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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秦夏早已想明其中关窍。
“这道菜是炙肉,却不是简单的炙肉,你想,炒一锅菜尚且要分先熟和后熟,先放肉,再放菜,不然肉夹生,菜过老。”
他边说边比划道:“羊肚子里塞鹅,鹅肚子里塞鸡,也都是一样的道理,这几样肉食有大小之别,生熟也分前后,更别提还有骨肉分隔。要是一股脑塞好了上火烤,怕不是这头糊了,那头还生,哪里还能下口?”
“再者说,羊肉有膻味,鹅肉、鸡肉也自有一股禽腥,这些味道不去干净,做熟了混杂在一起,调料上再出些差错,怕是除了茹毛饮血之辈,就连胡人也咽不下去肚。何况一道能称之为‘赏赐’的大菜,应当也不只以做熟为目的。”
虞九阙了然。
“这么想就说得通了,胡人在饮食上,哪里及大雍精细,现下烤架也搭好,相公可否有了章程?皇上问起,我也好回禀。”
秦夏细思片刻,开口道:“在我看来,这道菜的精巧之处,无非是层层嵌套,我不打算向外下功夫,却可向内下功夫。”
“你说若是羊剖开后见鹅,鹅剖开后见鸡,鸡剖开后见鸽子,鸽子剖开后见蛋……诸如此类,当如何?”
虞九阙循着他的描述想来,眸中光彩尽显。
“这么道菜,相公若是真的做出来,怕不是以后会成为大雍宫宴常例。”
秦夏莞尔。
“届时便盼皇上,能给这道菜赏个好名。”

第115章 一个难题
要做浑羊殁忽, 少不得反复试验,所需食材及香料不知凡几,为了保证食材新鲜, 不损风味, 一应活羊活鸡等, 都是从京郊庄子上选了合适的运来, 日日投喂食水, 好生圈养,只待用得上时有现成的。
为此近些日子,府上人都不许大福往后厨周围去了, 说是怕它不小心见了宰鹅的, 物伤其类。
因自从大福来此, 府上也久不食鹅。
但鹅毕竟是鹅, 有着对同类天生的敏觉,隔着老远,也能听见嘎嘎鹅叫。
它一连躁动数日,秦夏只得叫来那庄子上遣来,专管饲养禽畜的管事, 听闻他是极擅此道,还略通兽医,索性让他瞧瞧大福这是什么毛病。
管事一看就明白了, 朝秦夏道:“回老爷的话, 不知这鹅是哪一年破的壳, 此前可曾给它配过对儿?”
秦夏被问得一愣,想想道:“那就远了, 得追溯到前年去,算来到现在, 也快两年光景了,它一直养在城里,期间不曾配过对。”
虽说当初大福因为抓贼一战成名,芙蓉胡同曾掀起一波“养鹅风潮”,可养鹅毕竟不是一件容易事,也不是每只鹅都像大福这般通人性,最要紧的是不会胡乱排泄。
好几个人家养了段时日,都还是送去了乡下,或是直接吃肉了也未可知。
就连韦家也早早说过,想养只鹅看家护院,后来没寻到合适的,也就作罢。
一来二去,他和虞九阙也没想过要给大福配只母鹅。
思及此,秦夏恍然大悟。
“大福莫不是思春了?”
管事笑了笑,心道怪不得是把鹅当爱宠养的,连禽畜的本能也说得这般风雅,到底是做掌柜的人!
“老爷有所不知,每年的秋日起,春日终,正是家鹅求偶的时候。”
又说鹅寿命长,相较于其他禽畜,长得也慢,现在想来去年这个时候表现不明显,也在情理之中。
秦夏心知肚明,去年这段时间,正是自己未和虞九阙团聚,心烦意乱的时候,对大福怕是也多有疏忽。
他看着昂昂然满地走,时不时仰脖打鸣的大福,脖子上挂的金鱼还是东宫赏赐,真可谓是再没有比这更神气的鹅了。
“那依你看,可是要给它配上一只?”
管事想想道:“现在配上,来年开春八成就有好消息了。”
秦夏失笑,倒仿佛是他盼望大福开枝散叶,自己和虞九阙等着抱孙似的。
“想来它自己孤零零一个鹅,也没个玩伴,确实寂寞了些。”
好歹过去在齐南县,院子里还有一群狸奴相伴,来了督公府,秦夏也见它追过野狸奴,不过这里的狸奴不比家里的,玩不到一起去。
“我对这些知之甚少,此事你看着安排。”
大福很快被领着“相亲”去了,秦夏则换了身简便衣裳,去了灶房。
他日前已想出了一版食方,今天正打算试做一回,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
浑羊殁忽这道菜,有些肖似秦夏会做的另一道名菜,名唤套四宝的,他先前那个鹅里套鸡,鸡里放鸽子的想法,也是从这道菜得的灵感。
不过套四宝最外一层也不过是肥嫩填鸭,四宝分别为鸭、鸡、鸽子、鹌鹑,上锅蒸后即熟,相较浑羊殁忽,难点其实在于去骨,以及如何严丝合缝的嵌套。
不上手做,总归是纸上谈兵,秦夏一进灶房,就闻到浓烈的香料气,其中胡椒、孜然、丁香、桂皮、香叶、陈皮等不一而足,驳杂浓郁,引人熏熏然。
这里的管事婆子迅速迎上来,掖手回话。
“按照老爷您说的,羊、鹅、鸡、鸽子都各自褪毛剖肚处理停当,用您配好的香料里外抹匀腌了一夜,这会儿还在冰窖里镇着,请您示下,可是要取来?”
“点几个人随我一起去看看,若是差不多了就直接取来,再把棚子里的炭火烧上。”
“是。”
秦夏领着几个小厮去了冰窖,这些东西只需保鲜,都在靠外间放着,四下冰寒。
他一一看过几样食材,确定无误,就让下面的人各自搬起,往烧烤棚子那边运去。
接连几天,秦夏都在和这道菜较劲。
实际制作起来,和他设想地差不多,羊的骨架偌大,炭火烤制,又套了四层,滋味很难尽如人意。
要么是外皮的羊肉过了火,已经老柴,要么是内里的鸽肉还带血水,压根没熟。
秦夏反复尝试,譬如先单独烤制,再行嵌套,但烤熟后的肉皮难免蜷缩,嵌套更难,外形也不美。
况且他是在厨艺上精益求精的人,单单只是烤熟,也是全然不符合预期的。
为了解决一番折腾后,算不上成功的肉食,督公府上下实打实地吃了好几天各色烤肉,带肉的骨头丢给几条看门犬,啃都啃不完,吃得是油光水滑。
眼看羊圈里的羊一天少一只,秦夏头一回在做菜上犯了难。
是夜,虞九阙啃着刷了一点点甜椒酱的烤鸡翅膀,安慰他道:“相公不如也别闷在府里了,出去转转,四下散散心,说不定就有新想法。”
秦夏很想说,做菜又不是作诗,大约不是散散心就能有思路的事,可夫郎都这么说了,他想到自己这几日都没怎么关照和光楼的生意,就也点了头。
虞九阙见他眉心微松,赶紧夹过去一个鸡腿,又盛一碗酸笋鸡皮汤,好让他多吃些。
“过去不知这两道食材还能混在一起做汤。”
虞九阙见秦夏喝汤,忍不住道。
“说是鸡皮,也不全然是鸡皮,而是鸡胸脯连着皮的肉,酸笋解腻,配些芥菜丁去油,若真的只用鸡皮,无论怎么解腻,都会觉得油腥过剩。”
听秦夏这么一说,虞九阙再去喝汤,果然尝出不止是鸡皮,下面还连着鸡肉。
额外有一道豆腐皮包子,是用油豆皮做包子皮,里面裹了香蕈肉馅,出锅后形如烧麦,个头不大,外皮单薄,可透见内里,堪称美味。
转过一夜。
秦夏早起,送了虞九阙出府,自己也没要府内抬轿相送,只带了贴身小厮阿升,慢慢悠悠地从三合巷走上了大道。
有些光景,坐轿子是看不到的。
比如北城多是高门,门风严谨,姐儿、哥儿养在深闺,后宅之人鲜少抛头露面,只有家中男儿在外谋事,加之一概奴仆训练有素,来去匆匆,所以无论何时,都远比南城安静。
哪怕街道两侧也有不少铺面,可也都是做富贵生意的,连叫卖、招徕声都罕有。
仰头望去,正是树木凋零的落叶季节,再看地面,却被邻近的各家奴仆扫得颇为干净。
他不赶时间,过了三架石桥,走了小半个时辰,差不多快到南城地界了,眼前才喧嚷起来。
来往的车马人流忽地增多,街两旁的商贩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到了,摆开架势,已赚完了第一波早食的银子。
秦夏看见有卖油旋的,起意买了一兜子,分给身后的阿升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边走边吃,葱香酥脆,做得很不错。
没多久,就到了自家的和光楼,邱川和阿坚正在往下卸门板,见了秦夏,都朗声道:“问大掌柜好。”
秦夏指了指阿升拎着的油纸包。
“想来你们还没吃早食,路上买了些油旋,我尝着不错,你拿去给大家分了。”
邱川接过,一路跑去后院,没一会儿高阳系着围裙来问:“大掌柜,您和阿升可都吃了?小的打了一锅卤子,打算浇豆花,给您也来一碗?”
秦夏出门前在府里和虞九阙一起吃了早食,可一听是豆花,他还真有点馋。
“少来上些。”
又问阿升要不要吃,阿升一个半大小子,正是吃穷老子的年龄,也说可以来一碗。
秦夏在和光楼,吃饭时素来不和大家分主仆,没过一会儿,桌边坐满了人,他居首座,端着一碗咸豆花慢慢尝。
其余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油旋,咬得咔嚓作响。
黄家兄弟擅长白案,少有他们不会做的面食,这油旋一吃,就知道是怎么做的了,三两口一个下肚后,年纪小的黄光顺着话头说起道:“这面食真是一地有一地的特色,前个儿街上有几个乌纥商人,卖一种硬邦邦、金黄色的面饼,说是叫馕的,千里迢迢从他们的国家带来的,应当是一种耐放的干粮。”
“当时我和我哥看见了,说了句这饼中间凹四面鼓,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锅烙出来的,被他们里面懂大雍官话的听见了,说他们那不用锅烙饼,而是用一种坑来做馕,哦对,还不能叫做馕,得叫打馕,特地做成了四面鼓的样子,是为了方便从馕坑里取出来。”
“挖坑烙饼?这乌纥人真有些想法。”
“说起来乌纥在哪里?离沙戎远么?”
伙计们就着这事聊起来,邱川喝了一大口咸豆花,抹抹嘴道:“这个挖坑烙饼,让我想到大掌柜做过的叫花鸡,也是挖个坑点火,然后把鸡肉扔进去焖熟,兴许这个馕坑,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无论是黄光提起馕饼,还是邱川想起叫花鸡,本都是无心之语,在一旁听着的秦夏,脑内却冷不丁地,因此闪过一抹灵光。
是了,一提起浑羊殁忽,自己就被它形似“烤全羊”的外表限制了思维,一心只想着如何架在火上顺利烤成,忘了这世上尚有其它能将肉食烤熟的法子!
馕坑这东西他是知晓的,不仅能够烤馕,同样也可以烤肉。
再者乌纥和沙戎,在舆图上似乎也称得上是邻居,都是游牧民,说不准祖上同出一脉,吃食做法也有互相效仿之处。
焉知失传的浑羊殁忽,是不是在馕坑里炙成的?
一票伙计说得兴起,猛然见大掌柜把碗放回桌上,发出一声响,都赶紧把嘴里的饭咽下肚,疑心是不是他们太聒噪,扰了大掌柜盘算正事。
不成想秦夏只是看向黄家兄弟,问道:“你们是在城内何处见到的乌纥人?”
他打定主意,要出钱去请两个懂行的乌纥人来,建一个馕坑试试看。

乌纥人的行踪不难寻, 在南城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
他们现还未离京,宿在城内云间客栈,云间客栈的女掌柜深目浓颜, 样貌与京城女子迥异, 据说是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统。
她通晓多族语言, 胡商入京, 许多都会前往云间客栈投宿。
秦夏差了督公府一个管事带着黄家兄弟去请, 隐去主家身份,许以不错的酬金。
对外的说法只是,家中老爷上回吃了黄家兄弟带回去的馕饼, 深觉美味, 又虑及乌纥商队总有离开的一天, 故而派了府中灶房的仆从来, 想学习这打馕饼的技巧。
乌纥商队中很快有几人站出来,表示自己懂得如何建造馕坑、打馕饼,可见这在乌纥是家家都有人会的本事,算不上什么不传之秘,就和大雍人蒸馒头一样, 是个灶头技术活罢了。
但其中只一人认出了黄星和黄光,还说了几句生硬的官话,恰好是当日卖馕饼的人中, 懂得翻译的那个。
要选领头的, 当然要选交流无碍的。
此人言语粗通, 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
管事当场掏了银子算是定钱,免得对方反悔, 继而问了他建造馕坑需要用的原料,着人去采买, 又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明天一早带一两个手脚麻利的帮手,去那边候着。
乌纥商人收了银子,深感京中富贵人家的大方,笑嘻嘻地揣进兜里,行了个还算标准的拱手礼,表示第二日一定准时前去。
管事给的地址是虞九阙安排的,乌纥商人不能带进府,但要另寻地方也不难。
地方也在南城,离和光楼不远,是个二进的宅子,十分稳妥。
第二天,秦夏在宅子后院见到了一行三个乌纥商人,还有来当帮手的府上小厮。
乌纥商人一见锦袍加身,面如冠玉的秦夏,就知这才是说了算的,很快上前见礼,还奉上了礼物,是一套精美的手工白铜酒器,花纹繁复。
外族人的名字都绕嘴,秦夏也难记住,面上照旧客客气气地回了礼。
“在下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唯爱美食一道,那日尝了贵地特色的馕饼,十分难忘,所以派了人前去请几位上门,传授技艺,说来还要多谢几位愿意赏光。”
乌纥是小国,地位比不得羟国或者沙戎,就算是来往贩售货物,也只是捡点别人指头缝里漏下来的罢了,难得被京城贵人这般礼遇,一个个都做事积极。
秦夏打完招呼,就到一旁葡萄架下的躺椅坐了,一副只是来看热闹,当监工的富贵闲人派头。
那几个乌纥人中,懂官话的人立在一旁,看起来不打算动手,余下的令人则已经不顾天寒,挽起了袖子,府上小厮也上前一起。
依他们之前所说的,建造馕坑的原料已经备齐,堆放在院落之中,总共是一大车现成的黏土砖、两大口袋筛去石子砂砾的细黏土、一大坛子盐,还有许多的羊毛,添满的一缸井水。
听他们的意思,在乌纥,黏土砖都要挖土自制,做起来要耗费数日,现下能买到现成的,可就快多了。
但是,按理说黏土还应在水里泡发两天,现在主家要赶时间,他们也只能怎么快怎么来,成品或许会不太耐用。
秦夏不在意这一点,就算不耐用,能熬过这半个月就行,以后时间充裕,他慢慢建一个新的就是。
乌纥人解释清楚后放下心,分出一人,先用砖石在平地上垛出一个方形的底来,又用炭块在上面画圆标记。
另外两人则和督公府的人一起,将羊毛浸入盐水,与黏土混合,还要脱了鞋反复踩踏,待到三者完全融为一体,才可以使用。
这么一个活,四个汉子干,进展很快,接下来也用不上翻译了,只靠比划,两个小厮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懂官话的乌纥人又看顾了一会儿,便恭敬地走去了秦夏的面前,再度行礼,看起来有攀谈之意。
秦夏命人在旁边添了个座位,顺手烹了茶,就这么相对而坐,聊了起来。
此人的名字用大雍文字书写,大约可以写作雅勒,商人总是善钻营的,秦夏知道对方是想和自己套套近乎,拉拢些生意,否则何必拿了工钱,反倒还要带着见面礼来。
胡商远行,往来贩卖的多是地毯、铜器、皮草、珠玉,以及大雍罕见的种种香料、药材……
这些货物入关后售价不菲,来回走一趟,把货物换成茶叶、瓷器、漆器、丝绸、绣品、盐、糖等再回去,称得上“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秦夏言谈间透露,自己名下有糖坊,而且制糖工艺与别家不同,进价更低,雅勒果然表露出万分的兴趣,激动到话都说不利索了,捋了半天舌头,总结一下就是,想和秦夏合作,买一批红糖、一批砂糖,现银足额交易。
秦夏就淡定多了,上赶着不是买卖,现在制糖坊的产量还没跟上来,光供品饴坊尚且勉强,今日只是话赶话,顺便铺个路。
当然,给他们不多的货,尝尝甜头也无妨。
这也是因为来的是乌纥人,人少、低调,早就臣属大雍,放在盛京城里不算起眼,是个试水的好选择。
得了秦夏可以少许供货的首肯,雅勒的态度比之前更加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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