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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通(烈火狗子)


只要不是叛变了,奇寒练不会干预奇寒寄,只是兄长自小体弱的印象太深入人心,整日跟活不长久一样,奇寒练怕奇寒寄受不了长途跋涉的“天劫”任务,想将兄长送回去。
奇寒练还不知道段意馨没了,奇寒寄也没告诉奇寒练。
经过两人的不断深入,发现这“天劫”与其说是一个规模大的商会,更不如说是一个邪/教组织。整个“天劫”信仰一个长着六只手三只眼的红皮鬼,却将其称之为“神”,还会有信徒不时放血“养神”,赚的钱也是为了“养神”。
“天劫”的首领是一个被称为“主教”的人,兄弟俩还没见过那个主教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受“鬼神”的神谕而领导整个“天劫”。
包括陈伟在内的“天劫”正式成员都被洗脑得很成功,觉得只要遵从“主教”从鬼神那里听来的神谕做事,就能往生极乐,所愿皆成,成为天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但这世上不乏有眼瞎的人。
……不是在说刘公子。奇寒练在心中抱歉地想。
“你们一有消息,都想着逃出去,把消息给殷庆炎,让整个玄鹤卫来灭‘天劫’……”
伞下的奇寒寄说着,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他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奇寒练,接着说道:“你哥我啊,贯会做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我已经爬上去了,等确定了‘天劫’的“主教”是谁,我就杀了他。”
他咬牙切齿,似乎是要呕出血来似的说:“下毒,设计,还是直接行刺——我要杀了他。”
“你求稳,我求险。”
“……”奇寒练默然片刻,低声说,“小心些。”
“你也是。”奇寒寄偏头咳嗽了两声,声音飞散在雨幕中,被坠落的雨滴敲碎,叫远处的人听不明晰。
奇家的亲缘关系不亲近,因为家中主母早亡,新来的后母又是以妾的身份进家,不会做主操持家中大事,也不懂得怎样让小辈们有正常的交流机会,故此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不亲不疏的。
其实奇寒练从来没有惹过奇寒寄,无论是奇寒练,还是奇寒练的母亲,都没有找过奇寒寄的不痛快。
只是奇寒寄的嫉妒心和虚荣心作祟,看不惯奇寒练而已。
奇寒练长得好看,又勤奋,武艺好,还听话,很讨父亲喜欢。
相比起来,奇寒寄这个长得丑、不会武、行商从政都不怎么样、只有一张嘴会哄人、天生一脸奸臣像的儿子,就很不讨喜了。
……明明父亲也是个奸佞。
反正现在奇家倒台了,兄弟俩从前的户籍身份也销毁了,如果他俩想,可以直接装作不认识,反正他俩也从来没有兄弟相称过,除了一头金发和半身血之外,没有别的地方能证明他俩是兄弟。
可为什么还要互相照应呢?为什么还要给对方寻找出路呢?
可能是因为奇寒寄良心未泯,在奇家倒台之前为奇寒练寻了条生路;可能是奇寒寄重伤被抬回玄鹤刀宗后,是奇寒练不合眼地守了奇寒寄几十个日夜。
可是因为血浓于水,或是情同手足。
如今已无所谓到底如何了,能活着就很好,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世上,又有什么感情,是真正说得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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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个世界观设定: 江湖门派(包括修仙界的修仙门派)的门徒无论男女统称为“徒子”。男性单称为“弟子”,女性单称为“婧子”。不存在“女弟子”一说,这在东洲算是个脏话,相当于骂一个婧子是男人婆。 “婧”指一个女子又漂亮又有才能。

第61章 幼稚
连下了三天的大雨终于停歇,但天地依旧昏暗,时节只给江南的生灵留出了一丝喘息空隙。
青龙城年年受雨水侵袭,城内排水道多而杂,街上到处是在疏通水道的人。做生意的摊贩见到哪处无水,便迅速抢占商位,开始做生意。
秦拽仙踏着木屐,跑到客栈里去叫易然出去玩,两人在街上一路走一路吃——当然是易然请客。
“我们收到内部人给的消息了,今天中午就得结队去砸场子。你们帮主也收到消息了吧?”在等着蒸糕出炉的功夫,易然低头小声跟秦拽仙咬耳朵,“主子说咱三个门派分三个大方向先围剿他们老巢,你们丐帮啥时候走?”
“也是中午,都准备好了,腿脚快的已经去沿路的丐帮据点传信了。”秦拽仙悄声问,“那个老巢信息可靠吗?”
“如果我们的人没被骗的话,就是可信的。”易然没说绝对,她吸了吸鼻子,被蒸糕的香味吸引去注意力,“……反正我们这么多人,‘天劫’总不可能让一群‘蜉蝣’的杀手守在他们老巢里吧?‘蜉蝣’又不是守镖的。”
铺子老板将蒸糕用油纸包好,递给易然,易然一手付钱,一手接糕,也不顾烫,先伸手从纸包里拿了一块儿出来。
未及将蒸糕塞进嘴里,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易然皱着眉顺着那条胳膊看去,发现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尼坚明问:“你是玄鹤刀宗的人?”
易然理所当然地摇摇头:“不是啊。”
她是玄鹤卫的人。
尼坚明面无表情道:“别装了,那天晚上你拿着刀架在我脖子左边。”
闻言,易然将手里还热乎的糕点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用热乎乎的手去摸自己腰间的环首,将刀抽出三寸。
旁边的秦拽仙见状,两只指关节缠着布条的手握起拳来,面带笑意却眼中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络腮胡男人。
尼坚明没理会两个姑娘的警惕,直接对易然说道:“告诉你们主子,那个向‘蜉蝣’买玄鹤刀宗的人叫‘司辛’。”
“司辛……”殷庆炎斜靠在软榻上,手上正在给刘照君编小辫,他听完易然的话后,了然道,“奇寒寄啊,他现在在‘天劫’里发达了。”
奇寒练通过两条路子递过来的消息都说了奇寒寄的事,这个殷庆炎知道。奇寒寄这一招高明,但有点不顾玄鹤卫的死活,他能凭借着这一点在“天劫”里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身份,会有人保护奇寒寄这个“买家”,不然奇寒寄要是死了,“天劫”向“蜉蝣”买命的买卖就作废了。
易然一脸懵:“他去‘天劫’里混?为什么?”
殷庆炎随口说道:“可能是想帮他弟。”
他拿发带将刘照君的头发绑起来,转头看向易然怀里,问:“什么好吃的?给我俩一块。”
易然拈起一块蒸糕,飞手扔向殷庆炎,正好被殷庆炎一张嘴叼住,转头用蒸糕的另一头碰碰刘照君的唇角。
刘照君以为殷庆炎是用手喂他吃的,正想满足一下这人的投喂小癖好,张口咬上后感受到对面传来的鼻息,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眼前被一个有点圆的东西给挡了光——是殷庆炎的脑袋。
“……”刘照君又往前咬了一口,几乎是擦着殷庆炎的嘴唇将蒸糕的大半给咬走了,含糊着说,“想吃就去买。”
殷庆炎吃掉蒸糕,故意用恶心巴拉的语气说道:“那个蜉蝣的杀手还在外头,我胆小,不敢去。”
刘照君咽下蒸糕,闭上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屏蔽掉殷庆炎的声音,他道:“这种人都敢放了,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见势不对的易然早就跑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死断袖。殷庆炎见刘照君因为他的语气而流露出嫌弃的神色来,无意识地笑了一声。
真好看啊,嫌弃的表情也好看。
殷庆炎喜欢笑,“笑”是个含义很宽泛的表情。在一些不适合显露出生气神态的场合——比如在王遗风面前,他就用气笑似的表情来应对;在面对一些看不惯的敌人时,他又可以用笑来恶心对方;面对下属时,笑可以显得他比较好亲近,下属在他面前也会下意识放下防备,多说一些能够让殷庆炎更好控制或掌握那个下属的事。
笑像个面具,遮住他脸上一切不想叫人看见的真实神情。刘照君看不见,他本来不用在刘照君面前笑。
可他就是在一个瞎子面前笑了,笑了那么多次,笑的没有别的深意,好像只是因为开心。
只是因为心情愉悦,所以在刘照君面前笑,即使对方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笑颜。
“……”殷庆炎探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刘照君的鼻尖。
……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跟刘照君亲近?当初见到刘照君的第一眼,心里就奇怪地开始战栗,难道就因为刘照君是棕发卷毛,有燕人的血脉,和传统的漂亮沂人不一样?
“刘照君,我听闻南疆盛蛊术,有一种情蛊能让被下蛊的人钟情于下蛊者,不断地被对方吸引。”殷庆炎低声问,“你是不是给我下了?”
相处了这么久,刘照君大概摸清楚了殷庆炎的性子,这种疑似怀疑的问话,他最好别认真澄清,越澄清越麻烦,不如顺着话胡说八道。
“是啊,我给你下了百八十个情蛊,你身体里的每一处穴道里都有我给你下的蛊。”刘照君凭着眼前模糊的视物识别物体,伸手挠了挠殷庆炎的下巴,故意压低声音,满喉咙气泡地说,“怎么样?是不是爱哥爱的死去活来?”
殷庆炎:“……好恶心啊,不准用这张脸这样说话。”
犯贱是每段亲密关系中必定会出现的行为。刘照君非得这样说话,狠狠恶心殷庆炎一把,“怎么?不喜欢哥的超绝气泡音……”
殷庆炎一把捂住刘照君的嘴,心想这下可说不了话了吧,谁知刘照君把嘴堵在他手里出些大苍蝇叫似的声音,咽喉共鸣出的气流震得他手心发痒。
他突然心生一计,松手开始拍刘照君不断发声的嘴。
刘照君:“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哇。
想来找殷庆炎说事的刘子博站在大开的房门前,全程目睹了榻上那俩人的幼稚行为,不知道自己敲门的手是否该落下。
刘子博:“……”
他记得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殷庆炎见刘照君不再出声,笑嘻嘻地放下手,这才看见了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刘子博,便问:“什么事?”
不消殷庆炎招呼,刘子博自己进了屋,顺手关上房门,自己找了把椅子坐。
“博闻阁的探子传来消息,‘天劫’的总坛不是先前你那玄鹤卫卧底传过来的地点。”刘子博严肃道,“现在已经能确定‘天劫’是邪/教,这种教派信仰,大燕当地的官员也会打压。‘天劫’应该备有不止一处的总部,一旦某一处受创,便转移向另一处。”
“地鼠啊……”殷庆炎拈着刘照君的一缕鬓发想了想,说道,“围猎。”
刘子博没听懂:“什么?围猎?”
“就是沂国每年皇室秋猎做的事啊。驱赶猎物却不杀它们,捣毁其任何能躲藏的地点,最后将它们逼上绝路,再无可藏身之处,然后一网打尽。”殷庆炎缓缓将右手紧握成拳,仿佛已经握碎了“天劫”,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只不过我们这算是夏猎。”
刘子博无语半晌,道:“世子,我以前是个文官,不懂行兵打仗,您说详细点,具体怎么行动?”
殷庆炎盯着刘子博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十分冒昧地摇了摇头,嫌弃道:“不如照君。”
刘照君:?关我什么事儿?
“刘照君,你给他解释解释。”殷庆炎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刘照君的腰侧,指使道。
对象的脸不能丢,虽然刘照君也没大听明白是个什么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猜:“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两处‘总坛’,可以这样,一处先派人盯着,另一处先打,但只是佯攻,俘一些杀一些放一些,然后再有一队人偷偷跟着被放过的那些天劫人员,看看他们是去那个被盯着的‘总坛’,还是去了一个新的总坛。”
殷庆炎含笑点头,“思路很对,继续。”
“如果他们去的是被盯着的那个‘总坛’,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他们疑神疑鬼过后松懈下来,再打,还是俘一些杀一些放一些,偷偷跟上——直到‘天劫’发现我们的打法;如果去的是别的‘总坛’,我们就又可以知道一处他们的窝点,新知道的这一处盯住不动,去打原先盯着的那一处,再看看他们怎么跑。”
刘照君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只要两队人没有碰头,或是他们被追得急,都在逃命,来不及互传消息,我们就可以一直‘围猎’下去。”
这下刘子博听懂了,他问:“那由谁来盯梢,谁来追剿?”
“丐帮先盯梢,凌剑阁先追剿。”殷庆炎脸上收起了笑意,严肃道,“我和夏禾各带一半玄鹤卫,夏禾跟丐帮行动,我和凌剑阁行动。刘子博,你在后面照顾好林苓他们,有新消息尽快往前面传,无论是什么消息。”
“明白。”刘子博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晦暗一片,但已经有隐隐饭香透过大开的窗户传入房内——客栈中的人们开始吃午饭了。
他起身,要去将刘照君牵走,手伸出去,却被殷庆炎一把抓住。
殷庆炎不知道在方才那一瞬想了些什么,神色有些沉重,语气也有些冷,他问刘子博道:“作甚?”
“把他带去我那里。”刘子博道,“怎么?你还想带着他?”
殷庆炎:“嗯。”
“带他作甚?碍事。”
“上回我只是离了他一小会儿,他便差点被‘天劫’给劫走。”殷庆炎抬眼看向刘子博,“他离不了我。”
刘照君试图解释:“其实也不是……”
殷庆炎的另一只手在背后拧了他一把,痛得他一瞬失声,解释的话没能说下去。
刘子博不赞同殷庆炎带着刘照君,他道:“博闻阁的人会看着他,不至于被‘天劫’劫走。”
“我信不过你。”殷庆炎将刘子博的手腕扔了,声音带上了几分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带着谁行路,你还管不着。”
一听这个语气,刘子博的职业病复发,下意识贴掌躬身道:“是,臣先告退。”
殷庆炎是表面叛变,实际上天行里的西昌王府没有被贴上封条,西昌王没有受到任何牵连,也没有任何圣旨明确说过要废掉殷庆炎的世子身份。所有人都极为默契地不提此事,仿佛殷庆炎变成了个透明人,无需在意。
他还是世子,是沂国王族,这一点没变。
待刘子博走后,刘照君悄声问殷庆炎:“刘子博说得对,为什么要带着我去碍事?”
“……”殷庆炎冰冷的神色化开些许,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刘照君雪白的脸颊。
“刘照君,除我以外,没人想让你活。”
刘照君没想到回答是这么一句话,愣住了。
“你还有什么能护着你的亲朋?你无权无势,人微言轻,又身有残障,很容易落到别人的手里,成为用来要挟人的把柄。”殷庆炎淡声说道,“除了我之外,谁还会因为你被威胁到?”
刘照君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了,只有殷庆炎在乎他。
“刘子博此人,心狠手辣到了极点,若是你到他手里,他为求稳妥,会给你下毒。你若是被他人劫走追不回来,药效一到,没有解药,你就得死,来不及透露我们的事。”
殷庆炎顺着刘照君的脸颊,抚至眉心,在那中央轻轻敲了一下。
“这世上的毒千奇百怪,有下在茶水里的,无色无味;有花香的,专骗你这种瞎子。每日餐食,我都用银箸试了才给你夹到碗里,行走在外,茶水一定是我或玄鹤卫给你倒的。如此这些,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刘照君感动了,“原来在我看不见的视角里,你对我这么好啊。”
殷庆炎:“……喂喂,我是在让你警醒着点,你抓重点行不行?”
“知道了。除了你,我谁都不信。”刘照君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轻笑道,“黏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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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恋爱脑,是精心谋划,努力提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更无可挑剔,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才是最优选择,要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喜欢你、爱你,并事事优先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量,而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理所当然。 像个心智低级的鬼一样缠着别人、扰乱别人的生活,让别人本就艰难的处境和不敢相信外界的心情更加糟糕,甚至破坏掉对方小心经营的一切,那不叫恋爱脑,那叫纯傻X,望周知。 诅咒看过本篇文的人都能遇上真正的恋爱脑(恶毒)。】 快看新封面——!!!刷新看新封面!(尖叫)两只小鼻嘎!!!! 关于封面的一些设定体现: ①沂国崇尚立领服装。 ②刘照君头发眼睛一个色。 ③殷庆炎喜欢给刘照君穿浅色的衣服,自己则偏爱黑、玄等深色衣服;刘照君一般穿广袖,方便穿戴手甲,而殷庆炎为了方便挥刀搏杀,穿束袖或是戴着臂缚。 ④殷庆炎是纯血沂人,脸小头小,和刘照君互敲头槌,他更疼一些。 ⑤刘照君头发很多,很厚,披散下来能遮住屁股。 我现在只会画小鼻嘎,成体还在练,练成后再给他们画立绘(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 我的围脖叫冰霜魔鸡,和专栏一个头像,你们如果想看的话可以关注蹲一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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