等会儿菜都凉了。”
“行,他对象没问题,那他对象的爹妈呢?我前任的妈就是个极品,差点没把我气老十岁。人家那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迟佑庭这小屁孩还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份,妈你等等……”
迟佑星的唠里唠叨在看到戴着耳机坐在餐桌边的迟佑庭时就戛然而止,大步走上去拧他的耳朵:“说多少遍了吃饭的时候专心点,别一心二用,把耳机收起来。”
迟佑庭躲了一下,把桌上的平板挪了挪:“这是直播,没回放。”
“什么人大过年的直播,有毛病吧?”迟佑星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成江大学2018级临床医学博士后的新春总结大会,“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迟佑庭撇开脸:“随便看看。”
“随便看个头,吃饭!”迟佑星拿了平板扔到一边,无视了迟佑庭阴恻恻的目光,给他递了一把筷子,“把筷子分了。”
迟佑庭慢吞吞地分好筷子,但右耳的耳机还是没摘,并转而坐在了迟佑星的右侧。迟挽茵正跟迟姥姥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时,耳机里的声音中出现了连歧的名字。
半分钟后,连歧上台致辞。
迟佑庭屏气凝神,夹菜的动作都慢了,仔细听着连歧的发言。
不到一分钟的讲话,结束得很快,他有些后悔没把平板拿过来录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回放那寥寥几百字,没能注意到对面的迟挽茵望过来的视线。

第34章 欲辞枝(二)
过了中午开始下小雨,迟佑星特地翻出来双手套戴上,转头看见迟佑庭跟尊雕像似的插着兜杵在那儿,好一个冷酷的吉祥物,一时无语,没理他,跟在迟挽茵身后一块儿跟人讲话。
等最后一家送完了,重新回到暖和的车里,迟佑星才哈着气戳了戳迟佑庭,说道:“您这吉祥物是越当越得心应手了哈?”
迟佑庭低着头看手机,闻言连头都不抬一下。
“对了,我后天就回去赶工了,有个单子过完年就得验收,就剩下这两天,要不我们一家人一块儿出去看个电影?”迟佑星想了想,“春节档不是有一部青洮的片吗,去给人支持一下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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