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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
危楼简直要气笑了,他虽不懂阵法,但也知道阵眼绝对是最危险最重要的地方,沈扶玉还受着伤,守阵眼干什么?
不止他,其余人也担忧万分。
“师兄……要不然还是我们来守阵眼吧。”
沈扶玉摇了摇头,他自然不是乱安排的。那国师明显有备而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这火要掺了灵力的水熄灭,虽然他受伤,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他还可以强行冲破封印,届时他的灵力是绝对可以压倒一切的。
更何况,凤凰还在这里。
沈扶玉握紧了清月剑,看了眼远处已经盘亘着的黑云,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沈扶玉撤回目光,看向其余的人:“好了,快去吧。”
旁人见他如此坚定,只好点了点头,纷纷去往那些山。
人走后,危楼已经面色沉如水,他黑着脸跟在沈扶玉身后,这刚养回来一点灵力又得去收拾烂摊子,他搓了搓指尖,开口:“本相真的会屠了他们全族。”
“别胡来,”沈扶玉见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低声警告了一声,而后才把话题牵回来,“斗转星移,是指将一个事物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法阵,分很多个类别。”
危楼摸了摸下巴:“那要是将本相瞬间移到另一个地方呢?”
“那也可以。”沈扶玉点点头。
“那……”危楼拉长了声音,期待地看着沈扶玉,“本相可不可以——”
“不可以,”沈扶玉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御剑起飞,继续道,“一会儿我会送你去这边最近的河旁,我在临凤山,你在河旁,我俩同时部下法阵,将水移过来。”
危楼不置可否,只是问:“你的身体。”
沈扶玉奇怪地看着他:“这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吗?”
危楼动了动手指,气得牙痒痒。
沈扶玉和他在临凤山前落下,山火烧得很凶,灰蒙蒙的雾和势气冲天的火光明暗交错,把半座山都吞灭,山顶处堆积了一大片的沉重黑云,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隐约可以听见山中动物尖叫着逃窜和树木倒塌的声音。
比想象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沈扶玉不再犹豫,他当即转过身,扯过危楼的手,在他手心画着阵法,一边叮嘱着:“记住,千万不要画错,在阵法运行时,不要走神,和我同心。”
他画完,又见危楼一脸春心荡漾,说:“仙君,这是你第一次牵我的手哎。”
沈扶玉:“……”
见沈扶玉要发火,危楼忙给他把方才的阵法完完整整地画了一遍:“本相会画!”
沈扶玉的眉头方才松了松,他看向危楼,再次给他叮嘱道:“不要走神,和我同心。”
危楼应了一声,伸手攥住了沈扶玉的一绺乌发,魔力一闪,他竟割了一段下来。
“你!”沈扶玉错愕。
危楼自顾自地用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红绳系在了一起,他勾唇一笑:“同心结,怎么样?够不够同心?”
“危楼!”沈扶玉气极。
危楼捏了一下他的脸,立刻原地站好,反而倒打一耙:“好啦心尖儿,快送我去河边吧,还得扑山火呢。”
沈扶玉气得磨牙,但还是迅速画好了一个阵法,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危楼送去了河边。
他的耳边一清净,沈扶玉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的通讯玉石发出一阵烫热,他取出来,是云锦书,还有其他人。
“大师兄!”
一看见他,他的师弟师妹们便纷纷喊道。
沈扶玉应了一声,想了想,给远在河边的危楼也开了一个通讯的法阵,这个法阵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沈扶玉开好阵法后,觉得以后还是得给危楼一个通讯玉石比较好。
“心尖儿?”危楼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这个通讯法阵,相当熟练地喊了一声。
沈扶玉没应他这一声,只是叮嘱他:“那我们立刻开始?”
毕竟七星连珠形成了一个阵法,要灭也得同时灭。
云锦书应了一声,给沈扶玉道:“师兄你那里是阵眼,千万千万不要垮。”
沈扶玉应了一声,旋即准备好了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七个人一并动起了手。
沈扶玉掌心相对,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月白色法阵,这法针转动着,越来越大,沈扶玉灵丹微疼,他咬了咬舌尖,那法阵大过沈扶玉后便径直飞向了临凤山山顶。
“斗转星移!”
十四道声音隔着虚空重叠在一起,临凤山上的法阵震动了一下,白光一闪,法阵里开始落下巨大的水流。
这个法阵过大,沈扶玉徒手实在难以支撑,他画成片刻后便召来清月剑,他转了下手,双手手心朝外,抵在清月剑横着的剑体上。
好景不长,沈扶玉支撑了没多久,灵丹又开始发出滚烫的痛感,他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点地汇集流下来,咬牙支撑着。
若只是寻常山火,这么大的水流也该浇灭了,奈何这是对方专门布置的阵法,这便不是寻常的山火,而是一场斗法。对方估计也有不少人,火势和水势隐约对持住了。
危楼的状态也不好,他本身就是个魔族,对修真界的阵法就不太精通,更何况他还是个下等魔族,耗出的魔力更是成倍翻涨。
魔气掀动他的发丝,红绳绑着的地方一晃一晃地,危楼召了剑来,强行提了一下魔气。
他这里是阵眼,说什么也得守死这里,沈扶玉咬了咬牙,不顾灵丹的灼烫感,强行输着灵力。
他眼前发黑,嘴角缓缓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不止他,其他人也不是很好,池程余一直觉得自己的天赋虽然没有强得如大师兄那般惊天动地,但怎么着也得算是个百里挑一的天才,他还是第一次有这般灵力干涸被反噬的感觉,灵丹传来细微的痛苦,池程余想到草乌那个死人就在下面坐着一点力都不用出,更烦了。
倏地,他的肩上搭上来一只带有草药味的手,不停地给他输着灵力,草乌终于慢吞吞地回过神来了:“六师弟,我来助你……”
雪烟立于半空中,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古筝的弦,她额头的冷汗落到琴上便被震开,她咬了咬牙,恨不得再长出来十二只手一并演奏。
温沨予的卷轴在空中快翻飞成了帷帐,他一刻也不敢停,他主修算卜,灵力算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差的,大师兄便给他分了一个最轻松的山,若是这样也撑不下来…
温沨予闭了闭目,压下灵丹泛起的痛苦,继续传送着灵力。
祝君安和沈千水的状态差不多,她俩一个是工艺修一个是御兽灵师,灵力输出久了,难免觉得吃力。
唯有云锦书状态还算游刃有余,但他神情沉沉,一点也不敢松懈。
沈扶玉只觉自己的灵丹要碎了,他抿着唇,死盯着面前的法阵,若是再强行冲破一次法阵,必定伤及寿元,更差些,难保伤及性命。
凤凰不知何时才能涅槃重生,沈扶玉手掌发着抖,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太疼了,自灵丹传来的灼热疼痛感一点一点地渗透了他的每一处血液,沈扶玉呼吸急促不稳,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起来。
他咬破了舌尖,清月剑的剑光变得黯淡了一些,不能再拖下去了,沈扶玉舔掉嘴边溢出的鲜血,冷静地想,他必须再强行冲破一次封印。

第035章 定风波·十三
“沈扶玉!”危楼的声音从阵法里传来,听起来也有些虚弱疲倦,他像是知道沈扶玉想要做什么似的,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颤抖,“你不能!”
沈扶玉自不会听他的,他正欲强行催动灵丹,就在这时,沈扶玉的手腕上缠了一条白色的丝线。
这丝线极细极白,若非过于熟悉,沈扶玉眼下的状态根本发现不到。沈扶玉一愣,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止是他,其余师弟师妹的手腕上也落了缠了一条。
这丝线好似将他们串联起来似的,又像是无声的助力,登时打破了沈扶玉这边和国师那边法阵的僵持局面,汹涌澎湃的河水几乎要扑灭灼热的火焰。
沈扶玉手颤了颤,他闭了闭眸,将疼出来的眼泪尽数逼落,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清明,他手指微动,一只手熟练地将白线缠到自己的五指上,白线上的灵力似乎顿了一下,旋即更加猛烈地传了过去,清月剑的剑光霎那间白得刺眼。
眼见着山火将灭,倏地,那火焰竟是往高处跃了好几里,沈扶玉等人被国师那边突然爆发出来的灵力反压了一把,沈扶玉、池程余和温沨予纷纷吐出一口鲜血,雪烟的古筝断了弦,她一手输着灵力,一手召来琵琶继续抵抗,祝君安和沈千水被掀出去好几尺,沈千水那边的山上隐约可听见动物的哀鸣声。
云锦书忙隔空补上祝君安和沈千水的阵法,他一下子支撑三个阵法,实在受不住,一边三倍地输着灵力一边崩溃地喊:“书里可没教我这个啊啊啊!”
祝君安和沈千水忙重新接过来这个阵法。
就连白线上的灵力也弱了好多。
“师兄!”云锦书崩溃地给沈扶玉喊道,“这种对抗性的阵法一旦输了我们都会受到反噬!”
最糟糕的是,妖虎族赶到了。
远处隐约传来妖虎的呼啸声,其他人那边也出现了一些妖兽。
“沈仙君,好久不见。”虎王带着数千人躲在另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这种对抗性的阵法,他没法插手。但看沈扶玉的状态,他也不需要插手了。只消等待他们输了之后过去赶尽杀绝便是。
沈扶玉已经无暇顾及虎王的存在了,他看着眼前的山,耳边耳鸣不断,什么也听不清,他视线模糊,但还能看见山上不停烧断倒下的树木,着火的树干压在慌不择路的兔子、小鹿、野鸡身上,动弹不得的生物只能发着哀鸣声被火焰吞没,被黑烟遮挡了路线的鸟飞不出去这片地方,仓惶间撞死在了树上……
大火烧山,生灵涂炭。沈扶玉喉结动了动,眼眶中渐渐淌出来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他自幼修行,正是这不会言语的天地万物给了他无数灵气,如今它们在悲鸣,他却一点也救不了。
沈扶玉痛苦地呜咽一声,他的五感都在渐渐消退,灵丹迅速转动,可他剩下的灵力已经不足以冲破封印了,悲哀将心脏坠得好痛。沈扶玉喉间一痒,竟是又重咳出了一口鲜血,而他的眼前也猛然多了一层鲜红的眼色,他方后知后觉,原是七窍流血了。
他眼前还是烈火烧山凄惨的景象,他耳旁还是生灵逃窜的悲鸣声。
到底要怎么做……沈扶玉眼泪混着鲜血顺着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们?
沈扶玉的灵力已经枯竭,透支给阵法的每一丝灵力都是他的生命力,他的发丝末梢已经出现了些许白色。
他喘着粗气,已经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他好似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混沌中,只知道不停地给阵法输着灵力。迷蒙中,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而后刮起了风,微风携带着一股纯粹的灵力从他的四面八方输入他的身体中,这股灵力又纯粹又温柔,轻而易举地抚平了他灵丹的疼痛。他好似落入了一个轻飘飘的、柔软的巨大怀抱,似乎是这股柔风构成的。
柔风擦去了他眼角的血泪,将他苍白的发丝重新变得乌黑发亮,连他强行冲破封印的伤都被治愈。
沈扶玉睫毛颤了颤,这股灵力太强大、太纯粹,不像是修士所具有的。
他看向烈火灼烧着的临凤山,不可思议地轻声开口:“山神?”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一般,微风撩过他的发丝,又给他了些许灵力。
沈扶玉深呼吸了一下,调整灵息,他掌心的灵力闪动着耀眼的光亮,再次打出去的时候,那阵法瞬间明亮了些许。他这里是阵眼,他强大起来,其他人那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微风携带着灵力一直围绕着沈扶玉的身侧,沈扶玉许久没有这般灵气围绕的感觉了,他身姿轻盈,几步越到阵法旁边,微风绕过他的发梢,连着他的衣袍都轻轻抖动。
微风绕过他的手腕,一股巨大的灵力自沈扶玉手中爆发而出,临凤山上的阵法一震,倾泻而下的巨大水流顷刻间压灭了那股火光,水流所到之处,烧焦、烧塌的花草树木开始重新焕发生机,死去的生物迷茫地摆了摆脑袋,一头雾水地站着看来看去,黑云散去,挡住的阳光重新落下,万物都散发着重生的光泽。
虎王震惊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回过神,一咬牙,看向一旁的臣民:“等他放松下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沈扶玉落在地上,那股围绕着他的微风便散去了,六界之中,神界居于最高位,掌管五界,从不插手其余五界的事情,山神归属于神界,不知为何会帮助他。
“大师兄你……”云锦书目瞪口呆地回过神,“你好牛啊!”
“不是我,”沈扶玉笑笑,“是——”
他一句也说不出来,沈扶玉意识到了,山神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
恰好这时危楼从阵法里跑了回来,他看见沈扶玉,近乎是冲上来就把他抱到了怀里,看上去倒像是危楼打断了沈扶玉的话语。
危楼咬了咬牙,抱着他的手收得很紧,还带着些许颤抖,沈扶玉睫毛颤了颤,断掉了和云锦书他们的联系。
“沈扶玉……”危楼又气又怕,咬牙从嘴里吐出来他的名字。
沈扶玉隐约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害怕什么,他拍了拍危楼的肩膀,道:“我好好着呢,比阵法前还好。”
他这话说得确实不假,山神的灵力修复好了他干涸的灵丹,他好得很。
危楼身形顿了顿,忙检查起来沈扶玉,他的眼中猩红一片,沈扶玉愣了一下,倏地发觉危楼的眼睛并非情绪使然,而是确确实实地变成了红色。
象征着魔界绝对实力巅峰的红色眸色。
亮红色的、自带威严的。
属于魔尊的。
沈扶玉早有猜测,如今也算得到了印证,只是看样子危楼并不知道自己眼睛的伪装已经掉了,还盯着沈扶玉看。
“不好了就晚了。”危楼松了口气。
沈扶玉再看过去的时候,危楼的眼睛又变成了那片灰白色,同时,他身上的轻盈感也消失了,似乎是山神离开了。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帮助了你?”危楼思索了一下,主动询问道。
“嗯,”沈扶玉应了一声,“是山神。”
他愣了一下,才发觉山神允许自己把这件事给危楼说,危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么,帮助本相的就该是河神咯?”
沈扶玉眸光微动,把清月剑收回来,转头看向他。
危楼便把一切都给他说了。
和沈扶玉差不多,危楼也是在魔力快干涸的时候被一股微风帮了忙,那微风冰冰凉凉的,眼下想来许是河神自带的河水。
“无功不受禄,”危楼舔了舔牙,看向沈扶玉,“他俩为什么帮咱俩?”
沈扶玉看了眼临凤山上盘旋的鸟儿,那小鸟叽叽喳喳地飞出山外,又扑扇着翅膀飞了回去,他的眼中染上了些许笑意,还是当时给孔雀的回答:“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他们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自救,也是在惩罚国师。
“那为什么只帮咱俩?”危楼不依不饶。
他俩所在的临凤山是阵眼,自然要帮他俩。沈扶玉还没给危楼开口解释,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临到心头。
果不其然,只听危楼得意洋洋地开口:“定是他俩也认同我们天生一对!”
沈扶玉痛苦地闭了闭眼,他就该知道的,危楼追着询问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的。
沈扶玉蜷了蜷手,本想开口警告危楼不要胡言乱语,却感觉手心被什么勒了一下,他怔愣了一下,抬起手,原是方才缠在手上的白丝还没有掉落。
他手指微动,沉默半晌,还是把它收了起来。
危楼好奇地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没什么。”沈扶玉淡定自若。
危楼眯了眯眼:“这是谁的东西?”
沈扶玉抬脚往神鸟秘境走去:“跟你没关系。”
危楼心碎了一地,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了其他人!”
沈扶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危楼摸了摸鼻尖,冷哼一声,看向别处:“本、本相就随口一问,本相自然相信你!”
沈扶玉没说话,危楼立刻追到他旁边,手里变东西哄他玩。
沈扶玉简直要给他烦死了,倏地地面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他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开始往旁边栽,正好让危楼抱了个严实,危楼一笑:“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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