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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回到府中,秦夏给虞九阙带了一包糖。
是在田庄里借那边的锅灶,用过滤出的姜汁、糯米粉,加红糖做的姜汁软糖。
这两味食材加在一起,补血暖身。
为了丰富口感,外面还裹了一层芝麻碎。
“你的新零嘴,要是爱吃,我再给你做。”
纸包打开,淡淡的姜味浮现,但吃到嘴里,还是红糖的甜味更浓。
尤其是,比起玉晶糖,虞九阙一直更喜欢吃软糖。
他嚼了一块,又让秦夏也吃一块。
片刻后轻吻在一处,唇边都是充满暖意的甜。
“明日起上值我就带着这个去。”
两人分开,虞九阙拍拍荷包,轻扬眉梢。
没有小孩子喜欢姜味,估计明日之后,小太子一段时间内都不会问他讨糖果子了。
进入八月,盛京的街头风尚应季而变,近来时兴赏菊、吃蟹。
宫中花房所育的菊花品种集天下之珍,最是罕见,不少亲信之臣都得了赏赐。
虞九阙得的这一盆,名唤绿云。
花瓣染轻绿,如春日嫩生生的柳芽,且由内向外,逐渐延伸、下垂、微微打弯,若美人裙摆,婀娜多姿。
身为商人的秦夏,当然也要追一追热点。
炎夏已成往事,和光楼的鸳鸯锅近来略略式微,暂且让路给了楼内新推出的菊花锅子。
秦夏差人买了一些寻常但也漂亮的菊花盆栽,装点在酒楼各处。
一进门,便可嗅到丝丝菊香。
还备了可食用的菊花,用在锅子中。
菊花锅子,不用形如太极两仪的大铜锅,而用比巴掌略大一圈的小铜锅,约莫就和现代旋转小火锅用的锅子差不多大,一桌几人,就有几只。
下面配小炉,点炭火,乐意自己上手也可,请小二过来代劳也可。
要说这菊花锅子怎么吃,那就有讲究了。
秦夏也是试了几回,才试出这么一个清淡却不减回味的做法。
汤底用高汤,却不是鸡鸭鱼汤,而是排骨汤。
排骨煨汤,但要做到汤清如水,并不是容易事。
也正因为此,它的味道和鸡汤、鸭汤等截然不同,也不像猪棒骨吊的汤那么腻味。
如果食客叫来小二帮忙煮锅子,就会看到这么一幕——
小二拿精致银挑子拨弄两下炭火,火旺了以后,高汤一滚,便开始朝内下菜。
菊花锅子的配菜是固定的,有荤有素。
荤是鱼片、河虾、牛肉卷、猪肚等,虽是荤食,俱都是下锅就熟。
用这样的食材,不污汤底,要是丢两个鸭掌下去,那一锅汤都要滚到糟烂了。
素是粉丝、小青菜、油豆皮三样,油豆皮是豆浆加热后最上面的那一层皮,薄如蝉翼、滑嫩至极。
整个南城,会这一手的豆腐坊屈指可数,每天的产出,基本都供应了和光楼。
下菜时,要先下荤菜,再下素菜,都下进去后盖上锅盖,心里掐着时辰。
时辰一到,掀开锅盖,倒一碟葳蕤、纤长,清洗干净的菊花瓣入内,登时花香飘散,就可以吃了。
和鸳鸯锅不同,菊花锅子不给蘸料,吃的时候,连汤带菜一起入口。
这道新品很快走俏盛京,门前的木板上照旧有一张大画,画着飘着鱼片、虾子、花瓣的锅子,还题写了养生功效,曰:平肺腑、润秋燥。
凡是来酒楼用饭的,桌桌必点。
配套的饮子则早就由石榴做的鸳鸯饮,换成了温热的洛神红果茶,深得女子、哥儿的喜爱。
要是照旧还想喝凉的,也有,乃是一壶胡瓜梨子汁。
大雍人哪里喝过胡瓜榨的汁,一开始人人推拒,后来喝了一口发觉——真香。
胡瓜清爽,配着淡甘的梨子,真是把市面上各式各样的饮子都比了下去。
还有人专门从家里提着壶来,给足了铜板,灌满了回家慢慢喝。
现代有个理论,叫养成一个习惯,只需坚持二十一天。
对于盛京人士而言,距离和光楼开张已经过了快四个“二十一天”,他们确实已经被养成了有事没事,就去和光楼吃一顿的习惯。
盛京其他酒楼、食肆,都有招牌菜,乐意标榜庖厨出身何处。
这里聚集五湖四海客,当然也就有更多的人,偏好在此寻找家乡味。
和光楼却不同。
人人都知秦夏和高阳两个掌厨出身平原府,可抛开高阳,天南地北甭管哪里的菜,秦夏都能做。
他还有不少花样,是任你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都不曾见识过的,令人甘拜下风,不得不服。
宫内,皇上也在吃菊花锅子。
他一入秋就犯了咳疾,成日里喝苦药汤子,食不知味。
直到虞九阙奉上了秦夏新琢磨出来的,菊花锅子的食方,交由御膳房循着万岁的口味略改良,这位的脸上才总算有了几分笑模样。
吃了几顿之后,连咳嗽都转好。
皇上彻底喜欢上了这道菜,每天换着涮菜的花样,连吃数日都没喊腻。
到了仲秋宫宴时,更是下令,给赴宴的众人,都上一份菊花锅子。
“过去的宫宴,大菜是不少,多数只图好看,端上来时都凉透了,不见得能动几筷子。朕还是皇子时,就常觉这般铺张浪费,乃是陋习。今岁不妨就改为热锅子,宫中用的炭火都是好炭火,不见烟尘,想来也没什么不妥。 ”
虞九阙称赞了万岁圣明,很快开始着手安排,同时向圣上请旨,宫宴当日,他想告假。
能用的现成理由有不少,他现在身子重,本来难以支撑一整场的宫宴。
哪知一肚子的说辞没有半句用上,皇上直接点了头。
“朕答应过你,要许你和秦夏团聚,去年仲秋你二人就分隔两地,往后以你的身份,怕是这等大宴之日,也难抽身。今岁便念你有孕在身,给你这个恩典。”
“十五那日,便回府中过吧。”
一席话,令虞九阙如闻天籁。

第109章
宫里的仲秋大宴要吃菊花锅子的消息, 不知经由哪里的门路,从大内传到了市井,引得和光楼一座难求。
二楼雅间的席位, 坊间甚至有人出高价购买, 只要有人愿意让出事先订下的名额, 转一手便可得几两的现银。
秦夏听闻此事, 简直啼笑皆非, 没成想自己酒楼还有幸催生了大雍的“黄牛生意”。
为避免今后有人借此牟利,秦夏只得相对应地推出实名制要求,当日若非订位的食客本人或其亲眷到来, 皆不许入内。
他当然也知道,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若有人想专营此业, 倒卖席位,怕是也无法全然杜绝,只求能挡一些是一些。
如若出了这等事态,放任为之,久而久之损害的只会是和光楼的口碑。
一道菊花锅子, 富了好几拨人,包括打铜锅的铜匠、卖菊花的花农、供应炭火的炭翁……
一道吃食,火遍一城, 难免有人效仿, 集贤楼、东福居那般的拉不下面子, 只跟风推出了别样的锅子,集贤楼做了一道养生鱼唇锅、东福居则是乌鸡药膳锅。
其余的普通食肆就没那么讲究了, 大喇喇地把菊花锅子的牌挂在墙上,也有人退而求其次去尝, 不过但凡是吃过正宗的,都能尝出效仿者的不入流来。
汤底或浑或腻,涮物口味驳杂,就连用的菊花也缺了一份清香。
和光楼的掌柜明明未及而立,厨艺却出神入化,广纳诸多菜系之长,却打听不出师从何处。
一道菊花锅子和之前的许多道招牌菜一样,哪怕看着容易模仿,也根本学不到精髓。
关键点,还是在厨子自身。
秦夏既是掌厨又是东家,必定是挖不走的,很快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高阳的头上。
最早动心思的是集贤楼。
原本仗着侯府做后台,一直骑在头上的太平阁关门大吉,集贤楼的东家齐老爷乐得露了好几天的牙花子。
而和光楼,原本是不入他眼的。
要说为何,实在是接待的主顾,从根子上起就不一样。
和光楼位居南城闹市,寻常一隅,虽也有雅间阁子,可一楼大堂最便宜的菜,几钱银子就能点上一碟。
他们集贤楼呢,那可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最令集贤楼傲气的,就要数先帝还曾微服来过楼中用膳!
至今楼内的招牌菜,还是先帝爱用的三道,曰蜜烧熊掌、红煨鹿筋、牡丹裙边。
野熊性情暴烈,完整的熊掌难得一见,金贵非常。
鹿筋则只用梅花鹿所出之筋,食材本身筋道难炖,集贤楼的庖厨却可令其软烂出胶。
裙边乃是甲鱼壳子边缘的那一圈软肉,十只上等甲鱼方能出一盘菜,摆盘如盛放牡丹。
这几道菜,随便拿出一道的价钱,都可以在和光楼置一桌席。
然而这一回,乍听得菊花锅子都进奉到御前了,齐老爷是真真坐不住了。
他早就听闻秦夏似有东厂中人有交情,就连城内兵马司衙门也要卖他几分薄面,想必就是通过这等门路,将食方送进宫讨赏。
可见这个秦夏,不止为做菜,更懂经营之道。
长此以往,焉知和光楼是不是下一个太平阁?
齐老爷掂量着秦夏的份量,自觉若是真以银钱诱走了高阳,这也是你情我愿之事。
真比“关系”,集贤楼也是不输的。
挖人墙角的事,齐老爷当然不能亲自出面,而是寻了个京城里有名的说客代劳。
此前他有意打听高阳的月钱,没什么结果,便按照高了算,一年许一百两整。
他自认这个价钱一定高于和光楼,假如高阳有意提价,仍有五两的余地可以浮动。
齐老爷的算盘打得响,高阳一来,至少和光楼的食方就来了一半,得此加持,再凭借集贤楼这么多年在盛京打下的根基,不说区区一个和光楼,就是东福居,怕是也难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过去盛京有三大楼分庭抗礼,自此以后,必定是他集贤楼独得头筹!
孰料说客首战告败,回来臊眉耷眼地说,东福居也遣了说客去寻高阳,出价一百二十两。
气得齐老爷一下子站起来,险些把手里正在盘着的两个核桃甩出去。
“一百二十两聘个厨子,他茅老三疯了不成!”
那高阳虽现在听起来奇货可居,到底不过是个秦夏教出来的伙计,他出一百两已足够高家祖坟冒青烟了,这姓茅的倒是大手笔!
茅老三便是那东福居的东家,和齐老爷互不对付许多年。
“我堂堂集贤楼,也不差这几十两银子,你且再去,他出一百二十两,我便出一百三十两!”
跟在齐老爷身边的酒楼掌柜一听,这还得了,现下楼内的掌灶大师傅,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十两。
要是随便来个新的庖厨,岁数还比刘师傅小,月钱却更高,不得大闹一场,彻底乱了套?
齐老爷却已经不听劝了,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者酒楼中本就不许伙计私议月钱,大不了我过后寻个由头,我给老刘涨上几两银子就是。”
掌柜一听,见东家一意孤行,只好作罢。
同时盼着面前这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的说客,是个嘴严实的。
这几人又怎会知晓,秦夏夫夫对高阳一家之恩,千金不换,哪里是能用银钱衡量的。
就说这齐家的说客,好不容易蹲守到机会,在街上“偶遇”了外出采买的高阳,把人请到了路边的茶肆中说话。
那可真是一张恨不得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说到口水都要干了,高阳却只抬了抬眼道:“承蒙贵东家看得起我,只是家中有儿有女,要养家糊口,也不怕您笑话,既是要离开和光楼,必定是谁家给的月钱高,就往谁家去的。”
说客愣了一下。
难不成他先前打听的消息有误,分明自己报的价钱,已经比东福居还要高十两,怎的这厨子还不知足?
高阳牛饮了一盏茶,半点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东福居的茅老爷许我一年一百三十两银钱,我单拿出个零头给娘子,都够她在老家吃香喝辣了。倒是累的您白跑一趟,这顿茶钱便由我来付吧,回头还要劳驾您替我回了齐老爷。”
说罢起身就走。
说客一急,赶紧一把将人拉住。
别看他是个靠嘴吃饭的,可哪一行都有规矩。
他向来名声在外,但凡出手,没有谈不下的硬茬子,此番借了齐老爷的雇佣,第一回 不成就罢了,第二回要是也不成,招牌都要砸了。
他强留了高阳坐回原处,添茶赔笑道:“高兄不忙着走,说来说去不就是银钱的事,您是外来人,怕是不知道,别看那东福居的茅老爷看似钱给的大方,他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东福居这几年走了几个伙计,您可知道?若是不信,打听打听便知。”
他见高阳意动,趁热打铁。
“要说,茅三爷哪里比得上齐老爷,他老人家惜才,成日里端两个核桃,和尊弥勒佛似的,向来宽容待下,光过年的红封,都封银元宝呢!”
说到这里,他狠狠心,跺跺脚,给高阳许诺。
“高兄,这样吧,我说个价,咱们再加十两,一百四十两,您点个头,我保证齐老爷出得起,东福居那边,您就别再议了,只等着收拾铺盖,去集贤楼当大师傅!”
集贤楼分明有现成的大师傅,他这也是急了眼了,甭管真的假的,什么话都敢说。
高阳一副只认钱不认人的模样,居然点了头,还说一百四十两不好听,至少要往上再添一点才成。
说客在心里不重样地骂了他半晌财迷,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拍着胸脯,道是保证把这事给办了。
说客一走,高阳就提着买来的菜回了和光楼。
秦夏本来在指点两个婆子拆蟹,好做今年的第一批秃黄油,见高阳回来了,才带他上了二楼。
这里尽头的一间阁子平日里是上锁的,专供秦夏和虞九阙两人用。
两人一前一后入内,高阳把与说客的对话和盘托出,只字未有遗漏。
秦夏忍不住笑,“此话一出,必定引得他们两家互相叫价,成了狗咬狗。”
他随手拨弄两下桌上算盘,这把算盘是虞九阙特地放在这里的,外头一圈用的是红酸枝,竹子用的是沉香木,触之满手余香。
“这两家酒楼,看着歌舞升平,若回归菜肴本身,只能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继续这般经营下去,被旁人分走一杯羹也是情有可原。”
他们或许心里也有数,方在和光楼横空出世后,不约而同地动起歪脑筋。
高阳近来也多闻京城事,深以为然。
“尤其是集贤楼,听闻他们那的食材都以猎奇取胜,做个锅子不用鱼肉,只用鱼唇,那些个熊掌鹿筋驼峰,也都不算什么,早年还做过鲜猴脑,后来不慎吓坏了一名官家女眷,当场晕厥,教人报了官,一番申斥,此后才没再公开做这等伤天害理的吃食了,当然背地里如何,咱们也不知。”
秦夏摇头。
“我也听人讲起过,他家那猴脑的做法残忍至极,吃过的人说比不得猪脑花三分香,不过是好奇那个过程。”
高阳撇撇嘴。
“依小的看,还是盛京这些个老爷们太有钱了。”
好好的大鱼大肉不吃,非去敲什么猴脑子,以前在齐南县,哪里听过这等奇事!
不管怎么说,背地里撬人墙角,都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先前秦夏令高阳故意同说客抬价,也是为此。
他们既给自己添堵,自己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过几日,集贤楼的刘大师傅就“意外”得知,东家和掌柜在背地里寻新厨子,不仅开的月钱比自己高,且一来就要做大师傅。
他顿觉自己多年来对集贤楼的忠心耿耿都喂了狗,一大早就丢了锅铲,硬邦邦地扔出三个字:不干了!
偏巧刘大师傅闹罢工这日,楼里来了一桌贵客,点名要吃他掌勺的鱼唇锅和牡丹裙边,情急之下,掌柜只得让灶房里的一个学徒顶上,鱼唇锅倒还凑合,裙边却是直接做砸了,老到咬不动,气得贵客摔了筷子,拂袖而去。
失了大主顾,齐老爷一时上头,迁怒刘大师傅,两人吵了一架,分道扬镳。
东福居一看,机会来了,茅老三本就是个滑头,直接拍板,趁虚而入,居然暗地里使了银子,把刘大师傅聘到了自家,而东福居原本的大师傅,本就上了年纪,预备回乡养老的。
齐老爷吹胡子瞪眼,一盘算,合着吃亏的只有自家!
后来直接病倒,这些暂都按下不表。
总之这桩庖厨出走的官司,在其后许久,都是京城酒楼食肆界的一桩笑谈。
唯有和光楼成功置身事外,生意滚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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