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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沈扶玉不曾听闻这个阁派,他拧了下眉:“这是谁?”
“好像是个卖情报的,”雪烟倒是略有耳闻,“据说那位阁主无所不能,什么情报都能拿到,委托的任务也能十分完美地完成。”
“啊?”云锦书低呼一声,“可是他要价很高,而且很少能见到阁主本人吧。”
“确实。”雪烟点了点头。
祝君安道:“他不是要价高,他是要价很奇怪……很随心所欲,要看他对这桩生意感不感兴趣。”
沈扶玉意外地看着他们:“你们都听闻过?”
“桂花阁很厉害的,”沈千水其实也听闻过,反倒对沈扶玉的不知情感到震惊,“哥哥你不知道?”
沈扶玉摇了摇头,他的情报一向是温沨予给的。
“那我们去找他试一试?”云锦书询问道。
“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沈扶玉听他们的描述,那桂花阁阁主似乎脾气很奇特。
“不用,”池程余兴冲冲地开了口,“我认识他,我带你们去。而且他对大师兄很感兴趣。”
沈扶玉一愣:“我?”
危楼和凤凰齐齐开口:“什么?!”
“是啊,”池程余道,“我之前去找他,他偶尔也会问一下你的事情。毕竟你是天下第一嘛,他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扶玉隐约有几分不妙之感。
那边池程余已经取了剑,他实在不想修这个屋顶了,明明是危楼和凤凰掀飞的,他只是和温沨予吵了架,凭什么他也要修!
“我御剑去,师兄你们跟着我留下来的痕迹吧!桂花阁还挺难找呢!”池程余一笑,直接溜之大吉。
沈扶玉:“……”
温沨予抱着卷轴:“师兄,你看他!”
沈扶玉叹了口气,道:“跟上他吧。”
听他们的描述,沈扶玉本以为桂花阁会坐落于什么秘境或者深山处,不曾想居然在繁州城里。繁州城在江南一带,是著名的商贾聚集之地,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城。
沈扶玉看着面前酒香四溢的楼宇,总觉得有些不真切。门前的牌匾是“桂花阁”三字不错……桂花阁,是座酒肆?
他们行了三天的路,差不多到了。仙船慢一些,落后于池程余一个时辰左右,池程余的标记是消失在这处。
“仙君?”危楼看向他,“进不进?”
他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池程余的大喊:“我不信,你肯定出老千了!”
沈扶玉头疼至极,看来就是这里了,他点了点头,应道:“进。”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掀开门帘,正对着门的那一桌,池程余面前摆了些什么东西,一旁的黑衣人站在另一侧,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拿着扇子不急不慢地扇着。
听见门口的动静,黑衣人边说话边笑盈盈地看了过来:“欢迎——”
沈扶玉的胳膊还维持着掀门帘的动作:“打扰——”
两人未说完的话,尽数被拦在了对视的那一刻。

沈扶玉第一次见姜应是在他入派后的第一场弟子考核中。
最后一场对决,决出第一甲与第二甲的关键对决——正是他俩。
沈扶玉天赋奇高,内门弟子只有他一个,外门弟子尽数比他年龄大上很多,他抱着跟他个头差不多大的绛月剑,先是奶声奶气地说一句“沈扶玉,请教哥哥/姐姐高招”,对方一见是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上来,当下怜爱得不行,犹豫要不要放水时,就叫沈扶玉一剑掀下了擂台。
长了张花瓶的脸,怎么实力如此恐怖!
沈扶玉在这种震惊叹息中,一路打到了最后,知尘道人美滋滋地下注赢钱,惹得跟他对赌的知微道人恨得牙痒痒。
沈扶玉抱着剑率先上了擂台,习惯性地仰头,准备看看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子,不料这次从对面走上来的也是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小团子。
沈扶玉还是第一次见同龄人,他打量着对方,对方也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片刻后,沈扶玉道:“沈扶玉,请教……嗯……”他一卡壳,觉得自己贸然喊对方哥哥也不太合适,于是迅速改了口∶“请教这位同门高招。”
“我叫姜应。来吧。”姜应这般说。
那场的过程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沈扶玉险胜一招,摘得了桂冠。
考核结束后,他躲在一旁的树下慢吞吞地喝水,忽听树上一阵窸窣的响动,而后林叶间传来一声熟悉的幼童声。
“喂,沈扶玉。”
沈扶玉抱着水壶,下意识抬头看去。
姜应坐在树枝上,上半身靠在树干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同我交个朋友?”
那天天气很好,薄纱般的阳光落下来,姜应低着头,乌黑的发丝都变得透明了些,沈扶玉抬着头,澄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光斑随着微风在他们中间晃动。
这就是他们认识的开始。
眼下没有树木,没有阳光,唯一没变的是他俩依旧在四目相对,恰如初见。
沈扶玉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嗓子艰涩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有的记忆随着时间尘封太久,久到沈扶玉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想起来了,却在某天轻飘飘地尽数涌出,一时间,并肩而行的那些日子好像又回来了,他们好像只是分别了一小会儿。
沈扶玉掀着门帘,另一只手却是不自主地握紧了门槛,姜应捏着扇骨,指尖都泛了白。
池程余见姜应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欣喜喊道:“大师兄!”
“唔。”沈扶玉含糊地应了他一声,在姜应的目光中,彻底掀开帘子,走进了屋里。
门帘不停晃动,自他之后,屋里又走进来许多人。
池程余丝毫没意识到他俩之间的气氛的古怪与尴尬,嘴巴片刻不停:“大师兄,你快来快来!方才我同他赌大小赌输了,但是我觉得他肯定出老千了,他……”
“程余,”沈扶玉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你二师兄。”
一旁进来的草乌、祝君安、云锦书齐齐愣住。
“他是……”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气,对方的名字随着这口气的呼出从他嘴里说出,“姜应。”
沈千水和温沨予是见过姜应的,此时下意识地看向了沈扶玉;凤凰和危楼为了阻止对方靠近沈扶玉又暗地里较量了一番,因此是最后进来的。
凤凰看见姜应整个人都愣了:“你?!”
危楼虽没见过姜应,但只凭当时走马观灯阵法的一面也能猜出来这是谁,他心头一震,大感不妙,但没说话,只是走到了沈扶玉的身边。
沈扶玉介绍完姜应,睫毛颤了颤,往一旁让了让身体,垂目躲开了姜应的视线。
姜应见他如此,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再看沈扶玉,把目光重新放回了人群之中,扇子一扇一扇地,开口是声音竟有些沙哑:“你们?”
温沨予心情复杂地喊道:“二师兄……”
“嗯?”姜应笑了笑,像是调整好了心态,“沨予长这么大啦?”
他还记得小时候温沨予很黏沈扶玉,天天追在沈扶玉的屁股后面哭,他逗温沨予也不管用,只有沈扶玉管用,久而久之他也不添乱了。故而,他同温沨予并不是很熟悉。
温沨予道:“嗯。”
姜应笑笑,彻底站直了身子,看向除了沈扶玉以外唯一熟悉的人:“你又回来了?”
凤凰不悦地看着他:“什么叫‘又’?孤一直在。”
比危楼更烦人的人出现了!
姜应没说话,勾着唇看他,含着笑意的眼睛里好似洞穿了一切。
凤凰:“……”烦死人了!
雪烟她们没正式跟姜应认识过,趁着这个机会相互介绍了一下。
池程余这才回过了神,震惊不已:“不是?!你是姜应?”
姜应拿扇子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得喊我‘二师兄’。”
“你你你……”池程余捂着被打的地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他总觉得这事太荒谬了,嘀咕了一声,“什么呀,我的师兄只有大师兄。”
姜应笑意不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听见“大师兄”三个字时捏着扇骨的手微微用力了些。
“你们凑得这般齐,来我这儿做什么?”姜应手一挥,门当即关上了,摆明了是闭门谢客,方便他们说话。
沈扶玉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突然落了很多道目光,姜应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落到了沈扶玉的身上。
危楼把沈扶玉往自己身后挡了挡,姜应这才注意到这儿还有个魔族。
“这位是?”姜应奇怪地看着危楼。
“危楼。”危楼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姜应挑了挑眉,扇子合上,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掌心,他眼中闪过几分探究之意,却礼貌地询问道:“危楼?”
“嗯。”危楼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见气氛太尴尬,温沨予主动开了口:“二师兄,我们来这儿是想来找桂花阁阁主。”
温沨予到现在还抱着姜应不是桂花阁阁主,只是凑巧在这儿的零星希望。
他的希望破碎于姜应的回应。
“我就是。”姜应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温沨予:“……”
见他们支支吾吾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应挑了挑眉,看向凤凰:“你们找我做什么?想求情报吗?”
“是,”凤凰就知道他得来让自己做这个麻烦差事,“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异之事发生。”
“哦……”姜应转了下扇子,“是要炼同舟阵法吗?——师尊同我说了。”
他说完,却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
沈扶玉深呼吸一下,从危楼身后站了出来:“不是。”
听见他的声音,姜应身体一僵,下意识看过去。
“绛月剑碎掉了,碎片下落不明。”沈扶玉只说了这么一句。
姜应皱了皱眉,近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沈扶玉什么意思:“绛月剑性属阴,性子极傲,瞧不上普通的阴气,所以会去找散落在四周怨气最深的人作为宿主。你是要找这种人?”
“不是人。”沈扶玉摇了摇头。
“也是,”姜应一想也对,“普通人或者修士一般很难抵抗绛月剑的阴气,无法为自己所用,反倒容易被反噬,应该是鬼怪的可能性大一些。”
他俩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说完了,默契十足,两人看着对方,分明无话可讲了,却没人撤开目光。
“那我……”姜应迟疑了一下,询问道,“我把情报查出来给你送去?”
沈扶玉应了一声:“好。”
姜应又问:“我去哪儿找你?”
沈扶玉道:“上方,有仙船。”
姜应道:“那好。”
他俩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回,先开口的换成了沈扶玉:“程余方才输掉的钱,我赔给你。”
姜应的扇骨发出“咔嘣”一声,是他捏得太用力了,他胡乱应了一声,道:“嗯,行。其实也不多……一两三文。”
沈扶玉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两三文,递了过去,姜应伸手接了过来。
姜应说:“正好的。”
沈扶玉应了一声。
“情报的报酬,是多少?”沈扶玉又问。
姜应沉吟了一下,道:“我接单子比较随意,一般是随心接,报酬也是随便要,你觉得呢?”
沈扶玉礼貌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你来定。”
“哦……”姜应想了想,问,“十块中等灵石?”
沈扶玉问:“会不会太便宜了?”这种搜查情报的事情不好做吧。
“无妨,我们是……”姜应顿了一下,才道,“同门。”
沈扶玉垂了眼眸,不知道说什么好:“是。”
他俩这番明明是正常交易对话却异常诡异的交流把气氛弄得特别尴尬,还是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尴尬,一时间屋里只有他俩在说话,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地听着。
“那我们定契约?”姜应询问着。
沈扶玉应了一声,垂在衣袖下的手指摸索了一下。
姜应得到了他的应允,便率先去了柜台那里,沈扶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姜应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了一张契约,写了一点东西后,方才递给了沈扶玉。
“你看看。”
沈扶玉接了过来,把上面的条例看了一下,确实是他俩方才所说的那些,他睫毛颤了颤,接过毛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姜应见他签了,自己也签了,这才递给了沈扶玉。
他俩一时都没有说话,沈扶玉拿着那张契约,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扶玉喜欢这种步骤清晰明确的委托,但这个过程出现在谁身上都好,唯独出现在姜应身上不对。
出现在姜应身上,每一步都在提醒着他俩已经形同陌路的事实。
沈扶玉喉结滚了滚,他想,离别的时候又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沈扶玉看向他,本来应该是告知的话语,却在出口时变成了询问。
姜应看着他,没有回复他的话。
沈扶玉礼貌一笑,率先转身,迈出了脚步。
“沈……师兄,”沈扶玉的名字险些脱口而出,姜应急忙改了称呼,“那个,我们这儿的约定俗成是请成单的贵客吃顿饭,要不然你们,留下来吃顿饭?”
池程余疑惑地开口:“啊?不——”曾听说过啊?
他话没说完,叫温沨予一脚踹在了地上。
池程余:“???你!”
温沨予竟然敢打他!
“六师弟,”雪烟笑眯眯地看向池程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欺负我们小师弟嘛。”
池程余:“???”
还有没有天理了!到底谁欺负谁?
沈扶玉回头看向姜应,姜应还是笑着看他,但是这种笑容很陌生,他从未在姜应脸上看见过。
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笑容。
沈扶玉点了点头,道:“好。”
姜应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他低了低头,又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桂花阁下设了阵法,修真界的人进来便是酒肆,普通凡者踏进就会自动进入一座同名酒楼里。这座酒楼是繁州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常有官高富贵之人前来。
这座酒楼的东家就是姜应。
姜应一带着人出现在酒楼里,掌柜的当即就迎了上来:“姜公子,您来啦?”
姜应应了一声,道:“把顶楼的桂花厅收拾出来。”
顶楼的桂花厅,取了桂花阁的同名,来的人自然是身份显赫的贵人。
掌柜意识到姜应对这场宴席的看重性,连连应承,立刻吩咐了好几个下人去办。
他吩咐完,方才看到姜应后面还跟了一些俊男美女,他问道:“这几位是……”
“我的同门。”姜应回复道。
“哦哦,”掌柜忙俯身点头,“各位公子小姐好,这边请、这边请。”
怪不得如此上心。掌柜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姜公子的同门,一个个的都这般脱世出俗。
沈扶玉一行人被领到了桂花厅,顶楼只有这一间雅间,安静至极。
姜应让掌柜的离开,只留了一个小二。他看了沈扶玉一眼,从一旁的小二手里接来了菜单,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扶玉没点,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们。大家都不好意思,看得凤凰眼烦,直接拿过来菜单一个个问他们吃不吃,大大提高了点菜速度。
草乌迟迟开口:“二师兄好,我是草乌,排名老三……我说话有些慢,希望你不要介意……”
姜应:“……”
他懵了一下:“啊?”
“他身体原因,”沈扶玉主动开口解释,“说话和行动都慢了些。”
姜应好奇地看了眼草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八师弟?”

这气氛实在怪异,温沨予开口问道:“八师兄是……?”
姜应转了下扇子,道:“他在我这儿,我现在拿来给你们看。”
他顿了顿,又看向沈扶玉,像是在询问沈扶玉的意见:“可以吗?”
“嗯。”沈扶玉应了一声。
“那好,”姜应转身离开,“我去拿,你们等一下。”
包间里只剩下了熟悉的人,一群人面面相觑,对沈扶玉欲言又止,很明显是想说什么话又因为顾忌什么说不出来。
危楼没什么反应,他拉开一把椅子:“来,心尖儿,坐这儿!”
沈扶玉还在思考姜应的事情,听见危楼喊他,就坐过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尽数落在了危楼的身上,不停示意着危楼打探出来点什么东西,危楼对他们寄予的厚望全当看不见,开玩笑呢,沈扶玉跟那男的一看就关系匪浅,他才不会上前自找醋吃。
一群诡计多端的心眼子,净把这种坏差事给他,他才不干。
“我去给师尊说一下遇见姜应的事情。”沈扶玉坐了没多久,便起身去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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