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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祝如意)


最初听到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时,柳闲下巴都要惊掉了。
那天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哪个骗子编的?哪个傻子在信?哪个地头蛇比他高了一级,做了河神?
白绸蒙眼也蒙不住青年一身的风流,反而为他添了份勾人的破碎感。一阵梅香拂过,宋明香掂了掂手上银子的重量,摆摆手道:“你倒是吃茶舒服了,怎么来祸害我呢!”
柳闲不解:“大家都知道您的手艺,我实话实说,怎么能叫祸害?”
宋明香捂着手绢笑:“不是不是。我家的手艺谁会说不好?只是我早就不去青衣河打水了,出了那些事儿,现在谁敢呀?要是被看到了,邻里背地里说闲话的嘴皮都要为我给磨烂了!”
柳闲不相信地皱了皱眉:“上仙庇佑的地方,出了什么事?”
抓着新鲜绑架来的谢玉折,他又是个新面孔,若是直接打听消息,难免会让人心生戒备,说不定会直接把他赶出去;但镇民们都对某位柳姓人士极端信仰,也就是说——
只要你真心实意想要上仙好,我们就是好朋友!
柳闲自己都万万想不到,他们会迷信成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却总觉得是上仙庇佑。
“前几个月小弟说想要出镇子看看,我便依着他走了,今日刚回来,就赶着来喝您的茶。”他解释道,轻拍了拍谢玉折的背给他顺气,唇勾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小玉,你刚才还说要去河边拜神,以求来年好运,现在昏睡过去,都不作数了。”
不省人事的谢玉折突然觉得自己头皮一麻。
自家传承多年的好茶艺被返乡之人惦念,而眼前人身上又香又干净,出手又爽快又阔绰,说话又好听又顺耳,做人又温柔又残疾,还不忘上仙,十分讨宋明香的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绕开柜台靠近柳闲,压低声音成了气声:“过去大家也喜欢去那踏青,但今时不同往日,最近还是别去了。”
“这几年没见到上仙,怪事越来越多,怕就怕他已经……”
宋明香紧皱着眉头,双手止不住地绞乱了手帕,而柳闲站在她身前,疑惑不解。
这几年?难道他前几年来过?
“上仙好着呢,”他摆摆手:“我和小弟曾住在天下第一大酒楼,席间还听到有人说他耳聪目明,身康体健,不用担心。”
宋明香道:“肯定是那些仙宗编的假消息!他们那群人高高在上的,你也接触不到,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但上仙过得好不好,我们都能亲眼看见!”
“他喜草木,不喜严寒,祈平镇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柳闲适时地没有插嘴,而在宋明香眼中,这名青年正与她同悲,她苦涩道:“可最近土里花蔫蔫的,草蔫蔫的,就连石头都没有之前亮了,播下去的种子发不了芽,雪风真的刺起骨来,可不让人害怕吗?”
柳闲问:“今年的冬天的确比过去冷了,但是,这和上仙有什么关系?”
宋明香越说越愤懑:“我在这镇子待了好多年,比你的年纪都长好久,姐告诉你,那关系大了去了!”
柳闲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怎么都找不到法子挽救,只有青衣河仍和过去一样。”
柳闲提问:“难道是因为有河神大人镇着?”
提起河神还有些惭愧,他告诉谢玉折小黑被他丢在在青衣河里,却没告诉他,这条鱼后来跟风参加了什么鲤鱼跃龙门,没想到一走运真成功跳过去了,从一条丑鱼变成了一条龙,还被人叫做河神。
不过他主人并不承认。
神仙神仙,神为上,仙为下,凭什么他努力了千年只是个仙,自己养的鱼反而被当做神?
宋明香一拍巴掌肯定道:“对呢,所以我们就打算去问问他。”
“所……”刚侃出一个字,柳闲就察觉到了身上人的异常。
年轻人的身体真有这么好,被他打昏了也能这么快醒?

“唔……”
少年特有的青涩而沙哑的闷哼响起, 他被人对折架在肩上,刚一睁眼,鼻尖上顶着的就是那人身上冰冰凉凉的玉石腰带。
他整个躯干都被人死死压制, 是谁,想做什么?只有垂下的手还能动弹几分,他当机立断地抬手击上, 想要挣脱下来!
绑匪腰腹紧实,一碰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受了刺激后更悄然收紧,呼吸却仍平稳地像一潭死水,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
且那人张开手掌,温柔地包裹制止了他的手。
肌肤冰凉,手腕内壁白皙得病态,其上明晃晃一个勾人小痣, 朱砂红。他手腕上带着褪了色的红绳,和他付钱给买的朱砂串。
鼻尖钻进清淡梅香,刚清醒过来的懵懂让他下意识地吐了真言,放松身体道:“……哥哥。”
他不合时宜的苏醒打断了宋明香的倾诉,柳闲抱歉地朝她比了个打扰的手势,把他轻轻稳稳地放到地面:“小玉,你醒了。”
谢玉折脑袋早断了片, 分不清今夕何夕,他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个笑眯眯的蒙眼瞎子。
皎皎如月的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腕的朱砂痣其实是道浅淡的疤,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和过去完全不一样,柳闲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一瞬间谢玉折心中竟生了无边的惶恐。
还没等他再开口,柳闲已经捏碎了手上把玩的小草,朝他投去了一个“再敢开口打岔这就是你的下场”的其实别人根本看不见的柔情目光,并用强硬的手段将其唇舌皆封。
压制一个气运之子,或许很难;但压制一个凡人,洒洒水啦。
“小玉,喝醉了之后脑袋总是昏的,你再睡一会。”他揉了揉自己被狗掐了一把的腰,又皮笑肉不笑地对小狗用力掐了回去。
谢玉折吃痛,却又发不出声音,有苦不能言。
他一落地就径自靠在柜台上借力,黑瞳里盈满了抗拒,不让人碰他,柳闲虽乐得清闲,但也不能让他们的兄友弟恭被破坏,便用无形的蛮力强让他靠近。
于是谢玉折被这人硬搂在臂弯里,鼻腔里不得反抗地钻来缕缕香,这味道清淡又好闻,好闻到让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想直接屏住呼吸。
最终,他选择僵硬到化身铁块,生无可恋地挂在柳闲身上。明明隔着几层衣袍,柳闲搂着他的手一收紧,骨头就硌得他肉疼,他太清瘦了。
安抚好一切后,柳闲拿出杜云娥给的令牌,转头对宋明香道:“刚才我路过杜府,杜大娘也找上我,说阿兰生病了,让我想个方法。”
下修界车马很慢,大多数人是一棵树,一辈子扎根在一个地方。但杜云娥把自己做成了一叶舟,她不怕苦累,四海行商,从远方带回来了很多新鲜东西,当然也积攒了大量财富。
后来她又把自己变回了一棵树,种在家乡的沃土里,枝叶伸长,不少人受过她的好。
宋明香信得过杜云娥,而既然她找到这个青年,她也能对他多信三分。虽然是个生面孔,但是他能进镇就说明人不坏,更何况自己莫名对他有种亲切感。
一番权衡之后,她决定说出来,反正人尽皆知,也不必秘而不宣。
好友的遭遇让她唏嘘:“可怜云娘,好不容易把那孩子养大养乖,又遭了这等罪,真是老天不长眼。”
“那几日们像平日一样把所想写上手帕,挂上树枝后,却怎么都等不来河神的回音。”
原来把写了字的手帕挂在树上能得到回音?看来阿兰做的就是这件事,可她的手帕上没有文字,只有一颗珠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那种荒唐的法子!三个交好的姑娘像疯了似的,竟然……”宋明香口中的话越来越模糊,正说到关键之处,她突然一扭脖颈,刹那就住了嘴。
她的热情已经熄了,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桌板:
“喝完了茶,就请客人离开吧。”
柳闲不明所以地问:“宋姐姐,您话还没说完啊?”
宋明香极快速地半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色木然至诡异,左眼角无规律地收缩了好几次,最终机械地从喉咙里卡出一个字:“走。”
吐出这个字后,她僵硬地向右转过头,可眼神仍死死地钉在柳闲身上,诡异极了。
她瞳孔黑似沉水,嘴角一左一右地缓费力地向上扯,最终扯出一个冷漠的微笑:“酉时过半,茶铺打烊,须送客。”
刚才还好好的大活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是突发恶疾,还是有人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柳闲低叹一声,把谢玉折丢到一边,擒住宋明香的手腕,合二指探经脉,取一剑明蛊毒。
无病无痛,无蛊无毒,一概正常。
可在他想探上眉心灵海之时,宋明香机械抬起整个手肘,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她的额上血管随着柳闲的动作不时暴起,其间冷汗涔涔,虽然刻意控制去面无表情,眼睑却微小地上缩。
她已没了先前昂扬的精神气,舌头朝各个方向撕扯:“我没事,只是这里……不欢迎没用的外人,快走吧。”
看来是我在这里,她才这么痛苦。柳闲看懂了她眼里藏着的劝诫,迅速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休息,而后示意谢玉折一起离开。
可迟迟没见人影,他回头一看,见正道之光正在把两张桌子合拢,把茶老板转移到上面躺着,盖上了一件柜面前挂着的布袄。
若是一直这样直挺挺躺着也会难受,但这茶铺连本书都没有,谢玉折找不到别的东西代替枕头,立在原地犯了难,真是个大好人。
刚被镇民说是没用的外人,现在有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被这种连睡觉都要担心人不舒服的好人杀死,柳闲心生郁结,从芥子袋拿出一个还没用过的枕头,摇摇头递给他:“唉。”
接过枕头时,谢玉折对他抿唇一笑,应是在表达感谢,恶得柳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发完善心了没,能走了吗?”
“都好了。”谢玉折刚醒,又亲眼目睹了这种诡异画面,差点都忘了自己刚被绑架了。
柳闲又试图去问其他的镇民,可结果无一不和宋明香一样。不提青衣河时人还是人,一旦提到就变成了抽了魂的鬼偶,动作见好像灵魂在奋力地挣脱控制要脱壳而出,明显是被人控制了。
他们只好无功而返,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奔波过后难免疲惫,便要回到客栈。
路过一处年岁已久的布告栏,上面钉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柳闲驻足细看许久,找到半张旧得发黄的破纸,上面的字依稀可见,写的是“药宗宗主重金悬赏,不可错过!”,其下落款的“周在颐”三字被撕去了一半,这个人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半蹲下来,取下头上冷艳的红梅,用力插进松散的雪里,对空气说:“药疯子,别人墓前种松柏,我现在没那么好的条件,送你一枝梅花,或许来年就长成树了。”
正当他在给梅枝调一个好看的角度,余光看到谢玉折抱剑而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柳闲笑着把枝旁雪拍紧,让它稳稳地插在原地,不至于被风吹歪,问:“你有什么高见?”
谢玉折指了指他头上的木板:“此处不宜种树,要是长起来,会遮挡告示的内容。”
他是真觉得这玩意儿能长多高,还是说刚被他打了心情不好所以故意刺他?
“你说的很有道理。”柳闲也指了指镇门口匾额上他亲自写的“祈平镇”三个大字:“可这镇子在四方独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下修界都管不着。”
更何况是你。
他话里带刺,谢玉折没恼,反问:“你曾来过这里?”
“神仙想进哪儿就进哪儿。”
谢玉折果然是个偏听偏信书本知识的死板之辈,他看了眼柳闲瘪瘪的钱袋,有理有据道:“可书上说,上仙有变出金银的能力,你不必假装是他。”
这人总是找假证据否认真相,就好像承认了“柳闲就是柳兰亭”这个事实就他会死了似的,柳闲懒得理他,进了客栈。
临进房前他懒散道:“睡了,晚安。”
可谢玉折不自然地念道:“柳闲。”
他收起刚要跨过门槛的左脚,回头问:“怎么了?”
谢玉折小声说:“没事……只是今天遇到的那些人太过恐怖,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之前杀义父都杀得那么果断,现在心理素质又降低了?柳闲才不信。
他狐疑地看过去,只见谢玉折乖顺地敛下眉,长翘的睫毛颤动扑闪,看着还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这人在边疆待了真么多年,怎么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明明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杀伐果断、铁骨铮铮的小将军,怎么老喜欢在我面前装可怜?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吃这一套,甚至想抬起手摸摸可怜小孩的头,但最终还是没行动,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他嘴角卷起半边春风笑,一只脚跨入屋内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好好睡觉。”
谢玉折的眉眼更落寞了。但他知道,柳闲弄昏他只是想阻止他回京,所以他并不怪他。
不过,每个人都有必须做的事情,柳闲有,他也一样。
“还有,”他叫住柳闲,“你太瘦了,以后多吃一点吧。”
柳闲没有回答他,身影单薄得像一柄长剑,闻言竟突然重心不稳,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在门槛上。
见他匆匆合上门后,谢玉折轻声道:“晚安。”
他没有开口说分别,因为这是总会发生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有个人正拼尽全力让它只发生在未来,那是,三个月后。

但其实柳闲的心情并不算好。
入房后, 他瘫在坐凳上,揉了揉自己方才不小心撞上门槛的小腿,无声地歇了许久。
而后他打了个哈欠, 招呼来路过的店小二,要了一壶再普通不过的煮果酒,一杯下肚, 他就觉得自己醉了。他双颊酡红,浑身难受,又要了桶热腾腾的水泡澡,脱掉外衣就踏了进去。
双臂懒洋洋地垂在木桶边沿,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从皮肉到筋骨的舒爽惹得几声轻叹。
他已经放松了身体,视野一片漆黑, 可在一片片的水雾氤氲中,分明有一个人影,对他盈盈笑。
上修界堆金积玉,但天下第一仙的居所里不设夜明珠。
水云身的小竹屋里烛火摇曳,风吹铃动,溪坠石响。
“哥哥,灯太暗了, 写字会弄坏眼睛的。”
彼时他的眼睛还没有绑上那块碍事的布,被门前突然出现的光亮刺了眼, 他侧目过去,一身劲装的少年提了盏琉璃水灯, 敛眉朝他走来。
柳闲轻笑:“你太小瞧我了。”
眼中万丈秋水,眉间一点朱砂。他笑时眼波流转, 跃动的烛火被那样一张惊鸿面照得破碎。即使常常相见,十七进门时看到这样一张脸,仍不由得呼吸一滞。
柳闲有一手练了千年的字,极好看、极遒劲。他手握着抽龙骨做成的笔,光照得他肌肤胜过白瓷,其中青筋隐现,好似雪中修竹。
少年乖巧地为他掌灯,又见他提笔蘸墨,不免好奇地凑过头来。而后他恍然“唔”了声,道:“神君何在,太一安有……我曾听过这首词。”
没想到在这个虚构出的世界,也有人知道这首词,还真是不合常理。不过,从一开始他的穿书就已经很不合常理了。
柳闲有些诧异地点头,少年随着他的肯定亮了眼睛:“哥哥,那您听过乐师唱的它吗?”
他问:“没有听过,你会唱?”
少年点头笑:“嗯!”
“那唱给我听听。”柳闲随口敷衍着,少年用力点头时手上的灯也跟着微晃,让他非常烦躁,“还有,以后记得改口叫师尊。”
“哦,好的,师尊哥哥。”
柳闲叹气:“是师尊,不是师尊哥哥。按我的年纪,已经可以做你太爷爷的祖宗了。”
“好吧……师尊。”十七的眼眸被烛火映得暗了些,片刻后他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抿抿唇点点头,微笑道:“那我开始唱了。”
柳闲虽注视着笔下龙舞字迹,余光却能看见少年的小动作。这样抿唇笑,是在我眼前太紧张,所以要先给自己打打气吗?既害怕我,又何必来找我。他无声地嘲讽。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1]”
十七有些江南的口音,青涩的声音为夜色冲淡了不少凉意,唱曲的本事让他讶然,还挺好听。
来煎人寿。
纸上多了龙筋玉骨的四个大字,十七的气息却乱了。他斜眸看去,看到少年的眼角莫名多了一行泪。
柳闲搁下笔,打断歌声,不解问:“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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